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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念山河在 / 第一章 临清少年

第一章 临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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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清城,麻辣兔烧楼。
  “啪!”
  案板一拍。
  “说起美食,就得数我临清城麻辣兔烧,当年献帝创我临明国,手下精兵十万,却可以扫平整个东疆,若不是后有宗门陆续降临,要求分出宗门领域,那现在整个东疆都得姓刘!”
  说书人坐在二楼的招牌下面,唾沫横飞。
  “献帝平东疆,还了东疆一个太平美好。安享晚年时,召天下美食名家进驻都城临安。我麻辣兔烧也就是那时从临明国的最北之地来到了临清城,直至今日,我麻辣兔烧,也算的上是名扬四海了!”
  说书人慷慨激昂。
  “娘,以后我们能经常来这里吃兔烧吗?”
  稚嫩的声音问道,一年轻妇女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以后娘一定经常带你来!”
  麻辣兔烧在临清城开店三百年,三百年前,像这种酒楼在临清城里可以说是群雄并起,经历了三百年的物竞天择,存活下来的只剩下了十几家,割据着临清城。
  麻辣兔烧楼晚上打烊了后,随着烛火一盏盏熄灭,一颗小心脏蠢蠢欲动。
  麻辣兔烧楼姓张,老张家有一特色,三百年来,每一代都是独苗。这一代的独苗叫张桥巧。
  这是个很神奇的人,当然,接下来就是我诉说着他传奇的人生。
  每当夜深人静时,都会有一个小朋友偷偷的打开门,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座其他小朋友的理想之地,离开这让他噩梦的地域。
  或许,这次还是会和以往一样,在靠近围墙准备翻出时、或准备打开大门离开时,或因为一把耙、或因为一根悬在木梁上的木棍、或因围墙上抹了辣油、又或是围墙外多了野狗……总之,因为很多原因,哪怕张桥巧这可怜的小朋友有着很强的欲望离开,他还是一次次地败在了一层层机关下。
  “呼!”
  张桥巧深吸一口气。
  “不管了,今天,我一定要离开!”
  他又鼓励地点了点头。
  悄悄地拉开门,不用拉太大,就刚好可以通过就行。
  麻辣兔烧楼有着很大的院子,院外经营,院内住人的那种。一楼是店小二住的,张家爷三住在二楼。
  走廊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有时候你用力踏起步来也没有多大点声音,有时候就算是猫步都感觉走在了自己的心里。张桥巧小心翼翼地走过了走廊,内心的紧张没有丝毫松弛。总算是把楼梯走完了,张桥巧满头大汗,店小二们劳累了一天,一般都是睡得很死,但张桥巧不可能就此放下警惕。
  “走大门是不可能的了,太危险了。”
  张桥巧想起上次走大门时,不知道怎么触发了梁上的木棍。饭碗大的木棍啊,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一顿搞得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现在想想,内心发怵。
  “翻围墙!这几天我再怎么说经常会去喂那些流浪狗,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流浪狗应该不会不认我的!”张桥巧鼓励着自己。
  翻了几年的围墙了,早已熟能生巧。张桥巧从杂物房里扛出梯子,架在围墙上。
  “翻过着围墙,天高任鸟飞了!”张桥巧深呼一口气,直接就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这一跳倒是把流浪狗们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一条条狗发出威胁的吼声,立马有三四条体型较大的狗冲向张桥巧。
  张桥巧来不及揉脚,一瘸一拐地跑起来,眼看流浪狗群要追上,张桥巧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
  边喊边跑,越跑流浪狗越追得凶。
  张老爹还在梦里看儿子乖巧地做着酱香兔头,一声声求救声传来,他猛地睁开眼。
  “这小崽子!”
  听到有狗吠,立马脸色大变。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就冲了出去。
  张桥巧还在一瘸一拐地跑着,向着大门哪里。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跑到了门前,立马嘶喊着拍门。
  狗群越来越近,拍门声越来越集。
  十米、八米、六米、四米!
