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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常愿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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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前一天的世界。
  许小闲的新家在乡上,离车站只有几十步远,地理位置极好。他们家是在他上初中的那一年开始由山包上的老区搬迁来到这新的地方的,老木屋就这样闲置着到现在,已是破败不堪。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家中为盖这新房而欠下了许多外债,加上三个孩子都在读书,父母不得已才外出务工,为了省钱,连年都不回家就很好理解了。
  这个新家位置屋前有山、屋后有河,地段虽不值钱,但却有许多人一直觊觎。这么说是因为自从从搬下来以后,家中孩子个个学习成绩扶摇直上。其实这只是一种误解,原本几个孩子成绩就一直很不错,但许小闲小升初考了个全乡第一名,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许家身上来,乡里于是有许多传言说他们新家的位置风水可了不得!
  中午时分,家中做好的饭菜放在那张老旧木桌上摆着,四筷四碗,菜式也很简单,一炒一蒸一煮,可就是没有肉。因为是大夏天,没有热菜的必要,所以那些饭菜都只是用一个塑料罩罩着,以防野蝇。奶奶还是习惯地杵着拐杖坐在屋后看河,那张脸上沟壑纵横,但浑浊的双眼中期待不减。
  一个扎着单条马尾辫子的小女孩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从屋中走出到奶奶一旁坐下,伏在她的膝盖上,撒起娇:
  “奶奶,哥哥怎么还没到呀?”
  老人抚了抚她孙女的头,很心疼地安慰着:
  “快了快了,就快到了。你二哥不是去车站接他了嘛,说不定呀,现在两人就正提着行李走在回家的路上呢。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今天是周末,吃完饭把家庭作业给先做好。”
  那颗如小西瓜一样的脑袋在膝盖上动了动:
  “不,奶奶,我不饿,我要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吃。”说完小女孩把头在老人膝盖上伏得更深。
  距离许小闲家乡大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龙陵的小村子,附近山路异常崎岖,而这也是这条回家老路所必经之地。有人研究过,那弯道和坡度全县之最。也正是正午时分,当许小闲一家在等他回家吃饭的同一时间,一辆摩托车像只迷了路、离了群的蚂蚁,在太阳光下像个黑点在山路上不规则地移动着,一直移动到一座石桥上才停止下来。
  车主是个男人,也许是赶集回来吧,只见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背篓。车行驶到石桥中央的时候停了下来,人很快也跟着下来走到桥一边的扶手上,只见桥的一边被冲开了一大个口子,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只见他很快掏出手机,紧张飞快地拨了电话:
  “乡医院嘛?不好了,龙陵村石桥这儿出了车祸了,有一张班车掉在了河中,你们快来!”
  说完那男的卸下背篓,沿着小路探着要下河去探看。夏季河水猛涨,今天虽然是个大晴天,可前天上游却下了一场大暴雨,此时的河水看着都是浑黄色的。
  幸运的是,河水虽深,还没把整个车给淹了,要不然他也难以发现。但车子不知是怎么掉下去的,对岸上有一条从山上路沿边而下的明显划痕,在草木中十分显眼,不用说,车子就是从那儿掉下来的,而那条痕迹就是事故路径,很像理发师用推剪直接在一个长发人的头直接开出一条道那般明显。
  说幸运是因为洪水并没有把车淹没,难得的四轮着地。那人摸上了车,腰以下的地方全被黄水浸湿了。车内除司机以外空无一人,行李和东西也很少,他想可能是被水给冲走了。司机人是坐着的,双手扶着方向盘,头伏在方向盘正中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河水看着就快要淹到他的下巴处。
  农村老农民,自然不会有什么急救常识和技能,但简单测试还是会的。那人走到司机身旁,翻开领子,用手指触着脖子处的动脉,分秒不耽误地给他解下安全带,把人给扛着艰难地上爬了岸。
  弟弟低垂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早早的时候还接到哥哥的电话呢。自从饭做好了以后,自己兴奋地、早早地就到车站等人,可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他倒不是相信哥哥不会来了,而急匆匆的步伐目的是要回到家后用那老掉牙的座机给大哥的手机打电话,只要打得通,自己心情就又会回暖的。
  “吱~~~”
  一听到前门开门声,小女孩从奶奶的膝上起身,喊声也跟着窜出了口:
  “大哥!”
  可一进到屋时却只见自己的二哥。大哥高考刚结束,二哥马上也要中考,今年对许小闲一家无疑是最特殊也最重要的一年。当看见二哥的表情和手中空无一物时,妹妹再笨也知道是没有接到人了。只得失望地问了句:
  “大哥还没到吗?”
  此时奶奶也兴奋地从后屋门探出头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只见自己的二哥直接走到饭桌旁不远的那台老式座机旁,提起话筒就连着快速地点了十一个键,最后果断地按下‘井’字键。
  奶奶的眼神、妹妹的眼神、自己期待的耳朵,换来的是电话那一头的无法接通。一家人都很失望,可作为眼下家中唯一男丁,弟弟还是得安慰家人:
  “奶奶妹妹,没事,可能大哥的车现在到了哪个没信号的村子吧。也可能是堵在了哪个没有信号的路段也说不定,你们饿了就先吃,我自己等大哥吧。”
  这个情景像极了那一年大年三十许小闲在山上迷路的时候,不曾想,类似的事情在六年后的今天又再一次出现。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一家人都相信许小闲终归会像那一次一样会平安回到家的。
  救护车的警笛声呼啸着从自家前屋而过,留下一陈黄烟,那是被后轮带动而飞的尘土。凭着耳朵弟弟就能知道它的行驶方向,心下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也逼着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去承认。
  ......
