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道人

　　左扬跟随着刘武前往他的屋子，遗留下的血道人的尸体也被村民们焚烧成灰。
　　随着血道人的死去，那些躲藏在屋里的人们纷纷走出房间，看着燃烧的火焰，眼中有着复仇的快意，以及松了一口气的解脱，再也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吸干鲜血。
　　而之前血道人选择的那家人更是对左扬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左扬，那么进行死掉的就是他们。
　　左扬对村民们的热情并不感兴趣，没有做出过多的回应，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刘武打扫出来的房间，将众人拒之门外。而刘武则是很自觉地担任起了守卫，守在门外不让其他人打扰到左扬休息。
　　“仙师诛杀魔修已经累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不要再打扰仙师，你们也尽快去休息，明天好好招待仙师。”
　　村民们都很尊重刘武，因此都各自回到家中，不再围在左扬的门前。
　　村民们屋中的灯火相继熄灭，屋外的猎户们却仍旧举着火把在周围巡视，尽责地守护着村庄。
　　屋中，左扬盘坐在收拾干净的床上，新被子没有被展开，左扬仅仅只是打坐冥想，吐纳灵气，继续着修炼。
　　与血道人一战，虽然结束的很快，但是左扬仍旧收获良多。
　　除了增加了一些战斗经验以及对“心力”的更加了解，他还发现了自己的缺点，那就是自己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太过于浅薄，能够轻松杀死血道人，靠的是自己拥有“心力”这种力量，但是对于灵力的运用，自己还远远不够。
　　梦道人并没有教授左扬太多法门，更多的是让左扬自己去悟。
　　左扬用了一年的时间还只是悟出了一招“心剑式”，而且还是不完善的，但这已经是左扬除了“通身拳”之外的唯一招式了。
　　左扬有些郁闷，他也曾几次求梦道人传授自己一些厉害的法术，但是梦道人每次都笑着说，你师兄就从来没有向我讨要过法术，他一直都是靠自己的心去发现最适合自己的术。
　　“最适合自己的术？”
　　对于这一点，左扬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头绪。一直以来，他学得最多的就是剑术了，因为周思琪就是一名剑修，近水楼台，他也学到了一些剑术，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些浅薄之法。
　　“心剑式，唉，还远远不够。”左扬叹息着，一边修炼，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最适合自己的术，不觉时间流逝，已经是清晨。
　　旭日东升，朝阳洒着温暖的光，唤醒了这座小村庄。
　　炊烟缓缓升起，每家每户都开始准备早饭。
　　刘武也敲门询问左扬是否需要早饭。
　　左扬起身离开木床，走到门前，将木门打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经过一夜的时间，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早已消散，焚烧血道人的残灰也早就被村民们打扫干净。
　　几位村民端来清水和干净的布，请左扬清洗面庞。
　　左扬稍微清洗了一下双手后，就示意几人退下。
　　刘武端来早饭，几位猎户也摆好了桌椅，请左扬用餐。
　　左扬吃过早饭后，就对刘武说道:“血道人我已经替你们除去，我也该走了。”
　　“仙师……”
　　刘武还想挽留，左扬打断了他。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便在此久留。”
　　刘武见左扬没有留下的意思，且言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因此知趣的没有再开口。
　　刘武向身旁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没过一会儿那人便回来了，手中还牵着一匹精壮的马。
　　刘武恭敬地对左扬说道:“仙师之恩我等无以为报，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匹马还有些价值，因此将其送给仙师。”
　　左扬打量了一下这匹马，确实比昨天刘武卖给他的那匹强了太多。
　　左扬需要马匹赶路，因此没有拒绝。
　　双方又交谈了几句，左扬便没有多做停留，骑上马后，就向着西方快速疾驰。
　　一骑绝尘，左扬白衣身影伴着清晨的朝阳，消失在了刘武等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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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左扬走后不久，有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道人来到了村庄前。
