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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阮全身发抖,她喘着气抱着步横去了汽车站,对着卖票窗口说道:“我、我买票。”卖票窗口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公事公办地问:“买哪儿的票?”
“我、我……”温阮阮全身发着抖,努力喘匀了气,说道,“买去明珠市的票。”
“去明珠市的要一百五。”
“好,好的。”温阮阮纤细的双臂抱住步横跑了这么远的路,此时都有些脱力了,她放下步横,从兜里掏出昨天刚结的工钱。
温阮阮也不知道这个年代坐火车需不需要身.份.证.件,只知道坐汽车是不用的,但是汽车票也不便宜。好在前两天餐馆老板娘刚将工资全部给她结算了,加上前一段每天捡废品卖的钱,她身上有三百多块,坐汽车够用了。
温阮阮坐在候车厅里,怀中小孩靠在她怀里紧紧闭着眼睛。她养了一个月,除了那半张仍然丑陋不堪的脸外,小孩原本腊黄的脸色,已经被她养得白皙漂亮,脸蛋圆润了许多,只是此时他的小脸上隐隐泛着黑气,尤其那半张难看的脸上,肉色的鳞片状突起,更是如同变成了真实的黑色鱼鳞,丑陋而恐怖。
温阮阮忍不住打了个抖,当时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突然,那个企图欺负她的男人突然被弹开,整个撞在墙上又落在地上,大片鲜血从他的身.下.淌出来。
这是温阮阮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横死在自己面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但她很快就注意到昏倒在旁边的小步横,她心中忽然又涌起一股力量,强撑着站起来,发着抖去试探那男人的鼻息,那个男人已经死掉了。
做了一辈遵纪守法良好公民的温阮阮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带着小孩跑,离开那里。
“宝宝,你要不要喝点水?”温阮阮不敢再去回忆那可怕的一幕。
步横脸上越发显眼的黑色鳞片,怪异又可怖,再加上步横突然冒出的诡异力量,其实温阮阮心里也有点害怕的,可是,一想到这是她拼了命挣钱养得白白嫩嫩的小孩啊,他那么乖那么听话,心中那点害怕就烟消云散了。
小步横的双眼仍然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是贸然使用那种力量使他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了,被反噬了,还是单纯只是因为运用力量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本来性格就柔软,一次性遇到这么多事情,心里十分无助,但是她必须打起精神安排好一切,否则小家伙要怎么办呢。
温阮阮深吸一口气,见车站里就有小卖部,趁着车子还没出发,抱着小家伙去买了一些水和面包,两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呢,万一晚上小家伙醒了饿肚子怎么办。
“去明珠市的,快上车了。”
温阮阮刚买好东西回来,就听到司机敲着候车厅的大铁门喊道。
温阮阮赶紧过去,说道:“我、我去明珠市。”
司机见她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小男孩,微微皱眉,“你买票了吗?怀里小孩是你什么人?”
“票买好了,”温阮阮见他打量小步横,假装手臂没力将小孩往上抱了抱调整姿势,挡住了小步横布满了鳞片的脸,“他是我弟弟,睡着了,我想带他去明珠市找我妈妈。”
司机见她眼神真挚,没有怀疑,又见她一个小女孩带着弟弟不容易,招呼她上车后给她找了个靠前靠窗的坐位,免得她晕车。
温阮阮心里感激,连声对他说谢谢。
司机摆摆手,检了票又数了一下人数,发动汽车始离了车站。
现在临近夜晚,汽车需要开一整晚,在明天清晨时到达明珠市。
天空中布满了铅云,在夜里渐渐下起了小雨。温阮阮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湿淋淋的街道,心里忽然有些不舍,她带着小步横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足足有一个月,她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家人,也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那个家虽然破旧,四面漏风,可是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是她和小步横靠自己布置起来的,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要离开,他们连回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温阮阮从小是被好心人捐赠的东西养大的,再加上性格又软,是个不折不扣的良好公民,但是这一次,她亲眼见到小步横杀死了那个游乐场经理,当时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带着步横跑了。
此时坐在车里,她才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去报警?
