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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照天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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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战结束的田沐与关山回到了所在房舍,一处正房,两处偏殿,院中一棵百年槐树,石桌石椅,三公子房舍比较偏,也是田家家主安排的,虽然陈设简单,却也十分宽敞。
  田沐对于关山的对战没有作出任何点评,只是招呼着关山回屋。
  关山但是看起来疑虑重重,说道:“今日对战公子还满意?”
  但是田沐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了一些对战见解,然后就回正房,不忘自己关上了门。
  关山也回到了偏殿屋内,却也没有卸下武者服,吃了一颗补充血气的三正丸,就开始盘腿运气,等到一刻之后睁开眼睛,关山周身气息皆如猛虎蛰伏,屈身做桩,这是练拳的最佳状态,但是一拳递出,气息却像没有调动完成,如是外人在此,必要说这软绵绵一拳简直是如同娘们儿一般。步伐不紧不慢,与手上动作一致,浑然天成。
  田家功法刚猛霸道,练功时如狂风扫落叶,一拳未至又是一拳,自然不会是如此光景。
  但是只有关山知道,在行他所练功法运气时,调动全身气息简直如同过天障,气息从不聚于一处,而是分散至周身,本来很多功法练功也是如此,但是关山知道他所练功法气息难以调动,不仅势大力沉,无法随意搬运,而且给他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仿佛不是自己的元气。
  这功法就是三公子田沐给他的,除此以外,三公子每月的血气丹药,洗髓、疗伤草药皆赐给关山,但是血气丹药三正丸半月就让他消耗完毕,练功完毕身体像被掏干一般,淬体药浴也是勉强够用。
  所以关山一直想要更多的资源,他一介平民,自小被父母作为外姓下人送入田家,因为自身根骨天赋不佳,无法被赐予田姓,登记入籍,只能入下等的奴籍,他想要变强,成为一个真正的田家人。
  他想要证明自己,思考了很久,当他给那个给予他一切的田家三公子说明意图时,他却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今天在街市中要他出手,已经出乎关山意料,最后还要他与田家大公子比试,可以说关山今日虽输,内心却十分高兴,足够了。
  这时的田沐回到了房中,却也没有练武,而是看起了那本【盗引】,若是下人小福在此,怕是要满脸疑惑的问,这本被他丢弃鸡贼狗道之书,为何又会出现在公子手中。
  ”盗之道,在于闭息,敛身,,,“这自然不是一门高深的秘籍,也不是三公子田沐刻意追寻,他就只是一个小蟊贼的一个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小祖师所撰写的偷盗心得。
  只是一个只是炼体三品,偷盗之术尚且算不得很高明之人,就这么潜入田府,实在让他不可思议,更有趣的是,这个小蟊贼刚好潜入了田沐的院所,也亏的是他运气好,若是在深入,那田家暗中潜伏的影子便是不发现也要发现了。
  那个人就是已死的董老头。
  董老头潜入田府时,关山没有发现,这让他实在想不通,可是他还是没那么幸运,田沐并没有睡觉的习惯,在董老头推开门户时,被黑暗中的田沐一眼看到,可董老头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却没有发现还有一盘腿运气之人。
  若不是董老头摸到了三公子的床前,怕是无法发现还有这么一人坐立,即使时习惯黑暗出没的盗贼,看见黑暗中盘坐的人也是吓得惊叫一声,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过去。
  田沐看见面前晕死的董老头,好笑之余,却更多是疑惑,为何一个炼体三品的弱者竟让他一时无法察觉呢?
