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运

　　陆离与黯相识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可也能深切体会到小鸟的悲哀。
　　轮回是什么，陆离觉得自己距离这些还很远。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炼，为了村寨、为了黯，也是为了自己。
　　陆离摸着已经挂在着脖子里的玉珏，不自觉地已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小鸟，哭过之后。心情也是彻底释放。此时，正在清理自己的羽毛。
　　小鸟身上的绒羽已是完全脱落，换上了较为成熟的正羽，黯现在更是有了一种流光的质感。小鸟的七彩尾羽更是变得纤长了起来，周身荧光散发。应该是有了新的突破。
　　黯，仅仅两天的变化，可说是翻天覆地。这些也都看在陆离的眼里，陆离心中越发肯定了黯的不凡。
　　“黯，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境界？”陆离好奇的问道。
　　“嗯。我现在嘛，马马虎虎。相当于你们人类修士的煅魂境吧。”小鸟头也不抬，还是继续清理着自己的绒羽。“勉勉强强，算是一只比较大的蝼蚁了。”
　　陆离听到黯目前的进境，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在他看来，黯本该就是如此。
　　“小陆子，你别急。等我清理好绒羽。我亲自传授你修为之法。”小鸟停下自己的动作，稍微抬了抬头，用哭的发红的眼睛看着陆离。
　　“轮回断了。我想要把他/她的功法传承下去。我希望你帮我。”
　　小鸟这句话说得晦涩难明。陆离，看着眼前的黯。轻轻说了一声“嗯。”
　　两人便都不再言语。
　　陆离静静地听着屋外操练场上伙伴们“啊哈嘿”“啊哈黑”的操练之声。透过茅草屋的破窗，远处的森林里捕食的小兽上下跳跃，茅草屋旁边的古树上，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正在树干上琢来琢去。
　　阳光透过茅草屋的破窗投射进来，留下一缕缕的光线映照在一人一鸟身上。。。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小鸟整理好自己的羽毛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陆离带着小鸟，去雍爷爷那里拜过之后。在雍冉的建议下，两人避开村里的孩童和巡逻守卫，来到村寨后山的一处隐秘洞穴里。当年，雍冉为了避免修炼时被打扰，在后山开辟了这一洞穴。
　　陆离按照小鸟的指示，盘膝坐下。开始接受黯的指导。
　　小鸟背过双翅，站定在陆离身前。“陆离，你可知。你在巢穴里吞吃的果子为何物？”不等陆离回答，小鸟便又说道：“此果，与我有关。本是我增强自己的一点聊胜于无的小手段。这些果子是我的伴生物九转煅神花所结，名为煅神果。此果的功效如它的名字一样，是用来煅神的。至于这有何具体作用，那就是后话了。之后，你会体会的到。”
　　小鸟，用自己的小翅膀颇为人性化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围着陆离转了几圈，看着食用煅神果后的陆离颇为满意。“啧啧啧！不得不说。小陆子你简直走了狗屎运。”
　　“啊呸！呸！呸！应该是鸟屎运。”
　　“我的伴生物，九转煅神花，在记忆中，每当我涅槃一次，它就会结出一枚果子。依靠这枚果子，我可以顺利度过虚弱期，并且提升我的血脉。”
　　“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我已经连续服用了十八枚。血脉已是提升到极致。很难再进一步。”
　　“被你吃掉的那九枚果子，应该是我为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所准备的。”
　　“九枚果子，没想到我居然找了他/她这么久。九千年啊。。。。。。轮回看来是真的断了。也许，这就是他/她的命运。”
　　小鸟说完，单翅指向陆离。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正色说道：“陆离，你且听好。我给你展示两部修炼之法。你且保持本心进行选择，结果为何，就让命运做出决定吧！”
　　这一番言语过后，陆离难得地有了一股紧张感。他突然有种预感，接下来的选择。无论选对还是选错，都跟自己之后的命运有着莫大关联。
　　只见黯很随意地把右翅翅尖放在头上，然后轻喝一声“现！”泛着不同光芒的两枚玉简便浮现在了陆离面前。
　　“且把这两枚玉简分别靠近你的额头。分别看过之后，两息之内做出选择。”
　　“记住，保持本心！”
　　陆离静静地观察这两枚玉简。只见其中一枚玉简通体黑色，古朴无奇，玉简周身已经有了一些缺角，甚至有的地方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纹。玉简浑身散发着一种沧桑的气息。
　　而另一枚玉简，通体鲜红。光芒夺目，洞穴中的光线仿佛都被它所吸引。玉简上面有着精致的石刻，几条复杂的纹路，描述出一种难言的韵味。
