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被这小子坑了

　　林烽这边还没开始，张秀才那边的30本就已经送出去了，顾客们又回到林家书肆这边排队。
　　林烽大喊道：“先要澄清一点：前段时间传言说我和其他书肆东家不合，他们要联合打压我，这完全是谣言，其心可诛。
　　为了澄清谣言，几位东家特地派出少东家前来祝贺，下面有请！”
　　在林烽的安排下，之前被打的那些年轻书生上台了。
　　下面有人眼尖的看到：“这还真是曹家那两位公子。”
　　“那位是赵家的大郎，左边那位是邓家的。”
　　“穿白色锦服的那位是布商王家的……”
　　十几位公子哥被安排在台上瑟瑟发抖。
　　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阵势啊，平时在学堂才几十人，发言就结结巴巴，现在更是腿肚子都在打颤。
　　林烽威胁道：“知道怎么做吧？上次要不是我原谅你们，你们现在还在蹲大牢呢。”
　　“知道了，我们一定听你的安排，不要把我送去大牢啊！”
　　“赔付我书肆的钱带来了没有？”
　　“带了，带了！”
　　林烽对林大江使了个眼色，他马上会意，唱喊道：“邓家书肆贺银100两，恭祝林家书肆开业大吉。”
　　林烽才从那书生手里接过银铤子，接着又是第二位，第三位……
　　“刘氏布行贺银100两，恭祝林家书肆生意兴隆。”
　　总算把钱收完了，这让下面围观的人也议论开了。
　　“没想到林家书肆来头这么大，城里有头有脸的都送了贺礼。”
　　有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不知道吗？上次这些书生们在林家书肆闹事被打了，最后林家书肆一点事都没有，我听说，林大郎跟县太爷是杠把子兄弟。县太爷的位置，林大郎想坐就坐。”
　　“天呐，县太爷的位置，连县令儿子都没胆坐，林大郎坐上去就像闲聊一般。”
　　“难怪这些人被打了，还要来庆祝，这是想通过讨好林家书肆再巴结县太爷。”
　　林烽装模作样的完成第一道仪式，接下来就是宾客致辞了。
　　“你们致歉书拿来我看下。”
　　书生们把绞尽脑汁写出的致歉书拿出来。
　　林烽一看，就揉成一团，说道：“你们这么写不成，用我的。”
　　他变戏法般的拿出十来张，每人给他们发了一张。“等下，你们就照着这上面读，也没有之乎者也，全是白文、贴近口语，不需要你们背诵，只要到上面一起读一遍就是，跟在学堂读书一样。”
　　“我们读书少，你别坑我。”
　　“我们之前东平西凑的致歉书，拗口得很，我觉得林大郎这份致歉书就不错。”
　　“准备好了就上去吧。”林烽大喊道：“同行宾客致辞！”
　　十二位书生一同上台，手里拿着稿纸开始读了起来：
　　“林家书肆是衡州最好的书肆，一直是我们曹、邓、潘家等书肆的模仿对象，它是我们的一盏明灯……林家书肆的书物美价廉，以后我家书肆也会从这里进货……”
　　十几个人摇头晃脑，说得阴阳顿挫，根本就没思考其中的内容。
　　“真是气死我了。”邓老板在远处捶手顿足“老夫给他们安排的致歉词不是这样的啊！”
　　在远处的一座酒楼上，李韩知府、龚同知、徐县令也在看着这一幕。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精明。知道就要拿捏不住我们了，就自己借势。”
　　“这下所有人都以为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了。”徐县令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林烽让他头大不已，希望不要弄出太过火的事。
　　李知府笑道：“老子倒想看看，他怎么和这些人斗，你们都别帮忙！”
　　“诺！”
　　一阵锣鼓声之后，林烽高喊一声“开业！”
　　蔡老六让小弟把门让开，把顾客放进去。
　　这些排队的书生们一进去，就傻眼了。
　　这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放的东西和平时不一样啊。
　　以往他们挑书，不但要选书内容，还要选自己喜欢的字迹，毕竟以往各个抄书匠手法不一样，就出现了差别。
　　可这书，字迹完全是一模一样，选都不要选。
　　有人拿起书就朝付款处走去，怕慢了前50个名额没了。
　　林家书肆是两开的铺子，一个门进，一个门出。
　　崔琪儿和小婵就担任了收银员。
　　在放出前50本免费书后，所有书一律半价。
　　一位80岁的老书生没赶上50位，正在懊悔，似乎错过了一次金榜题名。
　　“我们今日所有书都是半价，您这本折价后是80文！”
　　“什……什么？80文？老朽耳背没听错吧？”
　　“您没听错，就是80文！”
　　“等等。”老头战兢兢的举手打断了崔琪儿的说话。“这么说，我还可以多买几本。”
　　林烽也觉得这老书生年纪这么大了，还在准备科考，确实不容易。
　　便拉着他的手大声说道：“这位阿爷，您是我们店铺的首位付费顾客，也就是终身高级会员，以后，书肆出的书，您都可以免费领一本，不要钱！”
　　“还有这么好的事？老朽今年行大运啦，定能高中榜首！”
