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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雪山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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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婉心与西夜尘回到了冰雪城城门口。
  苏婉心道:“就送你到这里吧。”
  “你不进城吗?”西夜尘问。
  “我就不进去了,那城中有诸多我不想看见的人。”
  “在地下暗河中你曾说过苏国的和亲使团要去中原了,听闻苏国公主是姑娘的堂姐,你就不想去与她送别吗?”
  苏婉心微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从本质上来说,我并不是她的姐姐。”
  “好了,临别我有一言相劝,希望你能记住。”苏婉心不给西夜尘开口再问的机会。
  她继续说道:“你此番来苏国经历了许多,如今进城去,直接去找大献商队,莫要再去招惹蒙家,还有,雪山上发生了一些事,你切勿太过悲伤,回到中原,你要尽早离开你所谓的朋友,如果有人要你相救,你最好不要答应。”
  苏婉心说完,朝雪歌山方向去了,西夜尘愣在原地,她的话,他是真的难以理解。
  已经来到城边,西夜尘不再多想,进了城。
  在街边买了顶大帽子,戴在头上,帽檐拉低,遮住了脸,西夜尘一瘸一拐的朝大献商队驻地赶去。
  冰雪城是西夜尘印象最为深刻的地方,虽然他在冰雪城只待了短短半月不足,但他在这里,结识了新的朋友,也遭受到了惨痛的折磨。
  来到大献商队驻地,他直接找到了宋格。
  宋格问及他中原狼商队的情况,西夜尘一无所知。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日在暴风雪中走散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唐东自己商队成员,他和宋厉在雪山里迷失了道路,又坠入地下暗河,一直到现在。
  西夜尘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宋格,只是忽略了地下暗河的事情,因为他答应过苏婉心,对暗河之事保密。
  宋格告诉西夜尘,去北方采购的兄弟已经回来,现在就等苏国和亲使团准备好,然后大家就可以回中原了。
  好在西夜尘对大献商队的一些队员都比较熟悉,相处起来也不觉得别扭。
  在冰雪城等待了数日,皇室终于传来消息——可以动身了。
  这些日子,西夜尘去找过寒姑娘,但在冰雪城中再也没有见过她。陆压是雪歌仙宫人,他更是没有办法去找他,无聊的日子很快就过去,得到皇室的消息,大献商队也开始准备返回中原。
  轩辕使团和苏国达成了协议,苏国公主嫁入轩辕,轩辕公主嫁入苏国。由于路途遥远,再加上大献商队刚好在苏国,就由和亲使团先随大献商队前往中原。
  和亲使团中多是些随从护卫,苏国公主在行轿中,西夜尘从未见过。
  大献商队带着使团上了雪歌山,他们多年行商于北境,对于翻越雪歌山非常有经验。商队中人懂得看天气变化,一路安全避开了许多恶劣天气。
  西夜尘不免想到了中原狼商队。中原狼商队常年走寒烟泽,那里与雪歌山完全不一样,商队没有经验,损失惨重。
  约摸还有一日路程便可登上山顶,和亲使团在后面与商队保持着一定距离。西夜尘正在向宋格请教研究行进路线。西夜尘想多了解一点雪山,以后回到中原狼商队,也可以多些经验,避免出现损失。
  正在这时,前方探路的队员突然回来禀报。
  “队长,前面积雪下发现了一具尸体!”
  西夜尘闻言一惊,和宋格急忙起身去看。
  来到地方,只见一具尸体被队员从积雪里刨了出来。
  宋格和西夜尘凑上前来看,西夜尘看到尸体,被吓了一跳。
  “是三叔!”
  宋格问:“是你们商队的人?”
  “没错!”西夜尘有些激动:“他一定也是在风雪中和唐叔他们走散了。唉!”
  宋格仔细翻看了尸体说:“他腰上有伤,应该是摔伤的,人是冻死的!”
  “他可能受伤掉队了。”西夜尘推测。
  “不可能!我们大献商队不会丢下任何一个队友,我想唐东也一样!”宋格不同意西夜尘的说法。随后起身命令队员:“四处仔细寻找!中原狼商队和中原使团肯定遇到了极大的暴风雪!”
  西夜尘闻言怔住了,他突然想起苏婉心在冰雪城门口跟他说的话。
  苏婉心跟他说:雪山上发生了一些事,你切勿太过悲伤。
  西夜尘隐隐有些不安,与大献商队四下在积雪里寻找起来!
  没一会儿,队员就在积雪下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西夜尘跑过去看,他认得,那是随行中原使团的一个神武卫!
  “他身上有伤!”宋格说。
  西夜尘疑惑:“摔伤?”
  “不!这不是摔伤,好像是打斗所成!”宋格仔细检查着尸体上的伤口。
  “人还是冻死的!”
