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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平行前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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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王朝的最后一年,旅行家奥托修士在当地牧人驯养的三只大角鹿的带领下,首次抵达了沉隐在索迪勒拉山系中的塞尼峰,并且凭借惊人的辨识力,在手稿上准确记载了它的位置。
  这份手稿后来辗转被“穿彩衣的吹笛人”获得。
  七个月后,“吹笛人”率领联盟军在一夜之间攻占了艾尔米塔什堡,逮捕了境内的所有皇室贵族。
  曾经被奉为圣徒和弥赛亚的伊万大帝及他的弄臣被带往竖立在勒兰冈修道院前面广场上的绞刑架。
  从此,“吹笛人”被称为库西之主,创始圣布列塔尼帝国的十二圆桌骑士,有了圣奥宾庄园的一席之地。
  “它以精湛的工艺锻造了皇冠上承托明珠的金缕。”
  ——摘自《大纪念碑文》
  经年不化的皑皑雪顶,一望无垠的银叶冷杉林,只是覆盖在圣奥宾庄园土地上的面具,塞尼峰就是庄园本身。
  穿越环形山口弥漫的灰雾,可以看到山体内部蜂巢般精密的构造。
  无数间形如棺椁的半密闭铁室环壁而造,无数根嗡嗡震颤的钢铁管道丛错其间,林立的工业烟囱枪炮般逼视着晦暗的天空,永远上下穿梭不息的蒸汽电梯像弥留之人吃力喷吐着胸中的白汽。
  一批一批头戴矿灯的赤膊工人面无表情地消失在极幽深的洞底,从黑暗孔穴中运转出的传送带上源源输送出如山般的黑色原煤和黄色硫磺。
  在红绿指示灯的蜂鸣声中,矿石逐批经过钢铁管道中的破碎机和旋流器,传送到各个铁室中的液池,过滤粉碎。
  这是圣奥宾庄园财富所在。
  钢铁、轰鸣、刺鼻的气息,都只会让巨锤形盾徽更加熠熠生光,此刻,它正镶嵌在塞尼峰最高处——梅林之塔冰冷的铁壁上。
  盾徽下的巨大露台,隐藏在山体内部的冰河瀑布呼啸而过,樱桃园里正有两个人缓缓地向前走着。
  端庄的步履,琥珀色的皮肤,深红天鹅绒裙摆中隐现着性感的脚踝,栗色长发撩拨在完美弧度的胸口,小巧精致的鼻尖,自然张开的樱唇富有弹性,法耶尔夫人如维纳斯后裔般栖身在这处钢铁之都。
  但她冷厉的眉间,寒霜般的神情,使人回想起圣奥宾庄园禁止男女产生私情的命令,是如此不近人情。
  “休丁,”夜莺般悦耳的声音,“你想去找维克多吧?”
  “是的,母亲大人,”银发少年调试手中装上高倍瞄准镜的新式火绳枪,他的钣金铠上醒目地刻着巨锤盾徽,“您之前是同意的。”
  “你要知道,她现在只是个半机械人……休丁。”
  “我尊重她的选择,”少年弯曲手臂握住一米多长的火绳枪,眼睛对着瞄准镜,观察山脚下隆隆启动的齿轮火车,他的上肢随着蒸汽烟囱缓缓移动。
  “哦?可悲的爱情。”
  “嘭”,少年抗议似地射出一枪,“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那可悲的父亲是谁。”
  樱桃园里安静了片刻。
  “安东尼奥托,”缠丝花冠下的冰霜面孔意外有了一丝生机,“我只和你说一次。”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离开这里?”
  “因为亚尔德,完美怪物亚尔德。”
  “就是撒瑞圣所的那个白幽灵?”
  “是的。为了争夺圆桌骑士的席位,那个可悲的男人砍掉了亚尔德的左臂,从此亚尔德就消失了。十年前,放弃剑士身份的亚尔德忽然出现在南郡,创设了那座撒瑞圣所。”
  “他成了一名法师?”
