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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的冬日与往常想比并无多大的区别,不过作为雪国东西交接的襄阳地界,变化却还是有些明显的。
程英在车头稍微矫正了方向,看着越来越深的积雪,眉头深锁“积雪越来越厚了,是条生路。”
“得弃车!”车顶的吕守尘俯身向后望去。一路上他们五人逃跑,载重有些大,那匹马虽然也是生猛。但是驮着这么一堆东西,除却初始因为刺激甩开蛮人后,此时却隐隐有被追上的趋势。
“没用!现在是雪地,弃车后不仅没了速度,还仍会留有踪迹,到那时反而更容易被追上”程英脸色严肃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跟他们拼了!”郭芙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来,握着腰间的剑颤声道。
大小武连忙从身后钻出来,像是给主人壮势一样,凶神恶煞地往后看。
“不行,人太多了,我们不是对手”吕守尘一脸坚定。他们有五人,如果打起来,局势太过混乱。那群蛮人明显是针对郭靖夫妇,他不能不保证他们是不是会着重对付郭芙。这不是小说,吕守尘他们没有那种以一敌百能耐。
“痕迹……对了,我们可以借着马车的冲力进入那边的山洞,不必管马车”程英指着山体一侧高出路面五米的山洞。
“你的意思是让马车从另一侧翻下悬崖?”吕守尘明白了:“痕迹到这里消失,那便有了给别人觉得他们掉下悬崖的错觉。”
程英点头,回头对他们示意。
吕守尘最后跳出马车,顺便跺脚狠踹了车檐,混血种的力量自然非比寻常,马车瞬间改变了方向,被他折腾进了悬崖。
……
“殿下,痕迹到这里消失了”男人将刀收回腰间,蹲下身子看着悬崖边,那里有明显的碎石痕迹。
“跳下去了么?”公子摇扇低语,像是想到了什么,向身后看去,那里有个不显眼的山洞,洞口高出地面好几米。霍都谨慎走近,皱了皱眉头,回头道:“你们几个走前面。”
领队的队长巴哈苦笑,他们本次目的是来抓郭大将军的女儿的,如今前方战事吃紧,上级想通过要挟郭靖来压制雪国军力。没想到即使国师出面,计划还是没能如愿以偿,这些过错恐怕最后都得记挂在他们头上。
叹了口气,拉住身边想要探路的蛮人,这是个新面孔,巴哈不记得了。
“队长,交给俺吧。你还记得俺不,上次攻城我被守城的猴子砍了支手臂,不是您给我灌的那口酒,我早疼死在路上了。”
巴哈这才发现他只有一只手臂,他想起了,他是给这个小伙子灌过酒,不过却不是为了救他,那时候他疼的吵得厉害,他又不能一刀结果了他。只能拿酒给他止止痛了。
“滚开!”巴哈一脚把他踹到队伍最后去了。他这个队长的位子是兄弟们拿命换的,他认识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没必要还要别人给自己做挡箭牌。
看样子是处溶洞,洞口虽然直径不过两米,洞内却到处有着长达四五米的石笋,走起来甚是危险。溶洞深处,脚下的流水并不突出,更多的是从石笋上滴下的水滴声。
吕守尘闭上眼睛,抬起刀鞘轻点郭芙,提醒她安静。想必这位大小姐是不领情的,时不时的扭动已经暴露了她心里的烦躁。
郭芙确实很烦躁,刚开始也被吕守尘的黄金瞳吓了一跳,但一路上也亏的有着这两盏灯笼,否则这般危险的地方,免不了要受些伤。不过虽然避过了诸般危险,却免不了要淋些水,加之这洞里气氛低沉,心下慢慢有些沉不住气。
不远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雪国冬季路人在马蹄上裹布踏冰时传出的声音。她立马屏气凝神下来,郭芙想起母亲曾提起的行纲里的话。武家与兵家在步法上千差万别,兵家重稳,侠者视逸。虽然一个重一个轻,却也能说明些问题。比如这些追来的蛮人,郭芙单是听这步调就明白来者有多难对付。
忽然远处亮起了两盏黄澄澄的灯,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出。郭芙心下一惊,正要出声。却是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捂住了。“那不是他”程英低声道。
像是为了回复她,那边陆陆续续地亮起更多的灯笼,随之而来的还有陆陆续续地婴儿声,让人恍惚间想起刚出世地小孩。可是郭芙心里却不知怎的胆寒起来,紧张地抓住大武手臂,却发现他也是肌肉紧绷。
“那是什么?”巴哈大惊失色,火把下,他没看清远处是些什么东西,却能认出绝不是人。混蛋!他们进了怪物的老窝了!
