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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刺客不冷 / 第六章 截杀

第六章 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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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
  “了不起!”
  “你到底什么人?”
  “我什么人不重要,现在不是所这种话的时候,你很聪明,也很勇敢,那你应该明白,现在,我们是绑在一起的,等逃出去再说,懂吗?”
  “……”
  “他们走了?”
  “怎么办?躲不过。”
  “嗯?……”
  “怎么办?”
  “他们还会回来的,一会儿你们躲好了。”
  不到半个时辰,呼啸而过的马,便去而复返,他们过去的时候数过了,黑衣蒙面,乘着快马,一共八人。
  绊马索突出来,绊倒四匹马,有三人随马而倒,马全速奔跑,一旦倒下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为首的人实在不一般,马还不曾倒下,人便飞身出去,我投掷的暗器也被他一把钢刀砍下,后面四人勒马而止,马声嘶鸣,暮色也透过照进林子里,马儿断了腿的,在地上挣扎,马上最先甩出去的三人,恐怕是断了肋骨,不够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把握以一敌五,寻常人也就罢了这五人不好对付,出招一招杀不绝,等到对方反应过来,怎么都算是麻烦。
  没办法,打不过也得上,一瞬间的回神都不容许,我紧接着将飞镖投掷出去,只有一人避闪不及被飞镖伤到。
  我系好蒙脸的黑布,拔刀抄上去,要去先机,只此一瞬间而已,只是我未曾靠近,那为首者最厉害的人,就已经当上来,不愧是头目,先是飞身下马,又是快刀挡下三枚飞镖,身法飞速,刀法精湛,看来此人武功在我之上。
  没等到我出刀,对方便一刀而来,一刀大劈棺,刀势劈山破海,刀未至,刀风却已到了,风卷动我耳边的头发,劈面而来。
  先发制人再次被打断了,失算,我奋力撑起朴刀,身子向旁边闪。
  接不住,果然,只是侧身一接没有正面对上,我的朴刀上留下了,三分之一的豁口,倘若正面相抗,怕是整把刀都会断掉,毕竟是普通的刀,刀身远比不上上好镔铁名家打造的好刀,没办法的事,这是我一向用最常见的刀的劣势所在,无法与之一争,尽量卸去力,这也渐渐形成我的风格,“不硬拼”,正面相抗固然能体现侠气,却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取胜的,如同两军交战,人少装备差正面迎击,基本上是自杀式。
  为此,攻其薄弱才是我的宗旨,所有名师都是这样教给弟子的,我师父也是,不过那家伙说,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练的,用到什么程度基本靠天赋,我与那家伙对联,从未过十招,而且还不知道用全力了没。
  师父说过我与他对练难以求上取,技艺练到某种程度,再需要做的就不单单是每日清晨的日常练习了,打坐调息内力日久天长必然有所精进,但毕竟是日子久了才行,单单练习一天两天累计不到什么程度,如果说内力是根本,那我这练了五六年的终究是混不开的,比方说我所接下的一刀,霸气雄浑,显然我面前这位头领约莫四十岁,练习某种上乘武功超过二十年,或许三十年也有,毕竟我只是根短竹竿,够不着水底,只能目测,眼前这个人身材身高都是中等,蒙面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肃然有神,不怒自威,想必不是一般人,我确信自己离这人还差一截,甚至连这截有多长都不确定。
