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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是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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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女儿已回去,宋玉也准备回了,这时青树说道:“宋先生,明日我与冉老尤老,准备出村寻几味药材,顺便想带白子林、成培还有兰兰小丫头他们几个大点的出去见识磨练一番。
  相信他们如今也有自保的能力,一些寻常凶禽猛兽应该是奈何不得他们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夫自然没意见,待会问问她的意思,她愿去,便去。”
  “好!”
  宋玉瞬间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迂腐气质,眼睛浑浊,略微驼背,缓缓离开了。
  青树这时才发觉谷场中少了点什么,这么久了,居然没看到儿子的身影?
  四周望去没看到,回头一看,原来十儿就在身后不远,一个人默默的坐那里踢着水花,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只见十儿两只小脚踢得软绵绵的,没精打采,小脑袋瓜子也是耷拉下来。水花都没溅起几滴,倒像是在泡脚,难怪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青树望着儿子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儿子想什么,于是喊道:“十儿,过来!这是泡了多久了?
  再泡,脚都要泡肿了!”
  “哦!”
  王十的情绪有些低落,臭老爹,终于想起他的儿子了…
  不过看到老爹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些许鼓励,心里才舒服了些。
  从小到大,王十习惯了老爹的这种眼神!
  摔倒了,受伤了,和小伙伴打架打输了,老爹都会这般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看着就是感觉特别的安心!
  等十儿走到面前,青树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十儿,是不是看到他们都有趁手兵器了,却没给你准备,心里在埋怨爹爹啊?”
  王十沉默的低头看着脚尖,委屈之意明显之极。
  “放心吧,爹爹怎么可能不给儿子准备?留给你的,自然是最好的!”
  青树说完,还怕儿子不信,于是蹲了下来,右手平放在儿子眼前,“咻!”的一声,手中凭空出现一把乌黑的箭头。
  王十抬头,惊讶的望着看到父亲手中,好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出现的一把乌黑箭头。
  这几枚箭头大小形状仿佛模子倒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差不多有十来支。
  每支箭头都有三道刃口,王十知道,寻常普通箭矢箭头都是两道刃口,就像是块椭圆形的小铁片,非常简单。
  这几枚箭头整体大小,比放在谷场左上角的那一篓普通箭矢的箭头更修长一些,也更漂亮一些。
  王十拿了支放到手掌上,入手冰冰凉、沉甸甸,一股寒意直刺肌肤。
  “十儿,爹早准备给你量身打造一柄属于你的弓箭,这便是箭头,一共九枚。
  因为弓箭炼制比较复杂,材料也还差点。明日爹打算出村寻些药材,顺便看能不能遇到些高阶野兽,弄点上等品质的兽筋来作弓弦!”
  “哦!
  爹,我能不能一同去呀?”
  “明年吧,等你长大些了再去,这次出村是为了办很重要的正事,村子外边野兽多,到时候怕顾不到你。”
  “哦,那好吧,那我练会箭去了!”王十知道,他这几年所练的,都是强身健体的基础,并未针对性的学习武功招式。
  况且也没一把趁手兵器,跟着出村可能自保都难,他可不想成为拖油瓶,拖人后腿。
  不过父亲简单的几句,就令王十之前的委屈随之一扫而光。
  “好,去吧!”
  十儿在这点上还是令青树相当满意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未无理取闹过。凡事给他讲道理,都能听得进去。青树满怀欣慰的回去准备出村所需用度。
  谷场左上角挨着潭边处,常年竖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一排弓,有拉力较小的竹片弓,有拉力较大的黄杨木弓,桑木弓。
  还有大人出村打猎用的拉力更大的牛角弓。
  地上则竖着几个箭篓,里面装满了竹箭。箭靶却是挂在小潭对面的山体岩石上,离瀑布非常近。
  因为谷场平时人多杂乱,箭靶放别处也不安全,很容易出现误伤。所以这般摆放陈列是非常合理的,最多隔段时间游水过去将箭矢收回来便是。
  王十算了算,好像也有四五日天没有练箭了,于是走到木架旁,拿起那张最小的,拉力约莫三十斤的竹片弓,打算从轻到重,循序渐进。
  箭在弦上,竹片弓很轻松的被王十拉至满月。令王十没想到的是,捏住箭杆的手指尚未松开,只听得“啪!”的一声,竹片弓拦腰而断。
  王十挠了挠头,并未在意,因为平时偶尔也会遇到。于是又拿起一张黄杨木弓一拉,竟然也是轻松的拉至满月。
  这下王十就觉得有点奇怪了,这可是拉力足足八十斤的弓,平时拉起来很是吃力的,为何现在好像不费一点力气?
  正在愣神,突然又是“啪”的一声,黄杨木弓也被拉断了……
  王十小嘴大张,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木弓,心中居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弄坏了不会要赔吧?
  还没走远的青树可是将这两声听得个一清二楚,自然知晓第二声是黄杨木的断裂之声,更是知晓只有儿子一个人在那个发出声响的角落。青树快速的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瞬间就来到了十儿身边。
  “爹,我不是故意的!”王十以为老爹要责怪他,小声说道。
  “再试!”
  青树拿起他们平时打猎用的牛角弓递给儿子,神情有些激动。
  这可是拉力为一百二十斤的重弓了,村里二老不算,能拉至满月的,可仅只有他一人而已。
  王十又从父亲眼中看到了那道熟悉而温暖的光芒,甚至眼神中还多了些惊喜。
  看来不会挨骂了!
  王十放下心来,接过牛角弓,上箭,瞄准箭靶,拉弦。
  又是轻松拉个满月!
  “尤老冉老,快来看看!”青树现在的表情很精彩。
  王十就这么拉满弓弦保持不动,反正也不累,看着父亲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着。
  或许青树并不知道,他那道只有看着王十才有的,饱含着宠溺、信任、惊喜、自豪的眼神,成为了王十今后行走在黑夜里的那盏,如太阳般的明灯!!
  多年以后,甚至永远,他那张慈祥的脸,成为了王十脑海里,最为珍贵的画面!
  他说的每一句,每一次教导,都成为了王十心中,从不疲倦的源泉,从不言败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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