  “是的,虽然难以置信。那个可悲的男人也随之消失了,撒瑞圣所在兴起数年后再度沉隐,直到最近,南郡又有它的贤者出现。”
  “那……”
  “好了,休丁,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法耶尔夫人脸上的生机转瞬即逝,像被折去花蕾的玫瑰。
  “夫人阁下,”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二人转过身,身后立着一名系着围裙的女仆。
  法耶尔夫人道:“什么事?”
  “有人要求见您。”
  “是什么人?我真想杀掉奥托的那最后一只大角鹿。”
  “乌尔班三世,夫人阁下。”
  “噢,他又来了?”
  “海洛薇兹总管正在宴客厅接待他。”
  “告诉海洛薇兹,请他到餐厅,我一会就到。”
  “是的,夫人阁下。”这名女仆转身而去。
  法耶尔夫人自语道:“他来又会有什么事?”
  “我想可能是关于维克多的,”休丁收起火绳枪。
  “法耶尔夫人阁下,”乌尔班三世向前跨出他的短腿,踮起脚尖,把手中圆盾放在胸前,在他的锁子甲所允许的范围内鞠了一躬,“再次打扰了。”
  作为最后的维京人,头戴巨角铁盔的乌尔班家族世代享有圆桌骑士的荣耀,与此同时,他们更多以说客身份活跃在帝国部族之间。
  “我的酒窖要被你喝完了,乌尔班,”法耶尔夫人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为你的健康,夫人阁下,”乌尔班三世闻言大笑,看着整条长桌、举起他的特大号橡木酒杯。
  “谢谢你,”法耶尔夫人回答,“刚好还剩一桶施伦克拉烟熏啤酒。你从南郡赶来这里,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把满满的酒杯举到唇边,当她把它重新放下时,它已经空了。
  “维克多。”
  “维克多?她出了什么事情?”
  听完乌尔班三世的讲述,法耶尔夫人紧锁双眉,好一阵儿才举起她的酒杯,“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结束会议之后从南郡又赶了过来。”
  “什么事,你说吧。”法耶尔夫人道。
  “维克多是否来过庄园?”
  “来过。”
  “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月以前。”
  “她是否拿走了雅各布•奥塞恩的Ames试剂?”
  “这件事我无权奉告,因为关系到她个人的安危。”
  “她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不知道。”
  “她真的没说去哪里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乌尔班。”
  “不,法耶尔夫人阁下,只是司各脱和右卫门遇害,如果凶手并不是维克多的话,她的安危也将受到威胁,我只是想尽快见到她,查清楚这件事情。”
  “乌尔班,再喝一杯,不过维克多的去向我并不知道。”她的柔和声音带着遗憾。
  停了一下,乌尔班三世道:“休丁也不知维克多的去向吗?”
  看了看母亲一眼,休丁道:“她的事我怎么知道?”
  “这……好吧,”乌尔班三世沉吟一声,“如果夫人阁下见到维克多一定要告诉她,当然,也许最近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我告辞了。”
  “祝你今天好运,乌尔班,”法耶尔夫人点头道,“海洛薇兹,送乌尔班大人回去。”
  乌尔班三世走后,休丁仍然伫立原地出神。
  “休丁,”法耶尔夫人正色道,“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向?这件事你不要瞒着我。”
  “我只是听她说过,在圣本笃修会修道院发生的那场决战她并没有参加。”
  “哦?”法耶尔夫人抬起略显惊讶的面孔,直盯着休丁,“维克多在那场战斗中一战成名,我们都以为她以一己之力击溃了残余的奥古斯丁教团,现在她说自己那天没有出现在修道院,那被众人看见的银发重剑士是谁?”
  “雅各布•奥塞恩后来死了吗?”
