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动员

　　新元122年8月22日东方共和国京州
　　床上的被子乱乱地堆成一个尖，保持着晋邻初早上离开时的样子，看来房嫂并没有打扫，或者已经跑路了，晋邻初仰倒在床上，团城一团的被子压在身子底下有点儿硌人，但是晋邻初根本不想动弹，路上走走停停还不能开窗所带来晕车感觉还在嘴里回荡，晋邻初挪了一下身子好让自己舒服一些，然后就打了一个酸酸的嗝，肚子总算舒服一些了，晋邻初摸到刚才扔到床头的手机，用久了的指纹模块有点儿不太灵敏，晋邻初摁了两下才把屏幕唤醒，打开微博发现又是铺天盖地的推送，越来越多的现场实况发布出来——靠近海岸线的地方下了一场暴雨，被雨水浸透的沙子引起了一场滑坡——当然在卫星地图上那里没有丝毫的改变，有一队美国大兵在下到笔画的缝里进行搜救的时候被巨大的沙尘暴掩埋了，成群的“鱼鹰”倾转翼飞机和“黑鹰”直升机正在往那里赶，国际对话中心召开了紧急会议，那个新上任的国际对话中心秘书长说这是近年来最大的人道主义灾难，人类应当共同应对，花花绿绿的新闻让晋邻初重新头大，晋邻初把手机扔在一边，昏昏沉沉地睡去，好像是突然之间，晋邻初感觉自己清醒了，但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重力——虽然自己好像是站在地上，晋邻初环视左右，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中间有个巨大的玻璃尖塔，但是所有的人在看着广场旁边巨大的屏幕，晋邻初挤开拥挤的人群想让自己靠近一些，但是好像依然看不清，晋邻初就不断地往前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凑热闹的自己却非要往前挤，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催自己向前，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好像突然看清楚了，晋邻初看见那上面写着：“曼尔共和国是一个警告，开始吧，虫子们，拿出你们的核武器，你们的神圣星球只能剩下一个国家。”，然后人群就沸腾了，晋邻初看见自己右边的人被他右边的人一砖头拍倒了，晋邻初赶紧躲开，然后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晋邻初把头扭回去却看见一根巨大的木棒向自己飞来，然后，自己就醒了，晋邻初睁着研究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自己忘记了开灯，四合的暮色正在渲染每一个角落，晋邻初脑子昏昏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清醒，“好奇怪的梦”，晋邻初坐起来打算找一张纸记一下这个梦，毕竟往常梦醒了顶多五分钟就忘了，就在晋邻初翻开床头的大厚夹子准备用里面的便笺记录下这个梦到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或者说，砸响了，晋邻初起身去开门，几乎是门锁一开，门就被撞开了，跟着秦老师进来的还有门外的喧嚣，“晋邻初，你没事儿吧。”
　　“啊，咋了，啥事？”晋邻初还是一脸茫然。
　　“啊，没事就好，出来待会儿吧。”晋邻初拔了房卡，鞋子刚才没脱，也不需要穿鞋，探出脑袋的时候发现走廊了已经站满了人，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夕阳的颜色，残阳借了天空当幕布，正在开演一场霞光满天。
　　但是所有的人都无心欣赏风景，秦老师敲开晋邻初的房门就走到一边去了，似乎是在往家里打电话，晋邻初听见旁边的人在说“警告”，却突然想起了梦境，不一会儿秦老师回来了，看脸色应该是电话打通了，宋老师和孩子都没事，看到晋邻初还是一脸茫然的脸色，秦老师把晋邻初拉到一边问“晋邻初，你刚才收到那个警告的了吧？”
　　“老师，我有点儿不太懂，是个什么警告？”秦老师这么一问，反而加重了晋邻初的怀疑。
　　“就是那个警告，曼尔共和国就是一个警告，让世界各国抓紧行动。”秦老师把大家都在讨论的问题跟晋邻初说了一遍。
　　“啊！”虽然已经联想到了，但是秦老师这么一说，晋邻初还是吓了一跳，也就是说——那个梦是真的。很快，一个中尉和一个士官带着一堆人进到走廊了，开始安抚大家的情绪，让大家先回房间。
　　晋邻初想起家里还在担心的母亲，赶紧往家里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根本打不出去，晋邻初一遍一遍的拨号，但是总是打不通，甚至拨出去的号码已经没有了声音。