那个男人企图侵犯她,也许他还曾经欺负过别的女孩,并且得逞过,她心中对他一点不同情。但是,她不想给才四岁的步横留下一个,做了坏事可以不用承担责任的思想。
她想到24年后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中掌握着大量财富、冷漠得像一座冰山般的男人,又看看怀中仍然陷入昏迷的小孩,忽然想到,也许就是因为没有人给要什么有什么、还拥有非人力量的男人做好榜样,教会他什么是是非黑白,所以他才会成为书中最大的反派?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了。反派二字,代表他的下场只有死。
孩子的教育,任重而道远,她既然养了他,这件事又是因为她而起,那么关于他的教育,她责无旁贷。
温阮阮做为一个曾经的幼师,心中的幼师之魂隐隐冒头。
同一时间,一批穿着连体灰色制服的人来到市中心,却扑了个空,议器上剧烈波动的弧线也全部消失了。
“怎么回事,人呢?”其中留着胡茬的中年男人皱着眉问。
“他已经离开了。”另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报告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年男人看了看议器上一个不断发散着波浪线的红点,又看看眼前的游乐场,那里有警察进进出出,还拉了警戒线,他们进不去。
灰色制服的人继续报告道:“游乐场的经理死了,警方初步判定他是被入室抢劫的犯人击打头骨致其死亡,其他消息暂时打听不到。”
中年男人顿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估计是警方知道这件事是拥有非自然力量的异能人犯的案件,移交给另一边了,不会公布的,走吧。”他们留下毫无意义。
“博士,咱们下一步?”
“去明珠市。”
“是。”
……
汽车到达明珠市时,已经是清晨六点。
温阮阮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窗户上睡着了,脑袋随着汽车停下,而向前栽去。
一双温柔的小手捧住她的脸,温阮阮困倦地睁开眼,看到小步横偏着的半张脸。
步横见她睁开眼,赶紧缩回手,小脑袋也垂了下去,可是手指却紧紧牵着温阮阮的衣角,小身体像一根紧紧绷着的弦,像是她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崩溃。
温阮阮知道他是怕自己不要他了,心里酸酸的,此时车上人多,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只是轻轻说道:“先下车。”
小家伙听到她的声音果然身体僵了僵,反应过不是要丢下他又飞快点头,挣扎着从她怀里下来,小手仍然紧紧牵着她的衣角。
淡淡的薄雾笼罩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进入鼻腔,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咕噜噜。”小孩的肚子里传来一阵腹鸣,但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温阮阮。
温阮阮带着他先去附近的餐馆吃了一顿饭,明珠市不愧是国际大都市,饭菜都贵得要死。他们俩人只各自点了一碗素面,就要两块五一碗。
温阮阮愁眉苦脸地算了算兜里还剩下的钱,不到两百块钱,在这边租了房子就没钱吃饭了。
她只好和步横商量,“要不,咱们看看这边能不能找到废弃的仓库先住一段时间?”她带步横来明珠市,就是打算想办法送他回步家。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在这里待不久了,她要回去了。
至于回到哪里,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种自己即将离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必须想办法在这之前送步横回家。
步横见她丝毫不提那件事,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好,我一定能找到房子的。”
温阮阮瞧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小家伙明显是很想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的,可是她却不能继续陪着他了,之前两人约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她恐怕要失言了。
两人都是从小在夹缝中求生的小野草,生命力超乎人们想象力的顽强。
他们通力合作,饿了就买便宜的馒头吃,晚上就到别人家的屋檐下避雨,见到有用的废品就拾掇起来卖钱,一起流浪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他们互相陪伴着,却开心极了。
他们费了些时间,倒真的在郊外找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
两人喜极而泣,温阮阮抱住小家伙在他干净的右脸上用力亲一口,“宝宝真捧!”这间仓库就是步横找到的。
步横小脸红了个透,手却更紧地抓住她的衣摆。
他们再次有了一个家,两人重新装扮起自己的新家,更加熟练,也对未来充满期待。
温阮阮记得步家的地置,但她对步家一步也不了解,她怕小家伙回家后会吃亏受罪,不确定贸然送步横回家,是对是错。
温阮阮心里给自己找了千万种理由,可其实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她养了他一个月,却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情谊,她舍不得,怕他吃亏,怕没有自己看着,他还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负。
温阮阮重新找了一个工作,工作地址离步家大庄园不远,远远地能看到大庄园雄伟的轮廓。24年后,她穿进这本书中,为了躲避麻烦,被送进了这所庄园里,和其他女孩一起,给那个男人“选秀”。谁也无法想象,她只是在那里住了几个晚上,就再次穿越到了24年前,来到那个男人凄苦的幼年,在此与他相遇、相伴。
缘份,真的太奇妙了。
一切暂时安定下来,温阮阮这天晚上下班,将小孩叫到自己面前。
步横很聪明,而且性格敏感,他敏锐地从温阮阮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心中有些慌。
“宝宝,我们说说你身上的力量的事。”温阮阮表情严肃。步横顿时脸都白了。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在流浪找住处,步横心里一直侥幸又逃避地认为她没有看到那天,她是如何杀死那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