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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不做一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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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房便在前院的东面一侧,入了张家的大门,右手边就是。每日进进出出的货物都需要来账房进行汇报,俗称报账,而入府货物也会亲自由账房派人去清点查看,包括用了多少银两,购置多少货物,所得几分,而一般派出的人,往往是账房先生一个。
  所以,账房先生并不想阎清风所想的一般轻松,要不然方老怪也不会那么早就白了头发,四十多岁的人活得跟七八十岁一样,还早早离开了人世。
  哎!阎清风轻叹一声,看这人间之事大多不如人意,想必那去世的张老怪也是位负责任的账房先生吧!
  吱呀一声,账房大门被推开,赫然入目的是堆积如山的账本,三四十平米的房间内,满满当当的净是账本,甚至说你根本就看不到坐的地方,若不亲眼所见,阎清风根本就不相信这是账房
  账房不应该是整整齐齐的一个小屋,一个带着黑溜溜墨镜的老头在哪里吧啦算盘,掐指运算吗?这幅模样上一个账房先生是怎么待下去的?
  见阎清风的表情,刘福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方老怪就是这脾气和秉性,从不整理账本,而且别人整理他还不要,但是你要是说起哪一册的账本他不知道,那可真是没有。”
  阎清风啧啧称奇,看来那方老怪还是有些本是的,怪不得能做的了这里的账房先生。
  “老刘,你能帮我找几个人嘛,识字的那种,认识的越多越好。”一听老刘这称呼,刘福嘴角顿时一抽,你还真叫我老刘啊,做你爷爷老子都够了!
  “做什么,不会是让他们帮你算账?”刘福不禁疑惑,这阎清风想搞些什么花招,就算是找认字的人又能如何,他们会算账嘛,兼文兼商的人除了小姐可别无他人了。
  “我自有用处。”阎清风微微笑道。
  说实话,刘福真看不惯他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想到自己惨死的金丝雀和几天都下不去的味道,他还是默默的忍受了。
  这小子现在都账房先生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报复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不能惹,不能惹啊!
  刘福动作很快,七个身着蓝衣,头戴冠帽的侍学很快到了,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还身着破烂汗衫的阎清风不忍发出一声轻嗤。
  阎清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叫了过来交代事务,账房先生都会有特定的服侍,作用是容易区别。
  “清风,你打算如何,待我先为你介绍一下?”
  七人面面相觑,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管家,不敢轻易放肆,他们的老师是江宁的一位名师,被邀请前来张家做客讲演,但他们只是学生,顶多比下人们高出些位置来。
  “好。”阎清风并未拒绝,他找来七人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为了整理这些账本,这么乱的地方他可忍受不了。
  账房,顾名思义,便是张家记账、料理财务的地方,而每日送来的账本,便是要经过账房先生的审核验算,确认无误之后才会计入总账。而一般的账房里会有许多账房先生,因为事务繁忙,工作巨大,一人很难完成。而方老怪却是个怪人,他不喜欢和他人共事,只一人埋头苦干,却出人意料的每天都能完成,而且井井有条,虽然账房搞得有点乱,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事情。
  张家主要经营经营八件商品,紫檀、丝绸、绢布、篓机、棉锦、香草、口脂和香粉,其余的行业虽有涉猎,确是以这八样为主。
  其中最为盛名的便是张家的紫檀香了,张家当年便是凭借紫檀在江城立足,在江苏闻名,最后甚至扬名到了京城,特供皇族,每年利润要高大十几万两白银,光着一项便抵其他七项的总和,张家大小姐便是因此得名。
  而其他的,虽然不及紫檀,却也是和其他四大家族势均力敌的,即便四大家族常年打压,但张家依旧呈着向上的趋势。
  每日的早晨和晚上,都各会有来人到账房来报账,而账房先生每天的任务便是审核并记录,一百多年来,张家的账本怕已是几千本了。
  “这些账本都是按年份排列的吗?可有记载?”没有计算机,没有数据类的分析,他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便是手工来整理核对,刚刚捡起几本账本,发每本书都标有特定的年号,也并非杂乱无章,如此的话,便好多了。
  “有的,这是记账本最起码的要标注年月日,否则以后又怎么查对呢?”
  阎清风点了点头,指了指七人道:“你们,来帮我整理账本,从天武元年的开始。”
  那七人先是一愣,随机一同发出不屑的嘲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你以为你是谁,来指使我们,不知道我们老师是谁吗?”
  王宗仁前些日子到张家的时候,阎清风也倒是听说过,便让他的十几个弟子在张家教授少爷小姐读书或者做些苦力,可贵在家师,除了那些少爷小姐,几乎没人感惹他们,甚至于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做下人的也无话可说。
  “阎清风,张家账房先生。”
  “哈哈哈,你才多大,就做了账房先生,字人齐了没,原来刚刚的算筹考核是你获胜的,我还当是谁!”一男子不屑的冷声说道。
  “对啊,若是刘师兄也出马,那必然是手到擒来!”
  每月五两银子,对于这些侍学来说可谓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们每个月不仅不会得到钱,还要向老师缴纳几百文钱的学费,才能在王宗人身边做个学生,可学习为了什么,那还不就是为了谋个好出路,多挣些钱吗?
  阎清风则很是不屑的撇了他们一眼,小孩子一般的心性,能成什么大事?
  刘福则在一旁看着,有些期待阎清风要如何应对,要说这七人,还是他特意找过来的,呵呵。
  “我还当读书人能知晓些事理,尊敬他人,没想到竟和山野村夫一般无礼。”阎清风冷哼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小友可懂?”刘俊峰微微一笑,手中折扇砰的打开。
  “十有八九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莫因试卷愁难成,春鸟秋虫自作生!”阎清风摇头说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众人一愣,尤其是刘管家,竟有些意外,他还会作诗?
  刘俊峰想了想,并未因他这几句诗而退却,而是继续说道:“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好!”七人之中,一人发出赞叹之音,众人连忙附和,掌声不断。。
  刘俊峰看着阎清风,倒是想看看他以何对自己的句子,为了在女孩子面前展露才气,他可是特意背了这句的。
  “文章虽满腹,不如一囊钱。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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