　　青衣道人身负一柄长剑，面带微笑，来到了正准备出去打猎的刘武面前。
　　“请问，昨晚这里是不是出现了一个吸食人血的魔修？”
　　刘武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衣道人，脸上有些错愕，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刘武警惕地看着青衣道人，试探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青衣道人说道:“我是一名修仙者，一直在追杀那名魔修，之前不小心被他跑掉，昨天才再次发现了他的踪迹，跟着他遗留下的痕迹我追到了这里。”
　　“原来您也是一名仙师，您放心吧，那个妖人已经死了。”刘武身旁一名猎户听到青衣道人所言，顿时忍不住插了一嘴。
　　“哦！他死了？怎么死的。”青衣道人眉头一皱，追问道。
　　“当然是被另一名仙师诛杀了。”猎户得意地说道。
　　“那么，那名仙师呢？”青衣道人笑容越来越盛，刘武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寒意。
　　“哦，仙师他刚走，你要是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碰上呢。”猎户一指西边，随口说道。
　　刘武朝着猎户吼道:“张三，闭嘴！”
　　“原来如此，我弟弟果然是死在了这里。”青衣道人笑了笑，脸色却变得阴沉。
　　“不好，他是那个妖人的兄弟。”刘武面色急变，他忙伸手打算去拿身边的大刀。但是还未等他来得及碰到大刀，一道寒芒从他的脖子上横过，刘武的头颅便被割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刘武哥！”
　　刘武的尸体倒下，他身旁的张三大喊着，还未等他有何反应，一道冷芒闪过，他的无头尸体便倒在了刘武身边。
　　青衣道人轻甩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甩掉了上面的血迹，阴冷的目光在那些吓傻的村民身上扫了一眼。
　　伴随着持续地惨叫，青衣道人的身影在村庄中不停地穿梭，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村子数百人全部变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青衣道人来到村子里的井边，井口边上的木桶中还盛着刚刚打上来的清水。
　　青衣道人掏出一块白布，蘸着清水擦拭着长剑。
　　擦拭干净的长剑清冷阴寒，青衣道人将其收入剑鞘，冰冷的眸子看向西方左扬离去的路径。
　　“西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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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左扬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躲避着正午的太阳。马儿被他拴在另一棵树下，啃食着树周围的青草。
　　“好热的天气。”
　　左扬背靠着大树，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水，用以解乏。
　　左扬望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儿，对其说道:“马儿啊马儿，你可要多吃一点，待会儿再跑得快一点。”
　　马儿哼哧了一声，仿佛在回应着左扬。
　　“嗯？”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左扬循声望去，只见大路的东边，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了左扬的面前。
　　来人拉住骑乘的马儿，看向左扬，鼻头抽动了几下，仿佛确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微笑。
　　左扬看着面前的青衣道人，目光在其身后背负着的长剑上停留了一会儿。
　　“此人很危险！”
　　青衣道人给左扬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尤其是其身后的那把剑，更让他心中警惕万分。
　　青衣道人居高临下，盯着左扬，脸上扬起微笑道:“原来你就是杀了我弟弟的人。”
　　“你弟弟？道友是不是认错人了？”
　　左扬全身紧绷，虽然青衣道人面带微笑，但是却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左扬暗中提起灵力，虽然准备全力应对。
　　“我的弟弟，是血道人。他死之前，应该提到过我，我的名字，是剑道人。”剑道人说道。
　　“原来如此。”左扬点了点头，明白了双方没有误会，只有决出生死。
　　剑道人跃下马背，缓缓拔出背后长剑，神情中带着一些悲哀，语气却极其平淡地说道:“我这个弟弟，是唯一懂我的人，可惜他被你杀掉了，从此这个世间再也没有能看清我是谁的人了。”
