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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辞旧友 孤身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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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旭日东升,雾气犹未散去,吴山脚下白墙黑瓦间冒起了淡淡的炊烟。
  静一师太一行人刚刚走出重阳庵的大门,只见数道灰影从吴山的青石板路上一掠而过,转眼已经下了吴山,跃上屋顶,几个起伏已经到了漕帮院外,几个人聚在一处,一个人用手朝着漕帮院内放粮草弹药的方位指了指,几个人同时飞身跃过院墙。
  这几个人正是陈嵩、红眉番僧等人,运河一败,让他们颜面尽失,无颜回见吴三桂,经过一晚上的商量,今天势必讨回颜面,因此,这些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急于发泄。
  王梦烟心中牵挂史一氓,见陈嵩等人跃入漕帮,担心史一氓没有准备出什么闪失,急忙冲静一师太说到:“师父,徒儿有事要办,就此别过,师父旅途劳累,先择一家客栈歇息,等事一办完,我回来寻找师父,定跟师父回去。”
  静一师太想拦已然不及,只好大声说到:“我在凤凰山下的凤凰客栈等你。”
  王梦烟说了一声“知道了”,人已经下到了吴山脚下,她顺着武林路向漕帮大院一路狂奔而去。
  此时的漕帮大院里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有几处粮草已然着火,火光不大,浓烟滚滚,并伴有几声“砰砰”的爆炸声,王梦烟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自身安危,越墙而入,提剑在手,到处寻找着史一氓,只见史云鹤、孟清平、史一氓、陈破虏及漕帮的高手已经与南疆孤狼、红眉番僧等人斗在了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由于人手不足,漕帮内又无高手,来偷袭的人又有十人之多,史云鹤不得不一人拦住五夷客和红眉番僧,史一氓以一敌二与乐山双雕缠斗,孟清平则依旧与南疆孤狼陈嵩打在一处。
  陈嵩前番败给孟清平,这口气如何能咽下?这次是他主动挑的孟清平,只见他一只大烟袋当真使的是神出鬼没,杖法棍法交互使出,伴有点穴功夫,孟清平一时倒难以取胜。
  史一氓独战双雕却是愈战愈勇,冰雪刀法砍、削、刺、击、砸,使得快如闪电,疾若波鸿,刀长刺短,任大通和任小通只能在史一氓的刀锋之外闪展腾挪,却近身不得,一时心急如焚。
  史云鹤以一知六,奈何灵智禅师的杖大招精,五夷客的五把大斧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冰雪刀法虽精奥绝伦,却也无法触及六个人的腰身,一时守多攻少。
  沈万年和何涛则正在忙着指挥人员灭火,所幸着火点不多,且扑救及时,粮草没有太大损失,存放枪械的东厢房的门窗俱已炸碎,只是阻拦及时,炸药是从外面扔进屋的,威力大减,虽炸破了门窗,枪械却是完好无损,沈万年和何涛立即安排下重兵重重守在西厢房和后院的门口。
  王梦烟在混战中终于看到了史一氓,她提剑直奔乐山双雕而去,猛地使出太乙玄门剑中的杀招“气化三清”,“刷”地一下冲着双雕的后背各刺一剑,每剑瞬间化为三招,分指双雕后脑、后心及后腰,剑法奇快。
