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访客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冷锋来到岸边，发现邵微已经在船上坐着了。
　　“大嫂！好早啊！”冷锋嬉皮笑脸。
　　“别胡说！”邵微微微红了红脸。
　　“那叫姐！可以吧?”冷锋知道女孩子脸皮薄。
　　“你本来就是我弟弟！”邵微笑笑。
　　“你这个姐姐专门欺负我这个弟弟！”冷锋撅了噘嘴巴。
　　“没有吧？”邵微侧着头，微笑的看着他。
　　“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计较！”冷锋拿起橹。
　　“我先送你回邵家村吧！”冷锋轻轻摇了几下。
　　“不忙！你先去拜访那些客户吧！”
　　“这不是耽误你功夫吗？”
　　“怎么会耽误功夫？你顺路过去不就可以啦！如果把我先送回去，倒真的是耽误功夫了！”
　　“姐！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冷锋想了想。
　　“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邵微看了他一眼。
　　“忘了！”冷锋调皮地笑笑。
　　“这么快就忘了？”邵微敲了一下冷锋的后脑勺。
　　“你看！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吗？”冷锋摸了摸后脑勺。
　　“这怎么算欺负呢？我这是在提醒你！”邵微俏皮道。
　　姐弟俩一路嬉笑打闹，不觉来到一个叫桃花村的村庄。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岸上有个人在喊。
　　“这个人应该想搭我们的船，你靠一下岸！”邵微对冷锋说。
　　“你去哪儿？”
　　待船靠近岸边，冷锋问那个人。
　　那是个三十上下的一个妇女，打扮得有点花俏。穿着一身那个年代不常见的旗袍，脚下是一双高跟鞋，自然是那个年代多数女性都不敢穿的。
　　“我去李家坑！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那美少妇小心翼翼地问。
　　“方是不太方便，不过......”冷锋看了邵微一眼。
　　冷锋本打算先去邵家村，顺路拜访一下客户。李家坑的章杰是最后一站，是待送完邵微后，回程时再拜访的。这样一来冷锋的路线要稍作调整了。
　　“我没事！”邵微说。
　　“这位是......”美妇人看了一眼邵微。
　　“我是乘客！”邵微抢着回答。
　　冷锋只是笑笑。
　　“那你上来吧！”冷锋搭了一块跳板。
　　美妇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船，一头钻进船舱。说是船舱，其实也只是在空的船舱上搭了一块竹制的船篷，里面放几把椅子，就这样一条普通水泥船就就成了一条可以载客的客船。邵微嫌自己一个人坐在船舱里太孤单，所以才坐在船尾跟冷锋聊天。
　　“不跟你聊了！”邵微跟冷锋说了一句，就搬起椅子进了船舱。
　　“你跟船主很熟？”美妇人随口问了一句。
　　“我经常搭他的船。”
　　“你这是去哪儿？”
　　“我是邵家村的！昨天跟闺蜜聚了一次，现在赶回去。”
　　邵微看了她一眼，本想回问，但想想对方估计不会回答，也就把话藏在了心里，虽然心里很好奇。
　　“我去走亲戚！”美妇人随口说了一句。
　　邵微知道这是一句谎话，哪有这么早走亲戚的？却也不去拆穿她。
　　“哦！”
　　“我看你有点面熟。”美妇人看了一眼邵微。
　　“是吗？”邵微淡淡地笑笑。
　　龙叔经常带他们在周边的村庄演出，人家见她感到面熟，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邵微跟美妇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船已到了李家坑。
　　“李家坑到了！”冷锋对着船舱喊了声。
　　“多少钱？”美妇人钻出船舱。
　　“……”冷锋看了一眼邵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每次给他一毛钱！你就给他五分吧！”邵微想了想说。
　　美妇人看了他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分的硬币，交到冷锋的手上。冷锋搭好跳板，美妇人小心翼翼地上岸，然后径直袅袅娜娜地走了。
　　“姐！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待美妇人走远，冷锋问邵微。
　　“没想到你一个男生也这么八卦！”邵微看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好奇嘛！”冷锋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怎么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少打听！”邵微表情严肃。
　　冷锋吐了吐舌头。邵微很少在冷锋面前有这种严肃的表情。
　　“这也算是客户的一种隐私吧！”邵微看了他一眼，神情缓和了一下。
　　“对哦！不打听客户的隐私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职业道德吧！”冷锋似有所悟。
　　“这里好像也有你的一个客户吧！”
