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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经意间的离去----绿柳不在,杏黄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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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平安夜!妈妈买了很多苹果,你要吃吗?”妈妈刚刚出门去进货,这些货里有一堆苹果还有一些包装盒。
  “emmm...”我想了想,一个小时前才吃过晚饭,所以还有点饱,“我自己拿几个吧!我过会再吃。”我走到那一篮红红的苹果前,蹲在地上选着篮子里的苹果。
  “我再拿两个包装盒吧!”我拿了三个苹果,还有两个包装盒。
  “给同学的?”妈妈看着我把苹果装进包装盒。
  “猜对了!”我把两个苹果都装进盒子里,提在手上走回了房间。
  我小心翼翼的把这两个苹果放回房间以后,又从房间里出来,帮妈妈把这些苹果都包装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如既往的在六点钟起床了,我换好外套,收拾好书包,整理好仪容以后,就跟着爸爸一起出门了(冬天的早潮七点十分左右才会开始,所以爸爸只好晚点出海而送我去岛上)。
  我我到了码头跟爸爸道别以后,就独自走到公车站了。
  早晨的码头虽然很冷,但是那些昨夜连夜通宵打渔的渔船正在码头卸货,码头里船来车往的,十分热闹。
  到了车站,我又坐上了这辆已经坐了一年多的公车,再一次踏上了去学校的征程。
  公车里人很多,基本上都是上班族和学生,他们有的坐在座位上,有的就倚靠着扶手站在车厢里,而我更喜欢站在靠近车后门的位置,这里下车比较方便。
  依旧是在七点十分这个点,我到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当我走到我的座位所在的那个组的第一桌,我就发现我桌上有一个用金色丝带包装好的盒子,我再向我左边的第二组看去。“果真是她放的!”我自言自语到。我也是看见司马柳的书包已经放在了座位上,才知道是她送的。
  +
  自从那天庙会之后,我有时能在桌面或者板凳上发现一些用小盒子装的手工饼干或者是一些零食,我有点疑惑,之后有一次我就把司马柳抓了个正着,才发现是她放在上面的。那些饼干虽然味道还可以,但这些东西我也不能随便接受,我曾经跟她商量过这事,但她依旧是这样,我也只好默默接受了,大不了以后还她就行了。
  +
  我提起这个盒子,摇了摇----里面是个苹果,盒中传来的碰撞声让我确定了里面的东西。
  “苹果在这她人呢?”我把盒子放进抽屉,站在座位旁看着空空的教室里为数不多的人。
  “算了,我先去找鸿龙吧!”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个属于鸿龙的苹果,走出了教室。
  当我走到七班门口旁的走廊的时候,司马柳刚刚好从教室里跑出来,我看见她身后是鸿龙拿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盒子追了出来。
  “喂!这苹果就不用给我了,不然给李杏云看见他就要骂我的!”
  “你拿着吧,他也有一个!”司马从我身旁跑了过去,好像没发现我。
  “李杏云!你怎么过来了!”鸿龙看见我了。
  “啊!”司马从我身后又跑到我面前,“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鸿龙苹果,你们在干嘛?”我站在走廊上看着她俩。
  “不不不!李杏云,你别想太多,这苹果是她硬塞给我的!”鸿龙拿着手上的盒子,指了指我面前的司马柳。
  “我没想什么啊!竟然她送你苹果你就收下咯!”我向着鸿龙走去。
  “诶!”鸿龙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送你一个苹果。”我举起了手中的盒子。
  “我也要!”司马从后面跟上来,抓住我的羽绒衣的帽子,拉扯着我不给我继续往前走。
  “李杏云,她要你就给她吧!我有一个了!”
  我有点疑惑,不知道她俩在搞什么名堂。
  “给你你就拿着嘛!都是一片心意,过节就是图个开心。”我把手中的盒子塞给了鸿龙。
  “我也要苹果!”司马柳在我背后感觉都要跳起来了。
  “回教室再给你。”我把苹果给鸿龙之后,马上回头往教室分方向跑了。
  不一会我就先跑进了教室,由于差不多接近早读的时间了,刚刚出门还是空空的教室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就坐满了人。我走进教室,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我刚坐下来,司马柳就到教室门口了,她径直走到我座位旁,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我就从抽屉里面拿出了那个苹果。
  “谢谢你的苹果!这个是你的!”我把手中的苹果放在她手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苹果是我送的?”
  “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就你一个人会天天往我这里塞东西!”
  “这样啊!”
  “下次要送东西给我就跟我提前讲一声,不然我没有东西回送给你。”我终于说出来了。
  “为什么?”
  “无功不受禄啊!当然了我也是无禄不受功的。”这是我的原则。
  “emmm...那明天你准备一份礼物吧!我想要!”我就知道她会问我要礼物的。
  前一年圣诞节她没有问我要,我就没有准备,然后她送我礼物而我没有送她,让她有点难过我也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后面补给她了两张船票,就当我补偿她的礼物了。
  “那你要什么?”我本就打算准备她的,但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你还是跟上一年一样吧,给我船票!我想去岛上玩。”
  “就这些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那你送鸿龙什么你就也给我一份吧!”