  门终于打开,张老爹一把把张桥巧拽进去,迅速地关上了门。
  “呼!”
  俩父子你看我我看你,张桥巧看到张老爹的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张老爹在张桥巧的眼中,看到了羞愧难当。
  张老爹没说什么话,转身向卧房走去,直至失力般倒在床上,才叹了口气。张桥巧瘫坐在地上,这一次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要是张老爹再慢几个呼吸才打开门,这世上或许就再也没有了张桥巧。
  不知是夜想离开,还是白天急切地想着到来。鸡打鸣之时,店小二们相继起床,开始这忙碌的一天。不知不觉间,红日从东天升起。
  张桥巧深吸口气,回到内院把脸擦干净,看了看有点脏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回卧房换了一件。
  中途遇到了张老爹和老妈,张老爹板着一张铁青的脸,没有说什么。张老妈颤抖着声音嘘寒问暖,好似张桥巧身上掉了肉一样。
  一家三口沉重的氛围中吃完早餐。
  张老爹端着茶水吹起了,终于说了话:“桥巧,今天,我就问你,你为何要逃出去?”
  “我要拜入仙宗,我要得道成仙!”
  张桥巧一听老爹的问话,立马站起来回答。
  “做一个凡人不好吗,你老爹我做一个凡人,赚尽天下钱财,生老病死,享受着酸甜苦辣,年纪一大,某一天一觉就睡下去了。这样的一生,不好吗?”
  端着茶杯的张老爹,说着他理想的人生。
  “不,不好!一点也不好!”
  “爷爷也这么想,你说,爷爷老去时,你没心痛吗?”
  “我不想和你们一样,我要长生!爷爷说过会看着我长大的,可他失约了,我不想哪天我有了后代,我会许下什么样的不切实际的梦!”
  说着说着,张桥巧哭了起来。
  张老爹沉默了,他从小时,他的父亲曾经也是要求他为更好的发展麻辣兔烧而努力,或许他父亲的父亲也是这么的要求着他父亲。
  张老爹突然的想着,更好的发展麻辣兔烧,到底是为了谁?在自己的孩子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前,父亲会始终于第一线战斗。哪怕孩子长大了,自己也不能松懈。到头来,或许自己白了头,轻松了几年就老去。
  人生劳累奔波的意义是什么?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吗?可若孩子过得真的好的话,桥巧又为何会厌恶这样的生活,有为何要逃?
  回想自己从小时,想当一名军人,戎装素裹,威风堂堂,保家卫国,抛洒热血。现在的他和他父亲一样,把自己的期望加在了孩子的身上。
  张老爹抿了抿嘴唇,他还是不忍心桥巧会和年幼的他一样,明明有着宏远的理想,可因为别人而改变。张老爹突然觉得,要是再拘束张桥巧的理想,在这世上,就不再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
  茶杯端在手中,张老爹想了很多事,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
  “九月初,还有两个月,清河宗就会向天下敞开仙门,开始六年一次的收弟子,你去吧!”
  说出这句话,张老爹突然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真的吗?”
  张桥巧满脸泪花,抬头张望着老爹。张桥巧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张老爹了,现在感觉老爹老了许多。
  “清河宗是离都城最近的宗门了,到时候招收弟子,不止是临清城,很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人会来求道成仙。人数之多,能成弟子的,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成仙长生,谁都想,也因为谁都想,所以很多人都只能想。”
  最后一句话,张老爹语气很重。
  “桥巧,我希望你继承我们老张家的麻辣兔烧,因为你是我儿子;现在,我尊重你成仙长生的理想,也因为你是我儿子!希望你以后可以如愿成仙,当然了,如果你哪天觉得累了,就回来,麻辣兔烧一直在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成功!”。
  “爹……”
  家人会为你想尽一切他们觉得好的事情,谁都有年少时,所以谁都有必要尊重少年。或许哪天少年累了,哪怕这个世界已漆黑一片,家,永远都会是温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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