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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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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风中沙,聚散不由我。”他呢喃道。
  年过耄耋的陈愚凡静静地坐在偌大的院子中,风很静,伤痕也静。他回想着这些年的生杀,人的缘起缘落,到最后,也独叹唯有他。望着那一勾残月,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人到老了,总喜欢回忆。
  愚凡出生于仲春城一个大户人家。
  他爷爷陈晚枫是乱世中一个小有名气的军阀,名拜“江南诸葛”,一生工于心计,行事雷厉,团队团结,有狼一般的严整。他本人仅用5年就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混得风生水起,曾一举端掉了当地盘踞仲春城多年的势力——凛冬堂,而其所用的方法,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陈晚枫一人潜伏于凛冬堂,博取了堂主的信任,伺机杀死了堂主。”也有人说:“陈晚枫凭借过人的心机和能言善道的嘴成功联合了凛冬堂多年发展以来竖立的仇敌,围攻凛冬堂,最终上位。”但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月圆的晚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天一亮,江山已经易主了。
  陈晚枫凭借自己的才能扩张得很快,也于乱世逢佳人,并喜得一子,取名陈九儒。阖家欢乐,安安分分地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因为好胜心与挑战性劫了江湖之中因为押镖多年从未失手的无迹门的镖车,从而大祸临头。要知道无迹门押镖从来不为外人所知为谁押镖,只要付得起押镖费,无论物品,无论委托人物,镖镖必达。而自此押镖却路经仲春城附近,一向自信的陈晚枫推算了各种情况,确保自己不暴露的情况下劫下了此镖。截获后,却猛然发现此镖沉重无比,开箱之后竟是满目的黄金,陈晚枫此知祸从天降,在乱世,黄金有何作用,无非招兵买马,或寻求庇佑,而在江南能有这么大胃口的,也只有江南王——林如烈。
  陈晚枫一回到家就打理上下,准备去给林如烈谢罪。众人皆知林如烈人如其名,性子烈得很,做事也烈得像火,手下更是有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为其出谋划策,驰骋战场,这才在这三分的天下分得一杯羹,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可陈晚秋万万没想到林如烈的能量竟如此大,事发的第二天,林如烈就设宴宴请陈晚秋。门人皆劝他留下,凭借仲春城易守难攻的地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陈晚秋拒绝了,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但是他非去不可,走的当天,他留下“不要冒险,永远不要自恃聪明”的家训,并告诫全城上下戒备一月,若其一月未归则由陈九儒继承城主之位,不要报仇,永远不要。于是,陈晚枫真的就像晚秋一样的枫叶一样逝去,再也没有回来。那年陈九儒只有16岁。
  陈九儒谨遵家训,为人淳朴厚实,做事中规中矩,一心致力于仲春城的发展,多年来与之交好的势力接连不断,但是陈九儒并未扩张,他始终记得父亲的话,冒险的下场可能不仅仅是自己消亡,更可能是一个家族的兴衰,他不知道父亲当年凭借何种手段让江南王不迁怒仲春城,但他明白仲春城能保存多年已是万幸,所以他万分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也多年未婚,自从掌管仲春城以来,他就少有看到母亲的笑了,她对自己更加严厉,而她自己却在孤独与痛苦中不断徘徊,思念总是挥之不去,仲春城还是那个欣欣向荣的江南胜地,但他已不在。陈九儒觉得他的婚姻也是在冒险。
  但那天,一袭白衣的她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在仲春城出现,那么优雅,那么平静,却又有一丝执拗的可爱,陈九儒的冒险地心动了,他冒险地打听这位姑娘的一切,他冒险地想接近这位姑娘,但除了这位姑娘不是仲春城人,名字叫离之外一无所知。在连姑娘姓氏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其日思夜想,她的出现仿佛一个白色的梦。可陈九儒却明白即使是梦这个险他也非冒不可。
  仲春城在陈九儒的管理下民生富足,民风朴素,每月月圆之日都要举办月圆会,这月圆会可热闹了,吃的,玩的,看的,令人眼花缭乱,来参加月圆会的百姓也是人山人海。做餐馆的往往在这时推出新品,收获最多的反馈,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搞杂耍的往往在这时推出琢磨许久的杂技,争先恐后地博人眼球;还有就是年中的月圆会必放的“复苏灯”,有的人祈愿重新出发,有的人祈愿谷底反弹,有的人渴望爱情,或是家人平安,各有各的目的,说不上多灵,但仲春城人信。