  “他要的东西?你会要?”前几天我去问过鸿龙,他说他想要我练习册的答案(他们班的老师把练习册的答案都收上去了,所以鸿龙不能偷懒了)。我听到司马这样的回复着实有点震惊,但是没有告诉她鸿龙的礼物是练习册答案。
  “哎呀,我不管,你送我礼物就行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要!”她说完就跑回座位上了,这时我才意识到,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准备开始早读了。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心中已经想好该送什么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英语课代表走到讲台上准备发音早读,而我则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今天不早读英语了,我们有一件好事要宣布。”班主任示意英语课代表回到位置做好,然后把手中的u盘插进电脑里,打开了一个表格文档。
  “这个表格是给你们选座位的,等会每个人上来在表格相应的位置打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这座位表明天早上早读我们换座位,记住哦!”我听到这个消息,马上从桌子上爬起来,挺直腰板看着投影仪打出来的表格。
  班主任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班里瞬间炸了锅了,因为自开学以来,我们换座位也就是换组而已,换同桌这种是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老师老师,谁先上去选啊?”有位激动的同学在下面问班主任。
  “这个就按这个月的月考成绩排名来选!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就在我这里。”说着老师就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大小的全班成绩排名表。当我听见要按成绩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是倒数第几个去选座位了。
  “好了好了,安静一点,不要在下面议论了,马上开始了,等会是我的课,争取早读的时候排好座位。”老师维持好教室的纪律后,拿着成绩表从头到尾的扫了一边后,念出了第一个选座位的人。
  “第一个是.....司马柳,这次成绩是年级第三,不错继续加油。”在老师还未把名字念出来之前,我就知道班里的第一肯定是她了。
  司马柳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小跑的跑上讲台,捏着鼠标思考了一会后,在第四组最后一排的靠过道位置打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在下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她打完名字后,又一段小跑跑下了讲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全然不知她把她的名字打在我身旁的那个座位上。
  其他同学一个接着一个走上讲台在表格上填写自己的名字,其他同学选的座位基本上都是集中在前三排,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会选择靠近最后一排的走位。
  我等得有点无聊了,我从抽屉里拿出司马柳送给我的盒子,把盒子打开的一瞬间,苹果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个红红的苹果,我仔细的看着盒子里的苹果,发现红红的苹果和黑色的盒身之间有一片白色的东西,我把苹果拿出来,苹果下压着的是一张纸条:
  你好,新同桌!
  这六个大字直接映入眼帘。
  “原来你早就知道要换座位了。”我把苹果放进盒子里,盖上盖子;我抬起头,发现司马柳正在看着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的某一点交汇成一条线,她尴尬的转过头,我自己也心知肚明,在这个班级里,除了跟司马柳玩得不错以外,别的人我也是很少在一起玩的。
  “喂!老师叫你。”同桌拍醒了正在纠结的我的我,我回过神,走上讲台,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下吵闹的同学们,思考着该坐哪。我注意到了司马柳的目光,她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投影仪的目光时不时偏向我。
  我纠结了片刻,“李杏云,要加快速度了,还没想好的话那先让别的同学先填吧!”班主任站在我身旁对我小声说到。
  就这样了!我在司马柳的旁边打上了我的名字。
  “好了,下一个!46号是........”我选好座位之后,马上跑回了位置做好,然后再次趴在桌子上看着投影仪投影出的表格。我用余光看见了司马柳靠在座位上轻松的样子。
  ------我也是如了她的愿。
  第一节课下课后,我拿着纸条走到司马柳的旁边。“你好,新同桌!”我向她打招呼,她把手中的收齐的语文作业放下来,对我说到:“原来你懂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我写得有点复杂了。”
  “不说这个,你怎么知道今天要换座位?”我有点疑惑。
  “这个嘛!是我跟老师提议的!你要谢谢我哦,不然你怎么能换我这个这么好的同桌!”她开始骄傲了。
  “算了算了,你赢了!我去补作业去了,还有,今天的语文作业给我抄一本呗!”我盯上了她收齐的语文作业。
  “不给!天天想抄作业,自己写去,我该去交作业了!”她把桌上那一大沓语文作业抱了起来离开了座位。“还有,你欠作业了!”说完抱着作业跑离了教室。
  “好好好,我自己慢慢写吧!”我再次走回了座位,看着桌上那犹如天书的语文作业。
  直到今天的语文课上课为止,我的作业还没有补完,老师例行上课宣布欠作业的名单,我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的,非常的紧张(这是第一次在语文课前没有补完作业)。
  老师拿起手中的本子,一页一页的翻动本子寻找这今天欠作业的名单。我早已把没有补完的作业藏在了课桌的抽屉里,整个人紧张到一直摆弄着手中的笔。
  “嗯!今天作业交齐了!不错,表扬一下!”老师看完本子后,把本子放在了改完的语文作业的最上面。
  我有点惊讶!我的同桌也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思索了一下,不能这样欺骗老师。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作业,埋头继续赶了起来,我同桌也劝我不要补了,反正老师也不知道。但我执意要补完作业。
  经过半节语文课和借鉴了同桌的那本已经被老师改好的作业,我很快就补完了作业。
  下课后,我自己找到了老师,把手中补好的作业交给了老师。老师也有点疑惑,拿着我的作业看了看,确实是没有交的作业,昨晚写的练习都没有红笔改过的痕迹。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帮我叫司马柳出来一下。”老师站在门口的窗户旁,把我的作业放在窗台上用红笔改着,我走进班里叫司马柳。
  “司马柳,语文老师叫你出去一下!”我打断了正在看着课外书的司马柳。
  她放下书望了望我,然后把书合上,站起来对我说:“我知道了!”然后就向门口走去了。我看她出去后,我也回到了座位,看着手中的生物书。我看书的时候,用余光看着门旁窗户那的一切,语文老师指了指手中正在改着的作业,好像在问司马柳什么,我清楚的看见了她看见老师手中的作业后那惊讶的表情,然后抓了抓头跟老师解释了一下后,老师把手中的作业交给她后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司马柳拿着我的作业走到我的桌旁,我也把书合上放回抽屉里对她说:“抱歉啊!我实在不忍心你这样做!这样欺骗老师不好!”
