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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思念是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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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晨起锻炼的人们聚在一起议论:“大半夜不睡觉,净作幺蛾子!”
  “昨晚上楼时见她蹲在楼梯里,今早出门时还蹲在那里,你说吓人不?”
  “眼睛瞅人直勾勾的,和她说话也不搭理。”
  “穿衣服还不正常了呢,竟穿大白布衫子。”
  人们说的是洋洋妈。
  洋洋死后,她变得不大正常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呆傻,时而精明。也难怪,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不疯才怪呢。
  刘喜辉却在一个细节上留意的起来。就是洋洋妈穿白大衫晚上不睡觉的事,回想起那晚见到的那一团白光,刘喜辉似乎明白了。
  可昨夜做的那个梦呢?那么真切又清晰,梦中洋洋说的话现在还在刘喜辉耳畔回响,难道真的是洋洋给他托梦吗?那些话他应不应该去告诉洋洋妈?可是,以洋洋妈现在的精神状态,又怎么跟她提起?她若好时正正常常的样子,找个时机和她提起洋洋托梦一事也未尝不可,可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适合再和她提洋洋。
  刘喜辉转念一想,这些天他听的评书节目都是一些玄幻类的鬼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他对洋洋事过度思虑。这样一想,做梦的事也就释然了。
  女人是为家为孩子活的。
  洋洋妈更是如此,她的每一天,每一时刻都是为洋洋而谋划的。洋洋如同她精心打造的一个品牌,在小区,在全校,甚至在全市都远近闻名。
  洋洋出了事,如同精心栽培的一棵树,每天修剪,施肥,浇水,费力培育,没等结果却突然夭折了。
  洋洋走了,洋洋妈的心也空了。
  开始是痴痴傻傻的四处走,后来干脆不出屋了,几天才吃然一顿饭,不是给附近的饭店打电话就是点外卖。
  洋洋爸原本就在省城工作,几天才回来一趟,孩子出事以后就更不回家了,他觉得是洋洋妈没有照顾好孩子,又见洋洋妈现在这种状态,就再也不回来了,两人把婚离了。
  只有住在老年公寓的洋洋姥爷有时过来看女儿一眼。
  何淑惠见洋洋妈可怜。收拾卫生的时候经常进入到她家,帮她扔扔垃圾,扫扫地,擦擦灰什么的。
  何淑惠会对洋洋姥爷说:“你闺女的状态不太好啊,得赶紧治啊。不行就送她到医院去吧。”
  老头儿皱着八字眉,挥舞着青筋暴突的手比划着说:“我那挨千刀的黑心女婿,当初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那时我女儿在中兴卖鞋,攒下点钱,他非要在这个高档小区买这贵房子,钱全花没了,这些年,洋洋又上各类的补习班,我女儿还哪有什么钱。现如今我闺女弄成这样子,他竟撒手撇下不管了,挨千刀的王八羔子。我今年快80了,前几年他们姊妹三个把我的房子租出去,把我送去了敬老院,我是自顾不暇呀。”
  何淑惠还能说什么?这也许就是命数吧,什么人什么命。
  这天,何淑惠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她还是故意把洋洋家这个单元的工作放到最后来做,干到楼顶的时候就顺带着进了洋洋家。
  何淑惠还是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呆了。屋里垃圾遍地,茶几上是成摞的餐盒,一次性筷子扔得左一只又一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油渍汤水洒在桌子上地板上,已经干涸成一块油斑。卧室的地上堆了许多换下的脏衣服。厨房洗碗池里面扔满了瓜果梨核儿,下水管俨然已经堵了,地上汪着一汪水。空气里飘荡着酸腐烂臭的味道,招得大大的绿豆蝇满屋乱飞。
  何淑惠撸了撸袖子开始收拾起来,忙了好一阵子,屋里才见了点亮。何淑惠又把卧室里她换下来的那些内衣,裤头,袜子放入洗衣机。
  “一会儿洗好了,你自己把它们拿出来晾上,我不能在这儿耽误的时间太久。”何淑惠交代洋洋妈。
  “嗯嗯,好的,谢谢!”洋洋妈今天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一面感谢着何淑惠,一面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
  “给你!不用找零。”洋洋妈笑着对何淑惠说。
  “不收钱!”何淑惠帮她把钱重新放入钱包。
  洋洋妈眼睛一瞪:“你每日干活本来就累,今天又在我这儿耽误了这么久,不收钱怎么好意思?”
