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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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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会耍小孩子脾气的胆小鬼,想不到半月未足,你便已从这泥泞中爬了出来。不得不说,这让我对你有些改观了。”
  一道以三百六十五度环绕式的声音将我夹在了中间,感觉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我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从来都没有听过;可当下我却并没有产生怪异感,而是警惕的环顾着,大喊了一声:“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这似男似女的声音,用着近乎玩弄般口吻,回避了我的提问。
  听罢,我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环顾起四周,想要找出这声音的来源。但这地方何其空洞,似见到又似见不到,仿佛我能一眼望穿,却伸手又不见五指,好不矛盾。可当下我并未察觉出这里的奇怪,甚至连这点意识都没有,像是理所当然般的忽视了一切。
  “这里哦。”
  不知我这样来回寻觅了多久,只听那声音突然汇聚到了一点,正正好好的出现在了我的背后。我赶忙回过头去看,只见头戴王冠肩披绒篷的中年人,手持着帝王权杖,笑着等待我的转身。
  我双眼放大,有些不敢相信,犹豫的叫了一声:“父…父亲?”而他并没有否认,反倒还答应了一声;但这并没有就此消除我的疑惑,于是又问了一句:“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的,因为我的天资卓越,让在位且平庸的他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因此得了很严重的焦虑症,在不断累积负面情绪后,可以说,八年前的王权交接,是他自己把自己给逼退位的,而在那之后的不久,他郁郁寡欢的解脱了这个世界的痛苦,离开了人世。
  但我的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我记忆里的现实,与眼前的这个现实产生了多大的冲突,仅仅之是单纯的怀疑了一下而已。而就在他应了声“是的”后,我却居然连这点怀疑都抛弃了。
  “那你怎么活过了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他靠近。
  他却没有再答复我,只是满脸愉悦的从餐桌上举起杯酒,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看我的后面。
  我没有任何怀疑,甚至原本这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在他完成了这么一连串的动作,而我却还没有走到他身边的这个事情,都没有感到任何的可疑。心里头就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相信,然后本能般的再次回过了头。
  但是……
  目所能及之处,净是些燃烧的废墟,以及遍地的死尸,将黑夜染成了火与血的颜色,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那股腥臭与灼热。
  “父……”
  在这片废墟之中,我急切的想要寻求答案,想问问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话只说到一半,明明就只有这么两个字,我却突然僵在了那,怎么都吐不出那最后一个音。
  他不在了,尽管我没有回头确认过,但我就是知道,他不在了。而眼前的这片景象,即便残破如此,可我还是知道它就是我的王国。
  “为……为什么……”
  我跪倒在了地上,毫无征兆的突然呐喊了这么一句。
  而这时,一处废墟的角落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哽咽声,这声音虽听着微弱,却没有淹没在我的那一声吼叫之中,让人听得是格外清楚。这一下让我像是找到了希望,连滚带爬的赶了过去。
  是一个男人,身着盔甲的男人,不过他的下半身已被建筑的瓦砾所埋没,脑袋上的盔帽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大滩的血迹,以及那微微颤动的手。
  没救了呢,这人。
  任谁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估计心里都会产生这个想法吧。但我还是过去了,紧握着他的手,说着一些不可能的谎话,并祈祷谎话成真的奇迹能够发生。
  但他却没有反应,没有搭理我,而只是幽怨的看着我,也说了句一样的话:“为……为什么……”
  然后……他便断气了,就如刚才所预料的那样断气了。而我却仿佛听明白了什么似得,霎时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的祸首,是我……
  泪水开始不自觉的划过我的脸颊,却始终无法浇熄我眼前的这片汪洋火海。只能心里头怨恨着,不断痛斥着自己,为什么明明失去了能力,却还引发这么一场战争,我到底在干些什么!
