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征召兵的命运

　　“废物，都是废物！”兰登·格里芬掐住一个士兵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士兵憋红了脖子，疯狂地挣扎着。而直到他面色发青，挣扎也软了下去，兰登才把他扔在了地上。
　　“你。”兰登指了指另外一个士兵，那个士兵顿时吓得双腿发软，魂飞魄散，“继续说。”
　　那个士兵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大人，敌人在我们的阵中散步焦油怪，然后引发大火逃走，而我们的粮食被烧掉了四分之三——”
　　“格里芬大人。”凯尔森爵士这时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他算是救了那个士兵一命，“请跟我来。”
　　“让骑兵带着剑和镰刀，到周围的村庄征收粮食。小麦，大麦，玉米，有多少收多少，地里的也全部割走。还有牲畜，把所有能吃的全部取来。如有不愿上缴者，就地格杀。”兰登站起身，向那个士兵命令道，“在我回来之前，别让我看到这还有一个没有出发的骑兵。”
　　士兵领命而去，而兰登则黑着脸起身走出营帐，一路上都是烧焦了的残骸。被烧伤的士兵在道路的两旁哀嚎，时不时有成队的巡逻士兵在他们身边经过。
　　两个正抬起伤者的银月城步兵挡住了兰登的去路，于是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们想把他送到哪去？”兰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征召士兵，他的布衣被烧烂，黏在身上，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格里芬大人，凯尔森爵士。”银月城士兵点头行李，“我们正要把他送到伤营救治。”
　　兰登上前一步，他高大的身躯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将那个征召士兵笼罩在其中。“睁开眼睛。”他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没晕。”
　　那个征召士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脸的恐惧：“大人……”
　　兰登拔出腰间的长剑，朝他笑了笑，“你可有遗言？”
　　在他的身边，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反应快的抢先一步抓起地上的那个士兵，把他按得跪倒在地上。
　　“大人！求您了！”那个士兵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我可以回到队伍里！大人！”
　　周围的士兵从他们的身边快步经过，他们不敢停下来，但眼睛却禁不住往这里偷瞟。
　　而凯尔森爵士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大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
　　“我，兰登·格里芬，格里芬伯爵之子，在此判你死刑。”兰登高举长剑，而士兵的尖叫响彻了整个营地。
　　一剑斩下，人头随之落地。
　　“抬走。”兰登冷冷地吩咐道，从尸体上踏了过去，鲜血浸透了他的长靴，两个士兵再次抬起了那个征召士兵。
　　凯尔森爵士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跟上：“大人，他已经承认了他的错误，他可以回到队伍里，继续为我们而战。”
　　“他是个逃兵。”兰登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同情逃兵吗？凯尔森爵士？”
　　“不。”凯尔森爵士摇了摇头，“我同样厌恶逃兵。”
　　但他奉格里芬伯爵之命，前来辅佐他的儿子。他认为他有必要向他说明清楚。
　　“那就好。”兰登点头，“像他那样的，就是逃兵最好的下场。”
　　“可他还没有逃。他说他愿意继续战斗。”凯尔森爵士说，“而您杀了他，这会招致其他士兵的质疑——而他们很快也会变成逃兵。”
　　“是吗？”兰登停了下来，低头俯视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凯尔森爵士，他的脸上满是寒意，“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还是一个征召兵，你知道征召兵意味着什么？”
　　凯尔森爵士知道这个问句不需要他来回答，于是他一言不发。
　　“意味着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回到他们老家种地打铁的念头。如果你不能吓住他们，他们就会反咬你一口。而我正在试图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而且，爵士。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了吗？如果让他们继续在队伍里呆着，我们那仅剩不多的粮食很快就要见底咯。”
　　“那您为何不让他们回程？”凯尔森爵士皱起了眉头，“反正这次的战争也用不到他们。”
　　也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取决于这种武器和装备都不甚齐备的征兆士兵，凯尔森爵士一直觉得带他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回程？”兰登满脸的惊讶，“爵士，我没想到你这么的……善良。”
　　凯尔森爵士皱了皱眉头，他们正好走到了那堆被烧成灰的木车和粮食面前。凯尔森爵士抛开刚才的话题，指着地上的一个痕迹，把旁边的灰烬拨开，显露出下面被遮住的图案。
　　“请看，大人。”
　　那是一个残缺的魔法阵，兰登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便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魔法卷轴。”他说。“他们怎么会有魔法卷轴？”
　　“大人，我想我们的敌人没有那么简单。”在他的身边，凯尔森爵士说，“我建议您写信给伯爵大人汇报此事。”
　　兰登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要派人把这个图案抄画下来，这件事要向所有人保密。”
　　凯尔森爵士还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他正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凯尔森爵士。”兰登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这让凯尔森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得弄清楚敌人的底细。”
　　“当然。”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凯尔森爵士不屑地想。
　　他眼前的这个兰登·格里芬大人的残暴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是一个莽夫，在谋略方面和他老奸巨猾的父亲差得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我派你来做这件事。”兰登继续说道。
　　“我？”凯尔森爵士满脸惊愕地重复道，“大人，我是个骑士，他们给我抹圣油，是因为我在战场上的表现，而非暗中调查的能力。”
　　“我并非让你暗中调查。”兰登摆了摆手，“只是要你先去会会敌人。”
　　“待今天下午整队完毕，你立刻带着所有征召士兵，日夜急行军赶赴沼泽，我要你在三天之内到达那里，替我们把敌人摧毁。”
　　凯尔森爵士颤抖了一下，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我听说对方的士兵不到一百人。”兰登盯着他，“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应该足够把他们杀个干净。到时候我会告诉父亲你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
　　“如果你不幸战败……”兰登停顿了一下，“不，我不是质疑爵士您的实力，而是我们的敌人太狡猾。那我希望届时你将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汇报战况。届时剩下的军队会和你们汇合，共同摧毁我们的敌人。”
　　“大人——”凯尔森爵士摇了摇头，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兰登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既然你已宣誓效忠于我，便屈膝领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