  田沐当然不弱,他根骨本就不差,每天白天至夜晚,他都会练功,但却不是田家的家传绝学。
  在他五岁那年,根骨未成,还不能习武,又不喜读书习字,每天都会在府中瞎逛,在那时候他的眼里,天下也只有田府那么大。
  直到他走到那田家每年祖祭才会开放的祠堂,祠堂由专人把手,他无法进去,对于田家人来说祠堂是圣神的,里面尊的每一座神邸雕像都像是有自己的灵魂,每个田家人都尊敬着这处天地,不受外人亵渎。但是当田沐第一次看到时,却没有多大的兴奋。
  到了九岁,家主神神秘秘的召集所有田氏族之人,没有算上外姓赐姓之人,来到了祠堂,田家子弟也才看见了祠堂散发的耀眼的神光,圣洁的光芒让所有田姓子弟拜服于地,只有田沐没有感觉,他看着那束光芒,极力的看着,眼睛产生了灼烧刺痛的感觉。
  无论多么难受,但是田沐就是想看着,仿佛想看着这束光芒消散才甘心,他不想跪下,但是如同神之手一般,田沐只能在光芒的照耀下渐渐弯曲了双腿,他分明的看见,其他族人崇敬的目光中,身体中都有有一个个不屈的灵魂,在流泪,在嘶吼,在笔挺的战力,在托举着这方天地。
  看到了这么多灵魂的不屈,田沐觉得自己不能跪下,又缓缓的站立起来,小小的他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想任何人低头,我要永远站立。然后他就看到了,看到了那圣洁光芒的黑暗,无数的血腥与压迫、战斗的意念从黑暗中传来,一个个灵魂在被身体有着各种标记的人屠杀,天都被压迫,只有这块大地满目疮痍的存在着。
  那些被黑暗覆盖的雕像一时好像活过来,正缓缓的转过头来,田沐觉得只要让这些雕像看一眼就会死,内心只有危机感,只有恐惧。
  突然,田沐好像被一个器物击中,一切黑暗马上消退了,田沐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内省却是安定了,只是身上好像多了一些让他很恶心的东西,十分不舒服。
  身边的族人及家主也停止了叩拜,脱离了那种狂热的状态。
  看到站立的田沐,田震大为愤怒,不敬祖先,不敬神灵,若不是在祠堂不能坏了规矩,田家家主怕是早就教训田沐了。
  田震接着说:“这是我田家宗祠,我们田家先祖与阴僻神灵会为我们赐福,为我们洗骨移髓,脱离凡世,这就是我们绿水田家祖传的规矩,所有同姓一脉之人皆可受到神灵的礼物,你们马上就要接受宗祠庇佑之光---神照天引,能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你们自己的啦。
  宗祠的光芒越来越盛,田震走到祭祀台前,大声说道:诸位大神,我们愿意永远侍奉你,保佑我们田家子嗣永远强大吧。
  好似听见了田震的言语,雕像发出的光芒达到了最顶峰,到最后,一束束光芒射出,田家子弟沐浴在光芒中,身体越来越强大。
  各自不同的印记刻画在田家子弟身上,为他们改造身体。
  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光芒直接照射,但是余光也足以让他么回味无穷。
  田沐不想看,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个田家子弟灵魂的凋亡,灵体在苦苦支撑,本体却十分享受。
  他没有受到光芒照射,他看见他的手有一个黑雾印记,正抵消着光芒,但是田沐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内心对这印记只有厌恶。
  田沐握紧了双手,虽然不喜欢这个印计,但是田沐感觉的到,这个印记的力量很强,下意识的他就想催动印记,想单手一抓,却是难以动弹。
  就像一条神之手,有莫大的力量,翻手未海,覆手为云,但是自己却不能掌握。
  但是这只手力量越大,田沐就是越想握住它,田沐极力的催动,他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好像再随他一起催动者力量,一起在被神之手拍动。
  持续了很久,就在田沐已经全身痉挛颤动,无法支撑时,终于那只手开始一点点的握紧,极力保持着清醒,田沐握住了拳头。
  田沐感觉得到,这不是单纯的握拳,他分明感觉到他似乎握住了东西,一个就是神照光芒,另一件东西他无法感知,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时某种生命,有自己的意识。
  神照很快就结束了,田震已经说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神荫,未获得神照者,可以努力读书习字,照看家族生意。
  一众田家子弟自然有喜有悲,神照也是有多有少,田家嫡传大公子就是所受神照最多之人。其他人大多习武天赋欠佳,今日虽只是一场受神荫的祭祀,但是很大程度也决定了今后这些田姓子弟的职务、人生方向。
  所受神照最多者自是田家娇子。
  对于田沐的颤抖田震自然看在眼里,但是也只有叹一口气。
  随后田家的本姓总册官把所有田姓子弟受神照情况记录在册,各个世家,门派的祖师堂、宗祠都及其重视,对其供奉的神官也是极为保密,关乎自生传承,必须有本家之人亲自引导记录。
  田沐在结束神照天引后直接回了房舍,没有接受田家家主训话,家主倒也没有多说。
  回到了房舍,田沐才张开手掌,见到了两束光芒,如物件般被置于手心,一个显然是神照天引,另一个则是记录文字的光球。
  他缓缓的触摸那束文字闪动的光球,该没有接触,那束光球就飞向了拿的脑袋。
  一串文字马上涌入脑海,田沐看到着文字,这个光球记录的是一种功法,是一种玄妙的功法,看了让他头皮欲裂,但又欲罢不能。
  这功法名为藏天盗引,不仅法门奇特,而且所涉极多,总序,藏地篇,盗引篇,前者主力,后者主隐,两者结合可夺天下气运,覆育万物。
  简单来说则是可摘取世间万物本源!
