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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间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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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内,水帘门顶,一道白练倾泻而下,溅起片片碎珠,白练泻到谷底,汇成几股小溪潺潺的流向四方,谷内落英缤纷,树木葱茏,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呦呦鹿鸣,在溪中小坻上,有几只白鹤卓然而立,清丽的鸟鸣与溪水声相互应和,犹如一首华丽的乐章,太阳似乎都特别眷顾这里,片片金阳显得格外灿烂。
  谷内,天机阁中,一童子端坐堂前,手捧书卷,仔细的研习,并不时做些摘录,童子正是如山三年的庞渊。旁边的桌椅上焚着香,香烟袅袅间颇有几分大儒研学之模样。
  李淳风跪坐于其上首处,也手捧墨宝,然其目光却停留在庞渊身上。李淳风见弟子模样不禁暗赞道“不才启蒙三年,书势已成,气息平和,温润如玉,颇有几分君子之风。”李淳风暗暗点头。
  “师父,圣人之所谓无常何解?”庞渊抬起头,目光炯炯。
  李淳风赞道“能有此问,可见汝三年未有白费。其势渐起,切不可焦躁,仍需静心学习。”李淳风指点道
  “无常者,莫辨也,天降横祸,路拾千金,皆可谓无常,凡人遇祸则悲,逢福而喜,殊不知事无绝对,哀之亦不能改,喜之亦不能变,心情变化莫名,徒伤心神也,圣人所追求者,无常心境也,太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刀枪指其首而不惧,刑罚加其身而不忧,若屈子灵均,古之圣人也,虽招贬谪流放,亦不改其志,不易其节,不愤不悱,不怨不艾。终有名篇《天问》《九章》《九歌》者传于世。时事亦变,如大江之水,奔腾而去,不息不返,旁人皆叹,唯圣人坦然受之。留之精神于天地之间,供来者参详。”李淳风语罢,似有所思,轻叹一声。
  庞渊亦似有所悟,沉吟良久,“此等心境非常人所能企及。然世人皆为心境所困,独圣人独免乎?”
  李淳风思考片刻回答道“非也,圣人亦乃众生一员,岂能免乎,不过所求甚少,所欲无多,而已,不然屈子灵均为何投河乎?”
  “如此,无常心境岂非空谈?”庞渊皱眉。
  “此言亦缪,如镜中花,水中月,亦是虚幻,追求无常心境亦如镜中取花,水中捞月。然究其缘由不过念想二字。世人皆靠念想成活。”李淳风目光悠久,悠悠的盯着远方,炯炯间若有所见。
  “念想.......徒儿愚笨,为得其中精妙。”庞渊起身行礼道。
  “无妨,汝尚年轻,待汝出山经历世事,自然明白。”李淳风摆手道,然后招呼庞渊道“随我来,我有东西传你。”
  庞渊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淳风,进入他的房间,李淳风走到床边,摸索了一下,只听“咔”的一声,屋内地板自动分开,出现一条通道,李淳风招呼庞渊跟上。庞渊四下观察,暗道每百步两旁墙壁上皆装有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阵阵荧光,照亮整个通道。不一会,视野豁然变得开朗,两人进入一间密室。密室内除了三排书架别无他物。李淳风快步走到一架书架前,翻翻找找,很快拿着一本书交到庞渊手上。
  “这是鬼谷不传之秘,《辟神清心诀》汝回去好生研习”李淳风嘱咐道“此诀有温养心神,凝神静气之效。凡我鬼谷嫡传弟子皆要学习。”
  庞渊双手接过,躬身施礼道,“谨遵师命。”
  李淳风摸了摸庞渊的头“渊儿,你入谷已有三年,可曾想家?明日便是我与你父母相约之期,你父母早早传信前来问你归期。明日你便回家省亲去吧,半年后再入谷。”
  庞渊脑海中浮现母亲盈盈期盼的眼神,和父亲高大的身形,心神一荡,毕竟庞渊也才九岁儿童,平常谷内繁重的学习压住了他思家的念头,此时经师父提醒便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多谢师父。”
  “走吧,去收拾一下行李”李淳风说到,两人回到房间,两人刚出房门,就见一个身穿锦服的半大小子在东张西望。李淳风见其样子不禁皱了下眉头“小白,何时如此慌慌张张,我教导你的你都忘了,成大事者,胸内藏有乾坤,哪像你这样嬉笑毛躁。”
  锦衣小子瞟了庞渊一眼,对其做了个鬼脸,然后躬身道“师尊所授万不敢忘,只是今日我路过谷口,看见上次您所说的白鹿,久久徘徊在谷外,不肯离去,呦呦叫唤,似乎等师弟。所以忘了礼仪,望师尊恕罪。”
  庞渊听说白鹿二字,出声道“此番灵兽出没必有缘果。师尊我去看看。”
  李淳风点头“此等灵物,频频现身,必有缘果,去探查一番也好。明日你动身不用来告别了,我会叫侍一,侍二随行护卫。去吧!”
  两人行了一礼,一同拜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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