　　新元122年8月22日东方共和国京州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却没有人抬起头看一眼灯，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一个巨大的屏幕挂在墙中央，上面显示着整个东方共和国的地图，无数个闪烁地红点意味着骚乱的进行中，陈帆穿过一张张桌子，走到屏幕下方的长条桌子旁，立正站住，向站在桌子旁的最高委员瞿歌轻轻地问了一声“首长？”
　　瞿歌回过头，“小陈，怎么样了。”
　　“首长，国防军已经走上街头，协助国民警卫队维持秩序，国民警卫队和警察部门的混乱也已经逐步恢复。”
　　“通信怎么样了？”瞿歌继续问着。
　　“卫星通信和广播已经恢复，但是微波通讯尚未恢复，四大电信运营商正在紧急抢修，通信系统是自动运行的，现在通讯终端很大程度上是电力终端导致的，电力正在全力抢修。”陈帆一边说着，另一边将数据发送到大屏幕上，表示电力通讯的绿点正在逐步扩散，表示微波通讯的蓝点也在随着绿点的扩散而逐步扩散，但是速度要慢了许多。
　　“问题出在哪里？”瞿歌看着大屏幕。
　　“主要是工人脱岗和骚乱的人群砸毁了相关电力设施，高压电网还是安全的，但是市电电网和低压变电站破坏严重，很多人砸毁了变压器，甚至开始拆毁铁塔，四大电气设备供应商正在协助电网系统进行维修。”陈帆在屏幕上打出了各相关单位的工人脱岗情况。
　　“让国民警卫队和国防军分出一部分兵力保护电力设施和通信设施，市政府、医院这样的单位如果有需要让工兵部队去帮忙，军队还要保护电台电视台，还有加油站、油库、铁路、公路、港口、机场和输油管道，给他们开火授权，允许开火，等电台电视台恢复了，我要发表全国讲话，你准备一下。”瞿歌坐回了椅子上，总算能够松一口气。
　　“要不要提升战斗状态等级？”陈帆走远后，李文朝凑过来。
　　“各位常委都在线上吗？”瞿歌转过头问李文超。
　　“他们一出事就全上线了，洲安委员和尔达委员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但是由于道路损坏他们现在还没到。”
　　“走吧，开会去。”
　　“各位，我刚才跟文朝委员商量了一下，我提议提升战斗状态等级至二级，”瞿歌没有绕弯直奔主题
　　“我同意。”
　　“我同意。”
　　。。。
　　“好，我立刻签署最高委员令，全国进入二级战斗状态，”瞿歌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提议瞿歌委员和文朝委员去北郊防核掩体主持工作，”寻洲安立即补充到
　　“不，我提议由正在路上的洲安委员和尔达委员去掉头去北郊指挥中心主持工作，我依然在这里工作，同时建议文朝委员和建华委员，张斌委员一道疏散去秦州，”瞿歌立即表示反对。
　　“不，我留下来帮助瞿歌委员，洲安委员和尔达委员去北郊掩体，建华委员和张斌委员去秦州，”文朝也不愿离开京州。
　　“可是。。。。”陈建华想提出意见。
　　“我知道，京州指挥中心没有防核功能，而且京州肯定是第一波核打击目标，我已经决定与京州共存亡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互为备份状态，保持联络，多通气，”瞿歌坚决地不走。。
　　新元122年8月22日东方共和国京州
　　同母亲通完电话，晋邻初躺在床上，电视里放着内阁主席的电视讲话，晋邻初实在是想换个节目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但是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放这个全国电视讲话，电视里的冯敬麟主席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国民卫队和革命卫队全面接管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三天之内停止一切娱乐节目，新闻节目由国家电视台统一制作，各地方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统一进行转播，《国家紧急状态法》生效，所有的破坏行为和散播谣言行为意味着叛国，但冯敬麟随后说的军队已经开展动员和即将开展国防工业动员引起了晋邻初的好奇心，武装力量动员和国防工业动员意味着战争的来临，战争意味着生灵涂炭也意味着军人的功勋和国防工业从业的飞黄腾达，晋邻初没那么崇高，只是看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国防工业从业者的机会，晋邻初走到窗前，不顾警卫的警告打开窗户，骚乱还在持续，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糊味，远远地能听见消防车的警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