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术师

　　科学势力的中心，学园都市，这是一个由二十三个学区构成的巨大的教育机构的集合体。
　　它占据了东京都西部三分之一的面积，有230万人人口，其中八成以上是学生，他们大部分居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并在各个学校中接受超能力开发。
　　学园都市的学生大都借由药物、催眠术与通电刺激等方式取得超能力。能力类型多种多样，人们以范围和威力将能力分从lv0到lv6的七个等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进行身体检查，重新测定等级。
　　第二十三学区，某机场，十几名穿白大褂的超能力测定人员在对仪器进行最后的校准。他们不敢有丝毫疏忽，因为，他们这次要测定的对象可是能让理事会那帮大佬直接停运了一整个机场来为他测定能力的人物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在学院都市也就混不下去了。
　　顺带一提，这已经是渡部第二次能力测定了。为什么是第二次呢，因为在上一次测定过程中，渡部跑着跑着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他低头想找出这气味的来源，发现居然是他的衣服着火了…
　　“衣服合身吗？”一名测定员看到换好了衣服的渡部从车里走出来，开口问道。”
　　“有点紧”渡部尝试着活动了下身体，此刻，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都被严实地包裹在一件红色紧身皮衣中。
　　“这种材料就是这样，这衣服可是用加固三层高分子聚合物做成的，防火耐磨，有了这件赶制…啊不，特制的衣服，你就不用担心会裸奔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啊”渡部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测定员摆摆手，岔开了话题，“我们言归正传，你说你感觉世界静止了，其实不是，那是因为你自身速度太快，所以会感觉世界静止了。”
　　说着，测定员递给渡部一对耳机，“戴上这个，音爆的滋味可不好受”看到渡部戴上耳机，和棚子里其他的测定员交流了一下，确定了一切正常后，他就带着渡部来到跑道起点。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见识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吧。ready，”测定员掏出信号枪，枪口朝天。
　　听到指令，渡部摆好起跑姿势，集中心神调动起体内的能量，橙黄色的电流再次淌过他的瞳孔。经过这几天的适应，他已经能够自由地进出加速状态了。
　　“go!”测定员扣下扳机，看到一缕青烟从枪口升起，渡部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呼!”一阵上升气流凭空而起，直接把一旁的测定员掀翻在地。“哦呼!”而在远处棚子里的测定员们，则是满脸兴奋地看一眼跑道上那道快速移动的闪电，开始收集数据。
　　“平均速度五十三马赫，最高速度七十一马赫，AIM扩散力场……综合评价lv5吗”，回想着那些测定员反馈给自己的信息，渡部慢慢地向自己居住的某高中的宿舍走去。
　　没错，就是某高中。生理上已经成长到16岁的渡部自然不能再去以前上的小学了，本来理事会是建议他去长点上机学院之类的名校的，但渡部却觉得上名校太累所以选择了第七学区名不见经传的某高中。
　　某高中校长一听渡部是lv5的超能力者，二话不说就给他办好了手续，安排了宿舍，配齐了教材并许诺在暑假结束后他就可以直接入学。
　　虽然昏迷了九年的渡部连小学都没读完，可这点知识上的缺陷根本难不倒一个极速者。超速思维赋予了他强大的学习能力，不到一天，渡部就自习完了从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课程。
　　“世上最快之人啊，我该给自己起个什么样的代号呢。”
　　在学园都市，每个能力者都是有一个自己专属的代号的，不过，lv5以下的能力者的代号都是由官方决定的，只有能力达到lv5的超能力者才有决定自己代号的权力。
　　走着走着，渡部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进了自己怀里。
　　他下意识地一低头，双眼就与一对泪光闪闪的大眼睛对视在一起。渡部定睛一看，才发现扑在自己怀里的竟是一名身穿白色修女服的银发小萝莉。
　　“请问，您是能力者吗？”小萝莉弱弱地问了一声。渡部点点头，“那求求你…救救当麻…”得到肯定回答小萝莉忽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抓住渡部的手臂，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恳求道。
　　“怎么了？”渡部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冷静点，好好把话说明白，这样我才能帮到你，当麻是谁？”
