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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借尸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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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州的城隍神君听苏老头说明来意,急急去翻桌案上的“生死文薄”,想从里面找到马之洲的生死条目。苏老头笑道:“神君只怕要浪费功夫了!”
  “这是为何?”城隍神君问道。
  “一来,我这徒弟并非东鲁人士,你这一部生死薄上是不会记有的;二来,依老夫所算,他这情况绝非寻常情况,恐怕只有你的顶头上司‘阎罗神君’才知晓情况!”
  “这……”城隍神君深吸口气,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嘿嘿,”苏老头道,“你就替老夫跟你顶头上司通个话,让他帮忙查一查?”
  “好吧!上仙稍等,容我禀报……”城隍神君拱了拱手,神色凝重地往后堂去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神君返回殿来,眉头反倒更紧蹙。
  苏老头问道:“神君,情况如何?”
  “回上仙,高足的命格着实不一般啊!”城隍神君道,“阎罗大人在他的整部文薄中,也只查得只言片语,扑朔迷离!”
  “哦?还有这等事!”苏老头追问道,“怎样一个只言片语?”
  “上仙高足之姓名‘马之洲’本不在整本文薄之中,仿佛天外飞仙……但不知何故、亦不知是何人,于帝乙二十八年四月十一日,即五日之前将这姓名平空添至朝歌寿王、即当今太子的生死条目之中!他与那太子已然连身同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嘴啊!这整件事情,其实蓬莱岛碧游宫的金灵圣母娘娘是最清楚的!”马之洲忍不住说道。
  “金灵竟然清楚此事?”苏老头很是惊讶,“你这小子把话说明白!”
  马之洲将如何被雷劈穿越,如何成为寿王,如何被闻仲发觉有问题,如何发现肚子里有黑白二魂,最后如何被菡芝仙子收了带到碧游宫的事情地讲了个大概。只听得那苏老头与城隍神君目瞪口呆——“竟有如此诡异之事?!”
  苏老头眉头紧锁:“难怪你现在成了‘纯阳灵体’……原来是被那‘撞魂诀’从异时空强行召入寿王身体,又相互缠绕纠结三天三夜之后分成了纯白纯黑二魂!最后由菡芝破了法印,再用玉净瓶提取而来”
  “是这样!”马之洲点点头。
  苏老头道:“如此说来,你确实已经‘摒弃’了所有阴暗面,甚至连在原来时空中的那些阴暗面也没有剩下来!”
  “若他真是被‘提纯’了之后的纯阳灵体,”城隍神君若有所思道,“那么,被留在寿王体内的那一个,岂不就是……”
  苏老头面露惊恐之色:“剩下的那寿王,就成了‘极阴之身’!”
  “极阴之身?”马之洲愣了。
  “没错!”苏老头道,“极阴之身与你的纯阳灵体截然相反,只剩下了最阴冷、最恶毒、最黑暗的品性——如果让这样的人成为太子,然后接管大商江山,天下苍生将面临怎样一场浩劫?!”
  “对了!圣母娘娘还给了我四句诗……”马之洲复述道,“寿王魂外,历游十载。修得仙体,方脱苦海!有了这四句诗,菡芝仙子才叫来暮谷神,让他把我带到桼城来。”
  “原来如此!”苏老头恍然大悟,“难怪你昨晚一上来就嚷嚷着要修仙啊……”
  “是的!”马之洲道,“菡芝仙子说,你有办法在十年之内让我得道成仙!”
  “嘿嘿……”苏老头笑道,“老夫确实有办法!你这条命啊,注定只能先走‘旁门左道’,才能转入‘明堂正道’!”
  “小神预感,上仙与高足,要创下惊天伟业啊!”鲁州城隍神君道。
  “哈哈哈!”苏老头大笑道,“神君真会开玩笑。惊天伟业先不论,眼下倒有一场惊天阴谋是真!”
  “惊天阴谋?”城隍神君道。
  苏老头道:“你们仔细想想,究竟是什么人替寿王设下了这无比狠毒的阵法,他们又为何要让寿王陷入魔道?——”
  “因为,他将来会是大商天子!”城隍神君睁大了眼睛,应声答道。
  苏老头道:“没错。若是天子成魔,必荼毒天下,则大商天朝休矣!”
