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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夜探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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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一声,卫胜推开宁远山房门,走了进来,懒洋洋地坐下。屋外风声渐起,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宁远山正闭目打坐,此时睁开眼来。忽听卫胜道:“远山,今日你在望月台大展神威,连乙丑都讨不了好,你的剑法真厉害,那柄佩剑想必亦非凡品罢?”
  宁远山微笑点头道:“小胜好眼力!”他起身取过那柄剑,轻抚剑鞘,眼中流露出崇敬和怜爱,“这柄流霞剑原是师父佩剑,我下山前他老人家曾传我落虹十八剑式,可惜我天资愚钝,尚未完全领悟剑式的精奥之处。流霞剑乃是薛烛名剑谱中排名第九的神兵,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卫胜心中一震,暗叫乖乖了不得。原来这薛烛号称“剑器神相”,乃是春秋末期越国著名的相剑大师,曾为越王勾践相出名剑七柄。薛烛此人游历天下,相剑无数,他曾断言天下名剑虽多,但真正算得上神兵利器的不过二十七柄。他指出“殷天子三剑”承影、含光、宵练,春秋第一铸剑师欧冶子所铸的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欧冶子干将合铸的太阿、龙渊、工布,雌雄双剑干将莫邪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神兵利器。但这些都是广为人知的神剑,剩下的十四柄名剑他并没有指明,如今看来,蜀山的这柄流霞剑当是其中之一。
  薛烛不仅相剑有术,他本人的剑术亦达超一流的境界。后人整理他的遗作,将他评定过的名剑纳入剑谱,称之为薛烛名剑谱。此剑谱历来神秘,非薛氏后人不能知晓,饶是轩辕门神通广大,也无法得知那十四柄无名的神剑。
  卫胜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名剑配君子,好!”旋又嘿然道:“不知颜鲁遇上你,谁更胜一筹呢?”
  宁远山哑然失笑道:“那要等交过手才知晓啦!”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小宁,可否出来一见?”
  丙少良!
  卫胜好奇心起,不知此时丙少良前来所为何事。宁远山拉开房门,丙少良熟悉的身影映入两人眼帘,他瞧见卫胜,眉头一皱,低声向宁远山道:“随我来!”
  两人走出客栈,街道上黑魆魆的一个人也无,倒是风声大作,每走几步都有大风阵阵吹来,黑夜寒气逼人,再加上大风助威,若是寻常人早已支撑不住非得钻进屋子躲起来不可。他二人内力深厚,自然不惧夜中的泠冽寒气。乌云黑压压的遮住了半边天,月光凉如水,朦朦胧胧地透过乌云,二人行走在道上仍瞧不真切。
  走了许久,丙少良突然冷哼一声道:“小宁,你来咸阳恐怕不是为了劝我回蜀山罢?”
  宁远山并不答话,反而问道:“师兄可知为何嬴政心血来潮,突然举办这次比武大会?”
  丙少良语气稍缓,道:“六个月前,陛下身登大宝,改国立朝,结果十日后传出消息说陛下统一六国,耗精费神,心力交瘁,立朝之后又日理万机,宵衣旰食,致使身染恶疾,满朝太医束手无策,陛下已危在旦夕!后来有一人翻阅古医书,说东海无名岛有灵药可治陛下之疾,丞相李斯当即下令出海寻药。丞相说护国师陈须无陈先生将建造蜃楼巨舰,命总统领挑选出护航的高手……”
  宁远山打断道:“若当真如此,我也不会来到咸阳啦!”接着又淡淡说道:“师兄,嬴政有没有身染恶疾我不知道,但李斯说去东海寻救命灵药却是欲盖弥彰!他派你们去的可不是东海无名岛,恰恰是鼎鼎有名的蓬莱仙岛,要寻的更非甚么救命灵药,而是长生不老药!”
  丙少良浑身一震,颤声道:“长生不老药?”接着又以近乎狂热的口吻说道:“不错!陛下乃古往今来第一大帝,亦唯有他才配长生不老!”
  卫胜目送宁远山去后,暗想他们师兄弟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说,可惜师父不肯多收几个徒弟,要不然我也能有几个师兄或师弟啦!百无聊赖之下突发奇想:不若到宫中走一遭?他走至窗前,轻轻打开窗户,“咻”地一声窜上屋顶,整个人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卫胜首次踏入皇家禁宫,心中的忐忑、刺激、兴奋自是不言而喻。不到半个时辰他已将咸阳宫内的御膳房、朝堂、后宫给探了个遍。适才在嬴政后宫瞥见的众多嫔妃,红粉佳人,眉梢间掩盖不住风情万种,自然对他这****的少年生出莫大的吸引力。
  有的妃子正和宫女嬉戏玩闹,烛光摇曳,更为佳人增添三分妖娆。一颦一笑,尽显俏丽之美。卫胜本是气血方刚的少年,此时身临之处又是嬴政的后宫,亲眼看到这些美人的姣好面容,心中不由得一荡。旋又暗呼惭愧,原来他脑海中浮现出当日那名白衣女子的惊鸿一现。卫胜暗暗道:“嬴政虽有佳丽三千,又怎及得上她的一根发丝?”
  他适才绕了许久,已经将咸阳宫大半地形牢记在心。不多时,他来到一座御花园,其时乌云散尽,明月悬空,借着清冷的月光,他看清园中竟立着几尊金人,细细数去,不多不少正好有十二尊金人。
  卫胜心中一动,是了,传说嬴政称帝后曾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其锋镝,铸成十二尊金甲神将。初时听师父如此道来,他还以为不过是人们杜撰罢了,此时亲眼见到,不由乍舌,原来确有其事。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清幽冷寂的月光斜照在十二尊金甲神将身上,卫胜细细打量这十二尊金甲神将,弯腰作揖,神情不一,或崇敬,或敬畏,或惶恐,不一而足。卫胜心中暗笑,看来这所谓的金甲神将不过是嬴政为了震慑天下的谎言罢了,收天下之兵竟只铸成这区区十二尊十尺金像,不免过于夸谈。
  卫胜眼尖,立时便瞧见其中一尊负手而立的金甲神将大有端倪。他走近一看,原来那尊神将负于身后的手上竟有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匕首长约八寸,宽约两寸,刀柄处镶嵌有一颗红宝石,刀柄华贵,刀身古朴。稀疏黯淡的月光照在匕首上,现出两个字——金鸾!刀面反射出更加夺魂的幽冷光芒,直欲摄人心魄!
  卫胜忍不住赞了声好,猛的一扬手,只见寒光一闪,手起刀落,那尊神将的两根儿手指头竟双双被齐根卸下,而那匕首反倒似更加锋利!卫胜把玩着金鸾刀,爱不释手,低声笑道:“正要大干一场,刚好有件儿称手的兵器,莫不是天助我也?”
  而卫胜毫不知觉他身后两百步外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脸色僵硬的神秘人,神秘人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但脸色却依旧冷冰冰的僵硬,毫无生气。他喃喃道:“这是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却拿着它来削指头玩,忒不识货啦!”神秘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而不远处的卫胜却始终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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