  法门奇特,但是总序中道学其道,得其形,悟其神者死;追其本,推至深者活,,,田沐思考了许久,才明白这门功法总序的含义,但是他也明白,不能盲目的修炼这门功法。
  之后他按照功法总序开始运气,总序只有一门法诀,藏天盗引的法门他并没有去深究,不是他练不了,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能随便练习。
  总序所包含的法门赐予他体内一种雄厚沉绵的元气,提气困难,对他的肉身力量却是大有裨益,但是以后的运气中,田沐还是发现了问题。每次运气,都会使他的脑袋变得空明,虽然很模糊,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这门功法仿佛在强迫练功者去思考,好像在不断的缝补自己的缺漏。
  随后田沐完全沉入这种思考修心中,甚至不断自己修改增补运功法门。之后他得到了学习这门功法的第一次明悟。
  功法所说沉积元气,于周身气机锤炼,已有之物,必会再有,未有之物,可以通神。这是让修炼者自己创造啊。随后田沐对自身元气进行了整合,使之与自身精血相融,与虚空作为容器。
  这种元气的升华一时让田沐耗尽了所有力气,精血也在慢慢消逝,这是一种大危险,田沐随时会死亡。
  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了还在他周身飘浮的神照天引之光,这束光芒包含着力量,他可以感觉的到,只要他吸收了它,他就会渡过这道难关。
  但是,面对着到手的力量,田沐忍住了,他仔细回想总序的警告言语,死,生,到底为何意?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他想起了神照天引时族人哭泣的灵魂,那神照改造族人身体时,那一个个消磨的灵体。
  那不是改造,那分明是一种抹杀,是一种同化,是神在用力量使我们变得和他们一样,同化了,我们还是原来的人么?
  他又想起那个左手臂上印记,他为什么会觉得厌恶,因为那不是他的,他只是用那股力量,而不是要自己成为那种力量。总序的言语,就是要修炼者思考,创造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不在犹豫,他用手抓住了神照,没有去吸收,而是仔细感知他的力量,同时感知的还是自己的左手印记。
  神照改变肉体,印记好像无坚不摧,可摘日月星辰,他要的就是夺取万物,让自己的肉体如虚空般不可破,他的元气一定要极隐,至刚,又至绵。
  意念与元气结合,以自身肉体、虚空为基石,他的元气发生了蜕变,肉体也在不断强化。
  当一切结束后,他已经是炼体九境了,田沐伸出了右手,一运气,就看到了自己暗紫色的元气,像火苗一样曲张。这就是他自己创造的元气,虽还不能完全外放,但是田沐已经可以感受它的力量。
  之后田沐每日运气练拳,巩固肉体气息。
  一天,看着终日烦闷不安却从不多说话的关山,他觉得可以把这门功法给他,不仅是关山的性格,也是因为关山给他一种坚韧不拔的气度,从不与小福样式的下人争气结群,只会默默的做事,然后所有的功夫都在外院大树下练武。面对田家子弟,下人的嘲讽也不会置气。
  然后田沐就在私底下教给了关山藏天盗引的法门,一并给他的还有神照,因为关山天赋欠佳,而田沐也不需要神照,关山吸收了神照果然根骨变得奇异,随后在田沐的吩咐下暗中练武,从不示人。
  田沐也考虑过,关山直接吸收神光是否不妥,但是关山的天赋有限,必须要做眼前打算。
  今日关山与田家大公子切磋,其实也是因为田沐想要看看关山功法练习情况,对比自己的家族功法,到底如何,自身的领悟迟迟不到,田沐也在九境多年,虽无比巩固,却没有破境之法。
  田沐在知道自己境界毫无头绪后,知道自己要想真的更上一层楼,还要自己顿悟,所以才有田家三公子偷窥别家功法财物一说。市井上流传的法门浩瀚如海,都有其可取之处。
  所以在看到可以让田沐一时没有察觉的董老头,田沐明白,他的破镜机缘要到了。
  所以田沐没有揭发董老头,在夜晚反而与董老头说了很多话。
  当然,是被绑着说的。
  田沐知道了董老头为一孤寡老人,独自住宿,因为名声不好,没有朋友。
  但老人对自己的偷盗手艺却极自负,称这是他的传家手艺,只因自己天赋不济,不仅武学道路无法提升,自己落得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骂名。。
  他的家传绝学自然是那本后来被田沐下人拿走,又丢掉的《盗术》。
  思虑回来,田沐还是端坐在房间坐塌上,不由得感叹:仿佛遇到了那个老头,自己才真正踏入这天下,踏入这世间吧,也才真正的想看看这让董老头心心念念的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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