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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下事不过一剑事 / 第十章 诡异夫妇

第十章 诡异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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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哥你看,这便是我们梅陇镇当地最好的客栈——迎春客栈了。”谢天德眯着一对绿豆小眼,满脸笑意对陈浩说道。
  在酒楼露过脸之后,陈浩本想借找客栈之名在小镇里四下观察一番,摸清地势。却不想被这个酒楼老板给缠上了,以赔罪之名套着近乎,半拉半送地将引他来到了这间二层的脚楼前。
  “三娘,有客人到了,还不出来接客!”谢天德一边拉着陈浩走入客栈,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赶着去挨鞭子么?”一道冷淡的女声从楼上传来,不一会儿,走下来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着素衣,盘髻遮面,惟余一双丹凤眼正在打量着谢天德和陈浩二人。
  谢天德看见女子,神色间颇为讨好,他指着陈浩柔声说道:“三娘,这位陈小哥是个行商,打算在镇里小住一段时间,我便做主,带他来你这迎春客栈了,镇里谁人不知你这里又便宜又干净。”
  “既然是你带来的人,与我又有何干?”女子似乎并不领情,语气强硬,只是看到谢天德隐隐哀求的神色,心中一软,淡淡地对陈浩说道:“这位公子,若是觉得小店环境尚可,且住上两日,房钱……公子随意给吧。”
  陈浩看了看四周环境,前堂的桌椅板凳以及茶壶水杯,虽然有些简陋,但看着还算干净,显然是有人精心收拾过。而地板木墙有些斑驳,看上去颇为老旧。至于门窗处皆有帷布遮掩着,此时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却颇为昏暗。除了掌柜外,似乎连个小二都没有。总之,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家开门迎客的客栈。
  不过,陈浩还是决定在这家客栈住下来,因为他发现之前在酒楼里的那道目光在谢天德出现后,居然完全消失了。这个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以至于陈浩不得不将谢天德与血神教联系在一起。
  “见过掌柜,这里的环境我还算满意,就先在你这住下了,这里是五两银子,还望你帮我选间上房。”陈浩开口说道。
  “好吧,请公子跟我来。”女子看了陈浩一眼,做了个万福,便在前方引路,再未理睬过谢天德。而谢天德似乎也习惯了,笑嘻嘻地分别与陈浩和女子告别,便直接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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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门廊里,女子持着烛台与陈浩一前一后,缓缓而行。
  “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做起了行商?来这镇上只是路过还是采买货物的?”女子幽幽地开口道。
  “哦,我家世代从商,前些日子听说有人在这镇上买到稀世珍宝血灵芝,所以才过来碰碰运气。不知掌柜可曾听说过这血灵芝的事?”陈浩按照早已拟好的理由,对女子说道。
  女子似乎回想起什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劝说道:“血灵芝一事应该是以讹传讹,公子多半是被人骗了。听奴家一言,公子还是早早离去吧,这镇上……有些不太平。”
  “先谢过掌柜提醒,但我还是想再待几日看看。”陈浩心里对女子的这番善意提醒颇为感激,但面上佯装初生牛犊的样子地对女子说道。
  “唉”,女子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她将陈浩领到一间厢房前,开锁掌灯,随后便退了出去。只是离开前,她停顿了一下,对陈浩交代道:“奴家本名叶三娘,公子若有吩咐,在楼上喊三娘即可。小店后堂午时、酉时烧灶,届时公子可到前堂买些吃食。另外,镇里晚上不太平,戌时之后,公子还是别外出的好。”
  随口答应下叶三娘的嘱咐,陈浩关上门,随意打量起这间厢房来。除了窗户被木板钉死外,与一般客房倒是并无不同。陈浩找了个椅子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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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胡说,让你逞能,宋老九,你这张嘴迟早会把你害死!”在一间暗室里,谢天德拿着血红色的鞭子,对着趴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宋老九说道。
  “掌柜,你行行好,送我一程吧,这样一天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我还不如去死!”趴在地上的宋老九有气无力地说道。
  “死?你以为死就可以一了百了?那些大人们会让你体会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永世不得超生!你给我永远记住,我们的命,包括小镇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圣使们的,圣使们要我们活,我们就好好的活,要我们死,我们才能死!”谢天德对着宋老九又是两鞭,而后者已是完全叫不出声了。
  “嗯,很好,谢天德你做得很好,当赏。”忽然一道人影浮现在暗室中,阴森森地说道。他浑身被黑色笼罩,看不清面貌,唯独一双血红色眼睛露在外面,邪恶而贪婪地扫过谢、宋二人。
  随后,他抛了个玉瓶给谢天德。在后者的千恩万谢中,他飘到宋老九面前,狞笑着说道:“有赏当然有罚,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你。”
  还没等宋老九开口求饶,一只灰白色的手指击穿了宋老九的脑门,却不见半滴血流。片刻过后,宋老九已经化为一具白骨。黑影人抽出手指,白骨顿时化为灰飞,消散在空气中。一旁的谢天德看得目瞪口呆,膝盖却不自觉的弯了下来,此时,他只想五体投地。