  “没关系!老师没有批评我,只是叫我以后登记名字的时候注意一点,别太粗心了。”她把我的作业放在了我的桌上,“我以为今天所有人都交齐了就大意了。”我知道老师肯定批评了她,毕竟语文老师对欠交作业也是很重视的。
  “但是....”我不忍心揭穿她,“好吧,你以后查作业要仔细一点哦!我不希望看到你被老师批评。”我其实知道,她其实是故意包庇我没有交作业的。
  “嘻嘻!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了。”她笑了笑,“好了,我要继续去看我的书了!”说完她就回到座位上继续看她的课外书了。
  我很想对她说声谢谢,但她好像不想让我知道她是故意包庇我的。
  “谢谢你的好意了,柳!恕我不能接受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用着小到只有我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我为了表示歉意,我自掏腰包请她喝了一杯奶茶。看着她大口喝着杯中的奶茶,我猜她肯定不怪我了吧!
  第二天,我依旧不早也不晚的到了教室。我把手中用一个袋子装好的两份礼物放在地上后,就坐到了座位上。我看见其他比我早到的同学已经把书和个人物品都打包好了,准备“搬家”到新的座位了。
  我由于还是坐着原来的位置,我便轻松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其他同学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司马柳的位置,她的座位除了高高的课本山以外就没看见别的东西了,连书包也不在。“终于我到学校比你早了!”我心中暗暗自喜。
  可是直到早读上课铃响了我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教室。
  “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吧!那就换座位吧!”老师背后的投影仪投影出昨天我们选好的座位的座位表。在老师的一声令下,其他同学开始换座位了,我悠闲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同学抱着一包包书到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司马柳没来,她的书谁搬?”突然传出来一个同学对讲台上的班主任的询问声。我看见司马柳位置旁站着一个同学,抱着一大堆书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个的话!李杏云,你去帮你同桌把书搬一下。”老师看着正坐在座位上无事可做的我。
  “okok!”我赶忙站起来,走到司马柳的位置旁,先把她桌面的书搬走,给那位同学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先;搬完桌面上的书,我开始清理司马柳的桌子下的抽屉了,里面也有很多的书,除了一些课本以外,还有许多图书馆的书。
  “谢谢你了,李杏云,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把书搬完了,那位同学向我道谢。
  “没关系!都是同学嘛!互相帮忙很正常!”我再次确定抽屉清空干净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上个学期的书还放在学校!不带回家的吗?”我整理着刚刚匆忙搬来的书,帮她把这些书恢复原样。
  我按照原来的样子帮她把书都摆整齐了,跟原来是一模一样的。整理书放回抽屉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眼镜,我出于好奇,把她的眼镜戴在自己的脸上。
  “好模糊啊!”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混沌而模糊的世界。真不知道那天的烟花是怎样治好她的近视的。的确自那天以后,她就不再戴着眼镜了。
  “到现在还没到学校,是请假了吗?”我看着她满桌的书说到。我突然发现一本熟悉的本子,我从她那一大堆书中把那本本子抽了出来。
  “原来是个本子!”我看着这本略显有些旧的本子,这本就是她天天带在身上的小包里的那个本子。我好奇的打开了这个本子,随便一翻就翻到了那天庙会她给我看的那一页。
  李家花园,杏黄叶落,云彩满天。
  看见这首诗,那天银杏林的景色渐渐浮现在眼前。
  可能是出于她的习惯吧,每首诗后面都跟上了写诗的年月日,我翻到第一页,她的第一首诗写在三年级:
  谢谢君至此,愿与君成友。
  非常熟悉的一首诗。
  “原来是这个啊!”我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她送我的那张纸条。
  “座位换好了就准备上第一节课吧!”班主任维持好班级的纪律后,就示意门外的生物老师进教室开始上课。
  我坐在座位上,一页一页的仔细的看着她的这本诗集。
  午月当头,夜深灯灭。若有所思,彻夜难眠。
  ---《月》
  这个是在庙会那天写的,在这首诗名就跟着的日期让我确定了我的判断。
  “唉,今年的庙会就没有邀请她来玩,真可惜啊!”我合上本子,把她的本子放回抽屉里面,我开始后悔上个月没有邀请她来庙会玩。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再次拿出她的本子,从最后一页开始翻,翻到了那天庙会的那天她写的诗。
  未见其诚,怎知你意。
  原来如此,我没有邀请她来,她也不好意思跟我说。好像前面有一首诗是跟这个差不多的,我继续向前翻,不一会就找到这首是的前半部分了。
  未见其心,怎敢决意?
