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安洋眼看着树叶缝隙里的月亮,那抹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有温度一般,更加的寒冷。
他爬上树枝高顶,用血抹过右眼,一番金文绕着灰色的瞳孔,视线远处一个强大的咒印坐落在树林里,那便是地牢了吧。
“安洋。”莫迪在底下轻声叫着。
“准备好了?”
“嗯。”
按青镰的说法,会有队伍从地牢里出来丢尸体到另一边的尸骨堆。
根据计划,他们三人隐了气息躲着。
蹲了好一久,一群黑袍子从林中出来,莫迪从树上一跳冲出来,吸引他们目光,往另一个方向逃走。
虽然莫迪的勇气了得,但也不是他主动愿意去当诱饵的,安洋那时拿出三根木枝说抽了最短的当诱饵,也不知是不是安洋故意的,第一个抽的莫迪就直接抽出来根最短的。
...
安洋青镰见状,用咒印封了落后两人的路,瞬间两人消失在黑袍的视野里,木藤一割,树杆重重砸在他们身上,随后便封了口,一顿拳打脚踢。
安洋和青镰穿上衣服披上黑袍,迅速往地牢的方向跑去。
青镰心理摸摸祈祷“莫迪,一定要活着啊。”
...
安洋那阴阳怪气的威逼利诱下逼问出进那地牢的方法,记下了短短的咒语,把人捆在一起眩晕了过去。
青镰默默一念,那凡是触碰到就被电光触死的咒印随即打开,有模有样的混入了队伍里。
那些黑袍守着一个铁链锁住的大门,进去之前会把锁链打开,然后通过大门前往地下。
这些黑巫虽然带着帽檐,盖过了脸,但从他们用的咒印上不难看出,出自各个地方,甚至有些小部落的惯用咒印都有。
安洋和青镰脚步紧跟在后面,进入地牢里。
随后一个独眼巫师走来打量他俩一番。
不会吧,这么就认出来了?
正当安洋这么想时,那个巫师丢给两人铃铛。
“还不快滚去摇铃。”
幸好有青镰在,虽然对不起莫迪,但这也正是安洋所计划的,青镰熟知此地的规矩。
两人捡起铃铛,低头匆匆走了下去。
青镰说,摇铃是因为召神灵的人也需要休息,巫灵用太过会引火自焚,所以摇铃表示时间已到。
两人虽看着井然有序,实在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们年轻人哪经得起这些羊入虎口的内心活动啊。
地牢的岩壁每隔二十步便是一个囚房,走廊道路多条,一不小心就可能迷路。
看着厚重的铁门关得严严实实,青镰和莫迪晃起了铃铛。
安洋在莫迪的掩护下,打开铁门上一小扇铁窗。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直勾勾的和安洋对视着。
差点没把安洋吓出声,随后那眼睛又离开,安洋才心有余悸的看向里面。
里面的人都极其消瘦,因禁食的原因,已经面色铁青,掩然没了活着的朝气,他们听铃的人坐到囚房的中间,面无声息,十分绝望。有些似乎已经精神崩溃,就算听到铃铛声,也绕着墙壁走嘴里念着咒,完全一副失常的模样。
...
“看什么呢?”
领队的黑袍巫师发现两人没跟上,一股怒气而来。
青镰连忙道“刚才以为这里有人召出小神灵了,便看看究竟。”
黑袍巫师语气质疑的问“那你看到什么了?”
安洋又上前道“是我们多想了,里面没人召出神灵。”
那黑袍给了安洋一脚,安洋踉跄得倒在地上,把帽檐遮得严严实实。
“别给我做多余的事情,有人召唤出小神灵,后神官自会知道。”
安洋跪起来趴下“是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见安洋这怂态,那领队的巫师才满意的放过他们。
“待会别吃饭了,给厨房做个下手。”说罢便走了。
青镰看离去的背影,想一刀给他杀了,被安洋制止住。
两人摇着铃铛,待其他人交替去吃饭的时间,安洋和青镰进了厨房。
哟,真香。
自幼收养在本家的安洋,一睹便知,这些菜品不简单,从厨师那刀工来看,是正经的贵族御厨。
一个女仆走过来“待会是后神官请的客人,上菜的顺序别乱了。”说罢就把盘子递给两人。
这地牢里的人还真的喜欢使唤人...