  乐山双雕正全力迎战史一氓,猛觉背后剑刃披风而来,两人的峨嵋刺猛使一记金猴献势,分向史一氓右胸右腹刺去,史一氓急使一招古月沉江,收刀下压,借势身体向上跃起,一招乌鹊飞皇,轮起刀径砍向双雕双臂,哪知双雕意不在刺史一氓,二人招式未老,身体已顺势向前跨出一步,刚好让过背后王梦烟刺过来的剑尖和史一氓的刀锋,转过身形同时一招毒蛇出洞,两人身体猛地向上跃起,峨嵋刺分左右径直扎向王梦烟的胸口。
  王梦烟本来全身全意想援手史一氓,没想到双雕居然同时刺向自己,速度极快,间不容发,只见她随手使出分花拂柳式,把短剑在胸前向左右一撩,隔开四刺,一招雁行斜击,身体向右上方斜窜而去,同时,挥剑砍向右侧的任大通的面门,此时任小通的双刺招式已老,见王梦烟挥剑砍向任大通的面门,兄弟情深,也不顾史一氓会不会出手,合身冲上双刺一伸,一招推窗望月,猛地将剑向外一挑,王梦烟的剑尖堪堪划过任大通的脑门。
  太乙玄门剑法以劈、挂、撩、刺、点、扎为主,行如蛟龙出水,拨云见日,讲究一击之间恍若清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不见人。王梦烟一击不中,身体在空中猛地一个转身,一招黃雀出林,剑招一分为二,分点双雕的面门,双雕身形一矮躲过剑尖,同时身体前纵一招离弦之剑向王梦烟胸部刺去,王梦烟急忙腰腿一用力,身体橫着向后纵开。
  双雕不依不饶,脚步跟进两步,又是同时一招白蛇出洞,峨嵋刺依旧向王梦烟腰腹刺去,王梦烟身形尚在空中,情急之中右脚在左脚背一点,身体如燕子掠水一般,借势倒纵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史一氓身体猛地前纵,气凝双臂,伸刀在峨嵋刺上一挑,接着一招弓步前劈,刀锋对着双雕的头猛劈下去,任大通不得不伸刺架挡。
  任小通则上前一步挥刺直刺史一氓的小腹,史一氓抽刀斜劈向任小通的右肩,趁任小通挥刺格架之时,一记旋风腿,重重地踢在任小通的左肋,任小通闷哼一声,身体顿时向右侧斜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他只觉得半身酥麻无力,几次想起身都是功亏一溃。
  任大通见任小通受伤倒地,心神一恍惚,史一氓柔身欺近,左手挥出,使出空手夺白刃功夫,只见史一氓手腕一翻双手一绞,任大通的双刺已在史一氓的手里,任大通退后一步抱拳说到:“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武林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对手认赌服输,胜者绝不能乘人之危,赶尽杀绝,除非罪大恶及,罪不可赦,否则,将被武林同道耻笑,尤其一流高手将从此损毁一世英名,况且史一氓与双雕并无血海深仇,因此,当即把刺抛还给任大通,双手一抱拳道:“承让。”
  任大通接过双刺赶过身去扶起任小通,见任小通身体并无大碍,两人搀扶着头也不回地走出漕帮大门。
  史一氓笑着问王梦烟,道:“没伤到你吧?”
  王梦烟嫣然一笑道:“没有,谢谢你的关心,漕帮没为难你吧?”
  史一氓道:“没有啊,好吃好喝的,你怎么来啦?”
  王梦烟脸色一红,神色忸怩,史一氓心中顿时一热,王梦烟一眼看到史云鹤被六个人围着险相环生,立即喊到:“快去帮你爹爹。”
  史一氓顿时反应过来,脸现羞惭之色,大敌当前,刻不容缓,岂能沉迷儿女情长而失掉大义,当即提刀冲了过去,照着红眉番僧的后脑劈了一刀。
  红眉番僧听到脑后风生,急忙挥降魔杖向脑后一橫,“当”的一声架开史一氓的刀,两人均觉手臂酸麻,史一氓的刀险些脱手,红眉番僧也是向前跨了一步,心头顿时一惊,知道又来高手,当下打起精神,听风辨向,一招回头望月,铁杖直向史一氓面门杵来。
  史一氓挥刀向右一拨杖头,身体微蹲,翻身上扎、翻身大劈两记夜行刀法连环使出,动作快如迅雷。