  三人的旅途先是要踏过一片稻田,也就是河对岸的那块稻田,原来在岸这边看的时候以为那片田很小,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觉错觉?可当三人踏过河流后,发现那片田哪里有这么简单?自从一上到对面的岸上开始,许小闲一踏上田埂便感觉完全不对,这个地方简直太诡异了!以前听说自己死了他不信,现在经过那么些折腾,要是说自己还好好活着可能自己又有些不信了。
  当脚踏上田埂的那一刻,整只脚像是陷入铜汤铁水里一样,易进难拔,怪是怪在自己低头看时却没有任何陷下去的痕迹。他原本也不想多事,这接下来的路不知还有多少怪事呢?可当走了近十余步时,自己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痛苦而不得不开了口:
  “这田埂怎么回事?我的脚像灌了铅水一样被拖着往下陷,可又没见什么脚印?这样下去我也走不了多久的。”
  上了田埂前,后面那个女的给了他一根木棍,虽没说明告诉他是那干什么用的,但他心里知道,它就是拐杖,只是两人谁都没好意思说明。接过来时,许小闲想起好歹自己也是插过秧、犁过田的,默默拿着根拐杖给自己算是怎么回事?本想着等自己能正常在路上行走后趁他们不注意就扔掉。
  可现在,许小闲对那根‘拐杖’的依赖已经很大了,刚走的那几步他认为就是靠它单脚走来的。直到话一了人就倒下去,好在那女的在后反应灵敏,上前把他给扶住了,眼中有些愧疚:
  “对不起。知道我们来找的就是你,大意了,以为你可以强到不用我们操心的。”
  这是什么话?许小闲心中埋怨。
  看着许小闲虚弱得几乎是躺在那女孩子的怀中了,那男的啃了啃大拇指指甲,看起来很有滋味,冷静地转身把眼睛望向他处、自言自语:
  “不可能呀!这么弱,难道是我们搞错啦?”
  “你别胡说!算得那么准,怎么可能会出错?再说同一个界点的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还能有谁?”女的很肯定也很激愤地辩驳道。
  男的又变换了动作,在许小闲看来,他就是故意在摆造型,现在又变成了用手指不停夹着嘴唇上干裂的死皮,低哼:
  “也是。不过实在无法理解,一般人都比你强,你不可能就这么几步就不行的呀?!”
  男性天生基因词库里对‘不行’二字极度反感,像是与生俱来一样。特别是在青春期躁动烘托之下一听到这词眼,许小闲使尽全身力气、咬紧牙根硬撑就要起身以示男儿气概,可还是失败了!
  那男的终于难得地蹲下,叹了长长地一气,对着那女孩怀中的许小闲道:
  “看着我,接下来,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了吗?”
  许小闲只能弱弱点了个头。
  “好,我们的消息不太愿意和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分享,从现在开始,你称呼我白哥哥,叫她黑姐姐就可以了。你的信息就不用介绍了,我们一清二楚。”
  许小闲再一次点了点头。
  “你一心过于执念目的地,所以旅程当然艰难。勉强打个比方吧,就像你以前焦急地想要去到某地,那么在途中是不是十分难熬?这道理是一样的。”
  提到‘以前’,暗里像是在强调他的死亡,种种怪人怪事怪物让他潜意识中不得不渐渐地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没人注意到他眼中掠过的忧伤。这次这位白哥哥没再停顿,也没有征询是否明白,话匣子呈打开之势:
  “你们那个世界对我们有种种误解,甚至口说描述得光怪陆离,这不奇怪,因为我们也对你们那个世界也有许多的不了解。就说你吧,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非得是你?!”可又突然跳跃:
  “可话说回来,其实我们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我们,既割裂,又联系。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要让你慢慢适应和接受,其实灵魂不重,离开时按你们的计量标准也就三克左右,这一点你们倒是没有胡编,在我们那儿是没有重量的......”
  当许小闲注意力渐渐被有趣话题给吸引走了时,全神贯注的插问问题:
  “那为什么会这样?”
  “杂念越多的灵魂就越重,甚至可以重如那一座山,它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顺着男的手指方向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突兀一山,无论横看侧看都无法逾越。
  手收回自然垂下的状态,脸也转正继续:
  “同样的,越纯粹灵魂也就越轻,甚至可以不用我们来引领,也可以自由穿过那些不必要历难。你心有牵挂,这我们知道,所以行路当然难啦。”。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解说,虽不指望许小闲能明白,但效果却已经在无意间显现。又是笑,后面那女的用那根棍子在后轻轻敲了敲许小闲的大腿,这一他下他才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他的身体不知时候已经挻直过来,这是不知觉间的、自己无法感觉到的,也就是在他转移了执念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就已经呈站立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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