　　“是有一个叫章杰的！不过现在时间还早，现在过去人家说不定还没起床呢！”冷锋抬头看看天色。
　　“那就再等会呗！”
　　“哎！你是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邵微拍了一下冷锋的肩。
　　“……”冷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该打？”邵微笑着要去揪冷锋的耳朵。
　　“那要我怎么回报？你说！”冷锋忙护住耳朵。
　　“那还差不多！”邵微放下手。
　　“先欠着！我什么时候高兴了会来讨的！”邵微嘻嘻笑道。
　　“那我要是忘了呢？”冷锋调皮道。
　　“你敢！”邵微瞪了他一眼。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该去找人了！”
　　邵微看看天色已经放亮，村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请问章杰家怎么走？”冷锋拦住一个村民。
　　“我们队长这会儿不在家！”
　　“啊！”冷锋愣了下。
　　心想，完了！白跑一趟！
　　“我们队长在那儿！”那个村民指着村里的大礼堂。
　　“谢谢！”冷锋喜出望外。
　　“队长！有人找！”那个村民朝着大礼堂方向吼了句。
　　“谁啊？”话音一落，人已大礼堂外面。
　　“章队长！是我！”冷锋快步上前，握着章杰的手。
　　“冷锋？是你啊！”章杰大感意外。
　　“我明天正好有一批草绳要运到供销社，今天本来我是准备打电话到你们村里的！”
　　“我正好送一个人到你们村，顺路就来看看你！”
　　“是她吗？”章杰注意到冷锋身边的邵微。
　　“不是！人已经进村了！”
　　“哦！”章杰神情古怪地笑笑。
　　“那这位是......”章杰看了一眼邵微。
　　“她是我姐！”
　　“哦！”章杰看了他们一眼。
　　“走！去看看我们搓的草绳！”章杰搂着冷锋的肩膀。
　　走进大礼堂，冷锋发现根本就没法落脚，地上一圈圈全是搓好的草绳。
　　“你们几个来整理一下！都没法下脚啦！”章杰对着几个在一旁搬草的村民说。
　　“稍等！我们正在搬草！”其中一个稍年长的村民头也不回地回道。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分一下工啊！不要几个人搅在一起做一件事，这样做是没有效率的！”章杰皱着眉大声说道。
　　“队长！我们知道了！”年长的村民回道。
　　“你去把地上的草绳整理一下！”年长的村民对一个稍年轻的一个村民吩咐道。
　　“不好意思！有点乱！”章杰有点歉意地对冷锋说。
　　“没事！”冷锋笑笑。
　　“没想到你这个队长这么年轻有为！”邵微在旁边奉承了一句。
　　“哪里啊！”章杰谦虚了一下。
　　“你们高家村不是也有一位年轻的队长？”
　　“他哪能跟你比？”邵微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你是高家村的？”章杰很有深意地看了邵微一眼。
　　“不是！我是邵家村的！”
　　“听你的口气，你们应该是一家人吧！”章杰注视着邵微。
　　邵微微微红了红脸。
　　“他是我大哥！”冷锋在旁边应了一句。
　　“你这批草绳今天应该可以完工吧？”冷锋扯开了话头。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那好！我明天一早来拉！就不打搅你们干活了！我们走了！”冷锋迈步就走。
　　“那我就不送了！”章杰也不客气。
　　“你忙你的吧！”
　　“你在这周边没有其他客户了吧？”待回到船上，邵微问。
　　“没有！”
　　“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然呢！再耽搁下去午饭都成问题了！”
　　“你的船该装个发动机，不然以后业务多的时候忙都忙不过来！”邵微建议。
　　“你的建议是不错，可是没有资金啊！”冷锋苦着脸。
　　“可以叫你大哥以生产队的名义申请啊！”
　　“算了吧！这又不是生产队的事！”冷锋不想为难高余。
　　“我去跟他说！”
　　“算了！不要为了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什么叫破坏感情？你们不是兄弟吗？他不帮你谁帮你？”
　　“今天我也不回去了！晚上再跟叶青挤一下吧！”邵微脾气上来了！
　　“别啊！龙叔那边你怎么交代？”冷锋忙劝道。
　　“怎么交代？难道少我他们就无法运作了？再说，我迟早会离开他们！让他们现在适应一下也好！”说到这里，邵微笑了笑。
　　“你答应嫁给我大哥了？”冷锋见邵微有了笑意，又开始开起了玩笑。
　　“谁答应他了？这不是你们村要搞剧团，总得有人来管理吧，我就毛遂自荐一下来做你们的团长！嘿嘿！”邵微笑着狡辩。
　　“这个倒不用你毛遂自荐！再怎么说这个团长的位置铁定是你的！”
　　“我想买个发动机也不一定要买个新的，旧的也可以啊！修修照样可以用！”冷锋想了想说。
　　“你会修吗？”邵微看了他一眼。
　　“不会可以学啊！只要下功夫，没有学不会的！”冷锋信心满满。
　　“行！有志气！”邵微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们村有旧的发动机吗？”
　　“应该没有，如果有，大哥不可能不拿出来！大哥对我还是不错的！你能想到的他不可能想不到吧？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说到这里，冷锋不由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