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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已过,未至立冬。
众人从泰安出发后,向北而行,走了几日,逐渐感觉到了冬日的逼近,但幸运的是,众人仍身处南方,且一直在行进,身子暖和,不至于立刻添衣。
刘轩对这一次的行进特别满意。
没有山贼强盗,也没有妖魔鬼怪,道士和尚,白天走走停停,晚上扎营露宿,优哉游哉,还有些游山玩水的感觉。
想的时候,便向小吴道士请教一下修行,不想的时候,便随意找人聊上一两句,或者逗逗狗,也算是清闲。
今日,刘轩忽然问道:“唐公子啊。”
唐公子微笑着偏过头,回应道:“怎么了?刘轩少侠。”
“你说这一行旅途凶险,但我们这两天,游山玩水的,哪里有凶险的样子?”
唐公子笑道:“若是没有什么凶险,难道我还要给你弄一个出来不成?”
话音刚落,马车停步。
一个衣冠整齐,身穿青白长衣的青年,站在了众人面前。
小狗嗅到了味道,立刻躲在刘轩身旁。
唐公子并无慌张,反倒有些打趣地说道:“看来我的凶险来了。”
“不,是我的凶险。”
刘轩示意众人不动,自己独自走上前。
他认得这人。
刘轩正经地说道:“白少侠,好久不见。”
“那天你有人护着,我没法斩了那妖物,今天来,便是来了结此事的。”虽然白玉溪仍衣冠整齐,身姿挺拔,但仍能从他的眼中,看见一丝别有深意。
“钱财你们也还给那些人了嘛,这事可不可以就此罢手呢?”
白玉溪摇摇头,“我此行,不是为了钱财的事。而且我听说丢失钱财的那些人,不仅拿回了自己的财物,还都获得了一些小的馈赠,想必是你做的吧?”白玉溪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似是嘲弄。
听到获得馈赠一事,刘轩回过头,看了看唐公子。
唐公子微笑着,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没人继续追着这事儿不放吗?
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刘轩问道:“那你为了什么?”
白玉溪直起身,一板一眼地说道:“妖,毕竟是妖。”
刘轩疑惑道:“我偶尔也与同行的小道士聊过这事,他说世间已经很少有妖了,所以世间的修士,也大多对于妖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白少侠,你何必如此执着?”
“我白云剑庄自有祖训,若遇妖物,必斩之!”
刘轩叹了口气,说道:“何必呢……”
“所以,你还是要挡在妖物的前面吗?”说完,白玉溪把自己的宝剑,横在身前。
刘轩感觉到一把等待出鞘的宝剑,已经指着他的心。
刘轩站定了身子,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盗窃一事,是既成事实,我没法争辩,虽然没人追究,但亦要考虑到法制。”
刘轩回过头,问道:“唐公子,你懂的多,若是孩童盗窃,又归还,该判什么?”
唐公子回应道:“视乎情节,又考虑孩童玩闹,当判处监禁一旬,但若无人报案,那便不用判。”
刘轩正经地说道:“唐公子,规矩,我们得遵守。”
唐公子点点头,说道:“刘轩少侠说得是。”便抓起地上的小狗,扔入了马车中,轻轻敲了敲门帘,说道:“你犯了错,得在车里面关几天。”
小狗哪里懂得这种规矩,只觉得委屈,却又害怕外面的男子,故而趴在车厢地上,不说话,也不哭泣。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白玉溪怒了。
他出了剑,那把之前被押在一群失主手里的剑。
一剑悬空,气势逼人。
直向刘轩飞去。
吴梦蝶没有出手,吴空蝉拉着柳清涵,也没有出手,唐公子闭着眼,看着一切,驾车的老谢,站在马的身旁,轻抚毛发。
只有刘轩,挡在剑前。
刘轩说道:“你这人真是死脑筋。”
刘轩又想了想,又说道:“小吴道士说过,御剑,只是剑,飘在了空中。”
刘轩还是怕的,但现在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害怕了,自从那一天的笔墨挡住了两个入玄修行者的合力一击后,刘轩就越来越觉得。
这些人,看来也不是什么高手嘛。
那如果有下一次,不一定谁输谁赢!
刘轩忽然提起了一口气。
然后,刘轩向旁侧偏了一步,便躲过飞剑,继而纵身狂奔,向白玉溪撞去。
这是刘老五当时怼上白玉溪的招式。
刘轩又用上了。
不出所料,白玉溪又拿起剑鞘,想挡住这次的攻击。
他手往上举起,忽然,顿了一下,未护至胸口。
方寸。
瘦师傅的这招,果然好用。
刘轩双手在前,撞在了白玉溪身上。
黄安说,刘轩的身体素质,一门巅峰。
小吴道士说,白玉溪的体质,也只是刚到二门。
虽然修士的境界,我好像跟你有些差距吧,但如果只是打个架的话。
我不一定就输定了!
