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病

　　早晨起床的李亦安觉得自己两眼发昏，使劲的甩了两下头之后把多做的早餐放在李亦歌书包里。今天去敲苌弘家门的时候没有人开门，他猜苌弘有可能去学校了。他知道苌弘是聪明的人，不会被什么事而左右自己的。从学校离开的时候他叮嘱李亦歌如果看到苌弘就把早餐交给他。
　　回家的路上因为头晕李亦安差点撞在柱子上，他苦笑着扶着柱子心想自己可能是感冒了。然后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吹一晚风就生病了。
　　苌弘虽然一晚没睡，但却很有精神，他犹豫半天还是在微信上把“我会回去”这句话发了出去，之后就一直盯着手机。李亦歌拿着饭盒走进来的时候苌弘还在发呆，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喊了两声老师。
　　“嗯？怎么了？”
　　“老师，这是我哥哥做的早餐，叫我一定要给您。”
　　苌弘这才发现桌上多出来的餐盒，心里没由来的高兴，他摸着李亦歌的头笑着谢谢李亦安，还说下午会去他家亲自道谢。
　　早餐很清淡，还是温热的。苌弘慢慢的吃着东西，这时候手机也亮了，刚刚他发出消息的界面回了一条“我们等你回来，路上小心点”。
　　下午苌弘如约准备去李亦安家，开门的却是脸上略带焦急的李亦歌。
　　“老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哥哥呢？”苌弘往厨房看了一眼却没发现李亦安，按道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做饭。
　　“我回来的时候哥哥看起来就不舒服，现在在房里休息呢。”
　　李亦歌带着苌弘往房间走，苌弘耳尖的听到了一两声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亦歌，谁来了？”
　　进房的时候首先吸引苌弘的不是躺在床上的李亦安，而是满眼的饰品工具。
　　整个房间并不大，出了一张贴着墙壁的小床外，其他的地方都被一些盒子占了，正中央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是一个一个小小的抽屉。桌子上面有些乱，应该是原本在桌子上面干什么的人临时离开没有来得及收拾。
　　“你怎么来了？抱歉有些乱，去客厅吧。”李亦安轻咳了一声，准备起身却被苌弘拦住了。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昨晚的风不大但是也不是完全对人没影响，“是昨晚着凉了吗？”
　　“没事。”李亦安摇头，如果说是，恐怕会让苌弘自责吧。“很晚了吧，我去做饭……”
　　“做什么做！”苌弘突然加大音量，李亦安听到有些惊讶，抬头就看见皱着眉的苌弘。
　　“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就准备扶李亦安起来。
　　“不去。”李亦安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小孩子的调调，“没多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我不去医院！”
　　苌弘听到这也就明白李亦安不会和自己去医院，只好放弃。
　　“这样吧，你在家休息，我带亦歌去吃点东西，顺便给你买些药，怎么样？”
　　李亦安看着扒在床边的李亦歌，小家伙一双眼睛带着担忧盯着自己。李亦安摸摸他的头示意不用担心，之后对苌弘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只用带亦歌吃点东西就好了，不用给我买药的。”
　　苌弘没回他的话，只是牵着李亦歌安静的出门，走之前贴心的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李亦安床头。
　　吃的上了有一会了，只是李亦歌没什么兴趣，只是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李亦歌想起自己哥哥说的这样做不礼貌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脸上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哥哥，但是只有等你吃完了我们才能回去见他，你要是一直这样我们回去的时间就越晚。”苌弘又找服务员要来菜单递给李亦歌，说：“挑你喜欢吃的点，我们吃完就回去找你哥哥怎么样？”
　　面前的小家伙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好了，吃完了就回去。”
　　苌弘牵着李亦歌往家走，小家伙听了他的话乖乖的吃饭，结果因为吃的太快噎到了好几回，现在正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
　　两个人走到药店的时候苌弘被李亦歌拉住了，他对苌弘摇着头说：“哥哥不会吃药的，老师你买药没有用。”
　　苌弘皱着眉会问道：“怎么不会吃？你哥哥要是不吃药是不会好的。”
　　“哥哥说了不让你带药你买回去也没用。以前哥哥也生过病，但是我没见过他去过医院或者吃过药，不管他病的有多重。以前我有问过哥哥为什么，他说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他不喜欢，说那是死人的味道。还说他的人生够苦了，不想再喝让他感到苦的药了。”
　　苌弘听了李亦歌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昨晚的话中也或多或少猜到李亦安童年很不快乐，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能说什么话来安慰李亦安，也不知道李亦安究竟是什么感受。
　　只是……苌弘看着药店发出的白光，还是蹲下身，柔声对一脸认真的李亦歌说：“我知道你很乖，很听哥哥的话，但是，你愿意看到哥哥生病难受吗？不愿意的话就去买药让哥哥快点好起来吧，我相信你哥哥不会怪你的。怎么样？”
　　李亦歌微微想了想，觉得苌弘说的没错，他不愿意看到自己哥哥难受。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李亦安还在睡觉，只不过李亦歌进房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醒了，看见他回来笑着问他刚刚吃了什么。
　　“没有哥哥做的好吃！”李亦歌扒在床边，小嘴一瘪对着李亦安撒娇。
　　“是吗？对不起啊，哥哥明天做好吃的弥补亦歌好不好？”
　　苌弘端着泡好的药站在房门口，特意等他们两兄弟说完才进门。
　　“今天谢谢你了，麻烦你这么久，天晚了你也回去吧。”
　　李亦安看了一眼苌弘手里的玻璃杯，说出的话有一点送客的意味。
　　“不急。”苌弘笑着坐在床边，把手里的玻璃杯递到眼神躲闪的李亦安身边，之后就一句话不说盯着他。
　　李亦安原本也看着苌弘，只是后面他发现苌弘眼里似乎有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只能悻悻的收回目光。
　　“哥哥你别怕，这个不苦的。”
　　李亦歌接过玻璃杯，对着冒着热气的药水吹气，然后觉得温度刚好之后递给李亦安。
　　两个人就一直看着李亦安，大有他不喝他们就一直看着的样子。李亦安有些好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床边的两个人说：“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李亦歌也没想到自家哥哥真的会喝药，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苌弘则是笑着看着李亦安，之后往他手里放了一样东西。
　　是一块糖。
　　李亦安自己躺在床上，夜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今晚略有些亮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大半个房间。
　　他摊开的手掌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糖果，是苌弘离开之前给他的。。
　　“真是的，”李亦安看着看着糖果就笑了起来。
　　“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