  “起来吧,对于你这样识时务的凡人,我教一向是很欣赏的,好了,我们来谈谈这个月的供品的事。”“吸食”了宋老九之后,黑影人看谢天德的眼神变得淡然一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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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哪来的这么多小孩啊?”酉时一刻,陈浩走到前堂,看见有不少十来岁的孩童正在吃饭,不禁心中暗暗奇怪道。
  “这些都是附近的乞儿,无父无母,有人便将他们寄养在我这。公子,你这边请。”叶三娘看到陈浩面带讶色,便随口解释道。随后,她将陈浩带到了另一边的桌上。
  “哦,是吗,三娘你倒是好心肠。他们在吃什么,看起来挺香的,给我也来一份,不,三份。”陈浩嗅着空气中隐隐的饭香,对叶三娘说道。
  “好心肠么?”叶三娘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语道,她的声音是如此低微,以至于陈浩都未曾发觉。
  过了一会,看着兴致勃勃的陈浩,她微微摇头,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公子怕是吃不惯。你稍等,我给你端些别的吃食来。”
  “哎,三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小哥是贵客,他想吃什么你就给他准备什么,让顾客满意,我们的生意才能红红火火嘛。”谢天德忽然从外面走进客栈,听到了叶三娘的话,便开口回道。
  叶三娘眼神锐利地挖了一眼走进来的谢天德,没有再说话,迈着碎步,快速往后堂走去。见此情景,谢天德朝陈浩打了个哈哈,也跟随而去。只留下陈浩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孩童们一板一眼地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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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三娘,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谢天德一路疾走地跟在叶三娘身后喊到。最后,他一把拉住默不作声地叶三娘,把她推到角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你做甚么!”叶三娘有些惊慌躲开他的目光,眼波流转,神色羞恼地说道。
  “三娘,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看,这是什么?”谢天德一脸真挚地看着叶三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赤红色的瓷瓶,赫然是刚才黑影人抛给他的那个。
  看着叶三娘茫然的表情,谢天德急切地说道:“这是血丹,听圣使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你只要吃了,你脸上的伤疤就都会痊愈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们……”
  “天德,脸上的疤和过去的事,我都已经不在意了,你又何须在意?我只盼你不要再给圣使做事去害人了,我们一起逃出镇子,隐姓埋名地过完一生,好不好?”叶三娘忽然抱住谢天德的腰,偎依在他怀里,泪眼婆娑地轻声说道。
  “嘘,以后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被圣使听到那就完了!”谢天德抱紧了叶三娘,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三娘,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从我三年前带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回不了头了。我干的那些事别人都在干,更狠更绝的都有。镇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如果不按圣使的话去做,下一茬死得就是我们!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让你跟我受苦,你记得吗?我以前答应过你,要治好你的脸,要和你……”
  陈浩的这顿饭等了很久。虽然饥肠辘辘,但他其实颇为振奋,因为关于血神教的事,他有了新的进展。
  作为一个资深乞丐,陈浩充分了解乞儿们吃饭的习惯。一板一眼、循规蹈矩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习惯。绝大部分的乞儿能抢到一口吃的就已经是邀天之幸,还在乎什么吃相。
  可眼前的这十二个乞儿却和陈浩印象中的截然不同,这便是问题所在。于是,他趁着谢、叶二人互诉衷肠之际,凑到这群乞儿面前仔细观察。
  很快,他便发现这群乞儿是在不由自主地吃饭,走路,没人说话也不会答话,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的提线木偶,而且他们吃的饭食也有问题,因为胸口的黑莲在靠近的过程中,明显加快了吸收浊气的速度,并且传递给陈浩一种诡异的愉悦感。
  正当陈浩在细细思考这些诡异的现象与谢、叶二人,甚至血神教之间的关系时,谢天德已陪着叶三娘提着食盒回来了。
  “陈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瞒你说,三娘其实是我的内子,只是前段时间和我怄气,这才一直待在这间客栈里,让陈兄弟笑话了。”谢天德一边帮忙摆放饭菜,一边轻松愉悦地对陈浩说道。
  陈浩看着谢天德畅快的神情和叶三娘微红的眼角,这才明白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便打着哈哈,祝两人和和美美,莫要为了琐碎小事,伤了夫妻和气。。
  此言一出,谢天德更是对陈浩刮目相看,亲近得好似多年好友一般,连连催促着叶三娘去拿好酒来,他今日便要与陈兄弟不醉不归。而陈浩面对饭菜,感觉到胸口黑莲传来的愉悦感与之前如出一辙,便知道自己已然被盯上了。
  待到叶三娘不太情愿地离开去取酒后,陈浩看着眼前称兄道弟的谢天德,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他倒要看看这对夫妇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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