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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熟悉的教室,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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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第一节晚自习是固定的班会时间。
  张道他们的班主任是周校威,一位业余化学老师。但是他的教学能力绝对不容置疑,不亚于专科出身的化学老师,而且他自身是国家2004年乡村百名优秀老师获得者,在学校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周常务副校长。
  周老师三十八九的年纪,正值壮年,一头茂盛的黑发,身着蓝色短袖衬衣,胳膊肘里夹着笔记本,手里握着玻璃杯,大跨步从办公室往教学楼走。一路上碰到老师和同学,他都会热情地打声招呼,很和蔼的一个邻家大叔叔,但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他其实是学生眼中鼎鼎有名的“四大天王”之一,排名第三的周校威。
  当年据说他靠两个西瓜,贿赂学校的领导,进入召会二中执教,从教体育课开始,一步步登上讲台,成为学校两大执教化学老师之一。
  周老师放下玻璃杯,扫视一圈班里的情况,打开笔记本,然后张开双臂,胳膊支撑着身子,开始总结上周的班级情况以及布置本周的工作。
  周校威老师很享受讲台上教书育人的感觉,这被他当做一种使命。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每句话的结尾必带一个“啊”字,曾经有学生统计过,周老师一堂课说了48次。
  张道对现在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很迷惑,学着张嘉琪,双手叠放在桌面上,认认真真地听着周老师的演讲。
  大半个小时已过,张道觉得腰有些儿隐隐作痛。上一世的老毛病,依旧固化在张道的心里。
  周老师收起笔记本,眼光巡视讲台下的情况,表情十八变,不怒自威。
  张道觉得老师在看他,有些儿心虚,忐忑道:“难道老师知道下午的事了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不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
  端起玻璃杯抿一口水,周老师缓缓道:“下午的事大家一定也听说了,我再此不做过多复述。从本周开始,学校严查异性间的拉拉扯扯,逮住一个,开除一个,绝不姑息。我警告某些捣乱份子,自己不好好学习,别影响其他人学习。”说到最后,周老师那双锐利的眼,发出一丝戾气,重点是盯在张道的身上,犹如钉子般牢牢锁定张道。
  张道埋头嘀咕道:有本事把张嘉琪开除看看,看谁给你争脸,狐假虎威。
  周日晚自习除了第一节课是公事,剩下的两节课很自由,老师们大多也心照不宣,是给学生们补作业的时间。
  周老师离开后,张道课桌前的同学转头问道:“嘉琪,周末的化学作业呢?有几道题我不会做,让我看看。”
  张嘉琪把整理好的化学作业递过去。
  “班主任留作业了,什么作业?”张道眼巴巴地问道。
  张嘉琪无奈看一眼张道,道:“装吧,下节课老师过来收作业。”
  “你还记得答案吧吗,要不你帮我写写?”
  “没门。”
  “好琪琪,帮我写写。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帮你。”
  “不稀罕。”
  “亲,求你了。”
  “谁是你的亲?别可怜巴巴看着我,好么?真的不稀罕。”
  “好吧。求天求地不如靠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与地。”张道装作心情低落,转头朝后面的同学问道:“哥们,作业借兄弟抄抄哈。”
  身后戴着蓝色眼镜框镜的青年抬头,迟钝片刻,反应过来后热情地道:“道哥,好说好说。”将自己的作业本塞到张道手里。
  张道满心欢喜地拿着作业本,听到身后低声叫道:“道哥,兄弟有做错的题一定记得帮兄弟纠正过来。”
  张道举起左手,朝后打一个“OK”的手势。开始翻自己的书包。
  “张道道,我可提醒你,抄作业要慎重。”张嘉琪提醒道。
  “慎重不慎重我不知道,但是总比某些好学生不让我抄作业强。”张道酸酸地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节课张道都在疯狂的赶作业之中,听到讲台上这边说收数学作业,那边说收英语作业,到头来最安静的,就是没人收语文作业。
  张道甩手把作业统统丢给张嘉琪,站起来伸张一下老腰,打哈欠道:“琪琪,帮个忙可以吧。”
  张嘉琪没好气地拽走张道的作业。
  张道从后门离开教室,站在楼道的围栏旁,扶着栏杆,遥望天空的漫天星辰。此时的夜还是很保守的,没有后世的浮躁繁夸。
  遥望星辰,张道突然感到迷惑,回头望望熟悉的教室,里面坐着陌生的人群,张道沿着走廊朝前走,三班、四班,停在四班门口,张道看到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建斌依旧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此时的他手支着脸庞,斜着脸和同桌聊天。靠自己俊朗的外表,他一直很有女人缘,遗憾的是他的要求太高,错过了一个等他8年的女友。
  程盼,双眼依旧没精打采,百无一聊地盯着前面,一副老成的模样,似乎在思考人生。张道一直很迷惑他在想什么,似乎于学习无关。没记错的话他马上就离开这里,去许翔高中报道了。
  吴祥,还是那个开心果,万花丛中一点绿,专取悦女孩子的家伙。此时又挤在女生堆里,说着打诨逗趣的话,引得一群女生哈哈大笑。张道不禁觉得对不起这位仁兄,心里默念道:“老兄,自求多福吧,你的好日子快没了。”
  张道目光继续往前巡视,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笑声“嘿嘿,小样儿,还来么?”
  张道对它太熟悉了,一个看似狂浪不羁,确知进退守矩;一个看似留情浪子,确是爱你如一,他就是胡来,外号老胡。
  张道脸庞呈现出淡淡笑容,暗道:“老胡啊,想不到吧,咱们的相识提前了两年。”朝五班走去,隔着窗户看到老胡戴着厚重的眼睛,斜着身子,懒散地靠在墙上,手里握着扑克,得意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没人要吧,没人要我就跑了。”老胡一来劲儿,甩牌的动作绝对耍的盛气凌人。。
  张道没有冒然去搭讪这个老朋友,看了许久,转身离去。
  张道觉得自己碰到谁了?胳膊肘传来软绵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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