你是白玉溪,是白云剑庄的一名剑修,拿剑的时候,你会用剑。
但不拿剑的时候,你并没有多了不起。
两人开始了近身肉搏。
当真半斤八两。
刘轩在心里默念着剪刀石头布的拳法大纲,变换着出拳,竟渐渐还有了一点险胜的迹象!
看来这次,我能给你讲讲我的道理了。
想到这儿,刘轩有点得意,便顺势一拳,砸在了白玉溪的脸上。
……
……
望着被打晕在地的白玉溪,刘轩有些尴尬,回过头来望向众人。
“我好像下手有点重了?”
年老的车夫却最先说话:“刘轩少侠与白少侠,因想法不同,自有纷争,既然交手,见个生死,都不足为奇。”
唐公子则说道:“就算刘轩少侠不去为这道理争一争,我也自会前去。不过,我总觉得这对刘轩少侠是个善始善终的机会,所以不作声。”
吴梦蝶与吴空蝉,则是笑着,不说话。
柳清涵则跑过来,关切地问道:“师兄,有受什么伤吗?”
“没事,皮外伤。”刘轩拍拍胸脯,有些得意,“不过,他应该很快就醒过来吧。”
说罢,刘轩四处寻了寻白玉溪的飞剑,又走回白玉溪身前,放在他面前。
静候片刻。
白玉溪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望见了身前的刘轩,立刻愤怒说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刘轩被这语气吓了一跳,说道:“杀了你?为啥啊?”
“因为我想杀你!”
“你我只是想法不同,你又很生气,所以比较冲动。这不,我让你冷静了一下嘛。”
“你还是杀了我吧。”白玉溪躺在草地上,心如死灰,“白云剑庄不会要一个被刚入门的修士击败的剑客。”
刘轩笑道:“你这样说,搞得我还有点骄傲啊。”
刘轩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干嘛必须要见生死呢。”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有点一根筋的意思呀。
刘轩酝酿了下,准备着措辞。
忽然,刘轩觉得脸上点了一点寒意,他便抬起头,发现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雪。
刘轩感叹道:“没到立冬,竟然就下雪了。”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驾车的老谢,忽然跃下车座,站定了身子,直直瞪着远方。
唐公子也不再微笑,镇定地侧耳倾听。
小吴道士则把一只手搭在了道剑上。
吴空蝉则张开手掌,在空中抓来一团雪气。
柳清涵也握着她那把木剑,看向前方。
只有刘轩最晚才察觉到了异象,他随着众人的眼光,向前望去。
一条毛驴,缓缓走来。
毛驴的背上,瘫坐着一个悠哉的俊俏青年,一脸轻松自在,洋洋得意,透出一脸的逍遥气。他吊儿郎当,腰上缠着个酒葫芦,背上用细布包裹了一把剑,随着毛驴的步伐,上下摇摆。他又摆出一副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神情,好像世间从没有他这号人。
他似乎轻松得一塌糊涂。
众人,却没有一个敢放松。
来人似乎也觉察到了道路前方紧张的气氛,他坐起身,看了看面前的刘轩与白玉溪,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众人。
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白玉溪说的,他说道:“你是白云山庄的人是吧,你先回去吧,就说过几天,剑冢有人要来。”
白玉溪只觉身子一轻,一股气力将他托起,剑飞回剑鞘,慢悠悠地飘回他的手上。
白玉溪小心地问道:“阁下是剑冢的传人?”
来人也不回应,伸出手掌,懒散地往空中一拍,便要打发走人。
白玉溪,瞬间消失。
被一巴掌拍走了?这比莫道长还要厉害?
刘轩战战兢兢,流出了冷汗。
接着,来人看了看众人,眼光扫荡着徘徊了一会儿,最终他点点头,慢吞吞地说了第二句话,毕恭毕敬,又带点调皮。
他说道:“三师姐好。”
众人愣住了,不知道指的哪一位。
小吴道士看了看身旁的吴空蝉,却被喷了回去:“看我干嘛!我有那么老吗?”
刘轩也回过头,打量了起来。
难道,唐公子是女扮男装?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每晚他都要独自呆一会儿了。
青年见众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便下了驴,慢慢踱步,步伐似轻盈,却只消一瞬,便站在了柳清涵的面前,他抱着剑,轻轻一鞠躬。
甚是恭敬。
“五师弟叶一心,特来拜见三师姐。”
“啥!”。
一声惊叹。
这声惊叹,自然来自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