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首场格斗

　　每到夜幕降临，圣堂格斗场就成为相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小人物也好，大人物也罢，只要能够缴纳半刻萃石都能进来观看格斗。圣堂格斗场实力雄厚，其主业不在门票，而在于赌业及服务。在各方踊跃下，一夜收入可达到上万颗萃石。如此火爆、可观的生意自然让人眼红，然其背后撑腰势力极其强大，近来曾有一名雕花境的修者自持实力高深，无所畏惧，在此消费、赌博，耗尽钱财，发怒闹事，扰乱我正常秩序。当即一名身穿红色锦衣，面容姣好的女子自天穹落下，三掌隔空打下，只见一朵如花的元极甩将下来，闹事者顷刻之间吐血身亡。常来圣堂的人知道出手之人乃是圣堂主管——逍遥花，以冷血无情主持圣堂的日常经营。其实力高深莫测，从未见败于他人。
　　今夜，同样是热情高涨的一夜，形形色色的人陆续把圣堂浩大的看台挤满。山呼海啸般的嘈杂声此起彼伏，服务人员统一着艳丽的深红色制服，尽是一些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一举一动彬彬有礼，巧笑嫣然。然却无人敢小瞧这些服务人员，若敢越轨，便要后悔。一般格斗台当夜第一场格斗都是开胃菜，尽是些碾压性的比斗，没什么好看的。格斗者一般实力在开蒙境初期，客人们在这一场下的赌注也很一般。有时圣堂为了延揽顾客，会故意让实力悬殊者上场，找一个小丑——并未开蒙的莽汉作为替死鬼，胜败自是十分显然。因此客人们在第一场赢钱的概率往往很高。为的是提升气氛，让接下来的狂欢更加疯狂。
　　很快，在格斗场上出现一名彪形大汉，虎背熊腰，手持双斧，穿着一身皮甲，但只是包裹部分身体，步伐踏动，格斗台都吱吱作响。入场便举起双斧，向着观众耀武扬威。“鲍迁！鲍迁……”观众们热烈地呼喊着彪形大汉的名字，显然他不是第一次上场，这是一名开蒙初期的选手。
　　片刻之后，一道瘦弱的身影被仍上格斗台，并且扔下两柄长刀。只见他也是身穿皮甲，但却松松垮垮，显然十分不合身。此人便是克南，观众见了顿时一片哗然。笑骂声连成一片，同时观众们疯狂按身前的按钮，抢夺下注。任谁都知道，一名开蒙壮汉遇上瘦弱的小子，谁输谁赢一眼便知。很快格斗台的上方显示押鲍迁赢的达到一千颗萃石，而无半颗押在克南身上。下注的人喜笑颜开，议论纷纷，“又有的赚了！”只有在观众席一处包厢中的徐显明白，暗自道：“愚蠢的白痴，当要感谢老子我，否则那有这般赚的，只要能见到那个傻子耻辱地死去，方解心头之恨。”
　　格斗台上，鲍迁轻蔑地盯着克南，嘴角轻笑，肥肉一颤一颤的，很不客气地道：“小子，有人买你死，到了阴曹地府，告诉老阎王，不是我鲍迁故意宰了你。”而克南仿佛呆愣般注视着鲍迁，眼中迷茫一片。看台上观众沸反盈天的呼叫声在耳边刺疼般地响着，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时至此刻，他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或者说不愿正视。站在台上显得懦弱，忽而一拳击在右肩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在格斗台柱子上。身体传来疼痛，脑袋里的嗡嗡作响才停下。看着鲍迁诡异的笑容，晃动的大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才明白身处逆境，不拼就会死。心中霎时颤动，口中念道：“不，不能这样，我还没见到父亲。”杂乱的头发遮盖下，眸光闪烁不定，变得异常坚定。
　　“小子，喊爹也没用，你死定了……”鲍迁嘿然笑道。克南心头一道信念却如火焰般燃烧：“父亲，我该怎么办……”转眼见斧头劈面而来，此刻就算询问父亲也没用，唯有战而胜之，方是生存之道。这个念头化作暖流，传遍全身，莫名的勇气涌动。一跃之下跃到格斗台的另一边，躲过了大斧的攻击。
　　“啊……”