  见洋洋妈的精神状态像个正常人了,何淑惠总是忍不住想开导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多痛苦,日子还得继续下去,我们不能只为了孩子而活,我们还有自己的人生啊!”
  洋洋妈微微的皱了下眉。
  见洋洋妈似乎有所触动,何淑惠趁热打铁:“你看我每日虽然累死累活的,但为了皓皓多苦我都乐意,我虽是孩子的天,但他同样也是我的精神支柱……”说到这儿,何淑惠忽然发现自己的主题好像不对,不应该在洋洋妈跟前提孩子。后悔自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明明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却说成了这样。
  于是她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没事儿也会做个面膜美美容什么的,休息日的时候也会与闺蜜们打个小麻将,去实惠的小饭店喝点个小酒,在一起去KTV嚎上一嗓子。我若哪天干活累了,下了班就去汗蒸,那才叫个舒服,解乏呢。”
  这次,洋洋妈笑了。
  何淑惠把屋里的垃圾袋儿整理好,准备扔下楼去。
  何淑惠挥手与洋洋妈告别,这时洋洋妈却忽然跑过来抢何淑惠手里的垃圾袋儿,刚才还带笑容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
  “你每日那么累,就不劳烦你了。”洋洋妈用了很大力气,抢下了何淑惠手中的垃圾袋,她疾步走到窗前,打开落地窗子,连向外看都没看一眼,泰然自若的“嗖嗖”顺下去两个两个,只听到楼下传来“碰碰”两声响。
  何淑惠大惊失色,连忙跑到窗前向下望,垃圾袋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果皮纸屑剩饭残汤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幸好没有砸到人。
  何淑惠长嘘了口气。
  “不能这样丢垃圾!”何淑惠耐心地劝洋洋妈。
  “怎么不行?洋洋就是从这里下去的。”洋洋妈歪着脑袋认真的说。
  接下来她把剩下的垃圾袋儿从窗口一股脑的全丢下楼去了,何淑惠惊恐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下面如果有人正好经过,会被砸成什么惨样儿。
  几分钟过去了,除了垃圾掉地摔出的声响外,没有其他的声音,何淑慧战战兢兢地从窗口望下去,下面的路面简直成了垃圾场,五颜六色的垃圾铺散在那里,干的、湿的、软的、硬的、鲜亮的、灰暗的,脏乱得不忍直视。
  何淑惠连忙下楼去清理洋洋妈的“杰作”。
  本来以为上午可以收工了,谁曾想又多出这样一个插曲,何淑惠弯着腰,把地上那大大小小的垃圾拾起来,装在黑色的大方便袋儿里。
  从此后,洋洋家的垃圾不再经门出,洋洋妈一色把它们从窗口丢下,外人敲门也不给开了,何淑惠再没进过屋。
  何淑惠每天默默地清理着洋洋妈天女散花般丢下楼的垃圾,她没有抱怨,也没有人向人说起这件事儿。
  她同情可怜洋洋妈,一个女人遇到这样子的事情,真是太悲催了。
  或许她与洋洋妈有相同之处吧,都是与孩子相依为命的中年女人,都是男人不给力的苦命赚钱养家的妈妈,同样是娘家指望不上的“泼出去的水。”
  想着自己的这些凄惨遭遇,何淑惠就更加懂得了洋洋妈的苦楚,只是洋洋比皓皓优秀了很多,洋洋妈就更加难以接受。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比洋洋妈的现状还惨呢。
  何淑惠这样想着,便不去计较洋洋妈乱丢垃圾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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