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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吃妖魔的奶长大的!”
村里人总那么说,作为“妖魔”的孩子,杨云自然和“妖魔”一起被村里人挤到了偏僻的后山。
可对这一切的不公,母亲总是在笑,笑的烂漫,笑的醉人,杨云在那张衰老的脸上几乎没有见过愤怒,见过眼泪。
可村里的孩子经常取笑他,说他没爹没娘。他时感愤怒,回身对其拳脚相加,随后换来更多的拳脚相向,而他则会更加猛烈的还击。
以暴制暴,他一直是这样!
他今年十岁,在和七八个同龄的孩子在溪水边偶遇之后,他手里攥着一颗腥臭的乳牙走回了家。那是他的战利品,而他的身上,也有着满身的污泥和几十个小小的脚印。
“娘!我回来了……”杨云推开那扇小小的木门,因为这是“恶魔的老巢”倒是没人敢来叨扰,极其幽静。
杨云脱下湿沥沥的衣服,放在那根早就准备的木棍上烘烤着,顺便往土灶里加了根木柴,暖着身子。
母亲一双眼在杨云那单薄的身子上扫了扫,心里隐隐作痛,眼中满布关切,他放下手中的念珠,慢步走到织布机旁,拿出一件衣服来!
“试试……不合身娘再给你改改!”那声音极为嘶哑,若不是听习惯了,你甚至都听不清楚,在她的喉咙处,有一道骇人的伤疤,那,是狼留下的。
“不是说这次要做你的了么?”杨云看了看母亲身上的补丁,那已经无法再补了。
“布料不够了……等过几天我织块长布,再给自己做一身!”母亲拉着衣服在杨云身上扯了扯,现在只剩下一个袖口,就算缝好了。
杨云耷拉着脑袋,低沉地说道:“娘……我又和人打架了………”
母亲只是愣了一瞬,随即又拿着鱼骨头在衣服上穿梭者,片刻后,温柔的道:“别老打架,也不要管别人说些什么,人活着,不能事事计较!”
“可他们说你是妖怪……还说我没爹没娘……我……我气不过!”杨云紧握着拳头,热泪在脸上滚涌,心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母亲低下头叹了口气,那脸上的笑依然未散,走过来将杨云揽在怀里,温柔的道:“不要去理会别人说些什么,这都是娘的“命”,娘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娘就死而无憾了!”
“命!……命是什么………?”杨云从不理解。
“………”
“那是神给我们安排的命运,那注定了你一生的灾劫!”
“神?……是那个么?”
杨云指了指母亲天天晚上都要跪拜的牌位,上面的字,他只认的那一个,因为母亲也只认的那一个。
“对!”母亲有些黯然,她拜了十年,可依然没有赎清罪孽,村里的人还是没办法接纳她的儿子!
杨云看了看那他经常视而不见的牌位,上面写着天地诸神四个朱漆大字。那可是母亲那一只鸡换的,自己偷偷摸摸,辛辛苦苦养大的老母鸡。
“他凭什么安排我们的命运,一个破木头而已!”杨云很是不屑,对着那牌位轻啐了一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呼了过来,杨云捂着有些刺痛的脸颊,有些惶恐的看着那个满脸恐惧和忧心的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发火。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会遭天谴的知道么?会下地狱的!”
“地狱?……”他在村里大人的耳边时常听起过,可当他上前询问,大家都像见了鬼一样的走了!
他不敢作声,母亲的那一下吓得他有些愕然,对于他一个经常打架的人来说,到不是怕挨揍,而是母亲发火的样子,让他有些陌生,陌生的可怕。
母亲眼中的的恐惧愈来愈凝重,不知不觉竟有些呼吸紊乱,慢慢落下泪来。她拉着杨云的胳膊,把他拽到牌位下跪着,双手合实,向着牌位祷告。
他跟着母亲念念有词,那话中以“功德,宽恕,请求”居多,多是希望神明宽恕,让杨云一生平坦,莫有灾劫,衣食富足!
现在想来,
这,是母亲这一生都缺乏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一个牌位的“至高无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这神的存在!
………………………
“这世间真的有神灵么?”
对于杨云来说,这是一个伴随他成长至今的谜题!
神,太过飘渺难寻,自洪荒之后,神便只是一个传说了!
这个大陆的修仙者虽然都对神道趋之若鹜,但除了顶级的仙人外,几乎一生都难以窥探到神的荧光。
修仙者中普遍的地位只比军士略高,各大修仙门派中,也多以修习打斗技法为主。
毕竟,此时乃是“战国”,大争之世,只有教授些战斗技巧,才会受到各个国家统治者欢迎。随后,才能收到各国赐予的钱财,田地,才有钱维持这样一个个偌大门派的运转,才有足够的天地灵宝供他们攀登神道。
可千百年来,成仙道者众,欲成神者皆为天所厌弃,在攀天途中被天光射中,神形俱灭,永堕轮回!
可因为神的力量过于宏伟,开天辟地,搬山运河。天地始祖盘古更是有着再造天地的无上神力。世人至今还在向往着神的力量,多少世间顶级的修仙者皆是不停往上攀爬!
“若真有神明,那他又在何处?为何对这人间不管不顾?”杨云从懂事开始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谁的答案都不尽完美。
…………
他生于荒野,一落地,便是个大旱之年,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的母亲颤巍巍将其抱起,彷徨无错的呜咽着。
她已经数日水米未尽,又哪里来的奶水?杨云的生似乎已经注定了死亡!
她抱着孩子思虑了片刻,终于还是拿起一块碎石,割断了他的脐带,吃了那块胎盘,借着新长的那点力气,在自己的胸前慢慢用力揉挤,可最后只是挤出一丝血来。
她从那日开始,突然变得癫狂,抱着孩子在野地里翻腾,搜寻着树根草叶,和散落地上的腐尸,和野狼为敌,和山精作伴!
他的出生,似乎给了那个欲死的母亲一个活下来的信念!
这大旱持续了一年有余,当灾劫过去,山上活物十不存一,山下居民十不存五。
新王朝借此建立,天上再度飘来了雨云。
可母亲满是血污的头发上总跟着喧嚣的苍蝇,才三十多的年纪已经是一副龙钟老态,青面獠牙,赤目尖爪,已经全没了一副人样。
在她的怀里,一个稚嫩的婴童却是张开了眼睛,看着她呀呀发笑,她也只有在这时,才会让那近乎沸腾的鲜血归于宁静,静静的笑着,静静的的落泪!
不久,村里人请来了一个饿昏了的秃驴,带着法器大念佛门咒印驱邪作法,可念遍千篇经咒,她也总是无动于衷,带着孩子四处寻找着吃食,挤着那带血的奶水,满面欣慰的望着怀里的孩子。
她笑着,笑的无比满足,无比欣慰!
只是这村里人不再相信她还是个人,她吃人肉,残害同类!
他们在抵触,在发恶,在厌弃着这个他们心中都曾出现过的魔鬼。。
可他们只敢谩骂,侮辱,鄙夷,可却不敢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