  红眉番僧也不示弱,身形后撤一步,一记封左通天格开史一氓的刀,双手抱住降魔杖,一记达摩抱杖,杖头直奔史一氓的脸上杵来,此招藏着后式,如史一氓挥刀拦截,他便立即抽杖使夜叉探海直打史一氓的腰腹,如不拦截,则史一氓必向一侧闪避,降魔杖顺势使出封左打右、封右打左,凭他的臂力和内功,史一氓必受重伤。
  哪知道史一氓初生牛犊不怕虎,见降魔杖捣向面门,不挡不架,身形向右一矮,突然冲前一步,钻到了红眉番僧的胸前,力贯食指,狠狠地戳向红眉番僧的右肘。
  红眉番僧只觉右臂一麻,降魔杖“当啷”一声脱手掉在地上,史一氓就势伸刀指住他的胸口。
  红眉番僧知道只要史一氓刀往前一送,自己岂能活命,当下眼睛一闭,史一氓“哈哈”大笑道:“灵智禅师,刚才那招狠辣无比,又藏后招,我也是出奇制胜,赢得侥幸,大师的功夫了得,在下佩服。”
  红眉番僧出道多年,武功一流,修为更是上乘,本在南番潜心修佛,却受吴三桂相邀,这才来到中原,他自然懂得武林规矩,当下合什道:“今日不杀我,以后我也放你一回,中国有句话叫愿赌服输,后会有期。”说完话,灵智禅师携起降魔杖纵身跃过高墙而去。
  这边厢,五夷客正与史云鹤缠斗在一起,虽然五人武功不及史云鹤,但赢在人多,互守互攻,一时也不落下风,但见红眉番僧已走,史云鹤的强援已到,知道凭当下五人的功力绝非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五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起抡起大斧,插花盖顶、枯树盘根、猛虎跳涧、沉香劈山、进步撩斧五式分别向史云鹤上下五路使出,史云鹤挽起刀花罩住全身,身形后撤,五人趁机大喊一声“扯呼”,同时跃步飞身向外纵出,转眼翻墙而去,动作快如灵猴。
  此时,院内只有陈嵩还在和孟清平打得难解难分,虽然陈嵩知道今天又是功败垂成,但他实在咽不下输给孟清平这口恶气,自来中原以来,他从未失过手,没想到却要折在这个风流书生手里,他的烟袋杖法棍法交替使出,将他几十年的修为全部贯注烟袋之上,招式如惊涛骇浪,重重叠叠。
  孟清平却也使出平生所学,招式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扇功和剑法相得益彰,场面煞是好看。
  高手对决,初时会舍命相拼,不留余情,交手时间长了,往往会生腥腥相惜之意,犹如子期遇伯牙,因此打到此时,陈嵩的恨意渐消,招式便只使七分,孟清平也是点到为止,两人均不再存在伤害对方之意,孟清平更有一个想法,就是拉陈嵩入天地会,共镶大业。
  史云鹤久历江湖,自然看出其中的端倪,当即“哈哈”一笑,说到:“二位就不要再斗啦,再斗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完,我看今天到此为止,陈兄就请先回如何?”
  孟清平突然跳出圈外,笑吟吟地说到:“陈兄,今日就此别过,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如何?”
  陈嵩也正有此意,他一直担心漕帮的人会一拥而上,强拳难敌四手,反倒折了一世英名,当下把烟袋插入腰间,冲孟清平一抱拳道:“今天承让了,后会有期。”说完,几个纵跃越过墙头急驰而去。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却坐在椅子上冷笑了一声,那人正是朝廷命官何涛,他眼见强贼均可束手就擒,押解朝廷请功领赏,可又眼看着史云鹤一帮江湖侠客放走强贼,这是通匪呀,当真是胆大之极,回京必奏明皇上,把这几个人打入死牢。
  这时,漕帮大当家沈万年大声说到:“多谢众位英雄鼎力相助,我沈万年谢谢啦,如若不弃,请在漕帮多盘桓几日如何?”
  史云鹤冲沈万年说到:“沈当家的不用客气,助朝廷平定叛乱是我辈份内之事,不知这些东西何时运到军营?”