不过也是,照着他们折磨毘赞木的巫师,还有笼罩在这里的咒印来看,没人逃得出去。
安洋倒是一本正经的扮演起怂包仆人,拿起盘子有模有样的跟着端了出去,青镰倒是想找机会问安洋接下怎么做,但看安洋没什么动静,便也跟着出去。
一排排黑鸦在女仆带领下,沿着岩壁,到了一个铁门。
这里每一间都是囚房,包括厨房还有供黑袍吃饭的地方,只不过里面摆设不一样罢了。
打开铁门,透过烛光看到正襟危坐的三人,想必坐在主座次金发男子便是后辽深了。
女仆们上前准备好刀叉,方巾,把醒好的酒倒入高脚杯中,黑袍们依依端上菜品。
安洋看到另外两人,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肥头面耳的油腻男人,另一个是面带半截羊骨头批兽毛的女人。
...
后辽深开口道“两位客人,这是我为两人准备的餐点,也不知合不合您们口味。”
安洋心想,这后辽深作为一介神官,倒是挺有商人那圆滑得气派。
“哪有不合胃口,能买到巫药我胃口好得不得了!”油腻男人,切开牛排,吃相十分...让安洋想起了喂猪饲料的猪。
倒是那女人挺直,不语。伸出纤细的手摇晃了酒杯,渡了口酒,很有贵族的气质。
众人纷纷退下,正当安洋转身,那个独眼巫师走了进来正好撞了个正着,安洋赶紧扶了下帽檐低下身。
看餐桌前有客人,才忍住火气,一把推开安洋,走到后辽深身边俯身说了几句话。
后辽深面不改色,听了眯起眼睛站起来客气道“我有点事情去处理,劳烦两位客人先进餐等候。”说罢便出了门,安洋和青镰众人紧跟其后。
后辽深问道“是毘赞木人?”
独眼巫师点点头。
想也不用想,是莫迪被抓住了。
此前,安洋让莫迪穿上青镰的衣服装成毘赞木人以防万一。
后辽深示意了一下,就只剩他和独眼巫师离去,安洋和青镰回到了巡逻的队伍。
青镰悄声道“安洋,我们得抓紧了。”
安洋和青镰计划着,既然有客人来地牢里,那便有出去的方法,两人随即隐了气息,躲进转角处。
地牢分为两层,安洋和青镰先去了青镰原本在的那间牢房,里面有个这里曾经的黑袍子,他或许知道通往地下二层的路。
环顾了一下四周,安洋来到铁门前,咬破拇指画在门锁上念到“破。”
铁门不止打开了,那血印处还凹陷了进去...
里面的人看着黑袍,面带惊恐蜷缩在角落里,嘴里还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
青镰褪去帽檐,蹲到一个断了双脚面容惨白的老夫前,
“大叔!”
那大叔听见青镰叫喊,撑开疲惫的眼皮,神情恍惚。
“...”
“大叔,你知道通往二层的入口在哪吗?”
“...”
安洋蹲下抬着他的眼皮,化眼看了一下,并无咒印在身上。随后只好用手戳他断脚的伤口处。
也真的亏安洋下得去手...
随着疼痛,老夫倒是一下痛得流出眼泪。
“大叔!”
“...青镰?”
青镰摇摇他“大叔,快告诉我通往地下二层的路!”
大叔捂着脚,痛苦道“别去...没用的。”
安洋抢过身“那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死掉吗?你想死,其他人不想。”
大叔也被安洋这股冷静镇住,望了眼四周人的惊恐的眼神。
...
“哪里都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说着,用手在地上画着一个咒印。
安洋学着,用血在地上画了一样的咒印,可咒印无法启动。
...
“怎么会?”
大叔摇摇头“没用的,没有一定巫灵的人无法启动这个咒。”
“哦,原来是血咒啊。”
青镰立马亮出刀锋,安洋也警惕的往后。
只见说话的人是刚才面带羊骨的女子。
她指间没怎么用力,便把青镰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弹开,蹲下来看着安洋。
那气质直逼人喉咙,不住颤抖。
这到底是什么人...
她伸手向安洋,只见安洋本能的闭上眼一躲,右手被她拉住。
她指间点了点手心。
“罗盘啊。”
安洋有些震惊,两眼睁大看着她。
随后,她嘴角轻轻上抿,指间点了一下安洋刚模仿的咒印。
咒印启动,一束光把三人一下拉下去。
“啊!”青镰发出痛苦的声音。
三人就像坠井,失重得砸了下去。
那女人倒是落地姿势异于两人,屁股坐在安洋身上翘着二郎腿,安洋面朝下身体蜷缩,就像是量身定制的板凳。
安洋推开她,坐在地上“你想摔死我们啊!”