  师父还说,刀剑兵器也好拳脚相搏也好,力量是天分,但江湖上不乏女子豪侠胜过男子的,不是男子弱,也不是女子长的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只因技艺精纯,出手迅捷连贯,招式很辣果断,招式熟练不过是基础,招式达到一定程度可以无视力量差别,同样力量差达到一定程度也足以无视招式,比方说我杀掉的土匪头领二人,他们出招单一遇上一般人,或者初修武功或是修习下乘武艺且力量远弱的人,基本上一招必杀,两人仗着身高体壮,怕是单单比力量还要胜于我这样修习上乘内功时日不长的人,不过因为招式单一,遇上我这样水准的人,基本上在放慢动作,轻易躲过,一招杀之,因为这样招式不精的人基础都没有,最适合师父所说女子都能打败,哪怕力量上远不及。
  说起女子,师父还说过,我那五位师兄,有三位是女子,可见女子天赋有时候胜于男子,要不然师父行走天下一共教了五人就有三位是女子,也说不准那家伙有什么特别爱好,比方说……不过算上我貌似均衡了,再有就是她们所学都是技巧性的,女子技巧好像天赋本身就高于男子,就好像琴瑟箫笛,绣织女红,都是些精细活,男子往往不做,曰:不屑做。不知道是不是不屑,但我知道张飞也好岳飞也好,心思精细也好粗旷也好,手脚未必及得上女子那般精巧。
  武艺上的天赋,有相当一部分靠实战激发,像是对打训练,眼下找不到合适的对打对手,只能靠行走江湖了,多与人交手磨砺,切磋武艺,历来豪侠大多以此增长。
  还有一部分就是生死相搏才能获取的提升。
  生死相搏,可以调动身体所学,全部都调出来,你会发现你夹个菜练得动作都变成了保命杀人的本事,据师父自己说他没有十五年前的一战,也达不到这时的水准,生死相搏,对手是高于你的人,或者人数胜于你,经历一定程度的搏杀,总会有所增长,到时候就体会到了。
  我起初半信半疑,当下真的置于下风,敌有杀我之心,我才明白师父所谓“生死相搏”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第一刀手臂都传来震得微微发麻的感觉,我没有思索后撤十几步远,对方一瞬回神,再追上继续相逼,眼看被来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加速逃走。
  毕竟师父说我逃跑天下无双,不一会就拉开一段距离供我喘息,重压之下,身体血流加速,一股热流冲向百会,真气开始迅速游走,我感到雪山气海之间真气运行远远高于平日,这就是心境的变化,刚才那名首领迅速激起我的搏杀之心,因为杀气,一股强大的杀气,老实说杀气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了解到的亲身体会是,感知生死之境,对于死亡的感知力,在刀还未曾相触之前,我便感知到了侧身相击,而没有正面扛下来,那样的感觉让我躲过一劫,我若奋身一当,此时说不准被那口宝刀斩成两半,也是那杀气让我知道实力差距没有继续接下一招。
  逃走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心里这般想着,转身继续拉开距离,隔着掩住口鼻的方巾我用独特的方式喘息着,感受着山林间吹过来的徐徐晚风,那惊魂一刀让我心头一紧,竟然微微渗出汗来,果然惊险,不能再打了,我全力逃进另一边的林子深处,拼命逃开身后众人的追击。
  生死之间人的实力有时候会达到一种新程度,这种提升时常源于内心的一种感觉。
  跑了不多久没见到有人追来,才想到一件事,他们的目标或许不是我,我一直觉得那些人回事江湖上或者刘家的仇家,所谓“做贼心虚”,我这常常“作恶”的人,或许就是害怕这类事吧!但静下心来转念想我没有这般厉害置我于死地的仇家,如果是因为师父的话,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我是师父的徒弟,这样的话夜明珠和刘家也基本上可以排除,我本身没有什么惹祸之事,我不过是“刘家雇的刺客”,没有人在内堂听到我和兄长的谈话,即便刘家有人杀我,也应该是我在刘家露面之后,或是我杀了刘忠替兄长报父仇之后。
  那么,他们的目标大概就是……
  当刺客不过一年时间,确实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刚接了一个大一点的目标,外人绝不会知道什么,又怎会下重手对我追杀,逃了不一会儿,便没见到追上来的人,这一点更加可以确信了。
  那对母女什么身份?