  城隍神君道:“如今天朝羸弱,诸侯强盛。西、东、南三路伯侯早已蠢蠢欲动!若是这时再出一位凶残如魔的天子……”
  马之洲也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把我和寿王弄得坠入魔道,要对已经来到悬崖边的大商朝……推上最后一把?!”
  “正是!”苏老头与城隍神君异口同声道。
  苏老头沉吟片刻,对马之洲说道:“若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则天崩地裂,生灵涂炭!现在看来,你修仙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十年之内,你要修成仙道,再回到太子体内,与那极阴之体再做一次融合。对你来说,那可能不是最好的归宿。但是对这个天下而言,绝对是最好的补救。”
  “小神也是这么认为!”城隍神君道,“你的修仙之旅,必须赶紧上路了!”
  “可我现在这个样子,修不成啊!”马之洲泄气道,“师父说只有那山中‘敝附’鸟的蛋才能做我的实体,才能脱虚向实,才能开始修仙……”
  “确实如此!”苏老头道,“那敝附鸟要再下蛋,只能等到下月初三的子时。”
  “若要脱虚向实,能否先借一具躯体,暂时替代那神鸟阳丹?”城隍神君道,“也不知为何,这两日间,死于非命之人暴增……仅仅是送来停在我城隍庙殓房的尸体就有十一二具之多!”
  苏老头眼睛一亮:“最新鲜是几时死的?”
  城隍神君查了查他的文薄:“今晨寅时三刻!”
  苏老头追问:“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城隍神君答:“一个屠夫,三十二岁!”
  苏老头道:“带我去看!”
  城隍神君道:“上仙与高足请随我来。”说完将他们带到了殓房。
  马之洲跟着他们来到殓房,走进门来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不大的房间内,横七竖八地停放了十几具尸体。城隍神君掀开其中一具的白布,说道:“就是他了。”
  马之洲与苏老头伸头看去,脸色全变了。那屠夫的尸体实在太诡异——按理说三十二岁的男子正值精壮年纪,可是眼前这具尸体竟然干瘪枯瘦得像五六十岁的饿死乞丐一般!
  苏老头脸色很难看:“神君,你介绍这样的躯体给我们,有点不厚道呀!”
  城隍神君道:“上仙你且再看!”他又掀开周围几具尸首的白布——竟然全是同样干瘪形状的男子!神君忧心忡忡道:“非是小神捉弄上仙,这两日如此暴死之人,全是三十岁上下的精壮男子!小神手下鬼差为不惹生民恐慌,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加班加点了!”
  苏老头再仔细一看,明白了:“附近有妖物在行‘采阳补阴’之术!”
  城隍神君道:“上仙所言极是!小神这两日为查清这妖孽作怪之事,正在头疼不已……”
  苏老头对马之洲说道:“小子,这也是该你得一次大功德!”
  马之洲莫名其妙:“什么大功德?”
  苏老头道:“降妖除魔之功德!”
  “老头……”马之洲脱口而出,想想又改了口,“……师父,我现在啥都不会,啥都没有,你叫我怎么降妖除魔?”
  苏老头道:“莫担心,马上你就有手有脚,有头有脸了!然后就会有那功德。”
  “噫……”马之洲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让我附身到这……”
  “没错!”苏老头狡黠一笑,以极快的身法做了个符,念一声“入!——”这奶白色的小魂魄就飘进了那具屠夫尸体内!
  马之洲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胸口一热,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死老头你坑我!”他睁开眼睛,双手抬起向后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了起来——
  “我这是……”他吃惊地看到自己竟然真的又有了双手、双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掌,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又有手脚了,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同时却又如此陌生……
  苏老头与城隍神君在一旁满意地微笑道:“不错!”苏老头围着马之洲转了一圈:“这身躯确实是干枯了些,但也姑且凑合了!”城隍神君道:“先借着用用,等到下月初三再换回来嘛!”
  “你先适应一下,待会儿老夫教你——唔噜噜噜!”苏老头还没说完,就被马之洲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十几个圈……整个城隍庙里的人都听到马之洲用那屠夫破锣般的嗓音破口大骂道:“你个死老鬼!问都不问就给老子摁到这倒霉鬼身体里,我说我同意了么?!”。
  “啊?”城隍神君抱住东倒西歪的苏老头,说了句,“这个小子似乎……适应得挺不错啊……”
  “不错……”苏老头被打得口吐白沫,“适应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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