  “不要哭。”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背后响起,而我那满身的负罪感也正好急需一个发泄的机会,一个可以赎罪的机会。不断哭泣的内心,感激的叫喊着:“是生还者吗”之类的话,充满希望的回过头……
  那徐徐的微风,清新的泥土味,还有那如波澜般起伏的草地,便让我惬意的忘掉了什么是悲伤,什么是难过。而那麦色草帽下的幼女,在这蓝天白云之下格外显眼;表情自然到仿佛她一开始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碰巧发了个呆而已。
  “来玩吧?”
  她对我伸出了手,而我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只是那只手,并没有感觉有多小,而我甚至还没有她高。但谁会在乎这个呢,当下的美好不就足够了吗?
  只是为什么,我的胸口处,会有一种被人揪着的感觉。
  难道是我觉得不快乐吗?
  不,不是的,我正在享受,明明……我正在享受……
  “朱迪!”
  在一声尖叫过后,我晃过神来,她唤着我的名字。而这时天色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温柔,而是开始肆意妄为了起来。
  “别放手!别放开手啊!”
  我激动得叫喊了起来,这不但是为了说给她听,更多像是为了说给我自己听。可她身体渐渐浮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那幼小的身体托在了半空之中。
  “不行了。”她神色勉强的艰难说道,而尽管我嘴上喊着不要,但那只抓着她的手却还是一点一点的被松开。最后,在现实的倒影下,我所做的的这些努力都不过是多余的徒劳。
  “蒂亚!”我叫喊了一声,挣扎般的猛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扶着满是汗水的额头,环顾四周一圈,确定这是我的房间后,才知道刚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梦。
  “王,您是做噩梦了吗?”
  忽然,房间内传出了一名女性的声音,而我这时因为有些心力交瘁,没顾得上被吓那么一跳。寻声看去,就见一个人影缓缓向我靠近,等她在过来一些时,才确认那人是大法师。
  这时我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下来,脑子也跟着清楚了许多,想起白天对她所下的那道命令,以及睡觉前对她的一些安排,也就没有对她在这里产生过多的担忧。
  “您还好吗,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装出关心我的样子,来到了我的床边,表现也没有太过僭越,只是曲着膝弯下腰观察着我的状况,顺便伸出手想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
  “别碰我。”我毫不犹豫的拍开了她的手,表示这样虚伪的怜悯我根本就不需要。可同时,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我,渐渐地看清了她的那张脸。
  那不是一张表露担心的脸,而是一张不高兴的脸。但我也并不在意了,即便是这样明显的显露马脚,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嘲笑她了。
  刚才的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了,以至于我的心情就算平复了下来,但心中的那个结始终无法释怀。
  “难道这是父王给我「托梦」了吗?还是说这便是人们常提到的那个「预知梦」?”
  我不由展开了这样的联想,毕竟时间点上与接下来的那场战争太过接近,而且过程的内容又十分贴合,就仿佛是在向我预示着什么似得。
  可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如今要是收回成命,只会损我一言九鼎的公信,以及显我临阵怯战的懦弱,这不但会让我的那些计算全都付诸东流,所投入的资源准备也跟着石沉大海;更重要的是,这也给了那二十四国的领主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同时也寒了全国将士百姓的心。
  “只能更谨慎一些了。”
  除此之外,我也别无他法了,唯有将计划做的更细致些,让准备做的更充裕些;原本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以局部战术来达到我的利益,但现在这样并不能弥补我内心的慌乱,必须制定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
  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最直接的有效地办法,就是我与那二十四国的领主同心协力,以毫无悬念的碾压式胜利击溃鱼人国。可这不但会让我受到损耗,还会让那二十四国领主的消耗跟着降低;那这场战争的引发还有何意义,这不就跟我的初衷完全违背了吗?跟现况又有什么不同呢?
  “混蛋,就只是一个梦而已,为什么我就要这么不自信!”。
  我心里开始谩骂起自己,但不得不承认它确实让我感到了焦虑。而这时,温暖突然攥住了我的手。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大法师又一次的向我伸出手,而她这次,是一张满脸担忧的脸,对我问道:“王,您的脸色很难看,是不舒服吗?”
  而这次,我并没有甩开她,只是心里吐槽了一句:“在这样黑的情况下,你是怎样看出来我的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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