  “消失了。”
  “那也许这次也是有人嫁祸她吧,”随着女仆来来去去地收拾,休丁变得烦躁起来,他的脸色发红,不只是由于灯光映照。
  “这个人会是谁呢?”法耶尔夫人把她的凝视方向从休丁转向山脚。
  这是一间密闭的试验室。
  漆黑房间里一双褐红色的狐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啪嗒,”巨大悬臂上的无影灯光吞噬了所有黑暗,四周垩白穹壁上突兀地露出色彩构图繁复如同末日审判的神秘壁画。
  一个男人高跷着长腿坐在座椅上,锃亮的尖头皮鞋上下轻晃,双排扣晚宴西装外随意地套着医用白大褂,一支吸灌着半管晶黄色液体的一次性针筒在他奇白的手指间无聊地翻转。
  密室内灯光虽明亮如白昼,却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好象见不得阳光,藏在圆顶礼帽下的黑暗中,给人一种神秘感。
  只有那邪恶的目光穿过空气,在另一个男人的脸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仿佛要刺透那个人的心脏,让人不寒而栗。
  白绢狩衣的狐脸男子坐在一侧的木椅上,脸上永远是那副妖惑的眯眼微笑。
  停了一会儿,西装男人忽然抬起了手,是左手,灯光下,青淤的血管附近布满了针孔,他缓缓将注射器扎入薄纸般的苍白皮肤,推动晶黄色液体全部流入身体。
  他屈手打了个响指,指甲失去黏连般带着涎丝剥落下来。
  流淌在石质地板上的一小滩污血不断扭动、不停颤栗,暴长出密集细长的触须,迅速钻入停放在密室中央的机械台上。
  那里是一具,不,是一堆青白色骸骨,包括几根肋骨和几块脊椎骨,塌垂着尚未完全腐烂皮肉的颅骨里塞满了土和草。
  此时,它被包裹在胃液般半透明又黏稠的薄膜里。
  血红色的触须喷薄而出,插破了覆盖着的那层膜液,一股腐烂尸体燃烧一样的焦糊恶臭气味充斥着密闭的房间,狐脸男人还是一脸的微笑。
  触须几何级地增殖,它们紧紧绞缠在枯骨之上,穿过已经硬化的骨包膜,贪婪地吸食里面的骨髓。
  肋骨通过触须连结起脊椎,如同失去支架的骷髅标本晃荡在空中,盘绕的极细触须像新鲜的肌肉纤维覆盖住胸腔一侧,丛乱灰白头发下隐约出现一张无眼的面孔。
  “这是。”狐脸男人的笑容凝固了。
  “伊万,暴君伊万。”
  “真是不道德的行为啊……呵呵呵呵,”狐脸男人半遮着面发出邪魅的笑声。
  西装男人又抬起了右手,灯光下,手黑如墨,他的手不知如何地一转,打了个响指。
  空腔中扭动的紫色舌头瞬间瘫伏,已经直立的胸腔垮溃一地,无数缠附的触须丧失生命力成为一滩滩血红色的粘液,从机械台上汩汩流下。
  露了这两下之后,他收回了手,看着狐脸男人,一言不发。
  狐脸男人拊掌道:“既非妖术,又非魔法,真是惊人的科学啊。”
  西装男人笑了两声,道:“生者可死,死者可生,生生死死,世为吾之奴仆。”
  “不过,”狐脸男人有意道,“与那个扎克雷使用的寄生物有些相像……”
  “哦?阿尔比十字军,那个家伙,他只是侥幸不死而已,根本无法像我一样操纵它们。”
  “克雷西一战中,我们把尚默尔囚禁至今,不过最近听说扎克雷开始着手推选新的统帅了。”
  “谁?”
  “埃尔韦,尚默尔之子。”
  “哦,他?”
  “不过,十天前,埃尔韦失踪了,我想是雅各布•奥赛恩的那些部下在插手此事。”
  “找到埃尔韦。”
  “是。”
  “尚默尔在什么地方?”
  “死境,呵,呵,呵……”
  “那件东西他说出来了没有?”
  “一样。”
  “两年了,竟然只字未说,”西装男人脱口而出,带着强烈的愤怒。
  “只有找到那件东西才能对抗库西之主吗?”
  “不,只是不能让他得到。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
  “没有,不然,二十年前,伊万王朝瓦解时就该出现了。”
  “那是件什么东西?”