  沈万年一抱拳道:“午时即可运走,今晚咱们可以一醉方休。”
  史云鹤道:“想来这些强贼不会再来了,就此别过了。”说完,史云鹤、陈破虏等人转身往院外走,沈万年大声问到:“不知众位侠士这是要去哪?”史云鹤大声说到:“去云南刺杀吴三桂。”
  时令已近盛夏,太阳似火,空气闷热,幸好从运河面上吹过阵阵凉风,让人稍觉舒适。
  杭州自秦朝设县以来,因地处钱塘江畔,始称钱塘县,三国两晋时期改为临江郡和钱塘郡,隋朝时因运河而兴,改郡为州,唐朝时已是“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的繁华之地,南宋时期升为临安府,靖康之变后,康王赵构继皇帝位,宋室南迁于临安府,绍兴元年建都临安,扩建城垣,设城门十三座,方圆九里皆为城区,素因风景秀丽享有“人间天堂”美誉。
  杭州城因地处运河口岸,水运交通便利,朝廷平叛的军需粮草均从杭州湾码头上岸,杭州其实成为了朝廷平叛的大后方,此时的杭州城内城外俱是南下平叛的清兵,一时显得拥挤不堪。
  史云鹤一行五人走出武林路来到鼓楼之下,孟清平冲史云鹤抱拳说到:“云鹤兄,我已约了人,先走一步,要不要同去再盘桓几日?”
  史云鹤一抱拳笑着说到:“谢清平老弟援手,此间事情已了,清平老弟乃风流雅士,当留在此繁荣烟花之地,尽享人间温柔之福,我乃一介粗人,就不清扰雅兴了。”
  孟清平“哈哈”一笑,自带一种风流,说到:“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云鹤兄襟怀坦荡,先行一步,小弟随后也将南下,后会有期。”接着又冲陈破虏、史一氓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奔向城里。
  史云鹤转身对史一氓说到:“一氓,咱们也就此别过,你初入江湖,当多历练,不可沉湎于儿女情长,大丈夫当胸怀大义,江湖险恶,要明辨是非忠奸,切莫鲁莽行事,更要牢记天外有天的古训,凡事三思后行,你好自为之。”说完,史云鹤看了一眼王梦烟,又和陈破虏对视一眼,两人迅速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史一氓目送史云鹤和陈破虏离开,这才转身看着王梦烟到:“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接下来,咱们这是要去哪?”
  王梦烟莞尔一笑道:“你爹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史一氓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王梦烟往旁边走开一步说到:“你爹爹的话你当牢记在心,我呢,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别让我误了你的前程。”
  史一氓这才听出王梦烟话里明显带着不高兴,心中一急,大声说到:“我爹爹说的不是你,你怎么会耽误我的前程?咱们俩人一起走江湖,岂不快哉?”
  王梦烟心中一甜柔声说到:“我和你闹着玩呢,你这个傻瓜,还当真了,不过呢,我师父来了,专门来找我回去,我已经答应她了,师命不可违的,我须随师父回趟天山,不能陪你去云南了。”
  史一氓急问:“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这辈子再也不见了。”王梦烟假装难过说到,没想到史一氓初涉情事,当真以为再也不见了,一把抓住王梦烟的手说到:“那就是不再见我了?为什么要这样?那我陪你一起去天山。”
  王梦烟“呵呵”笑了起来,声音象银铃,象黃莺,悦耳动听,史一氓的话让她有如喝了一罐蜂蜜,她笑着说到:“傻子,怎么会不见你?等我把事情办完了立即回来找你,你接下来要去哪?”
