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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福门酒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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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内,龙哲三人头戴斗笠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罗刚满意地拍了拍果腹的肚子,惬意地叼着根牙签,“想不到这地方虽然比不上皇宫那么豪华,但这的菜一点也不比御膳房的那伙老头们做的差啊,哈哈。”
  龙哲白了他一眼,放下装有茶水的杯子,“小二,结账!”
  “好的客官!”店员兴冲冲的搭条抹布跑来收拾残羹,“一份狮子头,一份烧牛肉,一份青菜炒肉和红烧茄子,客官,总共三两银子。”
  “好的,不用找了。”龙哲放下一掂白银。
  “多谢客官!”店员快速擦完桌子,继续他的忙活。
  “罗刚,我们当初去皇宫时,好像吃的那些菜远比这的珍贵啊,怎么你会觉得这的更好呢?”安宁宁问。
  “反正我觉得味道都差不多吧,虽说那些菜看上去很名贵,什么宫保鸡丁,天丝鹭落,绯色晚霞等等,还不是鸡呀,鹅呀,黄瓜什么的,那么注重表面,实质上都差不多吧。”
  “年轻人,这你就肤浅了,”系着围裙的老板靠在一旁,用精明的小眼注视罗刚,“皇宫的厨子们之所以会被选为御厨,就是靠的这种本领,他们手中做菜就是门艺术,精雕细琢,追求完美,没有十年的苦功是做不到的。他们做菜时的用料,选材十分苛刻,火候和时间的把握也极为精准,不仔细品尝是体会不出来的,只有真正领悟了他们做的菜,才能品味那种超脱凡尘,高雅美妙的感受。”他说到这,竟是一脸的向往。
  “老板,莫非您……”
  “哦,不是”老板呵呵笑道,“这家店本是我和我弟弟一同支撑的,后来他希望去施展他应有的才能,你们也知道皇宫的材料才是最好的嘛,所以他离开了这里,偶尔也会回来。
  “您是吃出了你弟弟做的饭菜和以往不同,”龙哲微笑着朝他点头,“老板您讲的很有道理,受教了。”
  “岂止不同,简直是天差地别,哦,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老板推了下小圆眼镜便走开。
  “龙哲,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是个凡夫俗子,无法体会上等人士的高雅情趣啊。”罗刚小声说道。
  “看你怎么理解喽。”
  “嘿!你这嘲讽的眼光是怎么回事!果然你这厮也没安好心!”
  “坐下吧,瞎嚷嚷什么。”安宁宁怒视着罗刚,罗刚注意周围人们不善的目光,顿时一脸歉意。
  “奇怪,都这个点了,冷月怎么还没回来,有点慢了。”龙哲皱着眉,紧紧握住手中的杯子。
  “会不会没找到着酒楼,还是出什么事了!”安宁宁一脸担忧。
  “再等等吧,她做事向来谨慎,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龙哲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手中的杯子的水如同他的内心般起伏,罗刚和安宁宁知道他才是最担心的。
  又过了近一刻钟,安宁宁突然兴奋地站起身大喊,“冷月姐!这!”
  “抱歉,我来迟了。”冷月清冷的声音传来,她在安宁宁旁边的位置坐下,和龙哲正对,提起茶壶倒着一碗温茶。
  “车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龙哲问。
  冷月摇摇头,“基本没有,马车顺利驶过了纵白镇,即将进入森林,一切都还算顺利。”
  她双手托起半碗水缓缓饮进,作为忍者,她从小就被严厉要求,剧烈运动后从来不做大量饮水的伤身行为,她需要时刻处于最佳状态,哪怕睡觉。
  “为啥冷月姐你去了那么久呢?”
