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程教习

　　“指节断裂，府脏严重受损，孙强几乎丢了半条命，你小子的手段真不可谓不毒辣！”
　　高岳被带至一处僻静之所，此时正聆听着教习的声音，不过落在耳里，犹如放屁。
　　这教习不姓张，姓程，程咬金的程，高岳隐约瞧出，他的眼睛里似乎也藏着精明。
　　“程教习，说到毒辣，你不认为孙强更胜一筹吗，我若不是还击及时，说不定就当场去世了！”
　　高岳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后怕着说道。
　　程教习却不以为然，冷冷道：“你的肉身之强远超同辈，还有不错的护具防身，孙强的鹰爪根本就伤不了你分毫。”
　　“程教习，话不能这么说，孙强既有杀人之心，我焉敢有丝毫大意，而且此事终因孙强而起，您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高岳已经用上了敬语，实际上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确实，孙强被抬走那是他学艺不精，和对错无关。本教习也不是瞎子，前后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擂台可不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出了事，你以为背锅的会是谁？”
　　高岳白眼一翻，管他谁倒霉。
　　对他而言，小命第一要紧，复仇第二要紧，至于其他，谁会在意，谁会顾忌。
　　就连孙强都有明确的目标，为杀高岳而不顾书院规则，高岳又岂能连他都不如。
　　内心所想，高岳按下不表，只听见程教习继续说道：“老子不清楚你的来路，也不知道小血丫头为什么把你安排进单人宿舍，把你扔上擂台也只是想看看你这关系户的本事，却没想到会横生枝节。早知道你这么麻烦，老子就不多事了。”
　　小血丫头？莫非说的是姬如血？
　　嗯，想来不会有错。
　　“哈哈……原来程教习是自己人，这就好说了，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高岳拱手一礼，然后抱拳说道，脸上也挂满真诚的笑容，这是前世作为上班族时，为应付领导而精心练习过的表情。
　　“你应该把脑袋压得再低一点，这样老子才看不到你眼睛里的圆滑世故，还有这猥琐的笑容，真是白瞎这身好皮囊。”
　　程教习既是嫌弃又是惋惜般的说道。
　　高岳眼角狂跳，狗日的程教习这是在故意找茬。
　　程教习继续道：“小子，虽说是老子最后阻拦了你追下去杀孙强，但也别说老子不讲情分，虽然很短，但老子确实给你留了空档，如果你没有迟疑，第一时间追杀而去……终究是你决事还缺了一分果断，是还不习惯杀戮吗？”
　　“…………”
　　高岳沉默以对，因为这点他无法否认，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啊。
　　之后，高岳再才说道：“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把握住机会杀掉孙强，您有办法让我不被书院追究？”
　　“你当着老子的面，活活打死一个书院第子，还要老子眼睁睁看着，然后还想老子包庇你？”
　　程教习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道：“难道你是老子失散多年的亲生子，不然老子为何要为你硬撼书院规则。”
　　“……”
　　简直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啊。
　　程教习叹一口气，然后取出一块牌子，说道：“这玩意比老子管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高岳仔细一瞧，原来程教习展示的牌赫然就是姬如血的“血字令牌”，模样和他那块如出一辙。
　　“这玩意这么管用，随便杀人也能脱身？”
　　“随便杀人？我看你敢！”
　　程教习眉毛一登，呵斥着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但如果是‘误杀’，那就还兜得住。”
　　稍作迟疑，高岳还是问道：“那如果是不小心的连续‘误杀’呢？放心，不会超过六个，嗯……大概吧。”
　　程教习扶额表示头疼，问道：“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仇人这玩意吧，有时候是越杀越多的，程教习有一双洞悉世情的慧眼，想必不难理解吧。”
　　“别，老子古稀之年，如今已是老眼昏花，今日也只瞧见一场局面失控的切磋而已，以后有事麻烦你还是亮令牌吧。”
　　程教习转身摆摆手，然后便离去了。
　　…………
　　没能把握机会一击杀掉孙强，高岳满心郁闷的回到宿舍。
　　不算郭飞扬，四个外院仇敌中张昊已死，孙强被打成重伤，余下的两人分别是五品武者彭宁和七品武者秦峥。
　　其中彭宁……
　　之前那场风波，孙强被震飞的一幕自然引起了注目，高岳当时就锁定到一股极强的恶意，丝毫不弱于孙强。
　　虽然那道恶意很快就隐去了，但高岳神识敏锐，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他还是瞧见了间隔三处擂台的那个人。
　　按照张昊的描述，这个人和高岳记忆中那张阴狠的脸，以及彭宁这个名字，终于都对应上了。
　　仇人中，这个彭宁不是最强的，却最是阴险恶毒，那晚高岳被劫至白云峰，就是他途中多次动手揍了高岳，而且专挑人体的脆弱部位，打的高岳意识都快模糊了，这也是高岳后来没能看清那位“贵人”面貌的原因之一。
　　这种人，有时候是最难搞定的，就像是隐藏暗中的毒蛇，耐心的盯着猎物，然后伺机而动。
　　咚咚咚……
　　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寻常的敲门声硬是让高岳打了一个激灵。
　　此前回宿舍的途中，高岳轻松打听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仇人之一的秦峥，和他猜测的一样，七品武者的秦峥果非籍籍无名之辈。而且正相反，秦峥是书院外院的风云人物，而且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十间单人宿舍，有一间属于他。
　　也就是说，他和高岳是邻居。
　　高岳想到此处，这寻常的敲门声似乎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那会是秦峥吗？
　　怀着疑惑，高岳轻轻抽开宿舍的门栓，同时做好万全的战斗准备，如果当真是他，那就硬战一场。
　　推开门，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映入高岳眼眶，看其装束倒是与其他外院弟子并无二致，但一脸傲气，也有几分张狂的味道。
　　高岳握紧的拳头稍微泄去一些力道，但并不敢放松警戒，来者修为不俗，还不知道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