  一路上我终究是没看出来,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了:被卷进危局的人是我才对,我在巧合之下坐上了这辆已经设伏的马车,原因可能是管事的收了“刺客”的钱,然后收了我这个“刺客”的钱,就这么随意的多杀一人?这些人还真是……
  我决定回去救下那两个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我的性格,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救不了天下,我不是大侠,我只是小人物,对于见到每一个身受不公待遇的人都能出手相助,怕是皇帝也做不到吧!我回去只是出于自己的目的。
  第一是我很感兴趣,人生十六年,虽然也看过了生死,但大多数生活都是,大案子也不是那么常见的,我跟随师父这些年一直向往今后能见到这类事件,一年间多见的江湖恩仇简直就是水面上浮的羽毛,我想见一见的水下的东西,一只连个皮毛也没见过,眼下事情找上来了哪有退怯的道理。
  第二点师父说与高手交战才能提高实力,江湖之大高手不少,大多隐于天下各处,哪里能那般容易遇上的,既然遇上了怎么着也不能接了一招就跑啊!来日说给师父听,那家伙铁定会笑死我,为了面子,姑且一战。
  第三点,或许没什么理由,想做就是想做……
  我绕了个小圈子回到他们附近,他们能动的四人都在搜索附近的林子,不知道那母女离开了没有,像是还没有被抓,我慢慢靠近,他们三人一组,领头的带另一人,受伤的三人动弹不了还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头领试出我能接他一刀难对付,不让自己人落单,由此大大减缓了他们的搜索速度,一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没有走,好像料定那母女还在一样,我躲在不远处躲在林子里,骑马离开这里到有人烟的地方需要半天时间,母亲带着未成年的女孩步行的话,大概要超过一天,前提是走的路,穿越密林,最少两天,迷路的更不知道要多久了,再考虑到蛇虫虎豹,或许我再见到她们,就是两具白骨了。
  想到这里,我想到黑衣人大概也猜到这一点了。他们回到原地给落马的那三人疗伤,头领在给一位身材瘦小的人疗伤,断了腿的马基本上不能动弹,恐怕他们要歇好一会儿了。
  既然如此,就必须先找到她们两个了,晚上必须得找到她们,只是晚上找很不方便,我绕过黑衣人一行,到了最开始叫她们躲起来的位置,她们不在那里,我继续寻找。
  然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说叫做命中注定,我循着她们原先躲藏的地方走了不远就找到两人了,连方向都一次猜对了。
  “不要过来!”我听到那母亲的颤音。
  荒郊野外夜色已深,没有灯火,即便有火种也不能用,周围还有追杀自己的敌人,或许他们才是最大的敌人,远胜过蛇虫鼠蚁,威胁又大过虎豹豺狼。
  我不到的话,她们熬得过今晚吗?
  不知道,转念又想到,麻烦或许才刚开始,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悔,选择回头或许还是看看热闹,但找到她们开始,就意味着,这件事——我管定了。
  是我先看到她们的,天色已经看不清十步以外了,那是对于常人来说,我靠近的时候,她们或许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子,但无论从事刺客职业也好,身为一位武林高手也好,六感都是经过训练,超出常人的。
  而相对于我来说,不仅经历过一般训练,还有师父四年前给我用的凤凰泪,据说是世上奇宝,莫名其妙的橙色液体,具体是什么玩意配的完全不知道,世上仅存一份就给我滴了眼睛里了,师父没说从哪里得到的,结果眼睛像滴了辣椒油一样泪流不止,完全看不见,足足过了七八天。
  凤凰泪,配料不明,原制作者不明,传说能让人目光清明,夜能视物,大大提升视力,到今世知道的人很少了,因为基本上不存在了,事实上也真的起到了奇效,我眼睛再次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就能够夜视了,虽然比不上白天看的清楚,还是看得见许多,师父本人也没用过,后来我问师父为什么给我用?他说自己不需要。
  我当时就深深地在心底感谢师父,能为弟子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
  “什么玩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滴瞎了怎么办?给你试试,反正我听得见,没必要。”
  我即将溢于言表的感激辞色,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家伙坐在屋子里大门口一只蚊子叫都能听见,真是不知道晚上怎么睡着的,事实上我没见过他真正睡着什么样子,因为貌似小时候每次想要作弄他的时候,都能听到喊我名字的声音,我只好装模作样干点别的事,狡诈谨慎,多智近妖,一同生活五年间,从未见过他有什么仇家追杀到我面前,事实上作为十五年来的第一刺客,即便威名赫赫,却也是仇家满天下,仇家的厉害程度,也自然不会望名止步,若不是常年不睡囫囵觉的变态精神力,恐怕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出声!是我。”我做出噤声的动作,尽管可能她们看不见。
  我放慢脚步靠近,母亲颤抖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头发已经乱了,发钗倾斜着,背靠着一棵一人粗的树,小丫头也靠在母亲身下,脸上带着微微恐惧的面容,抱着母亲腰腹的衣襟,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原来这丫头也会怕?之前见了尸体啥表情都没有,总归是有怕的东西嘛!
  转念一想——她早就看惯了尸体。
  是这个可能吗?小小年纪见惯了尸体?
  那神色是我跟了师父以后才能在尸体面前露出的神色…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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