　　看着这枚玉简，陆离双眼突然变的迷离起来，仿佛一切都停止下来。只剩下一双稚嫩的手，在小鸟略显紧张的眼神中，缓缓地伸向那枚玉简。
　　正当这双手越来越靠近这枚玉简时，小鸟的神色已经大变。甚至已经显得有几分狰狞。
　　此时在陆离意识中，一片血红色的混沌充斥其中。一个的飘忽的声音由远及近出现在意识海中，在不断地诱惑他。“来吧！选择我！”“选择我！你可以拥有保护村寨的实力！”“选择我！从此乾元世界唯你独尊！”
　　只见一颗笼罩在黑色烟雾里的硕大心脏出现在陆离意识之中。细细观察下，这颗心脏居然与封龙山脉下的那颗有几分相似。
　　“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动下，几缕黑色烟雾从心脏之中溢出，缓缓地向陆离意识中扩散。
　　那颗心脏更是跟陆离有了融合之态。
　　这时的黯，脸色已经完全狰狞。充满杀意的双眸紧紧盯着身前的陆离，眼中杀意已近乎实质化。
　　意识外界，陆离周身开始散发出扭曲的近乎实质的黑色焰火。此刻他的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黝黑之态。木然而又无情。在这双眼眸中，周边光线都被吸纳进去，无法逃出。
　　黯此时已经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看陆离神色，分明是要被诱惑夺舍之态。可这又怎么会发生？这怎么能发生！
　　黯此时已是无可奈何。刚从涅槃中重生的它，在这个危局之中，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可恶！”“可恶！”“若是放在以前，哪能容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力的说道。刚刚说完这句话，小鸟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仿佛，说完这些话，已经掏完了黯所有的力气。。。
　　黯看着这似乎已经注定的结局，自嘲的叹息道：“呵呵。。。这难道说，就是我的命运。。。”
　　就当这颗心脏扩散出的黑雾就要完全占据陆离意识时，他挂在脖子里的玉珏突然化作一道黄光，瞬间劈开了陆离周身散发出来的扭曲黑焰，射入陆离意识之中。
　　就在玉珏进入陆离意识的那一瞬，黑雾心脏如临大敌，迅速加快了黑雾的蔓延。
　　这枚玉珏进入陆离意识之后，立刻悬浮在陆离意识形成的小人上方。一片祥和宁静的黄光罩下，包裹住了陆离。
　　若是黯能进入，它会看到。陆离的意识小人在玉珏的照耀下，正悬浮在意识海半空中。胸前漂浮着一颗已经融入一半的黑雾心脏。此时玉珏发出的一缕一缕红光，正飞快的加入对周边黑雾的厮杀中。
　　就在黑雾心脏入侵的那一刻，陆离就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却对意识完全失去了控制权，只能眼看着那枚不怀好意的心脏慢慢融入自己。
　　玉珏的加入，给了陆离喘息的机会。就在黑雾心脏专心与玉珏相互攻杀之时，陆离的意识终于有了机会掌控自身。
　　玉珏似有所感，轰然爆发出更加猛烈的黄光。在布满黑雾的意识海中，彻底占据了一片位置。伴随着宏大的大道之声，玉珏寸寸龟裂。一个个玄奥的文字蝌蚪不断从玉珏内浮现出来，有些直接印刻在陆离的意识体上。每印刻一个字，陆离的意识就清明一分，黑雾心脏就被排斥出一寸，玉珏就龟裂一分。
　　而另一部分文字蝌蚪，则相互凝结，在意识小人周身形成了一条条文字锁链。把黑雾心脏一寸寸的从陆离意识体内拔出。。。
　　黯看到玉珏化作黄光进入陆离意识后，原本无望的心，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黯紧张的看着陆离，目不转睛。直到那双眼眸的黝黑之色慢慢开始消退后，黯才重重的嘘了一口气。
　　封龙山脉深处，暗红色的地底之中，黑雾心脏急速的“咚咚咚”跳动。黑色的烟雾不断从心脏中喷出，又不断被急速吸回。往返之间，竟形成了“呼呼”的风声。
　　黑雾心脏的表面，此时散发的红光不断明灭闪现。映照在暗红色的地底中，更加显得诡异。周边硕大的枯骨被形成风势的烟雾带起，重重地打在四周的石壁上，隐隐带出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突然，黑雾心脏表面的红光彻底消失，这颗心脏的“咚咚”跳动突然停止了下来。四周翻飞的硕大枯骨瞬间从空中掉落下来，就连黑雾都停止了流动。
　　约莫一息之后，只见地底的黑雾猛然被吸入这颗心脏之中，紧接着就又是被猛然排出。就在此时，安静的地底世界里，“咚咚咚”的心跳声重新浮现出来。。。
　　外界，正在自己居所中，研磨药草的雍冉。突然疑惑的看了一眼封龙山脉。似乎，刚才封龙山脉震动了一下？
　　地底之中，这片空间的地面直接被压成齑粉，形成了一道万丈深渊。那股庞大的充满愤怒的意识短暂清醒了过来，咆哮声不断。。。
　　“当年留下的后手之一，数万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就差一分！”“就差一分！”“命运胆敢如此戏弄于我！实在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