  “暂时这还是个秘密。”
  “对我也是吗?”褐红色狐眼里闪着奸邪的泽光。
  “是。”
  “除了勒兰冈修道院那些人,‘吹笛人’手下还有哪些势力?”
  “机械岛,波顿研究所,勒莫尼乌斯部落。”
  “我想起纪尧姆一句诗,”西装男人放松地斜倚在巴洛克式大理石尖背座椅上,“死亡,赤裸,腐烂,发出恶臭。你将如此……不思量这种危险诅咒地活着……权力,荣耀和财富皆为虚无;在临死之时,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入天堂……”
  “我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一个人。”
  “哦?是谁?”
  “伊之介。”
  “那个面具忍者,除非他还想被我戏弄一次——呵呵呵。”
  “让他去杀了维克多。”
  “你的首席刺客——阿泰尔不需要再假借维克多之手了吗?”
  “已经足够了。”
  “雅各布•奥塞恩找到了吗?”
  “没有消息。”
  “他手下那两个布道者呢?”
  “在庸那迦,还有苦修者迈尔斯,占星师拉塞尔,听说他们要重振奥古斯丁教团。”
  西装男人恐怖地大笑道:“真是可笑。我会派人去找他们,如果那些人拒绝加入我的组织,就让他们把脑袋留在庸那迦的佛龛里吧。下一个是死灵法师马恩。”
  “杀了他?”
  西装男人摇摇头,道:“他对我们还有用。”
  “明白了。”
  密闭的半球形试验室一角缓缓打开一道缝,外部的光线尚未射入之时,狐脸男人只剩一抹飘曳的衣襟。
  斜倚在尖背靠椅上的西装男人立起身来,盯着那道背影,圆礼帽下睁着一只布有阴翳的奶白色的眼睛。
  黄昏之际,斜阳西照。
  伊之介从沉睡中猛醒,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贝济耶暴徒正用手中锈钝的爆裂枪向他射来,他的剑虽利,却刺不到那个畸形怪物,瞬身中被贝济耶暴徒的铁链勾住,就在这时,惊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直径约有一人高的废弃铁管内,但是四周却弥漫着鸢尾花的香气,管壁上有几幅油彩绘成的涂鸦。
  萨凯蒂靠在铁管出口一侧,凝视着霍卡曼都浩瀚的天空,一道道裂伤交错在她泛着光泽的白皙肌肤上,飘散的米色薄衫犹如飘散的思绪。
  “你醒了?”她声音中的惊喜,解释了她为何忘记使用称呼。
  没有回答。
  声音在空当当的巨大铁管里回荡。
  “你偷袭了我?”
  少女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
  “为了你活着,活着找到你的仇人,先生。”
  “我需要吗?”伊之介手中的横刀压迫着少女雪白的颈部,一条极细的红线顺着锋利的薄刃滑落成血滴。
  刀势瞬间减弱了。
  “可以看清妖气,就意味着很多吗?你能熬过另一轮坏运气吗?先生。”
  “我能负担得起输一局,”伊之介回答。
  他默然收刀,少女的脸突然凑了过来,是如此的接近——
  她小巧的鼻翼似乎已经贴在面具之上,花般的嘴唇中发出温柔的气息,“你不会就为了几句话而离开我的,我可以帮助你。”
  琼脂色眼睛里映出黑色的瞳孔,面具下的身躯都轻颤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眼睛?”人已远远跃出,落在霍卡曼都荒野之上,可能担心萨凯蒂听不到他的声音,伊之介背对着她倒退了几步。
  “诗人,都是博物者。”
  “那请告诉我关于这双眼睛的故事。”
  “就在那里?”
  “就在这里。”伊之介盘膝坐下来,长空的晚霞蔓布在他白色的猫脸面具上。
  “好吧,忍者先生。”
  ……
  天黑之后,寂静会把旅行者包围。
  “鸟儿、野兽和人都无声无息,安然入睡……半落未落的树叶悬在树梢,潮湿的空气盘踞于静淑的安宁之中。只有星辰还在闪烁,照亮了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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