  冷月略平息呼吸,用唇语说出两个绝不可传入百姓耳中的神秘字眼——魔族。
  三人愣住,气氛顿时陷入寂静,仿佛连周围人的吵杂都安静了许多。
  “嗯,在森林里遇到的,虽然没仔细数,但不少于百只,魔狼和异种人占据多数,不乏有双头蛇和石甲熊的存在。”
  “那冷月姐你没事吧。”
  “没事,虽说能杀死它们,但我没有和它们正面冲突,只是暗中潜伏跟踪,它们好像一同往某处聚集,直到接近一个峡谷地带我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混乱气息,便立即撤退了。”
  “嗯,你做的很对,”龙哲点点头,“同时出现那么多魔物,它们的种群肯定不止这些,森林里面一定有什么惊人秘密。”他停顿了会,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尤为重要,万不可出现闪失,我们需要传信猎魔团加派人手,宁宁,你去办一下吧。”
  “好。”她从凳子上跳起,向门口方向迈步离开。
  “对了,”罗刚突然抬起头,“冷月你刚才说感受到一股气息,什么样的气息。”
  冷月想了想,似乎在寻找更好的措辞,“就像……空间紊乱一般,而且想仔细感受一下时头脑就变得乱糟糟的,这种气息的强度,只在天麟身上感受过。”
  “说起天麟……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向猎魔团通报一番,我现在可以把宁宁追回来。”冷月准备起身。
  “不用了,”龙哲示意她坐下,“他太过神秘,但并不可疑,通报的话如果猎魔团追查并让他感到不善,对大家都不利。对这事,我们随机应变吧,他肯帮助我们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嗯。”
  冷月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抚摸着手中的弯刀,精美的浮华刀身闪烁着银亮光芒。
  “只是今晚我们真的要去找天麟吗,”罗刚说道“确定要把猎魔团的事告诉给那么危险的家伙?”
  “若要成功拉拢这种人,只有先坦白自己,而且不要忘了,”龙哲的语气透露着些许无奈,“我们是被强迫的一方。”
  “找他其实对我们也有一个好处。”
  “是什么。”二人一齐看向冷月。
  “天麟,不是知道龙哲的身世吗,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傍晚,兴淮镇街边的摊子逐渐消失,只有卖夜宵的小贩仍在叫卖,逐渐空虚的街巷穿梭并回荡着他们富有音律感的声音。天慢慢黯淡,挨家挨户的烛灯亮起,照耀出温暖静谧的光芒,月亮在夜空中静静悬浮着,细纱般的云雾偶尔飘过。
  天麟坐在客房内盯着手中的项链自语,神色略显失望,他一直在注视着西北方向,尽管视野有限,但思绪却远不止如此。
  “出来吧。”他有些冷漠地说道,并调整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龙哲推开窗户跳进,淡淡地笑着。
  “天麟兄弟,好敏锐的感知啊。”
  “还有人呢。”
  “嘿!”安宁宁也一个空翻跃进,起身朝天麟比了个鬼脸,冷月则不知何时潜入到屋内的顶檐,她缓缓落地。
  “额,帮帮忙。”以罗刚粗硕的体型,跳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败类。”龙哲不忍直视地抚额。
  ……
  雪灵儿分别为众人倒上热茶,四方的桌子龙哲和罗刚相对而坐,冷月和安宁宁坐在一起,雪灵儿最后给天麟倒完茶后,犹豫了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天麟身边坐下。
  “猎魔团,是什么样的组织。”天麟直奔中心。
  龙哲四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对方。
  “怎么,不愿意说么,”天麟笑了笑,“可是你们主动找我的,好吧,我也不啰嗦,其实从名字也能看出大概,我只想问:猎魔团……是什么时候发现魔族的。”
  “大概三百年前,”冷月开口,“那时候魔族曾大举进攻,人们才发现了这如此可怕的种族”
  “那么早!”天麟皱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比我预料地更早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了,天麟兄,我们一直有一个问题。”
  “什么。”天麟看向龙哲。
  “看你外表,你也就十七岁左右,比我和罗刚都小,可你的实力却与你的年龄完全不符,甚至我感觉超出了人类应有的限度。”
  “你什么意思。”
  龙哲合拢手掌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真的……只是个十七岁的人类吗。”
  “废话!”天麟低声咆哮了一句,但其他人看不出来,他的吼叫只是为了掩饰头部的痛楚,他的记忆只有从小到大在天圣堂成长的十七年,可是刚才天麟的脑海突然急速涌现一些画面:一座森林,庞大而古老,从未有人烟去侵犯,原始得如同时光倒退了几千几万年……
  尽管只有一瞬,但那种爆炸般的信息却异常痛苦。
  天麟勉强笑了笑,“我的身份,你们猜不出,甚至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关于魔族只一点,我与你们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魔族,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冷月神色严肃地开口。
  “既然如此,我想猎魔团的事我们也可以向你坦白了。”龙哲笑了笑,“确实和天麟你想的一样,猎魔团是我们专门对抗魔族的隐秘组织,三百年前,一大群从未见过的凶猛生物大举入侵,皇宫几乎以同归于尽的代价抵挡,损失惨重!”