“撤……撤!”巴哈哆嗦地喊着,他是见过生死的,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胆寒起来。那些怪物隐约间露出的獠牙,都有着粗过大腿的臂膀,四肢上有些长着细密的眼睛,有些被浓密的毛发覆盖,有些甚至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
巴哈持刀横切向一头冲来的怪物,那怪物即使在这种环境跑起来还是健步如飞,幸的巴哈也曾练过些武艺,武功虽比不过小王爷这些一流高手,但军人胜在内力,内功上也是可以比肩二流的。
巴哈甩开斩马刀横切过去,感觉像是撞上了蛮牛,大喝一声一刀撩起,将怪物的腹部切开老大一个切口,却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那怪物嘶吼地在地上翻腾起来,声音在婴儿和野兽之间不断切换,流了一地血。洞里的二十多个蛮人听的一阵头皮发麻。一个蜥蜴状的怪物爬过来,细密的牙齿间吐出分了叉的舌头,舔过粘稠的血液,却是被翻腾的怪物一尾巴抽倒在地。
吕守尘松开大小武的嘴,看着追着蛮人离开洞窟的怪物,松了口气:“是尸守,它们视力不怎么样,但是嗅觉听觉却是灵敏的紧。”
大武点了点头:“尸守是什么?”
“……莫邪!是莫邪!”郭芙突然语无伦次。
“你知道!”吕守尘一惊。
“我听娘亲说过这种怪物!”
吕守尘陷入沉思,觉得有人拉他。“先离开这个地方”程英虽然是第二次遇见尸守,却还是有些害怕。
吕守尘点了点头,待尸守追着那伙人走后,抽出墨羽插进那受伤怪物心脏中向左一拧。随后抽刀擦拭。
“你!”郭芙一脸嫌恶。
吕守尘笑笑,并不解释。程英看着不忍,对她说道:“我听吕大哥提过,尸守这种东西对于外伤回复能力极强,脆弱的地方一般是脑袋和心”程英边说边用剑挑出它的下腹,之前的豁口已经愈合的气气八八。
郭芙他们脸色顿时更白了。
一伙五人渐渐走出了洞窟,
地上躺着些尸守,元兵折损不少,余下的也是一脸戒备。不远处的一名元人直愣愣看着怀里的断臂青年,吕守尘路过的时候他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他死了”吕守尘用着通用的大陆语说道。那人看了看他,也是没甚反应。
寒光乍现,突然从旁边射出几只银针暗器,眼见变要扎进他身上,匆忙之下,吕守尘抓起一具尸体躲了去。
“吕大哥!”程英一惊。
“跑了”尸体被随手扔在一旁,看着灌丛里闪过的身影,吕守尘冲她摆了摆手。
程英转过身看去,那人已经没了身影。
眼见郭芙他们要去追,吕守尘急忙喊到:“先别追了!”