  与其说是前半部分,不如说很像这首诗的后半部分,我再看了看时间的落款,在初一庙会之后的那天写的。
  “未见其诚,怎知你意。未见其心,怎敢决意?”我把这一整首诗串起来一起念,“那天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我想起了那天看烟花她支支吾吾的好像是想对我说什么。
  “李杏云,认真一点!现在讲重点,看白板!”生物老师敲了敲白板,示意我集中注意力上课。我把手中的本子合上放回抽屉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中午,鸿龙还没打下课铃就到了三班的门口,等着我下课一起放学出去玩。
  那天中午午休,我们去食堂吃完午饭就一起去了距离学校四个车站的新开的书城去玩了(主要是鸿龙一直拉着我要去那边玩),我坐在书架旁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不知该开始看哪一本。
  在书城没呆多久,鸿龙就坐不住了,又拉着我跑到隔壁的电玩厅去玩了(他说着是来书城看书的,后面就在电玩厅玩了一个中午),我出门没带多少钱,我的那份游戏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鸿龙请了。
  临近上课的时间了,我拉着还沉迷在街机游戏里的鸿龙上了公车回到了学校。要不是我拉着他走,不然等他玩完手上的那些币,我们到学校的时候可能第一节课都下课了。我们俩顺利的在两点半之前进入了学校,我们在教学楼前道别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了。
  我进入教室,别的同学都已经准备开始午读了,我赶忙跑到座位上。当我走到座位旁边的时候,我发现桌上出现了一个用红色的、金色丝带装饰好的礼物盒。我把书包放好,坐回位置上,看了看旁边的椅子。
  “司马柳还没来,这个是谁放的?”我抬起这个小盒子,在盒子下压了一张巴掌大的贺卡,我拿起贺卡,在贺卡正面是一颗大大的红心,贺卡背面就是写的内容了。
  我看了看贺卡的落款,并没有写上名字;再看看贺卡的收件人,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看来是给我的了!但司马柳不在学校,是谁给我的?”我有点好奇,打开了这份礼物。
  里面装的是一副泳镜,好像是定制的,泳镜不像其他的一样,有一个塑料盒子装着。我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泳镜,发现在泳镜的带子上写着一行字——“永远的好朋友--司马柳”。
  “原来是她送的,但我没看见她在学校啊?”我有点疑惑。
  不一会午读的铃声响了,我赶忙把泳镜收进盒子里,把盒子放进抽屉里,再从抽屉里拿出语文书开始读书。
  午读的时候,我时不时会用余光向右边司马柳的位置看,她的位置还是跟早上一样,空空的。
  第一节课没开始多久,司马柳终于出现了,她气喘吁吁的,好像是跑来学校的,我挺直腰板看着她从门口进入教室,路过讲台,走过过道来到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她一坐下位置,书包都没放下,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我小声的询问她。她也只是挥挥手,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她还是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熟睡着。到了临近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才醒来。
  “怎么了?”我再次询问她。
  “没事!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昨晚妈妈带着我连夜跑去市里了。”她有气无力的说。
  “你去市里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关系的!你专心上课吧,我想休息一下。”说完她继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才恢复了平常的生龙活虎的状态。
  “一起回去?”我主动问她,其实我是想知道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走吧!”她把收拾好的书包背了起来。我也背起书包,拿起装好礼物的袋子。
  “我们先去七班,我要给一份礼物给鸿龙。”我指了指七班的方向。
  “走吧。”她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刚刚到学校的样子。
  到了七班门口,鸿龙正好站在门口等我。
  “哇!你不是说她没来学校的?”鸿龙看着我身旁的司马柳惊讶的说。
  “不懂她。”我从袋子里掏出来用塑料袋装好的练习册答案,“你要的答案,给你!”我递给他。
  “谢谢了,李杏云!”鸿龙向我道谢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你送鸿龙答案?你不会给我也是准备一样的吧!”司马柳看着已经差不多跑到校门口的开心的鸿龙问我。
  “当然不是了!”
  “那现在礼物在你手上吧!我想看看!”她看着我手上提着的袋子。
  “等会先,我们去公园玩吧!”说完我就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等等我!”司马也跟了上来。
  冬天的天空很早就暗了下来,刚刚出校门的时候天空还是明亮的,到了公园再看看天空,满天的云彩已经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好了,到公园了给我看看我的礼物!”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这个是我在文具店找到的最厚的一本笔记本了。我把笔记本递给她。
  “不好意思啊!没有包装纸包着。”
  “没关系!礼物送到就行了!”她接过笔记本翻了翻,夹在笔记本里的船票掉了出来,她便弯下腰去捡。
  “这个船票是明年才可以用,可以坐十次船。”我解释了一下这个票的使用时间。
  “明年?可能......”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船票。
  “怎么了?如果觉得不够用的话我再多给你几张?”
  “不不不!不用了,我可能这一张船票都用不完。”她把船票夹回了笔记本里。
  “你的那本随身笔记......”我想告诉她我看了她的笔记本。
  “怎么了?”她抚摸着本子的封面。
  “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我帮你搬书的时候发现了那本本子,我就打开了看了看......没有经过你同意。”
  “没关系!以后你想看你就可以问我要啊!”她举起手中本子,“以后我就用这个写了!我只会给你一个人看!”我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就很满足了。
  “对了,中午你去哪了?我到学校找你想把礼物给你。”她把本子收进书包里,看着我说。
  “这个啊!中午鸿龙拉我去县城里新开的书城去玩了!”