　　渡部的话让眼前的小萝莉恢复了一些理性，她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然后急切开口道：“当麻是我的朋友，刚才我和他在西边的那个道口分开了，没过几分钟，我突然感觉到附近有魔术师的气息，我跑回来找他，他却不见了。”
　　“在哪？”渡部皱眉，魔术师？难道这恐怖分子生有中二病吗？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那边!””银发小萝莉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渡部看了看她指的方向，点点头，然后嘱咐小萝莉，“好的，我知道了，你待在这里，我会去救你朋友的。”
　　“但是，敌人很危险的，你一个人的话……”小萝莉一听渡部想一个人去，急忙开口想阻止他，可是她话刚说到一半，一阵没来由的强风吹到她脸上，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等风过了，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刚才还在的渡部一下子不见了，只有一道橙黄色的电流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跳跃。
　　进入高速状态后的渡部在短短几秒内就跑遍了周围的两个街区。“…找到了，就是他吗，好像情况确实不太妙啊。”正在奔跑的渡部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发现了伤痕累累瘫倒在地上的刺猬头青年，以及他身旁以挥刀的姿态静止着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比现在的渡部还高上一点，黑色的长发被束成马尾垂至腰际，上身的T恤在腰部扎起，露出肚脐。外套右手臂的部分连肩膀一起被切断，相反地，牛仔裤则是从左腿根部开始整条裤管切掉，色气的打扮让渡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是什么打扮，难道是想展示身体曲线？”渡部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高速状态不停，跑过去把刺猬头青年拉起来，然后继续向前跑了几步与女人拉开距离，这才退出了高速状态。
　　“嗯？”上条当麻只感觉脸上一阵风吹过，然后自己就莫名移动了几十米，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大丈夫吧？”渡部扶住刚站起来就又要倒下的上条当麻，“啊，多谢了，请问你是？”“我叫渡部飒，是修女酱叫我来救你的。
　　”修女？”听到这话的上条忽然激动起来，他一个劲地摇晃渡部的手臂，“是不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欧洲人模样，萝莉身材的修女？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上条的嘴像填满了子弹的机关枪一样不断开火。
　　“放心，她现在很安全。”渡部轻轻拿开他的手，“比起这个，你的伤不要紧吗？”
　　“嗯？”听到这话，上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已经千疮百孔（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倒吸一了口冷气……
　　“好痛啊!”上条当麻撕心裂肺地大喊。
　　“比起自己反而更担心别人吗…真是个热血笨蛋呢。”渡部笑着摇摇头。
　　“你才没资格说我吧”即使身上的伤疼得要命，上条也不想在口舌上落入下风。“明明是与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你却能毫不犹豫得伸出援手，我看你才是爱管闲事的笨蛋吧”
　　“不，当然不是，”渡部摇头，“我只是个路过的超能力者，给我记好了。”
　　“切，耍什么帅啊，明明就是爱管闲事而已。”上条当麻一边吐槽渡部，另一边，脸上却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在说笑中，原本互不相识的两人忽然感觉彼此之间的隔阂淡了许多，关系一瞬间从路人升华到了朋友。
　　对面的女人对于二人无视了自己自顾自地笼络起来的反应相当平淡。她就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呐，我说，解决她就行了吗。”渡部扭头看向对面的女人。
　　“啊，不过要小心，这家伙是个魔术师，可不好对付。”
　　“知道了知道了”渡部却没把上条的告诫放在心上，在他的认识里，上条等人口中的魔术师只不过是身患中二病的恐怖分子而已，他这个lv5一出手，对面难道还能有反抗之力？刚获得能力，现在正信心爆棚的他走上前，与神裂火织对峙。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你战斗，学园都市的能力者。”
　　“真巧，我也不想动手，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渡部微微一笑。
