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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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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丰瑞元年,三月,鹰飞草长,北方元安府下辖重镇燕川城,庞府算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家主庞会乃是破虏校尉,城主李明手下第一校尉。
  庞府内院,庞会正焦急的在门外等待,紧闭的门内传来妇人痛苦的嘶吼,身形高大的庞会像站在火坑上一样不住的踱步。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庞会身形一震,身体猛的前冲,想推开房门,好像突然意思到什么,又停住了手,脸上混合着狂喜和担忧。这时门开了,产婆满脸喜气的道贺到“恭喜校尉,喜得麟儿,母子平安。”庞会大喜,回首吩咐道“来人,带人下去好好休息,一定要重金酬谢。”“是,老爷。”老仆庞安回道。
  夜色悄然降临,星空璀璨。一座山谷内,一个老者抬头仰望漫天星辰。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隽永。身穿白袍,双手付后而立,目光炯炯,“将星璀璨,大世将至。”老者喃喃道“然将星四落,分属八方,于百姓是祸非福啊。”老者仰天长叹。老人紧盯着星空,良久,似乎想望断星河。星空上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留下一条漂亮的光带。然后迅速消失于北方的黑暗中。老人一瞬间眼睛晶亮,仰天长笑,雄浑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传承已现!传承已现啊!”
  一个月后,庞府,庞会满面红光,在大厅内筹客,身后跟着沈研,她怀中抱着正满月的儿子,那孩子正睁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沈研,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沈研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刹那间心里盛开出千朵万朵鲜花,芬芳满心。“小儿满月,承蒙各位赏光。”庞会对着众宾客一抱拳,然后回身吩咐道“庞安,小心伺候,莫生乱子。”庞安躬身应诺。“夫人此地太过喧闹,抱着孩儿回房歇息吧。”沈研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去,这是一个仆人小跑而来,禀告道“老爷,府外一位自称李淳风的老者求见。”庞安眉头微皱“李淳风?莫不是?快请!”顿了一下“还是我亲自去看看。”
  府外,庞会龙行虎步的走来,看见老者行了一礼“来者莫不是竹林隐士李老。”老者还了一礼“听闻校尉喜得麟儿,老夫特地前来恭贺。”庞会赶忙扶起“李老赏光,小儿之幸也。快快请进。”
  “不知老夫能否见见那个孩子。”庞会起身道“有何不可,请李老稍等,喝些茶水。”不一会庞会抱着孩子回来,李淳风接过,看着怀中的孩子,一老老一少就这么默默地相望。片刻后,李淳风道“不知孩子可取名了?”“尚未。贱内挑剔得很,如果李老肯赐名,那再好不过。”李淳风沉吟片刻“单名一个渊如何,渊者,广也,能容纳,善隐忍,渊者,明也,心如明镜,不争不夺。”庞会赞道“李老取字自是极好,那就叫庞渊罢。”“既然如此,不可无见面礼,这块玉珏就送与渊儿吧。”庞会接过一看惊到“这莫不是秋兰君子佩,传闻此佩是战国时大儒,屈灵均投河而亡时所化。佩戴此佩可寒暑不侵,鼠虫不近。不知然否。”“正是此佩,戴上此佩可温养心神,平心静气。”“如此宝物,万万不可。”庞会退回,想到“不知他此次前来有何目的,竟拿出此等宝物。”“庞家主,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却有一事。老夫一生专于治学,不慕名利,不贪钱财,一心追求学问,如今已步入耳顺之年。人固有一死,我非怕死,只是遗憾我死之后一身衣钵无人继承。”庞会闻弦歌而知雅意“李老意思是收渊儿为徒。”“不错,渊儿与我甚是有缘,我们两注定有段师徒之缘。我希望他能成为我传承的延续。不知庞家主意下如何”“李老肯收徒乃是渊儿之幸。”“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楼阁的高度,取决于地基的牢固,庞家主以为然否。”“那是自然。”“璞玉的雕琢需要大师精心的付出,付出的精力时间越多,成品的美玉价值自然更高。庞家主以为呢?”庞会哪不会听不出化话外之音。这是要早点带走渊儿,庞会锁着眉头,沉吟一会,起身搞告罪道“李老,此事我须与贱内吱声。”“这是自然,庞家主请,我等候便是。”
  “夫人,你可听过竹林隐士之名。”“莫不是天下文宗李淳风,李老吗?”“正是,此人现在正在客厅,说是收渊儿为徒,传授衣钵。”“此乃好事,何必通知与我,夫君你自拿主意便是。”“但是,李老要把渊儿带走,这.....”沈研沉吟良久“带走,不!”“夫人,李老是天下可数的大儒,当今天子亲自请他出山入阁都未成功,得他教导,渊儿必出人头地。我们应该为渊儿的将来考虑。”沈研毕竟出自名门大家,“既如此,也得等到渊儿再大点吧,还有必须每年让他回家,这是做母亲最大的让步。”
  “夫人所请乃人之常情。等渊儿三岁我来带走他,但每年回来这个....恐有难度,璞玉自小雕琢乃是最佳时期。这一来一回时间浪费太多。于进学不易。这样吧,没三年准许回家半年如何?”庞会略一沉吟,点头应诺。“既如此,老夫告辞,三年后我在来带走渊儿”庞会目视着那一身白衫慢慢走远,耳边传来“立志成学兮穷半生,须臾半生兮无所欲,所欲唯传兮觅佳徒,佳徒得觅兮慨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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