  “新开的书城?在哪?带我去玩呗!”她一听见跟书有关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
  “学校前的车站坐201路坐四个站就到了。”
  “这样啊!哪天你带我去玩呗!”她的双眼泛着光。
  “这个嘛!寒假吧,这段时间要期考复习了,我要努力一把了。”
  “那不如我教你语文政治历史吧!我这几科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开始炫耀起她的成绩。
  “可以!那我的期考复习就靠你了!你要好好的教我哦!”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她看起来胸有成竹的。
  “对了,你早上到底去哪了?你还没告诉我!”我对她早上发生的事很好奇。
  “这个......”说着,她又沉默了,“杏,我问你啊!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而且你也找不到我了,你会怪我吗?”
  “呃?什么?”我感觉有点奇怪。
  “如果我离开了这里,还骗了你,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吗?”她小声的说。
  “离开?你要去哪?”
  “不不不!我只是问问你,你怎么看。”
  “如果还有联系的话,那就好说。如果失联了了,那我肯定是被你讨厌了,你想远离我。”
  “什么了!我才不讨厌你,如果是......”她欲言又止,“算了,我到点该回家了!拜拜杏。”说完她提起刚刚放在长椅上的书包就走了。
  我一头雾水的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然后消失在公园门口,我一直在思索着她刚刚说的话。
  大脑中有个想法一直在脑中徘徊:“她这是要离开县城了?”
  2
  圣诞节过后,还有整整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学校为了能让我们有多一些的时间学习,果断把体育、信息一些跟期考无关的课都改成了自习。不过没关系,虽然我最喜欢的体育课被改成了自习,但是我也多出了几节课的时间让司马柳教我期考的考试科目。
  她在自习课总是看着课外书的,我为了让她给我讲讲历史一些知识点,花我很大的力气才说服她。
  我每次找她都是拒绝跟我讲解知识点,但每次她最后都会放下手中的课外书,细心的讲解着课本上的每一个字。
  “哎呀!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不懂......”她看着有点懵的我,指着历史书上我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我数学还是可以的!”我那些科目里就唯一一科数学的成绩比她略高一点。
  “行行行,我服你了,就像我说的,你认真的背这张提纲就行了。”她拿起压在书下的提纲。
  “还要背啊!这么麻烦!”我非常讨厌背书。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背得下来这张提纲,我保证你历史成绩可以上80,还有政治一样的!”她郑重其事的说。
  “那好吧,我尽量!”我拿起提纲装模作样的背了起来。
  “认真一点背!”她继续看着她的书。
  “唉!好难背啊!”我开始浮躁了起来。
  就这样,我到了期末考试前,勉强可以背的出政治历史还有地理的提纲。考试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卷子,思路一下子就从大脑里蹦了出来,写这些试卷行云流水,在考试结束前,整张试卷都被我写得满满当当的,这次考试是让我非常开心的一次考试了。
  这次期考结束以后,我感觉我终于可以突破在班级里的倒数。
  期考结束后的第四天,所有考试成绩都出来了,那天我也是最激动第一天。
  “好了好了,下午才开散学典礼,现在我们讲讲期考成绩吧。”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等会就要开家长会,老师就先拿我们来热热身。
  其他同学看见老师手上拿着的成绩单,有些人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人则有些低落,而我非常期待着成绩公布。
  “这次我们还是老样子,先表扬前三名的同学;跟往常一样的,我也会发奖品的!”老师说着就从讲台下把一个箱子放在了铁质的讲台上,箱子和讲台接触的一瞬间,我能清晰的听见金属与纸箱之间的摩擦声。
  “这次第一名......”老师看着手上的成绩单后,向我们人群中看了看。司马柳直接站了起来,走上了讲台。
  “保持住这样的成绩,初三有望去市里上高中!”老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只笔。
  “谢谢老师!”司马柳双手接过奖品,满脸笑容的走回了座位。
  “好了,第二名就有点变动了,第二名是......”我除了我的成绩别的我都不想管。
  “你怎么笑的那么开心?”我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司马柳。
  “因为我看见你的成绩了!”她得意的说,“我这个老师还是很棒的!”
  “诶!在哪?我是多少名?”我非常想知道。
  “马上到你了!”她把奖品都收进了书包里,然后转身继续认真听着老师宣布成绩。
  “第十名这位同学就非常厉害了!竟然前进了这么多名!”老师也是满脸笑容站在讲台上,“李杏云你上来一下!”