“接下来怎么办?”程英问道。
“元兵这次伏击看似早有预谋,为防止遇到那伙人,原路返回就算了,我知道另条路,先回帝都吧”吕守尘虽然也不是拿主意的人,只是如今貌似只能听他了。
可惜没了马匹,大家徒步赶了一天一夜,也是累的够呛,幸亏是习武之人,要不然准是吃不消的。
第二天晚上,终于找到一处落脚,店家似乎是个聋哑人,不过人却不错,送他们进了厢房。可是一路上,吕守尘总觉的哪里不对,程英问了他几次却都是摇头。
第二天晚上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目的地——襄阳城。襄阳城确实是烟尘繁盛之地,离城门老远吕守尘就看到了城内灯火通明。
本来以为夜间是没法进城的,不料城门的士兵似乎很好说话,他们只是通报了郭家的名号便是被迎进城里。
郭芙知道家父名气如此之大,不免有些趾高气扬,想着回头炫耀一番,却是看到吕守尘一直低着头发着呆,不免有些生气。哼了一声便是走了,大小武连忙追了上去。
程英皱着眉头,腮帮子有点气鼓,道:“怎么了?一路上你都古里古怪的,问你又支支吾吾不说话”
“我没法跟你说,但是我确实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吕守尘看着程英的眼睛,迟疑道。
“哪不对劲?”
“我们进城是什么时候?”吕守尘突然站定了,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虽然少的悄无声息,可是他还是发现了。空气中渐渐泛起一股腥潮气味,像极了桃花岛山脚下的贩鱼户里的味儿。
“快戌时……”程英忽然不说话了。
“戌时……不对!快回来!”吕守尘忽然朝着郭芙和大小武喊道,然后拉着程英就往回跑。
“怎么了”程英被他扯了个趔趄“郭小姐还在……”
“没时间了!”吕守尘头也不回地跑着,时隔多年,他已经快忘了这种危险,可是命运真的是抓着他不放。只要他一松懈,就会被追上。
“这……”来不及喘息,程英吸了一口冷气。城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程英只在和吕守尘去茶馆听先生讲演义时听过大海这个词,那时候世子殿下常驻桃花岛,经常带着她和吕守尘去些有意思的市井地儿。吕守尘除却每年冬季要在塌上躺上几个月,平时儿也会被她拉着一道去的。
“阿斯……加德”吕守尘喃喃道
“怎么回事”这时候郭芙他们也赶回来了,一望无际的海上升起一轮巨大明亮到诡异的圆月,一路上他们也发觉出问题,路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原本热闹的街市悄悄安静了下来。路上郭芙忍不住拉住一个路人,那人抬起头,却带着金属面具,面具似乎涂满了白色的颜料,惨白的不像话,吓得她缩手退去。武修文也是一惊,还是武敦濡看向四周,原来路上依稀的行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只是低着头大家都没注意到。
“来不及解释了”吕守尘抽出墨羽,绷紧了脸。这时候周围,不!是整个襄阳城所有的人似乎都开始“醒”过来。他们突然停下了行动,渐渐抬起头,露出黑发间苍白的面具,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大街小巷的灯火逐渐熄灭,零星的金色眼瞳取而代之。
忽然,在某一个瞬间,它们齐齐扭头看向吕守尘他们,停顿了那么一刻,忽然齐声嘶吼起来,像是远古的英灵们等待主人的回归。
“跑!”吕守尘大吼一声,如猎豹般率先冲了出去,拦腰切断了一个尸守,然后头也不回地向主城跑去。那里是王城,吕守尘曾经陪同郭伯伯去过。每次开朝,文武百官步入正阳宫,走过端门午门,然后路过太和门,最终到达太和殿等候王上。
可是这时候没有所谓的文武百官了,没有谁能救得了他们,就是王上也不行。但是太和殿之后绕过乾清殿,跑过坤吴道,然后拐过几个弯,便是那位世子的东宫。王城四周都是高耸的城墙,有进无出,不过当年一向叛逆的世子殿下曾经为了出城竟然私自挖了条密道,这事只告诉过他和程英。全城呈现“凹”自型,凹点正对襄阳大道尽头的襄阳城门。
只要吸引住尸守,将其带入主城,然后从密道撤出,便能趁着尸守群被困混乱之际逃回城门。
路上,嘶吼阵阵,大街小巷里时时爆出阵阵刀剑和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