女人耸耸肩“是你咒印画得太差。画得好点也不至于。”
青镰捂着肩膀,一只手拿着剑对向女人“你是谁!”
见女人不答,又直逼刀刃。
这时刀刃直接碎成渣落到地上。
倒也不是这女人做的手脚,她根本就一动没动。
一个赤脚的女童从暗处走来,十分诡异。
她抱着颗人的头颅走近,一双褐色的大眼睛若不是这血色抹上,是透着清澈的童真。
“啊呀,蝶蝶,你在这里啊。”女人转过身抱起她,顺便把头颅踢开。
这场景诡异极了,青镰和安洋退了两步。
那蝶蝶歪着脑袋看着女人“我找到石头了。”
女人又放下蝶蝶,温柔的摸了摸头“那头是谁啊?”
蝶蝶用着孩童天真的脸和奶气委屈的声音说道“他们砍我的身体,我有些痛,一不小心就把他们...”
...
岩壁上微弱的烛光显得里面更黑,但是从黑暗中血腥味直冲鼻间,令人身心寒冷。
女人站起来,牵着蝶蝶,打了个响指。
岩壁上的烛光顺着黑暗里依次点燃,瞬间就照亮了这个地下二层。
倒是没把身后二人给忘掉,打了招呼“走吧。”
青镰看了这女童一眼,心里发毛,内心十分拒绝,但安洋还是拉着青镰一同。
“我俩待在这里也没用,不如跟着走。”
地上的血在烛光里铺上一层漆黑,黏黏得。安洋上前问女人。
“石头是什么..”
这回女人倒是不说话了,女童过来解释道“是蔚娜的石头,可以转移诅咒的石头。”
转移诅咒?那岂不是后辽深不受天罚的法子。
“蔚娜?”
女童点点头,嘟囔着“蔚娜的石头被偷了,被那个金头发偷了。”
安洋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愣住。
女人和蝶蝶也站住。
四周的黑压压的躺着横七竖八的人,死相十分惨烈,有的自己把眼珠子抠出来,有的掐着脖子硬生生折断..
想必就是蝶蝶的杰作了。
青镰看不下去,直接扶着岩壁呕吐不止。
女人淡淡的说了句“人一旦尝到甜头,欲望就会止不住蔓延。”
...
“啊啊啊。”
一声惨叫从前方而来,一个女人脸朝地,一手逮着自己的头发,趴过来,安洋实在是吓得起鸡皮疙瘩,想要跟着一起惨叫。
那人虽然自己拉着头发,但像是被人拖着过来一样。
趴到女人的脚前停下,咿咿呀呀的惨叫着。
她二话不说直接从脊梁骨把手伸进去人肉里,活生生掏出一块黑色的晶石,随后地上的人就没了生息,不再发出叫声。
安洋捂住嘴想吐,但又咬牙忍住。
...
蝶蝶还拉了拉女人的衣角,眉头一皱,像是告状一样“就是她拿着刀一直在锯我的身体!”
听着很是诡异...
只有青镰认出了地上的尸体,后辽深的女巫,给了他一刀的人。
看着这人的死状极惨,倒反觉得女童和女人比刚才的那般排斥感要缓和许多。
“...”
安洋扶起青镰,用烛光照着周围,一些玻璃罐子里浸泡着药水,药水里浮着一双白色的羽毛翅膀。
这就是小神灵的翅膀了吧。
简直难以想象,当时被剥夺翅膀的景象。
安洋颤抖着开口“那些诅咒,都转移给谁了。”
女童想了想,说道“毘赞木人身上了喔。”
弑神灵,分尸,碎骨,永世不得出生。
这女巫利用石头转移诅咒到召唤出小神灵的毘赞木巫师身上,怕死后变为恶灵难以控制,就分了他们的尸体,让巨蟒吃下去。
但凡想起尸骨堆里的那些,安洋就有些心惊。
“你们...不是来买巫药的吗?”安洋看着女人的背影。
她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洋。
“蝶蝶也说了,我手下的石头被居心叵测之人偷了,害了这么多人命,我自是来收回的。”
安洋有些疑虑看着蝶蝶“那为何我们来之前,她会在这里?”
女人摸了摸耳垂,露出灰色的晶石耳坠“因为我把蝶蝶弄丢了。”
....
这一句弄丢说得直言不讳。
一转眼看看蝶蝶,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习惯走丢的样子...
安洋心想地下二层的人也真是倒霉,抓来这么个走丢的小孩,一下子搞了个全灭。
“啊”
众人听声转身看向后面,只见刚才餐桌上的油腻男子吓得瘫软在地上指着满地的尸体。
“杀人了!杀人了!”