  我听见老师在召唤我,我坐在座位上有点不知所措,其他的同学也都看着我。
  “诶!我吗?”我还有点不清楚情况。
  “对!赶紧上来领奖!”老师手上已经拿着奖品准备给我了。我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跑上讲台,接过老师给我的奖品。
  “你是怎么做到的?进步这么快!年级三百多瞬间到了年级一百多?”老师在我领奖的时候,小声的在对我说。
  “我有一个好同桌啊!”我领了奖品又快步跑回了座位。
  我坐回座位上,看着老师在看着我们这一桌,然后说:“同桌之间可以在学习上互相帮忙,李杏云成绩提升那么快就是同桌帮的忙!班里前五的同学注意一下啊!”老师开始讲着我的学习方法,台下的同学们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好了好了安静一下!现在前十表彰完了,该到进步奖和单科第一的表彰了!”老师再一次把吵闹的班级给冷静了下来。
  虽然我领的奖品没有司马柳多,但这次考试突破了我的极限,开始受到了班里的同学瞩目。
  寒假才刚刚开始,有的同学已经回家准备过年了,有些同学则出县城去别的地方玩了;我因为家里的原因只能呆在县城过年了。
  今年的寒假不同于往年,我经历了一次期考的巨大进步后,我就找到了学习的方法,每天在家就是看书看练习题(司马柳告诉我的方法),每个星期我都跟司马柳约好在公园里学习,虽然说是出来学习的,但每次学习不超过二十分钟就会在公园里瞎逛起来。偶尔我们也会去附近的奶茶店写寒假作业,所以寒假刚放俩个星期我俩就把寒假作业写完了。寒假作业写完了,她就会讲一下课本上的知识点,我也会很认真的记着笔记。
  总的来说,这次的寒假非常充实。
  “今天是寒假最后一天了哦!”我依旧准时在公园与她见面。
  “是啊!明天就要去学校注册了,过几天就要继续上课了!”我觉得寒假过得太快了,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见面一起学习的。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玩吧!”她把书包放在长椅上,看着长椅后的草地。
  “不学习吗?”我其实也不想学习了,想痛痛快快的玩一天。
  “是啊!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她说完,提起书包就走进了草地。
  她说的话又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这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说了,虽然我很好奇,但我去问她为什么,她只会叫我猜,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我说,以后你要加油学习了哦!不然考不上好的高中的!”她走在我前面。
  “当然,现在不是正稳步的提升着!”我还在思考着她的那句话。
  “这样吧!我把我这个本子给你吧。”我们已经走到了那棵大银杏树下,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了那本她写诗的本子。
  “这个!你给我了你怎么办?”我有点不敢接受她的这个礼物。
  “没关系!我用你送我的那个本子写!那个本子我现在已经写了好多东西了,这个旧的就送你了,你也可以在上面写点你自己的东西。”我接过她的本子,翻了翻,正好翻到她写的最后一首诗,结尾的落款写的时间是在昨天。
  她看见我正翻着本子,赶忙抢过本子,严厉的对我说:“不行!你回家才能看!”我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
  “好吧!那我回家再看!”我再次把她手里的本子拿起来,然后放进了书包里。
  “好了,现在该开始学习了,我这里有练习册,我拿给你写的。”我听到她这样说,突然有点懵,她自己说是来这里玩,现在突然又开始写练习册了。
  “诶!不是你刚刚说来玩的?现在......”我还没有说完她就打断了我“刚刚是骗你的!没想到你真信了,哈哈哈!”她得意的笑起来了。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安安静静的写着她给我的练习册,可能也是因为这本练习册太简单了吧或者是玩了这么多天,想真的安安静静的学习一下。
  她给我这些练习册,应该都是她去补课的地方发的,我可以看到有些她写过的地方有红笔改过的痕迹。
  我认认真真的写了三十几页的练习册,再看看时间,太阳早已从头顶偏向了天边。我从木制圆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在对桌的司马柳早就趴在打开的练习册上睡着了,我把练习册合上,把笔装回笔袋,然后悄悄的走到司马柳的旁边,拍了拍她。
  “喂喂喂!你怎么睡着了?”我对着刚刚被我拍醒还睡眼惺忪的她说。
  “哎呀!昨晚收拾东西太忙了,有点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收拾什么?”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啊!没有没有!收拾书包罢了。”
  “这样啊!那也要保证好睡眠啊!不然哪里有精神开始白天的学习?”
  她听了我的建议,连忙点点头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等会餐馆就要忙起来了。”我把桌上的练习册和文具盒收拾好,把练习册还给了司马柳后,我就起身准备走了。
  “杏!你等等!”司马柳叫住了我,“这个东西你务必要写一下!”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彩色的略显发旧的本子,她把本子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清楚可以看见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同学录”。
  “这个是?”我有点疑惑。
  “这个啊!想必鸿龙可能也告诉你了,我这本是小学的同学录,那天毕业我去学校找你没有找到,只找到了鸿龙。”
  我想了想,回忆起了初中开学那天鸿龙告诉我的事。“这样啊!很抱歉啊,我那天去比赛了!”我无奈的说。
  “没关系!现在写也可以的!”她把本子打开,翻到了最后一页,“你就把这里填满就行了!”
  我接过本子,看了看这末尾的最后一页,可能是时间久了,这页有点略显发黄了。
  “那这样吧!我带回去写,明天再给你吧!”爸爸的船大概现在要进港了,我不能在花时间在这里写了,不然赶不上船了。
  “这个......”她有些犹豫,手一直在口袋里摸着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我回头看了看她。
  “你.......”她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摸着羽绒衣的拉链扣,“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她犹豫的说。
  我听了她的要求,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她看见我同意了以后,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走到我面前,把手围住我的腰抱着我。
  这感觉还是跟那天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样。
  “谢谢你,杏!”她在我胸前小声的对我说。
  “怎么了?”我看着她,也小声的说。
  “没什么!我只是谢谢有一个你这么好的朋友!”她抬起头看着我说。
  “那好吧,我要赶船!不然就回不去了!拜拜,明天见!”说完她也松开紧抱着我的手,我便抱着她的同学录离开了公园。
  *
  再见了杏,希望我们还能见面,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了!希望你能更努力的学习,我希望会在市里的高中见到你!
