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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书斋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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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卫兵看任穹从牛车上下来,赶忙上前打招呼。
  “钱少爷,您有些日子没来了,听您老管家说是生了急病,看样子您这是身体好了哇?”
  “不打紧不打紧,一点小病,现在钱某身体无事。劳烦挂念,劳烦挂念!”
  卫兵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偷偷在任穹耳边说道。
  “钱少爷,您今天来的不巧,癞子陈今天也在。这小子不知怎么弄的,好像说自己引气成功,要被山门收作外门弟子了。正在里面大吹特吹。”
  癞子陈?大名应该是叫陈家安,之前的记忆里似乎对他印象并不是很好。引气成功又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修炼的一种境界吧,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他冲着卫兵拱了拱手,算是表达了谢意,一撩自己的书生服,昂首走进了院子里。
  这藤守斋其实是一座小小的基层府衙兼书院,里面的山长一方面负责组织对有志向修真的年轻人们教学,选拔优秀的苗子送到山门里修行。
  另一方面,由于家境原因,大部分普通家庭供不起最基础的教育。识文断字的人不多,县衙和村子里需要上达下送的各类文书工作,也大部分由这些学生们代劳。
  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地主家的孩子,文化水平尚可。
  加之家里的各项事务不用自己亲自下手。一门心思想求真悟道,不满足一个小书记员的角色,才是他们大部分人最殷切的希望。
  钱都来在这群年轻人里算不上起眼的人物,无论修炼还是家境,比他条件好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他待人和善,与人无争,大部分人对他印象还不错。前段时间生了病,前后都是同学们帮忙请的郎中,只不过他现在不太清楚。
  但是这癞子陈在大家眼里口碑可就极差了,都知道他在这里课业非常不错,就是眼里极度目中无人,除了山长,谁都不放在眼里。
  任穹刚一走进院子里,就听到了一阵高谈阔论从屋子里传来。
  “要我说,这就是无父无犬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陈家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算不辜负历代祖宗所望,练气入体,练铸元阳,不日就要被山门正式收入。这修真大道宽又阔,你们且等着看着吧,小子我将来总有一天就会飞升成仙。”
  走到屋里,任穹看到一名癞子头的年轻人站在前面的桌上,一群人将他团团围在当中。
  他生的十分丑陋,一副倒三角眼,阔口鼻子,大豁牙,身穿蓝色道士服,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晃来晃去,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哎呦,这不是钱大少爷么?”陈家安眼尖,看到任穹走了进来,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自己。
  “之前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真是可惜,你错过了本少爷引气入体,紫气东来,超凡入圣的那一刻。不过不要紧,等我入了山门,练就一身真本事,破碎虚空成就道果的时候,会邀请你们一起来观瞻。”
  任穹听到后微微一笑,不知道该和这个自恋的家伙说什么,只好敷衍了几句恭喜,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继续看他表演。
  “只不过才入了练气,你有什么好得意洋洋的?赶紧给我下来,还有你们今天的课业都完了么?就知道在这里偷懒耍滑!”
  这时候山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学生们都在聊天偷懒,不由得十分生气。
  山长姓徐,叫徐拙,也是一名修士,是正经的白曜门内门弟子。平日里山长不苟言笑,对待学生要求严格,修真教学认真,学生们对他又敬又怕。
  听着山长斥责,大家纷纷四散开去,回到自己座位上,该读书的读书,该誊抄的誊抄。
  陈家安此时臊的面色通红,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一边继续偷偷看着山长脸色,一边假模假样的读起了书本。
  徐拙也不理他,坐在正门口的讲桌前,从袖里乾坤袋中,将一份份卷轴和书籍掏了出来。然后一个个叫人到他跟前,询问学生课业完成的情况,听到不满意的便掏出戒尺,狠狠地打几下手心。
  最后他把要完成的文件和要读的书,一股脑仍在学生怀里,继续叫下一个人过来。
  任穹看到了此景,顿时心里惊慌起来。他本来对于这方面的记忆就十分模糊,山长要提问的学业恐怕自己完全会答不上来,看来一会免不了被斥责加打手心了。
  “钱都来,上来听命!”