　　这一下让全场欢呼起来，掌声不断，都在夸林大郎好魄力。
　　小小优惠，慢慢锤炼林氏这个口碑。
　　这老头就算终身来领书，也没几年了，却能给林氏这块无形资产增色不少。
　　崔琪儿收银，小婵负责把顾客的书用纸包好。
　　****
　　外边的邓老板已经拿到了托带出来的书。
　　一翻开，字迹清晰，字体大小一样，更重要的是这种装订形式，一捧可以拿几十本。
　　“他果真是80文一本对外卖？”邓老板数了一下，这足足有几十页纸，80文都已经低出抄书成本价了。
　　小厮答道：“没错，今日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80文一本，还有薄的，甚至只要50文钱！”
　　让其他几位老板都倒吸一口冷气。
　　“林家小子这一招太狠了啊，赔钱赚吆喝！”
　　邓老板眼角一抽，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少书可以卖，你们拿钱去买，有多少买多少，然后再到我们自己铺子去卖。”
　　潘老板也伸出一根大拇指“邓兄这招厉害，他亏本卖，我们加价后卖，这钱让我们赚了。
　　虽然林家书肆广告打的好，但人家也知道，抢不到那50个名额，也不着急来凑热闹。
　　等今日一过，他们真正要买书之时，林家书肆已经没书可卖，只能买我们的了。”
　　林烽也没想到，一下子竟来了不少批量买书之人，看来是书商了。
　　“今日特价，每人每册限购5本！”
　　限购，是后世常用的防黄牛的方法。
　　限购政策一出来，大部分书生都没意见，毕竟他们不可能达到限购的上限。
　　那些被邓老板他们派来的小厮就不乐意了。
　　限购了还怎么完成老板的任务？
　　当场就闹了起来。
　　“什么狗屁书肆，还限制客人买卖，关门算了。”
　　林烽把他叫到一旁问道：“你想要多少书？”
　　“我带了500两银子，全买了，你说能买多少本？”
　　“要批量买？”林烽说道：“其实我们半价只是第一天开业为了照顾普通顾客，正常价是全价。”
　　小厮质疑道：“这本书半价80文，全价是160文？我真的160文可以大批量买走？”
　　“当然不能。”
　　“切，还不是骗人的把戏。”
　　“我说的不能，是因为我林家做买卖，公平公正，你既是批发，自然不能给你按零售价出售。今日小店开张，备货不足，就按八折优惠给你，日后，货源充足了，六折！”
　　“八……八折？”小厮伸出叉八手势说道：“也就是128文？”
　　林烽笑道：“对，再给你优惠点，120文吧，客，您要多少呐？”
　　“我这些钱全买了！”小厮拿出好几铤白银。
　　“快送这位客人去后仓调货。”
　　林烽心想‘想吞我的货？等着积压吧，没看到自从书肆开业后，对面的张秀才书摊连问的人都没有了吗？’
　　四五千本书，被车运送到了邓家书肆。
　　“快检查一下，不会是白纸吧？”
　　邓老板派出家人赶紧查货。
　　“没有问题，都写了字，不是空书。”
　　“那就好。”邓老板总算安心下来，最后的顾虑也打消了。
　　“把书派去各个分店，300文出售！往日都是卖1贯钱的，现在卖300文，都便宜书生们了！”
　　曹、邓、潘家都采取了同样的动作，就是从林烽那里进货，然后加价到自己书肆出售。
　　书价大降，生意异常火爆。
　　正当他们书肆人最多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你们这书是自家抄写的吗？”
　　“当然是自家抄写的，请别人抄写，能这么便宜吗？这也是老板体量你们读书人的苦，所以才在上元节给你们优惠。”
　　“可是这上面为什么写着本书由衡洲府林家书肆印刷呢？”
　　“什么林家书肆？我看看。”掌柜忙从他手里抢过书本。
　　书生指给他看“这里，不是写着林家书肆么？还注明了书本多少字，几时书成。”
　　掌柜心想：“这林大郎果然奸诈，竟然在书本的里写了书肆名称，好在只有第一页写了。”
　　“今天书肆暂时出了点问题，麻烦各位下午再来。”
　　各大书肆同时关店，也算衡洲府的一大奇观了。
　　书肆掌柜们紧急叫人来撕掉被打上记号的那一页。
　　邓老板在书肆二楼看着下面挤成一团要买书的书生，心中那个舒畅啊。
　　林大傻这种雕虫小技不足为虑，把那一页撕下来就是了。
　　书肆再次开门，还没等掌柜站稳，那些书生像是火烧屁股一般冲了进来。
　　“就是这家书肆坑人钱财，160文的书，竟要价300文，还说为了我们读书人好！”
　　“退钱！退钱！”
　　“坑害我们读书人，我们要报官！”
　　“我感觉我的十年寒窗受到了侮辱！”
　　邓老板老板惊得就从桌上跳了起来，把掌柜叫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掌柜一副苦瓜脸：“林家书肆在底页上打上了标价！”
　　邓老板忙操起桌上一本书一看，果然在底页上用深色颜料写着一行小字：“建议零售价160文！”
　　他不信邪的拿起另外一本，这一本稍薄，上面同样写着：“建议零售价100文！”
　　“林大郎！”邓老板紧握双拳，牙关紧咬，额头青筋鼓起“又被这小子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