  “看来当时的善后工作做的挺不错的,你们竟能让魔族的事逐渐远离百姓,这点我很欣赏。”
  “嗯,这确实,猎魔团只有皇宫的高层才知晓,因为那次的魔族潮汐,皇宫每年调出四分之一的资源逐渐组建了猎魔团队,吸收世间天资异顶的人才并全力培养,加入与魔族的对抗。猎魔团的子弟,各个都是精英,远非所谓的江湖人士可以比拟。”龙哲说到这明显生出些许豪迈。
  “罗刚的巨灵神血脉,还有你的雷……”天麟停顿了下,“确实,你们的血脉被猎魔团看中,所以才能进入猎魔团的吧。”
  “是的。”罗刚正色道。
  “罗刚的血脉来自家族,而我的……”
  “龙哲,说说你的故事吧。”天麟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你是孤儿的就不要了,就说你如何血脉觉醒的那些。”
  龙哲神色有些复杂,显然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养父叫龙崎,养母叫阿慧,我很庆幸能被他们收养,他们视我如己出,七岁那年,魔族入侵了我们所处的村庄,我的养父母,还有村中所有的村民都惨死魔族口中,魔族毁了我的童年,我对它们是刻骨铭心的恨!”
  “因为受到强烈刺激,觉醒的血脉之力让你活了下来,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你错过了,否则以你的天赋,将远不止如此。”
  “什么!”不只龙哲,他们四人都十分惊讶。
  “你的噬心魔瞳呢,”天麟没理会他们说道,“你怎么会知道噬心魔瞳的事。”
  “这是猎魔团的穆尊大师告诉我的,我用雷电的力量杀死了所有魔物后过于虚弱,被路过的穆尊大师发现了,他也就把我带到了猎魔团。”
  “噬心魔瞳会在你二十一岁的某天爆发,你现在多少岁。”
  “十九。”
  “若是噬心魔瞳爆发了,会怎样。”罗刚问道。
  “穆尊是怎么说的。”天麟反问他。
  “他老人家只说会要了龙哲的命,其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命,”天麟冷笑了下,“噬心魔瞳的爆发,可不是那么简单,那简直就是人间的灾难,龙哲,你记住,”天麟看着他的双眼,“为了大陆的安全,我是不会让你活过二十一岁的。”
  “为什么!”
  “你二十一岁后,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把你的遗体带到尽可能远的地方。”
  罗刚等人猛地站起,气氛顿时陷入僵硬,龙哲沉默,可罗刚,冷月和安宁宁则如剑拔弩张,天麟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如果真动手,福门酒楼以及里面的客人会在一瞬间化为齑粉,毫无疑问!
  “有意见的,用实力说话,我不是陪你们谈判的,因为这件事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
  龙哲伸出颤抖的手,示意三人坐下,“天麟,是因为我的身份,才遭如此不幸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但全是因为噬心魔瞳,有些事并非你现在可以承担,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况且,以你不到两年的时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所以,我的身世,还是不能告诉我,对吧。”
  “我只能说抱歉,即使你死前,我也不一定会告诉你,那样的话,才能带着微笑离开吧。”
  “天麟,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吧!”罗刚怒吼,“这种事也能隐瞒?你知不知道龙哲他内心有多痛苦!你这……”
  “我不会做多余的事。”天麟淡淡开口,“我这是在帮他,过于强烈的好奇心,只会带来坏处”
  众人陷入沉默,悲冷的气氛仿佛将空气凝结,雪灵儿轻轻抱住天麟的手臂,她也很伤心,爷爷的死一直是她内心最大的痛,与亲人阴阳相隔的痛苦仿佛要将内心梗塞。
  “天麟,我们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龙哲深吸一口,将悲伤的情绪疏通,“你,可有意愿加入猎魔团呢,我们一起对抗魔族,成为生死伙伴。”
  “这个……”天麟思索了会,“虽然对抗魔族是我的职责,但这与我的目的有些冲突,我需要在广袤的大陆寻找某个东西,不能一直待在某处。”
  “这样啊。”龙哲显然有些失望,其实他还带着侥幸心理,自己的身世必定与天麟有关,与天麟相处久了肯定还能发现一些线索的,毕竟身世这种事,对一个人是如此重要,不言而喻。
  “天麟,如果什么时候你想来猎魔团,我也可以告诉你具体方位,毕竟以你的身手……”
  “对抗魔族可不是儿戏,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清楚,你们见过的,只是魔族的冰山一角。”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
  “这条路,或许你们会后悔,但到了那时候,后悔也无所谓了吧,毕竟……”天麟的话停下,众人一齐向顶部看去,强烈的杀机瞬间释放,令屋内如寒冬肃杀。
  “天麟哥哥,你们怎么了。”雪灵儿小心翼翼地问。
  “小心,屋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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