  史一氓这才长舒一口气,舒眉展眼地说到:“我想先去趟苏州看看朋友,然后直接去云南。”
  王梦烟道:“好,到时我去云南找你。”
  史一氓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王梦烟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哪?好啦,我得走了,你多保重。”说完也不等史一氓说话转身向凤凰山方向急奔而去。
  史一氓呆呆地看着王梦烟的背影消失在城门之外,这才转身顺着御街向码头走去。
  杭州与苏州水系相通,相距不远,史一氓坐的船在水道里转了几个弯,远远地就看到了苏州城外高耸的虎丘塔,苏州灰色的城墙沿河道而立,高大的城门西侧即是苏州码头,史一氓没让稍公靠岸,而是让船顺流而下,直奔虎丘方向划去。
  虎丘山是吴中第一山,素有来姑苏不游虎丘等于没游姑苏之说,虎丘山原名海涌山,吴王阖闾葬于此山,因白虎蹲其上而得名,山中有剑池一处,吴王阖闾死后即葬于剑池,据说临死时把扁诸、鱼肠等一千把宝剑陪葬于此,留下千古之谜。
  虎丘山西侧的一处山坡上,十几座青瓦白墙围成的院落即是虎丘山庄,山庄呈环形分布,圆形围墙高有丈余,飞檐门楼,两扇黑漆木门镶嵌在白墙之上,门楼上挂着一块红匾,上书“虎丘山庄”四个金色大字。
  史一氓顺着青石板路径直来到庄前,守庄的人见史一氓陌生,立即上来两人橫刀一架,厉声问到:“客官请留步,此乃私人静地,请报上姓名,来此何事?”
  史一氓笑了笑道:“在下是贵庄陈氏兄弟的好朋友,烦请转告说史一氓拜见。”
  守门庄丁冷冷地说到:“请稍等。”说完快步跑进庄去。
  不一会儿,陈龙领着陈虎、陈豹、陈熊一起跑了出来,边跑边说到:“哈哈,贵客临门,我说今天早晨喜鹊一直在叫,请进,快请进。”
  史一氓一抱拳道:“冒昧打扰,请多包涵。”
  陈龙一把搂住史一氓的肩膀说到:“哪里话,求之不得呀,盼望已久啦,今天一定好好喝几杯,老四,吩咐厨房大块牛肉煮上,大坛酒热上,今晚闭门谢客,弟兄们都乐呵乐呵。”
  陈熊答应一声直接去了后院,陈龙依旧搂着史一氓的肩膀边往大堂走边说到:“早就盼着老弟来啦,快进屋坐下喝茶说话。”
  山庄的大堂是一座鸳鸯厅,建造得别具一格,中间一座顶天立地大屏风将大厅一分为二,两侧留有侧门,前厅是客厅,廊柱皆为方形,屏风上挂着一块匾,上书致爽斋,屏风上悬挂四块玉制挂画,分别画着梅兰竹菊。屏风的脚处摆放一只方桌,上面摆放两只景泰蓝官帽瓶,方桌两侧摆放两只太师椅,是主位,前面竖着摆放两排官帽椅,供客人坐。
  后厅是饭厅,廊柱窗棂俱是圆形,屏风上也挂了一块匾,上书“和美厅”,地中央摆放着一个圆形大桌,大桌四周摆放了十余把椅子,屏上却是一幅山水画,是在木板上烫烙而成,整个大厅取方圆之意。
  陈龙请史一氓坐在太师椅上,自己一厢作陪,陈虎陈豹则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坐陪。
  陈龙笑着问到:“听说那伙人又去漕帮啦?兄弟与众位英雄没出什么意外吧?”
  史一氓笑道:“当真凶险得很,好在没让他们得逞。”
  陈龙道:“可喜可贺,当时我们也听说了,一直惦记兄弟的安危,有心前去援手,又怕漕帮多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苏杭不远。”
  史一氓道:“多谢四位哥哥惦记,如今枪械已经分派下去了,还好没出什么乱子。”
  陈龙问:“那兄弟下一步作何打算?”
  史一氓道:“小弟这次来是专程来辞行的,我要去云南,我爹爹已经南下,我也将不日起程。”
  陈龙道:“往南去是吴三桂的地盘,兄弟可要当心啊。”
  史一氓道:“为国除奸,助朝廷平叛,虽死不辞,小弟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中想念哥哥们,特来一见。”
  陈龙道:“老弟深明大义,义薄云天,倒显得我们四兄弟小了,如有需要,当千里驱驰。”
  史一氓道:“承蒙厚爱,如有需要定送信相邀。”转头环顾厅堂道:“四位哥哥好雅兴,有这么一个好所在。”
  陈龙笑了笑说到:“四代相传这么点祖业,立足之本而已,老弟如果喜欢,请多盘桓几日。”
  几人相谈甚欢,陈熊进来说到:“饭菜齐备,咱们边吃边聊?”
