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露出獠牙

　　第五章
　　对比与闵儒士的震撼，砚固安显得更为游刃有余一些，他率先躬身，行了晚辈礼，同时说道：“是学生无礼了，在天禄书院做出这等事情，是在羞愧，回去一定禀明家师，让家师好好责罚，学生这先向闵儒士您道歉。”
　　“砚固安！”
　　闵儒士咬着牙，这个砚固安口中说的是道歉，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站在一个胜利者的角度对一个失败者说这些话，可见这人心思有多么狠毒。
　　可是，没想到砚固安根本就没有打算就此停下，继续说道，“先前闵儒士说的那句说，学生还是有所异议的！”
　　砚固安说着重新站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闵儒士的双目，声音当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
　　“长陵帝学生不敢妄自揣测，毕竟帝王之道不是我等能够出言议论的，但是闵儒士说对了一点，学生以及家师都认为天禄书院确实是可以换一个院长了。”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
　　眼下上百号人在孺子亭周边围观，场面却是寂静无比。
　　周边儒生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好像在比谁的嘴巴更大一样，双目皆瞪得浑圆，没有人能想得到身为四大寒门之一的砚固安居然能够说出这等话来。
　　砚固安什么身份？
　　四大寒门之一，砚门最出色的学子。
　　现在在天禄书院孺子亭内，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要换院长的话，这当中的火药味，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他傻吗？
　　不可能，饱读儒学这年纪就能穿上青衣成为大儒，被人恭称砚儒士的砚固安，绝对不是愚蠢之辈。
　　那么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所属砚门的？更甚者是四大寒门的？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期，没有人能够想得到砚固安的胆子居然能够大到这种份上，眼下这副场景，已经超出了在场学生们想象的范围了，所有人都是面面相窥，包括那闵儒士也是一样。
　　“你~你~你！”
　　他举着手指，指尖不停地颤抖着，口中的话连不成句，不知他心中是惊还是骇，可能是二者皆有。
　　这样正大光明地说出这种话，除了宣战，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屹立于大夏王朝上年前，与大夏一同成长起来的儒宗，也终于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了。
　　砚固安再次弓身，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冷，“学生话已带到，二月后是天禄书院文考典礼，届时学生必然会和家师长辈，一同前来拜见，请恕学生还有事情在身，先此告退。”
　　围观孺子亭的儒生们让出一条道路给砚固安离开，仿佛他已经是一位得胜的将军一样，在这条道路的后面，是那逐渐平复下来的闵儒士。
　　在经过最开始惊骇后，他了解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站直身体，面色冷厉地高声喊道：“闵立川代表天禄书院，收到了砚门的意思。”
　　砚固安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身形都没有一丝动摇，顺着书院小道离开这片区域，在他离开后不就，闵儒士也是匆匆地离开了这里，从他离去的方向上看，应该是去了书阁，院长与诸多执事们居住的地方。
　　今日砚固安的所作所为，也呈现扩散性程度传播了出去。
　　一时间大夏王朝各方震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天禄书院，如果说砚固安的意思仅仅只是包括自家砚门的话，那么这事情还不算大，可要是真的代表着四大寒门集体的意思，那么不仅仅是对天禄书院的宣战，同样也是对国子监以及整个大夏王朝儒宗的宣战。
　　山雨欲来风满楼。
　　寒门学子们早就不耻天禄书院和国子监这种身为文人学子，却要享受无上权力和荣华，文人不应该被这种世俗的东西遮住双眼，儒宗学术应该更加纯粹彻底，当遗世独立，而不是陷入这种勾心斗角的权力纷争当中。
　　火绳已经被点燃，目光汇聚此地，只是各方都不知道大夏王朝那唯一主宰，长陵帝对于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看法。
　　揣测，疑惑，整个大夏王朝儒宗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当二人都离开了孺子亭，诸多儒生们也都各自散去，白东行也一样三人离开孺子亭，前往自己居住的房宿。
　　路上，龙野精致的脸蛋兴奋的通红，不断猜想着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怎么的发展。
　　反正他家从军，和儒宗学派没有半点关系，反倒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更多的权力，儒宗们的内斗，可能得到利益最多的就是一直与儒宗拉锯的军队了。
　　“那个砚固安也太厉害了，敢一个人到天禄书院里做这种事情，果然寒门学子气魄上就是厉害一些。”
　　龙野口中不断吹嘘这寒门的厉害，旁边施不平没什么感想，反正他家从商，这件事情再怎么闹也闹不到他们家头上，反倒是白东行对此有些忧虑。
　　“孤身一人，闯到天禄书院留下这种话，胆魄确实厉害，只是这样一来，二月后的文考上，肯定会有大变化，有麻烦了。”
　　龙野正在兴头上，张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有什么麻烦的，反正这都是儒宗内的事情，不管是天禄书院国子监还是四大寒门，都是归属儒宗学术，窝里斗更好了，这样我14岁的时候，就不用去文考了，还省事了。”
　　白东行苦笑起来，“可我若是没有文考入选国子监，就得回到那伏光族去，可能一别之后，今后都无法再见。”
　　白东行有着自己的苦衷，其实说起伏光族，是太古八族之一，也是天下最惹不得的一处势力之一。
　　自从十三年前，伏光族族长白先明硬拼五洲十三郡各大宗门宗主，斩其余太古七族气运汇聚本族后，就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
　　此事真说起来也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人家太古八族族内事，按理来说外人没有权利过问，可往大了说，是他白先明霸道无情，斩了同族气运汇聚本族，这要是一直这般下去，难保下一个被斩气运的不是自家。
　　其余太古七族本身是打算联合起来去伏光族讨要一个说法，奈何想要邀请像是佛宗道宗这样的大宗门，全都被拒绝，坐镇大夏王朝的儒宗给出的条件他们又无法接受，以至于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因此这伏光族的名气，算是彻底响彻五洲十三郡，而其余太古七族，光辉已然只剩下零星残火。。
　　从那日白先明力战诸多宗族，强行斩了七族气运的情况上来看，白先明这么做是为了替其孙儿辈铺平成长道路。
　　白东行也是白先明的孙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