　　“那，阁下把茵蒂克丝，就是那个修女交给我们，然后我们立即离开学园都市，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听到渡部似乎不像上条那样固执，神裂顿时送了一口气，可心里却莫名有点淡淡的失望。
　　“嗯，很好的建议呢，但是…”渡部话锋一转，“比起战斗，更让我讨厌的是有人伤害我的朋友。所以，”渡部弯腰摆出一个流氓蹲的姿势，“魔术师桑，来陪我跑一圈吧。”
　　“看样子是没得谈了呢”神裂火炽叹了口气，把手放到了她那柄长的过分的日本令刀的刀柄上，“七闪!”，两道气浪从神裂脚下发出袭向渡部，所过之处，连坚硬的混凝土路面都像黏土般崩裂开来。
　　“小心，拔刀的动作只是掩饰，杀招是缠在刀上的钢丝!”看到神裂又施展出这让自己吃尽苦头的招式，上条急忙开口提醒。可惜的是，已经进入高速状态的渡部并没有听到上条的提醒。
　　虽然，他也不需要。
　　在渡部的视角下，那些常人眼睛捕捉不到的高频震荡的钢丝每一根都清晰可见。脚下电光一闪，渡部轻而易举地拖着上条躲过了攻击把他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快!”神裂心头一凛，刚才她只看到在渡部二人原本的位置上闪过一道电光，然后她的攻击就落空了。惊异于渡部速度的神裂也收起了心中的轻视，面对渡部那不讲理的速度，她选择以静待动，轻轻一转刀身，那些纤细而又锋利的钢丝就被收回到她周身编织成一个防御网络。
　　随着神裂不断向其中灌注魔力，钢丝绽放出越来越明亮的幽蓝色光芒。
　　“好诡异，这是什么能量？”加速世界里，渡部好奇地看着这些发光的钢丝，信仰牛顿的他的自然认不出这是魔力，只当这是一种能量。“总之，先试探一下吧”渡部拔了一根头发，轻轻地把它放到了上去，然后就见头发瞬间被漂亮地截成两半。
　　“令人惊叹的切割力。看来，一般的方法是行不通了…只能用那个了。”
　　拿定主意，渡部仔细感受了一下钢丝的频率，确定无误后开始振动起自己的身体，不，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分子。他整个人都模糊不清起来。
　　不同于之前，以前是因为他身体的移动速度过快，人类的视觉无法捕捉所以在别人眼中会模糊不清，可这次，他的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地模糊了。
　　这就是渡部刚摸索出的技能。
　　这几天好一顿恶补物理的渡部，在学到关于分子振动的那一部分时，突发奇想，他想，如果自己能让自己的身体分子进入活跃状态并以和事物相同的频率振动，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能穿越固体了呢？越想越兴奋的渡部查阅了一下资料，发现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之后，他付诸了实践。
　　然后，在付出了右手骨折三十二次的代价之后，他掌握了这项技能。
　　渐渐不可视的渡部大步向前跨去，那吹毛短发的钢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阻碍，他直接从钢丝网中穿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魔术师，是我赢了。”渡部得意洋洋地走到神裂火织跟前，夺过她手中的刀，将其扔到一边，那些受刀控制，布满周边的钢丝瞬间清空。
　　然而就渡部把手搭在了神裂肩膀上，打算把她撂倒将其制服，可就在他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意外发生了。
　　渡部的脸忽然“唰”地变得像如白纸一般苍白，强烈的眩晕感不停地冲击着渡部的大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虚弱的他现在甚至连最后致胜所需的最后一击都做不到。
　　其实，出现问题的原因很简单:渡部他饿了。
　　这就是渡部能力的弊端了。高速化大大加快了他体内的新陈代谢。而这则导致了他易饿食和欲旺盛……
　　他自己算了一下，按照他平时的能力使用强度和频率，他每天大概得消耗一万卡路里。今天他接连用了超速思维学习、高速移动找人，本来剩下的san值就不多了，刚才又使用了振动分子穿钢丝，结果导致san值直接变成了负值……
　　“怎么办”渡部心里暗暗叫苦，他竭尽全力想控制住自己，可身体却像与他作对似的不停向前倾斜……
　　“砰!”一道重物坠地的声音传进渡部的耳朵。他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柔软，身下好像也多了一个软绵绵的垫子。
　　“额，这是什么…”昏昏沉沉的渡部使劲摇摇头，想以此让自己清醒点。强打精神抬起头来，渡部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张通红的俏脸。
　　“对，对不起”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的渡部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然后眼前一黑，头又重重地坠落进了两团柔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