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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水龙吟 / 五章 十

五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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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取来石头的僧人叹咏一声:“阿弥陀佛!”正要说服挽回,却听那几路江湖客已经开始叫嚷了。还是亡命社的人争先叫道:“俺们早说过了,这桩买卖俺们包下了,哪个再敢插手此事,就是与俺们亡命社为敌!”
  常吉嚷道:“什么叫包下了!你们出的价钱最高吗?这里由不得你们霸道!”
  霸王社的此前已经与亡命社的结了仇,此时便顶着嚷道:“他亡命社的出多少钱,俺们霸王社便更加一筹!”
  却听得另外一人嚷道:“俺们愿出双倍!”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说此话的是那伙常人打扮汉子之中,为首的那位豹纹项巾男子。
  接着又听得一人嚷道:“我等双倍加半!”众人看去,是一伙道人之中的一位,正是先前辩论,欲与那僧人争取石头的那位。
  常吉便问道:“喂!今日你们这许多道人可都是一伙的吗?”
  这道人回答:“并非一伙!既然是买卖不问来头,贫道就不报家门了。”
  常吉打个哈哈说道:“愿出双倍价钱,想必也是高人了?久仰,久仰!”言罢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伙一直没有言语的道人,正想问话,却见那几个道人正望着这边,其中为首的一个对他一拱手,说道:“我等可出三倍!”
  常吉哈哈一笑,叫了一声:“好!”将目光扫向前面的众位江湖客,看还有什么人加价,一时未见哪人开口。他目光扫过那一伙道俗混和的人时,便盯着曾经发话的流苏拥项男子问道:“你先前曾说我摆出的那些宝物太贵重,你等买不起,那么连这块石头也买不起吗?”
  那流苏拥项男子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那位阴沉的道人。于是,那位阴沉道人冷森森地开口说道:“众位都不必出价了!没有人能够高出那位到过艮岳、识得昏人的娘子所出价钱!”说着话,瞥了一眼刚才口出“昏人”二字的哪位幂篱女子。
  众人闻言一怔,而后明白过来他所说的娘子是谁。于是纷纷将目光注视向那人——罗纱幂篱遮掩状貌,钢枪骨朵子护卫左右的女子。
  那位神秘女子似乎也早已认出了那位阴沉道人,所以并未因他此番话语而感到惊疑。此时她对于所有人看过来的惊异目光,却是绰约静默,一言不发。
  气氛片刻凝定之后,常吉首先开口,向着亡命社的人问道:“喂——叫得凶的,亡命社!你们出多少价钱?”
  亡命社为首那人沉吟一下,说道:“五百贯足钱!”
  常吉闻言一愣,想不到一块平常的石头,他们竟然开口就出这么高的价钱,眼珠子转了转,又冲着前面问道:“适才说出三倍的,是哪个?”
  只听那道人回答:“雪花银,八百两!”
  常吉闻言,嘴角显出笑意,想不到这没用的石头今天竟可卖得这许多钱。众人将目光再次集中到那位神秘的女子身上,看她是否如那阴沉道人所说一般出价。
  此时,那女子阴柔清澈的声音再次出口,说道:“一千两!”
  众人心下暗叹:那道人所言不虚,在价钱上争取,怕是不成了,只好另行手段!
  常吉见无人再起加价,就要拍板成交,身边的狡黠男子却又俯身低声向他说道:“这块石头必有秘密!不可轻易予人,应该拷问他们端的。”
  常吉也小声说道:“这石头并非难得,我们在漳河中见过此类。”
  狡黠男子说道:“正是因为此石平常,他们却如此高价争抢,才必有蹊跷。”
  常吉眼珠子转了转,冲着那神秘女子问道:“喂,那娘子!为甚非买这块石头不可?若不说端的,便不卖与你!”
  那女子冷冷地回话道:“买卖不问来头,你要坏了规矩吗?”
  常吉嚷道:“俺不问你的来头!俺只想知道这石头有什么用处,叫你等这般高价争抢?”
  不待那神秘女子回话,那与阴沉道人同伙的流苏拥项男子抢先说道:“江湖规矩,这也是不该问的!”
  常吉怒道:“俺就是要问,怎地!今日非知道不可!”
  那阴沉道人说道:“人家不是早已说过,无用的石头,自有那昏人愿买!这块石头无用,买去送予昏人!”
  常吉又嚷道:“俺常吉不信!谁再敢骗俺,先割了他的舌头!”他身边那狡黠男子接着嚷道:“就算这位娘子结交什么昏人,难道你们也都识得那昏人吗?可你们却并非一伙,还要互相争抢!”
  江湖客中有人嚷道:“肯买无用石头的昏人,又不止一个,有什么奇怪的?”
  常吉发火,指着那狡辩的人而呲牙咧嘴,就要叫人去割他舌头。却听得一个清脆响亮的少年声音说道:“据我所知,这块石头可是入不得昏人的眼,没有那些瘦、绉、漏、透、丑之异态!况且如今,经历了祸患,喜欢花石的太上禅位,那挖山掘水拆墙毁屋,最能搜求天下石头的朱勔,也已不得好死。现下,谁还肯买无用的石头呢?我看这块石头,必有秘密!”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此话出自两位英秀少年中那位青衣少年。卓儿初出江湖,在一旁看着事情早就好奇,也很想知道这些人为何争抢这块石头,便如此言说。身边的霜儿担心她多嘴惹事,但已是阻拦不及。
  在场江湖客纷纷怒视了一眼卓儿,恨他多嘴帮着贼人说话。却听得常吉嚷道:“说得好——正是此理!今日你等若是不将秘密说出,休怪俺常吉不客气!”言罢将手一挥,向着那外围的草丛和林间大声叫道,“来人呐!”。
  只见草丛和树林间寒光闪烁,又涌出许多贼人,纷纷向这些争买石头的江湖客围拢过来。忽听得一边的草丛中厉声叫道:“什么人——哪来的?奸细!找死……”
  众人看去,只见那处草丛一片动荡,一群贼人用刀枪押解着一个俊拔少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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