　　“虽然你杀了我弟弟，但是他和你一样，都是在梦里，你杀了他，说不定是帮他得到了解脱。”
　　剑道人用长剑指着左扬，眼中没有仇恨，只是平静如水。
　　“现在，也让我帮你解脱吧。”
　　“嗖！”
　　一道残影划过左扬的身侧，左扬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
　　一道血痕出现在左扬的右侧脸颊上，剑道人重新出现在左扬的身后几步距离，赞赏道:“没想到你的身体反应如此快，竟然可以躲过我最快的一击。”
　　左扬快速转过身来，擦掉脸上的血，眼神冷静，神识迅速散出，笼罩住身体周围十步范围。
　　剑道人微笑道:“不过，反应再快，也弥补不了境界的差距。”
　　剑道人笑了笑，气势全开，凝脉五层的修为尽数展露。
　　以自身气势推开席卷而来的威压，左扬估测，剑道人的修为应该已经快要突破到凝脉六层了。
　　“春雨剑法！”
　　剑道人挥舞着长剑，一股清凉雾气凭空而生。
　　雾气中的左扬，警惕地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谨防着剑道人突然杀来。
　　就在这时，一滴雨落了下来。雨滴如剑，带着锋利的冷芒，向着左扬坠去。
　　左扬神识探查到了这一滴雨，一拳轰出，将其打碎。
　　但是奈何春雨绵绵，一滴又一滴清凉的雨滴落下，左扬只能不断地轰开这些落下的雨滴。
　　人力有时穷，左扬的衣服逐渐出现了几道割痕，左扬意识到不能继续在此停留，不然自己迟早会因为力竭而死在剑雨之下。
　　万物皆有破绽，左扬的神识一遍又一遍地扫荡着雾气，终于被其发现了一道破绽。
　　左扬确定位置，以全力一拳轰散身前所有雨滴，冲到那道破绽之前，再次一拳打出，轰开雾气，钻了出去。
　　阳光重新落在左扬身上，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寒光。
　　“叮！”
　　两剑交锋，发出清脆的声响。
　　左扬看着面前出现的剑道人，冷然道:“剑，我也有！”
　　“哦？可是，你会用吗？”剑道人笑道。
　　顿时，在左扬的眼中，剑道人手中的剑变得模糊了，一次次劈斩如同春雨连绵不绝，同时又从各个方向笼罩住了左扬。
　　左扬的眼睛跟不上剑道人的速度，神识也无法锁定其全部剑影，顿时左扬的身体上变出现了数十道剑痕，鲜血染红了左扬的白衣。
　　剑道人停了下来，呼吸平稳，脸上仍旧带着微笑。相反左扬却已经气喘吁吁，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因为身上伤口太多，流的鲜血太多，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境界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相对凝脉三层来说你已经很强，但是对我来说，你还差的远。”剑道人来到左扬面前，以长剑剑尖挑起左扬的下巴，面带微笑道:“因为你杀掉了我的弟弟，所以我不会直接杀死你，而是要让你流尽体内鲜血，也算是对血道人的一种祭奠吧。”
　　剑道人的长剑抵在了左扬的心口上，慢慢地刺进左扬的胸口。
　　“境界的差距，真的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吗？”
　　左扬盯着剑道人，眼中含光。
　　“自然如……”
　　鲜血堵住了剑道人的喉咙，挡住了他还未说出的话语。剑道人那始终平淡带有微笑的脸终于变了神色，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一道薄如蝉翼的剑痕印在了自己的胸口，洞穿了自己的心脏。
　　“这……不可能！”
　　剑道人一口鲜血喷在了左扬的胸前，瞳孔逐渐失去了色彩。
　　“没有什么不可能。”
　　左扬冷然道，千钧一发之际，左扬趁着剑道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用掉了体内所有灵力，使用了一次“心剑式”，直接杀死了剑道人的心脏。
　　剑道人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上，他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前倾倒向左扬。
　　左扬闪避开剑道人，剑道人倒在地上，他趴卧着，一时之间没有死去。
　　左扬正欲给剑道人补上一刀时，原本痛苦挣扎的剑道人突然一手抓住了左扬的脚踝，抬起头来盯着左扬，原本黯淡的瞳孔突然迸发出了一道神采，大吼着。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我才是……”
　　剑道人话还没说完，便一口气咽下，眼神重新黯淡了下来，死掉了。
　　左扬想要从其手中抽出自己的脚，却发现剑道人抓着自己的手是那么的用力，仿佛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让其无法相信的事情。
　　“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左扬掰开剑道人的手，看着剑道人的尸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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