随后掌声响起,后辽深进到烛光中,一脸诡异的笑容“不知何方神圣驾临,实在有失远迎。”
安洋他们都没说话,后辽深那眼神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女巫尸体,手指向前示意,一群黑鸦把他们围着,刀剑相向。
青镰剑指向后辽深“后辽深!你个恶魔!把我们毘赞木人害得好惨!”
一步杀入黑鸦里,安洋见拦不住便用血在地上画了咒。
青镰背后看不见的地方,一束火光便把人给烧了,直逼后辽深。
后辽深一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青镰被惹怒,一跃就要把后辽深劈成两半,后辽深两手一拍,左右袭来一阵强压,就像巨大的手掌拍向青镰。
青镰停滞在空中,强压一击,胸骨全碎,吐血,倒在地上。
安洋睁大双眼嘶吼道“青镰!”
....
安洋划破两手手心,流出血在地上,嘴里念了咒冲重重拍在地上,只见火光燃冲起巨浪,翻滚直冲后辽深。
后辽深眼神一亮,也学着安洋的动作,两手拍在地上,那强压把火直接分成两半,把安洋压到地上,随着石地陷进去。
呜..
安洋痛苦的闷喊着。
灰色的耳坠从灭了的火光中短暂的闪出光,女人蹲到安洋旁边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可以救你,但前提下,你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怎么就好像她根本就没参与一样。
安洋满嘴灌着血,吐出来“不用你救!”
女人摸了摸兽毛,语气轻巧道“哦?那你不是要救你的兄弟,这幅样子可以吗?”
也不知她哪里听来的,但是一提起莫迪,安洋明显动摇了。
“我要付什么代价?”
“待事情结束,自会告诉你。”
...
“啊!”
青镰被后辽深踩着伤口,一阵惨叫。
安洋来不及多想“好!我答应你,我付代价就是!”
女人扬起嘴角,站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女人的杀意,后辽深放下脚,退了几步。
一个巴掌响起,一阵强压袭来,女人都好好站在原地。后辽深越发的惊慌“你是谁?”
他反复拍掌,却不见起效,随后身后站着个女童。
“你就是小偷吧。”
他惊恐的转朝身后,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都不知,那女孩龇牙咧嘴的笑起来,瞬间褐色的瞳孔眼白布满金文,后辽深对视后,死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化眼?”安洋不可思议的看着蝶蝶的眼睛,不对,这不是简单的化眼,她都不用咒印就能化眼,甚至是全眼白都是金文,她们到底是何来历?
“小心!”都以为后辽深不再动弹时,他两手背在手后,重重一拍,直击安洋倒地的位置。女人一把抱起安洋,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随后后辽深倒地跪下,应该是中了眼,跪到岩壁旁磨着头皮,发丝和皮带着血脱落。
...
为了救安洋,那羊骨面具四分五裂,随着连着的兽毛一起坠落,一双皎洁的灰眼划过安洋,如墨的长发垂帘到身后,到地上,一副冰冷的绝世面容印在他瞳孔。瞬间停止。
灰色的眼睛垂下浓密的睫毛,看向蝶蝶“怎么回事?”
蝶蝶摇摇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他是动不了的....”
“久仰啊,顾鲤森”刚才还趴在地上的油腻男,站在角落里,若不发声,还真把他忘记了,但安洋一听到顾鲤森三个字时,脸上再也没有表情,就像时间把他停在了那里。
“哦?你知道我?”女人站起来看着油腻男。
“灰眼黑发绝世容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北国罪人顾氏女,顾鲤森啊。”男人挑起坏笑,藏得真深。
蝶蝶动作迅速,皱着眉毛,瞪大双眼看着他“何人?”
男人被蝶蝶逼退两步,摆摆手“别啊,今后自会相见的。”说罢,一阵黑烟冒出,男人跳进黑烟里消失不见。
“不用追了。”顾鲤森说道。
蝶蝶眼白的金文消失。
顾鲤森刚准备扶满是是血的安洋,被安洋重重一把推开。“不用,我自己起来。”
“啧”只听见顾鲤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把把安洋抱起来。
虽然女抱男十分罕见,但是顾鲤森高挑纤瘦,八尺有余,抱着安洋是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一个黑影从上方噌的一下到地面上单跪下“首领,人我已经解救出来了。”
顾鲤森淡淡一声道“嗯。”随后安洋因流血过多,昏昏沉沉闻着顾鲤森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