  “是,山长!”他心里不由得苦笑,慢慢蹭到了徐拙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徐拙反而没有问太多问题,仔细询问了他生病的情况,劝他最近好好养好身体,抄写的工作最近可以放一放,多温习一下修炼的课业,过几天他再来考核。
  任穹紧张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接过山长给的材料,三步并做两步刚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他才有心看了看桌子上摆的各类书籍,什么《练气引导疏》、《真气考究》、《紫薇星象》等等,还有之前没有誊抄完的各类文书。文房四宝上面落了薄薄一层灰,是有些日子没有用过了。
  他随便打开了一本《初释》,仔细读了起来,这个世界的排版跟地球古代一样,都是自右向左、自上而下的,读起来有些不适应,而且还是文言文体。任穹自己语文基础还不错,大致意思还能够了解。
  与他印象里的修真情况差不多,这个世界的修真境界也分以下几种,以此是引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和渡劫。每突破一层,自身寿元与修为都会大幅增长。
  修真的条件确实苛刻,身负灵根的人才能够修炼道法,引气入体并且完成体内周天循环,才算过了引气期。
  过了引气期,才有资格入门当外门弟子修炼。进入筑基期才能当内门弟子。
  白曜门治下方圆万里,人口二千万左右,能够有这个外门资格的,不过寥寥两千人左右,内门人数也不过三百人上下。至于金丹、元婴、化神和渡劫这些传说的境界,人数更加稀少,普通百姓几乎接触不到。
  这些低阶的修士却是山门在外的核心力量,他们是白曜门统治的基石,管理着千万百姓。
  山门外分省道府、县道府,大部分的要职就由低阶修士们担任,日常的办事的文书,小吏等杂役人员,大部分由地方有名望的绅士举荐而来。
  除非入了引气的门槛,才能进入了山门有进一步发展。否则像钱都来这样的文书,一辈子在书院里抄抄写写才是大部分人的归宿。
  像徐拙苦修近百年,以他一名筑基期修士,来县里的书院教书算的上屈尊了。只不过他在省府待了多年,劳烦于杂务之苦,于是辞了公职,到这里教授年轻学子,一方面也是有了自己的时间,对修炼希望能再精进一步。练就金丹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执着。
  任穹继续翻了好几本书,也找不到描述自己身上的异能的情况。自己是个还没到引气期的普通人,怎么能有类似修真者的能力?难道是自己天赋异禀,之前钱家少爷无法修炼引气入体,而我穿越而来改变了这个现实?
  他索性放下手里的书籍,觉得这个事情后面要慢慢思考了。
  “陈家安,你现在站起来。我要向大家训话!”徐拙此时突然发话。
  “是,山长!”
  癞子陈听到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徐拙走到他身边,先是看了看学生们,然后看着陈家安,严肃地说道。
  “再过几天,等通知下来了,你就不再是我们滕守斋的学生了,可以正式进入山门修行。作为你的授业老师,我十分欣慰。毕竟咱们白曜门治下几百个县道,每年也就大约不到十个人能够进入山门里。你有现在的成绩,足以自傲。”
  “不过,你要知道,同时你们也要听好了!”徐拙话锋一转。
  “这修真大道,即使逆天改命,又是顺应天时,如同阴阳并济,转生四象,化五行以至于动生万物。有道者可在三千道法中,证了道果,飞升成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才刚刚入了道门。我希望你今后戒骄戒躁,不可妄自尊大,在山门里踏实修行,切莫耽搁了自己!枉费上天赐予你的一副好根骨!”
  陈家安不敢反驳,低头唯唯诺诺称是。
  “还有你这道袍,现在穿了就是僭越冒犯山门!马上就给我脱了下去!若是此时被山门的人看到了,上参你几本,你这前途就算完了,你知道么?”
  “学生不敢,学生不敢!”说罢陈家安一溜烟跑了出去,急忙去换衣服去了。
  对啊,修真!修真大能者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等我修炼到一定地步,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了!
  自己之前对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并不感冒,觉得可能如同过去自己世界的情况一样,无非是一种宗教活动。
  可是今日看了小道士的异能和书斋里的种种,似乎这个世界的修真者们确实存在,而且高级修士们神通广大,绝对非比寻常。
  对自己的秘密能力还不是很清楚全部,不过这让他有了一定信心,相信自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在修真这方面自己就是一名特殊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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