  ----柳口袋里的纸条
  *
  3
  那晚我赶上了爸爸的船,我回到家刚把书包放好,就马上飞奔到了餐馆帮妈妈干活,虽然还没到饭点,但餐馆的后厨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后厨已经开始做着客人预订的饭菜,我就在后厨帮他们送碟子、送菜、端菜,整个晚上都忙的晕头转向的。
  不过这么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妈妈也跟往常一样,给我发了工资。
  这天晚上一直忙到了九点才结束。我到房间收拾好了书包,看了看桌上那本彩色的同学录,好奇得看了看司马柳其他同学写的留言。
  我这天晚上看这本同学录就看到了十一点才上床睡觉。我看着本同学录不禁感叹到她的朋友真多啊。
  第二天我依旧早早的起床,洗漱更衣吃早餐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在家准备好了以后,我就背上书包,带着昨晚写好的同学录向着码头出发了。
  时间还是太早了,早潮还没开始,我便坐在码头旁的岸堤上看着东边隐隐约约的朝阳,还是跟昨日的一样红。我打开司马柳送我的诗集,一页一页翻着里面写着关于朝阳的诗,一字一句的小声读着。
  看着看着,旁边就开始吵闹起来了——海水退潮了,人们涌向进入滩涂的大门。
  我不紧不慢的把本子都收进书包里,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从滩涂进入了县城。我在码头旁的车站等着公交车,周围还是那些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面孔,我看着远处公车来的方向,静静的等待公车进站。
  在我等着公车的时候,一位背着书包的女生站在我身旁问我:“那个,银杏县第三中学这里坐几路车到啊?”她用着有点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
  我仔细的打量一下我身旁这位女生,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瘦瘦的比我矮一个头。
  “这个啊!201可以到,你是三中的学生?”我看着她,问到。
  “不是的,过几天就是了,我是转校生。”她笑着跟我说到。
  “这样啊!那欢迎你哦!”我热情的说。
  跟她聊了没多久,公车就进站了,我走上了公车,公车也向着学校的方向前进了。
  学校也跟以前一样,在大门上挂了一条横幅,欢迎我们进入学校进入新的学期。
  我回到班上我那个熟悉的座位,把司马柳的同学录放进了她的抽屉里(上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把课桌都清空了),我坐在位置上,看着一个一个进入班里的同学,期待着她出现。
  老师进入教室后,看了看班上的同学,就开始拿着手上的记事本开始讲着今天的安排。
  我看着我身旁的座位,依旧是空的,除了抽屉里的彩色本子和空气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我感觉有点奇怪,是不是司马柳迟到了?
  这一整天过后,我还是没有看见她。
  第二天依旧是这样。
  第三天依旧....
  第四天......
  第五天就到了周末,我趁着今天不是很忙就坐着爸爸的船到了县城来玩。我是提前跟鸿龙约好到公园去玩的。
  “话说最近天气要变热了!”鸿龙已经换上了短袖。
  “是啊,开学之后气温就一直在升高了。”我穿着长袖,但并不觉得热。
  “不如我们去商店看看现在有冰棒卖没有?”鸿龙兴致勃勃的说,“我已经一个冬天都没吃了!”
  “现在哪里可能有卖!别想了。”
  “走走走陪我去!”鸿龙拉着我就到了公园对面的那家商店。
  我们到了商店门口,突然发现那家商店已经大门紧锁,连招牌也不见了。我看见了鸿龙的失望的表情,安慰他说:“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买!”我感觉他有点不甘心,跑到了隔壁那家早餐店问了里面的店员。
  由于已经是中午,早餐店里的员工已经开始收拾这店里的物品,准备关门了。
  “那个叔叔!旁边的那家商店什么时候关门的?”鸿龙问着其中一位员工。
  “这个啊!上个月的事了!怎么了?”
