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择

　　“在忍者学校那会，窗户你翻得比我还勤咧，今天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
　　随手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伊安扫视了周围一圈，当发现给一名双手捆满绑带伤员喂饭的护士千绘时，藏在圆框眼镜下那双小眼睛顿时大放精光。
　　“我说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左手作拳往流云胸口捶碰了一下，伊安凑到他耳边小声私语，目光满是羡慕：“兄弟有眼光，护士姐姐最会疼人了，要早知道医院有这么漂亮的大姐姐，我怎么也得想办法住进来。”
　　“很简单，只要你现在跑到边境，估计很快就有机会住到这里，砂忍昨天才撤退，一时半会应该还没走远。”
　　流云撇了撇嘴，火影世界的少年少女普遍早熟，像卡卡西和宇智波鼬这样的天才，五六岁就上战场；春野樱与山中井野一进忍者学校就开始为了佐助争风吃醋，跟这些人比起来，伊安这点小闷骚，简直不值一提。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本来上周好不容易接到一个护送要员的任务，保护大名阁下的外甥女到桔梗城附近巡视领地。砂隐在边境这么一闹，不但任务取消了，我们第九班还被派遣到村子上游保护供水厂，整整喂了一星期蚊子，要不是那些砂隐跑得快，我一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握着拳头重重挥舞了几下，伊安一脸愤慨，好像恨不得立马动身，追上那些撤退的砂隐，跟他们大战一场。
　　眼看伊安越说越起劲，让流云也有了战斗的冲动，不过他想动手的对象，不是旁人，而是正说得兴起的伊安。
　　先不说你一个下忍，刚从忍者学校出来没多久连血都见过，真要碰上急红眼的砂隐，妥妥是送菜的命，白日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哪怕做白日梦也算了，谁还没做过白日梦，这段时间自己就没少做。
　　可你要做白日梦，好歹找个没人的地，还说那么激动，口水都快喷到咱脸上了。
　　躺下身躲过一波迎面而来的飞沫，流云床单下的双手紧握，身体逐渐抬起，准备将这家伙按在床上，用拳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这时病房外忽然走进来一名访客，看清来人的模样他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抱着看戏的心态重新躺下来，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哎哟！”
　　伊安正说得兴起，后脑勺突然遭遇重击，让他忍不住发出痛呼，整个人差点没摔到流云身上。
　　“那个不开眼的，敢偷袭你家伊安大爷....”
　　勉强止住身体的跌势，避免与流云亲密接触，伊安气呼呼地扭过头，想看看是谁偷袭自己，等看到那位身穿木叶制式马甲，下巴留着一簇精心修剪山羊胡，体型虚胖的中年人，嚣张气焰顿时一滞，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鸭子，剩下的话也重新咽回嘴里。
　　“五兵卫老师！”
　　流云面带笑容地打了声招呼，来人正是端木流云和伊安，在忍者学校时期的班主任——前田五兵卫。
　　前田五兵卫微微颔首，浅笑着对流云点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伊安，神色瞬间由晴转阴，板着脸就开始说教起来：“忍者最忌自傲轻敌，你在学校的表现比流云好不了多少，他都被弄成这样，换你碰上那些砂隐，估计连命都保不住，亏你还有脸在这里说大话。”
　　面对前田五兵卫劈头盖脸的数落，伊安耸拉着脑袋，那模样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啦吧唧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不断向流云打眼色，希望好友能开口帮自己解围。
　　无视某人求助的目光，流云直接扭头看向窗外神情非常专注，好像天上有什么奇怪东西飞过，心里乐得不行。
　　伊安天性跳脱，从小就皮得不行，上房揭瓦院墙涂鸦，做过的捣蛋事数不胜数。而班主任前田五兵卫恰恰是一个古板严厉的老师，伊安这只皮猴最终还是没能翻出前田五兵卫的五指山，在忍者学校期间就被训了无数次，只要前田五兵卫一板起脸，伊安就会低头乖乖等着挨骂，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这场说教持续了好一会，直把伊安喷得满脸吐沫渣子，前田五兵卫方才意味未尽地停下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紧接着转向流云，关心地询问起来：“看你的气色不错，身体现在恢复得如何？”
　　“这个得问医生....是不是啊千绘姐姐！”
　　流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刚给病人喂完饭，正在收拾餐具的小护士。
　　“医生说袭击你的那批砂忍，用的苦无和手里剑幸好没有淬毒，所以受的基本都是外伤。”千绘如实回答：“如果不是你在送院期间曾经一度陷入深度昏迷的假死状态，医院方面担心会留有什么后遗症，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早两三天就可以走了。”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流云觉着自己的状态随时可以出院，当然这肯定要先得到医生许可才行，不过有一点医生判断错了，送到医院时‘他’并非假死，而是真的死了。
　　“哼！你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医院现在的床位紧张，正好可以给别的伤员腾地方。”
　　千绘哼了哼声，莫名地发起小脾气。
　　流云挠挠脸，讪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毕竟刚刚在走廊还对小护士卖乖说看一百年都不厌，这才一顿饭功夫就问起出院，让人感觉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似的，这打脸实在来得有些快。
　　“既然随时可以出院，那么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前田五兵卫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让流云脸上笑容一滞，对方这话让他猛然想起，貌似自己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从忍者学校顺利毕业，每位学员在获得下忍资格的同时，都会被安排以三人一小组的形式，在一名资深上忍带领下，开始执行各式各样的任务。通过不断完成任务累积经验，增广见闻，提升作为忍者的素养与能力，在获得带队上忍的认可后，下忍就有资格参加中忍考试，从而晋升成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中忍。
　　这是包括木叶在内，所有忍村的忍者，都会面临的经历。
　　然而由于之前那场与砂隐的遭遇战，端木流云所在的十二班，上至带队老师，下至两名队友全部阵亡，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作为替补成员，填充到其他人员出缺的下忍小队，为了早日成为中忍而努力；要么放弃晋升中忍，老老实实接受下忍的命运，当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依靠找猫拔草这类低风险的D级任务，赚取微薄酬金，庸庸碌碌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如果放在木叶十二小强，开始进入忍者学校那段和平时期，或许流云不介意当一名普通下忍。
　　咸鱼就咸鱼吧！
　　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
　　问题现在是木叶43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