　　观众的嘈杂声忽而一致短暂停顿，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瘦弱的身影会发出这般尖刺般的呐喊，难不成有所表现？鲍迁见状，粗壮的身躯鼓动，也发出一道长长的嘶喊，恼恨眼前瘦弱小子夺了属于他的关注力。鲍迁脑筋儿还未转过弯，就见到那瘦弱的身板奋力冲过来，宽大的嘴巴顿时哈哈张开，左手大斧挥动，带着嗡嗡之声。克南见斧头劈过来，身子往左侧闪避。只听见一声闷响，克南被大斧斧柄击中，撞在格斗台一根柱子上。鲍迁回身，藐视道：“还是个跳蚤，真是小看你了。”说话之间，双手间有白色元素光芒闪烁，手中双斧顿时变的更加凌厉，其中一柄斧头抛向克南，带起呼呼之音。克南临危，目光坚毅，身子在台上滚动，拾起一柄长刀，却感到大斧在身后追来，已无可避开，只能握住手中长刀奋力抵挡，同时心中的压抑也一同呐喊了出来。只见火花四溅，大斧深深地嵌进长刀之中，眼看不笨抵挡，抓住间隙，弃刀往后一跃。而鲍迁却余势不减，蛮横地冲到格斗台边沿。
　　鲍迁微愣，看着克南道：“狡狯伎俩，算不得什么。”克南面无表情，发觉鲍迁实力虽强悍，但不太灵活，也许能够找到机会。忽然右脚蹬地，身影高高腾起，趁其斧头未动之机，左退膝盖狠狠地踢在其脸上。然则虽然踢中，但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只是使其受痛。鲍迁顿时怒火被彻底点燃，刹那之间，不管不顾，硕大的头颅直接撞击在克南的腹部。“砰”的一声，又撞在台柱上，只觉全身异常疼痛，挣扎着却未能站起来。
　　鲍迁鼻孔流出一丝鲜血，怒气更甚，啊啊嘶叫，双眼血色闪现，三两步之间抓起克南，举在头顶，要把怒火完全泄出。双臂上流光闪动，猛然摔下。格斗台轰然闷响，克南一动不动躺在其上，嘴角里也流出殷红的鲜血。鲍迁出了口恶气，顿时心里舒坦多了，举起双斧，耀武扬威。而观众也很给面子，纷纷欢呼起来，并且叫喊道：“砍下他的头……砍头……砍头……”
　　鲍迁顿觉得意洋洋，很是舒坦，这才利索地单膝跪下，一手抓起克南的头发，一手握住斧柄，轻蔑地道：“小子，不要挣扎了，安心地去吧。放心，我老鲍会把你的头颅收藏起来，就像每一个死在斧刃之下的亡魂。”
　　克南双眼向着地面，经过这段时间，身体恢复了许多，只觉身上有一股力气在涌动。忽而呵呵笑了起来，鲍迁抬起的斧头随即一顿，皱眉道：“你笑什么？”“要怪，只怪你废话太多。”低微的声音传出，鲍迁未曾听的很清楚，只道：“什么……”可是一颗不大的拳头从地面骤然飙起，瞬间打在鲍迁的下颚上。观众们愕然，神情僵住，真不知道这个纤瘦的身躯哪来的力量把鲍迁这种大块头打的翻转。
　　“呵呵……这场格斗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纤瘦身影头发凌乱，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仿佛好受了些。躺在地上的鲍迁懦动着粗壮身躯，爬起之后大口喘气。此刻看着克南竟有些畏惧，他拼命地甩动大脑袋，想要把这种可怕的念头丢弃。霎时，羞愤之心急速蔓延，抄起双斧，攻向克南。鲍迁终究是踏入开蒙初期之人，双斧在元素气劲加持下变得凌厉，几次三番差点把克南劈成两半。克南只得不断地闪避，但觉身上被鲍迁捶打之后涌出了无尽的力量似的，此时只要抓住机会给予对方致命打击，这是一次机会。几个回合之后，克南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闪至其身后，右拳高高举起，要把鲍迁的右手手臂打断。但鲍迁眼中却闪现狠色，完全不顾右手会被克南削去的危险，左手斧头回转攻向克南。克南顿时陷入两难，是卸了他的手，从而闪避他左手的攻击，还是逃避呢。
　　生死交战全在一息之间，刹那迟疑便是厄运来临之时。克南犹豫，便被鲍迁的斧头砍伤右臂，鲜血顿时汨汨留下，整个臂弯不住地留下殷红的鲜血。而鲍迁心知，刚刚若是迟疑，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拼死一搏。此刻看来他拼赢了。
　　受此一斧，克南强忍疼痛，因为鲍迁又攻上来了，他来不及止住伤口，奋力地闪避鲍迁的斧头。此时闪避的速度明显变的更慢，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克南心沉如水，忽而鲍迁踩在格斗台那一把几近断裂的长刀的刀把上，身子顿时止不住往前滑，克南见了暗呼一声“好机会”，顺势打在其下颚之上，粗壮的身躯倒飞而去。克南看着鲍迁将要摔下，暗道不好，急忙拉住了鲍迁的手，脚下传来“嗤嗤”的摩擦声，鲍迁的脖子差一点就撞击在另外一把长刀刀尖上。
　　场面顿时寂静，格斗台苍穹之上忽而降下那名红衣女子，冷漠道：“没用的东西，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