  陈龙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站起来拉着史一氓的手转过屏风坐到圆桌之旁。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陈龙亲自倒酒,几人都是豪爽善饮之人,酒到杯干,把酒言欢,不觉已到午夜时分,几个人都有醉意,史一氓提议出去走走,陈氏兄弟便陪着史一氓登上了虎丘山顶。
  夜色中的虎丘山庄幽静深沉,能听到附近松涛声和远处钱塘江潮起潮落的声音,虎丘塔高大雄伟,气势磅礴,虽年久失修,塔体斑驳,但却不失威严,夜色中有如一把利剑直刺苍穹,塔的左侧一道拱门,拱门外是一处禅院,禅院正中位置是一座观音殿,观音殿的四周错落着十余座小殿,观音殿内香火甚旺,有一个须发皆白身材瘦长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只见他手指骨节突出,面沉似水,显然非寻常之人。
  史一氓没敢惊扰,绕过大殿顺台阶走下山来,沿着青石板路来到了一个数丈见方的平台上面,陈龙告诉史一氓这里是当年孙膑帮助吴王训练士兵的演武场,史一氓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到:“我听说虎丘有个剑池,吴王的父亲就埋在剑池,有一千把宝剑陪葬,当真有此事?”
  陈龙用手一指对面的一个小山坳说道:“剑池就在那里,都是这么传说,我却当真不知道是否确有此事,听说秦始皇和孙权到这来挖过剑,却一直没挖到,姑且说之,姑且听之吧。”
  史一氓站在平台的中央,眼睛看着剑池的方向说到:“听说古越剑法高深莫测,孙膑操练士兵就是练的古越剑法,神出鬼没,百战百胜。”
  陈龙道:“说实话,虎丘剑虽然与古越剑法一脉相承,其实没有古越剑谱传承,倒是从祖师爷传承下一套虎丘剑法,实源于武当太极剑,师祖曾是武当鼻祖王重阳的仆僮,后孤身来到虎丘创立虎丘派,我师祖凭借虎丘剑法纵橫江南,可惜我辈学艺不精,折损了师祖的英名。”说完,陈龙垂头叹了一口气。
  史一氓目光巡视着演武场说到:“陈兄此言差矣,四位兄长的剑法已然了得,何必自堕士气?假以时日,虎丘剑法定会发扬光大。”
  陈龙神色已经恢复自然,说到:“借老弟吉言吧,我辈当努力光耀门庭。”
  史一氓突然问:“对了,刚才在观音殿中的那位大师身形相貎异于常人,是虎丘寺的住持吗?”
  陈龙微微一笑道:“兄弟走眼了,只是一个化缘的和尚,来到这里不过十天,天天晚上念经理佛,白天出外云游,和庄上也没什么来往,这个禅院的住持是一个中年人,一个月前出外云游未归,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和尚的底细。”
  史一氓微微一愣,那个老僧的太阳穴鼓起,颧骨突出,双手关节肿大,挺胸拔背,想是一个外家高手,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来虎丘山庄?史一氓一时大惑不解。
  此时,月斜西方,夜风微凉,远处的松涛声和钱塘潮声依旧清晰可闻,突然,“扑啦啦”一只大鸟从平台上飞过,发出几声响亮的鸟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史一氓见四更将至,于是说到:“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不知四位哥哥意下如何?”
  陈龙道:“好,老弟明日还要远行,鞍马劳顿,早点歇息的好。”
  几个人乘着夜色进了虎丘山庄东边的一个跨院,十余间客房呈拱形排布,陈龙把史一氓请到拱顶的一间大房里,这才回到后院自己的房中歇息。
  良宵苦短,不觉东方发白,晨光渐吐,史一氓简单洗漱完毕,这时陈氏兄弟也已来到东跨院,几个人一起吃过早饭,史一氓便即辞行,陈氏兄弟一直将史一氓送到庄外,过了石桥,直送到大路上才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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