  “哦,没什么!谢谢了。”鸿龙问清楚后就拉着我往公园的方向继续走。
  “好了好了,别纠结了,我们去公园玩吧!”我安慰鸿龙。
  “本来还想请你吃冰棒的!”鸿龙故意的说。
  “天气还不是很热,我也不稀罕吃冰棒。”我不屑的态度显然使鸿龙的小伎俩被揭穿了。
  冰棒而已,别的地方还会有卖的。
  星期一,我依旧到教室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我听其他同学说,今天会有一个新同学加入我们班,我根本无心关心这种事情,我只希望能看见司马柳的身影。
  果然,在班主任的数学课上,一位新的同学加入了我们班。
  “今天呢!我们要欢迎一位新同学!这位同学呢是从外国来的,不过她会说中文,大家不用担心!”老师说着,示意门外站着的一位女生进班,“大家欢迎一下!”讲台下的人都注视着这位新同学从门口走进教室。
  “大家好!”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我再一次听见了这不标准的普通话,我抬起头,这位女生就是那天在公车站遇到的那一位。
  “我叫田中八里桂,我出生在日本,不过我的妈妈她是中国人,而且我三岁就来了中国,所以我会说中文。我是因为父亲工作调动而来到三中的!与大家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她勉强用自己发音不标准的普通话介绍完了自己,我抬起头一直打量着这位新同学,我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周围的同学议论的声音。
  “好了!这个是我们班的座位表,你争取在今天认识一下所有的同学,这个座位表上写着你的名字,你就坐在那边吧!”班主任指了指第四组的最后一排我身旁的位置,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缓缓的走向我身旁的位置,轻轻的把板凳拉出来,然后小心的把书包放在板凳上。
  “你好!”她向我问好,然后就坐了下来。
  我被眼前发生的事震惊到了,我心中有各种想法在涌向大脑,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的问好。
  “诶!什么!哦!我叫李杏云,田中......哎呀,欢迎你加入三班!”我慌乱的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我叫田中八里桂,你也可以叫我田中或者田中同学!”她笑着跟我介绍着自己。
  “哦!你好!田中同学.........”我已经不知所措了。
  这节数学课上,我一直在跟身旁这位新同学一直聊着关于她的事和那天在公车站的偶遇,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得惶恐不安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早上最后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去班主任办公室去问清楚关于司马柳的事,我其实开学那天就想去问了。
  “咚咚咚---”我敲了敲半开的门,“报告!”我向着办公室里叫了一声。
  “请进!”里面迅速的回应了我。
  我快步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旁,老师抬头看见我来了,就问我:“李杏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站在老师身旁一直在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老师,那个司马柳不来学校了吗?”我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哦这个啊!她搬家去市里了,怎么了?”老师停下手中改作业的笔,看着我说。
  “哦!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我怎么换了一个同桌。”我找了一个借口。
  “哦!对了,司马柳开学那天给了我一个这个。”老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她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如果你来问她去哪了,就让我把这个给你!”我接过老师手上的信封,信封封面上写着我的名字,我接过这封信心中的疑问都已经清楚了。
  “我想问问,你俩....是什么关系?”班主任猝不及防的问我。
  “这个.....我们......对,同学啊!”我急忙回答到。
  “这样啊!这封信老师保管得好好的,我没有看!”老师突然用一种亲切的口吻跟我说。
  “嗯!谢谢老师了!”我跟老师道谢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时不时摸着装在口袋里那封粉色的信。
  “你寒假想告诉我的就在这里面吧!”我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必须鼓足劲继续努力学习。我走进教室,最后一节课是我趴在桌子上度过的。
  到了下午放学,我还没有打开这封信看,因为我害怕我心中想着的一切会变成现实,我不敢看,我把那封信夹在了同学录里。
  那天下午,鸿龙又不知所踪,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到公园了,看着天边渐渐变红的云彩,手上拿着的七彩的同学录瞬间黯然失色了。
  “我....还没有还给你这个.....”我有些伤心,但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里流出来,虽然工作日下午公园里的人少的可怜,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流泪。
  我抚摸着粉色的信封,看着封面上那熟悉的笔记,我实在忍不住了,从用胶水封的整整齐齐的封口,小心翼翼的慢慢地打开这封信。
  信封被我完好无损的打开了,里面略带有点悲伤的空气从信封中飞出来萦绕着我。我用颤抖的手把粉红色信封里那洁白的信纸拿了出来,然后缓缓的展开,映入眼帘的是我不想看见的黑色字体。
  *
  亲爱的杏:
  相信你看见这个,一定去找班主任问我去哪了是吧!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转学的消息,虽然寒假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我是害怕你伤心所以不敢直接告诉你,对不起了!不过我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消失的,我是因为学习成绩太好了被市里的私立中学录取了,其实圣诞节那天我早上不在教室就是去市里办手续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我爸爸妈妈在市里找到一个高薪的工作了,我不得不转学去市里上学。
  虽然我转学了,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交流的,仅限于用书信,一方面是我想让你锻炼一下写作,你的作文还是写得太差了。另一方面呢!我不想告诉你,哈哈哈!下个月我会寄一封信给你,记得在你家邮箱找哦!里面写了我家的地址方便你写信给我。
  我离开了县城了,你就没有冰棒吃了,我家的商店也关门了(想必你早就知道这个商店了吧),不过呢,如果你来市里找我玩我一定会请你吃一大堆冰棒,带上鸿龙也可以。
  我就读这个中学中学是直升本校高中的,所以呢,杏要加油学习哦!争取考个好成绩进这个学校,我会在这里等你!希望你可以做到,如果不行的话,那以后有缘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哦!
  虽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你也要多交好友,听说你们班会有一个新同学加入,那个人呢是我小学同学,虽然就做了几个月的同学,但你也要跟她好好交朋友哦!她成绩也非常不错的,我寒假有几次在你家码头那边遇到过她,她的成绩可是比我还好的哦,所以如果学习上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去请教她,我也提前跟她说好了,但是我没有告诉她你的名字,所以你要主动去找她哦!
  那个学校每年暑假结束都会举办全市游泳比赛,因为那里有一个大大得游泳池,你们去市里比赛可能会到我们的学校哦!如果你要来的话就写信告诉我吧!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半了,我该睡觉了,加油哦!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也已经晚了,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吧!
  有缘再见!杏!
  你的好朋友:司马柳
  *
  我看见,在这张信纸上,有几块圆圆的,好像被水浸过的痕迹——她大概是哭了吧,跟此时我的心情一样,百感交集,但又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出来。
  “就这样吧!”我把信折好,把信塞回了信封里,我看着天边火红的夕阳,提了提书包的肩带,离开了公园。
  ——自那天开学以来,一直有一种全新而又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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