  此时正逢年中的月圆会,陈九儒作为城主一向有在此节出行的习惯,他觉得这是体察民生的好时机,从中能及时纠正自己的做法,对仲春城的发展有好的导向作用。可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在此与他不期而遇了。
  他暗暗地跟在离的后面,就像一个小偷,丝毫没有了城主的威风。离走三步,陈九儒就跟三步,离在哪个摊位流连,陈九儒也流连。此时,会中正举办音律比赛——月中醉,获胜者将得到仲春城雕刻大师江绝的最新作品,是一件木雕的兔子。只看那个兔子雕得栩栩如生,肢节,神态都入木三分,一时引得城中通晓音律的人家接踵而至。离此时也被奖品吸引,听得台上的乐师的弹奏确为不错,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比赛胜负按照每位乐师弹奏时台下观众贡献的铜币为准。“九百八十一钱。”“一千钱。”“一千二百钱。是否可有看官愿意上台挑战?如若没有,今晚此件睡兔就花落此位乐师了。”离慢慢走上了台,如同仙子一般,在灯火阑珊的夜晚,她一出场,仿佛连月光也黯淡,陈九儒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离身上移开,观众也因离的出现大声欢呼,现场沸腾到了极点。离轻轻道:“小女子不才,愿献丑。”离选择了瑟作为乐器,弹奏了一曲《淡月映鱼》,台下安静得像没有一个人,连呼吸声也浅得出奇,这乐声仿佛和这夜融为一体,一曲罢,观众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刚回过神就是好好好的吆喝声和疯狂地贡献铜币。“五千四百八十钱!此姑娘已经打破今晚乃至此比赛以来的最高记录!今晚的奖品我看就要颁给此位姑娘了。”主持现场的举办人兴奋道并准备颁奖。“慢。”陈九儒发话了,一如既往的稳重儒雅,威风凛凛,“我愿弹一曲与此姑娘相较,也愿在场的各位平心而论,乐曲是平等的。”台下各人正想呼喊城主,却听城主一席话,就笃定了心思。陈九儒选了琴作为乐器,含情脉脉地对离弹了一曲《凤求凰》,其曲婉转将爱慕的感情不断渲染,观众们的心也随乐曲跳动,有的人甚至为此热泪盈眶。随从们暗暗道:“没想到城主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城主的第一春到了哦。”曲终了,主持人惊诧道:“五千…五千四百八十一钱!没想到此比赛的记录竟在一夜之内连破两次,我宣布,今晚的赢家是此位公子!”离浅浅地笑了,那么不经人意,还是那样慢地离开了。“姑娘慢着,这兔子送你。”陈九儒匆忙赶上道。离轻轻道:“公子意欲何为?”陈九儒踌躇道:“姑娘初来乍到,在仲春城人生地不熟,而我却是土生土长的仲春城人,大家多少会给我几分薄面,况且如此情况下我仅赢姑娘一枚铜钱,实则有愧,而且…而且…我觉得把心爱的姑娘心爱的东西亲手送给她很有意义。”离笑了,既是为陈九儒这番话语也是他的神态着实害羞。“其实我喜欢的是兔子放置的那个小木台,我觉得它古朴而又大气,很适合欣赏。”陈九儒二话不说把小木台奉上,那憨态可掬样子再次逗笑了离。“敢问姑娘贵姓?”离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无姓。”陈九儒疑惑道:“吴姓?吴离?你的名字真好听。”离暗暗道:“无离吗,我也真是希望啊。”语毕,转身就告辞了,陈九儒道:“何处可寻得姑娘?”离道:“此地。”
  于是每月的月圆会,陈九儒总是来得最早,每次遇见离的表情还是那么木讷,他带着离吃了巷口王大伯的招牌鱼丸,陪着离喝了江南最陈的普洱,走过最繁华的万人道,也徜徉过静谧的仲春河。陈九儒对离的爱似瀑布又如细流,而离也对这个成熟又青涩的大男孩暗生情愫。终于在他们第一次相遇过后的半年,陈九儒在只有城中骨干才能进入的观星楼对离说出了心声:“离,我想娶你。”离一如少女模样:“你才见了我几次就敢跟我提亲,我对你了解多少,而你对我又几分?”陈九儒郑重地说道:“我确有隐瞒,但在今天我想向你坦白,其实……”“其实你是仲春城城主陈九儒。你的父亲是被江南王“请”去未归的“江南诸葛”陈晚秋。”“其实你是林如烈膝下最富才名的女儿林离,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离家出走。”“我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还敢娶我?”“但是我爱你。”。
  陈九儒与离的婚礼举办于第二年的第一次月圆会,也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一次,林离和陈九儒商讨后将林离改名为吴离。正月十五那天,城主娶亲,全城五万人参加,声势浩大,普天同庆,陈九儒高头大马,十里红妆迎娶吴离,但陈九儒却对外封闭了消息,众人不解,原因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陈九儒知道这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唯一的一次冒险。但他无悔。
  来年,陈九儒于年中的月圆会举办了他与吴离的孩子满月宴,百姓问城主孩子所取何名,陈九儒宠溺地看了看温柔如水的离,又深情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道:“一生愚钝一些,平凡一些,平安喜乐,那就叫你愚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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