  商队和使团翻越雪歌山都穿着厚厚的绒袍,就算遇到暴风雪,所有人在一起也不容易会冻死,怎么两具尸体都是冻死的,众人都有些疑惑,西夜尘更是陷入了不详预感中。
  “队长!这里……全部……全部都是尸体!”
  一个队员的声音传来,众人奔了过去。
  西夜尘一眼就看见了唐东,他扑过去:“东叔!东叔!”
  宋格拉开他,眉头深锁,仔细检查起尸体来。
  “他们不是死于暴风雪!”宋格神色紧张。
  积雪下翻出了几十具尸体,全是中原狼商队和中原使团的人。
  “他们都是被冻死的,如果是承受不住雪山气候被冻死,皮肤根本不会是这样的,他们……更像从身体里开始被冰冻……”
  宋格说。
  西夜尘颓坐在地,此时,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秘术!
  “这大雪山中根本不会有什么人上来,那日我们遭遇暴风雪走散后,风雪就变小了,根本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西夜尘说。
  宋格命队员清点了一下尸体数量,尽管不愿意,但还是告诉了西夜尘:“中原狼和使团的人,都齐了,只差宋使臣和你。”
  西夜尘满脸悲戚:“不,只剩我了,宋大人死时,我在旁边。”
  宋格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让队员将这些尸体掩埋了。
  西夜尘如何也不会料到,中原狼来北境一次,竟然形成了现在这般局面。整个商队,如今只剩他一人。
  他突然想起了苏婉心。
  “是雪歌仙宫!一定是他们!”
  西夜尘咆哮道。
  宋格其实也早猜到了,这些尸体都不是自然冻死的,这大雪山中,有此能力的人,除了秘术组织雪歌仙宫,再想不到任何人了!
  他一把捂住西夜尘的嘴,轻声道:“那些巫士,我们根本斗不过!”
  西夜尘满脸愤怒,他有些怀疑苏婉心,但她救了自己两次,又不知道苏婉心到底是好是坏。苏婉心肯定早就知道中原狼商队和使团都死在雪山了!
  凭雪歌仙宫的秘术能力,那日突然而至的暴风雪或许都不是自然而生的!
  西夜尘越想越气愤。宋格拉着他对队友吼道:“快阻止人马,尽快翻过山顶,此地不宜久留!”
  大献商队和使团继续开拔,西夜尘茫然跟着宋格,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有些缓不过神来。
  望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左脚,他将一切遭遇归结给了蒙赫!如果不是蒙赫,或许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雪歌山上,一个冰窟前,苏婉心一袭雪衣,面朝着山顶,眼神平静。
  她回想起那日,暴风雪中,雪歌仙宫宫主月海的所作所为,心中尽是愤恨。
  月海施展秘术,冻死了所有人。神武卫想与之搏斗,却被轻而易举的杀死!大雪山上,若不是那两个男子与队伍走散,恐怕整个中原狼商队与使团,都要命丧于此了!
  苏婉心看着山顶,眼前浮现出西夜尘的脸,她轻声道:“希望你能保守住暗河的秘密,否则,这天下就真的如他所愿了!”
  她第一次察觉到月海的野心,是她晋升秘术玄阶时,那时,月海就想让她回到苏国皇族,去染指皇家势力,苏婉心不愿意,离开了雪歌仙宫,在雪山中孤独修行。所以雪歌仙宫弟子陆压告诉西夜尘,自己只见过苏婉心一次。
  秘术,分为三个等级,灵阶,玄阶,神阶。
  苏婉心如今的秘术修为已经深不可测,但她仍然无法去左右什么,即便是她看着月海杀死那些无辜的人,她无法出手阻止,这天下间,有些事是注定的。
  “陆压?”苏婉心突然想到了西夜尘跟她说过的话。
  “难道他在苏国的朋友是陆压和她?”苏婉心自语,神色惊异。
  “如果真的是她……”她仿佛想像到了什么,脸色由疑惑转变成了震惊!
  她又看了一眼雪山山顶,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是她,那这镜澜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一变了……”
  苏婉心转身进了冰窟,素手轻挥,冰窟门口结上了一层薄冰,堵住了冰窟。
  大献商队带着苏国使团安然翻过雪歌山,西夜尘半途中,趁着队伍扎营休息,到雪歌山南麓森林中找到了底下暗河的出口。
  他心有打算,总有一天,他要通过暗河前往北境,杀了蒙赫!
  返回营地时,他路过了苏国使团的营帐,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不是……寒姑娘的随从吗?”
  西夜尘失声,他看见的那人,竟是那日带他去冰雪城城郊破庙施舍给难民百花酥的那个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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