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匣子

　　秦牧听了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你的事迹那可真是家喻户晓！”
　　空相微微一笑起身道：“喝了一夜也算尽兴，天亮了，我该走了！”
　　秦牧起身道：“我送送你！”
　　一出客栈大门，空相突然楞在那里。
　　秦牧问道：“怎么不走了？要回去继续喝吗？”
　　空相摇摇头，道：“门口有个人挡路。”
　　“什么人敢挡你的路？”秦牧好奇道。
　　空相无奈道：“死人！”
　　秦牧走了过去，门口十步开外正立着一个人。
　　那人已算不上是个人了！
　　因为他已被人折磨的没了人形，四肢被扭曲成十七八断，脑袋如同一只从高处掉下来的破西瓜。
　　他之所以还“立”在那里，不是因为他死了还能站着，而是他背上的刀！
　　那刀是名刀，刀名血屠！此刻刀上的确涂满了血，那刀自这人腰腹刺入，刀尖入土三寸，将那死尸牢牢订在地上！
　　空相眉头紧皱道：“这人是范姜！”
　　可是范姜为何会死在这里？他不是昨晚就匆匆忙忙离开了酒楼吗？
　　空相百思不得其解。
　　秦牧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空相摇摇头反问道：“你知道？”
　　秦牧高深莫测道：“当然！杀他的是他昨晚掏出来的那个黑匣子！”
　　“黑匣子？”
　　“对！就是那黑匣子！你进来的晚，可能没听到，那无常鬼使两个人正是为了那黑匣子才一路跟他到这里的！”秦牧笑道。
　　“之后你惊退黑斗笠，那黑匣子就又回到了范姜手里！谁料想，他苦寻多年的黑匣子最后居然要了他的命！”秦牧一声哀叹。
　　空相冷冷道：“喜欢宝物原也没什么，可惜他不懂匹夫无罪，怀璧其责的道理！”
　　秦牧叹了口气道：“人往往都会高估自己，然后选择铤而走险！”
　　空相死死地盯着尸体，过了半晌冷冷道：“这尸体受伤极多，但致命伤却只有一处！”
　　说着他指着范姜胸口的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道：“这伤口倒和那黑斗笠的软鞭很吻合！”
　　秦牧点点头道：“黑斗笠在酒楼里的确扬言要让他尝一尝公孙渊当年受过的酷刑！只是他杀了这范姜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尸体立在此处呢？”
　　空相叹了口气道：“我杀了白斗笠，这黑斗笠怀恨在心。他杀这范姜，又将他的尸体放在我必经的路上，只怕是要将这杀人的债嫁祸给我！好让虎鲨帮与我为难！”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十几匹快马卷起滚滚黄沙疾驰而来！
　　马蹄声疾，来人的身法却更疾！
　　快马停在二十丈开外，当先一人，一袭青衫，大笑一声落在两人身侧。
　　“秦楼主，十年不老，风采依旧啊！”
　　这青衫客，负手而立，仪态潇洒冷冷地打量着两人。
　　随后几人也都飞纵而来，将秦牧两人死死地围在圈内。
　　秦牧仔细一瞧，这青衫客正是虎鲨帮帮主向天巡。他身后的三人一女两男，却颇有些面生。
　　反倒是空相对那三人多看了几眼，似乎对他们颇有了解。
　　秦牧见这几人虎视眈眈，仰天一笑道：“向帮主从来公务繁忙，今日如何有空来这不毛之地？不会是专程来看我这老朋友的吧？”
　　向天巡嘿嘿一笑道：“秦楼主还记得向某，向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何敢随意叨扰！此次来这香雪集，乃是接了我四弟范姜的消息，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的几人笑道：“此次一起来的除了我们虎鲨帮的人，还有销魂窟的几位朋友！”
　　向天巡刚一说完，只见他身后转出四个精瘦汉子，一个个长得和半大孩子一样。
　　这四人脑后扎着一头小辫子，脸上涂脂抹粉，搞得花花绿绿，身上套着红黄蓝绿四套纱衣，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但秦牧却笑不出，他的心已冷冷地沉了下去。
　　“四位莫非是销魂窟极乐童子门下？”
　　那四人整齐划一道：“正是爷爷我！”
　　红衣汉子似乎反应最快抢先笑道道：“你这人年纪不大，眼光倒是颇为独到！”
　　黄衣汉子立刻跳了出来争辩道：“我知道他眼光独到！还知道他富可敌国！”
　　蓝衣汉子也毫不示弱急道：“你们都捡好听的说了，叫我说什么？哼！”他想了想，接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他还精通奇门遁甲，最擅长先天神卦！”
　　绿衣汉子貌似有些结巴，一着急只是张嘴，半晌说不出来了一个字。等他的同伴都说完了，他才哭丧着脸道：“现在好像只剩一条了！我知道他最会讨女人欢心，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是天下最会寻欢作乐人！”
　　空相听他们说的夸张，不由得对秦牧又添了几分了解。
　　见那几个汉子争得差不多了，向天巡才微微一笑道：“你们对秦楼主的了解可真不少，你们可知道他师从何人？”
　　一众汉子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向天巡嘿嘿一笑道：“秦楼主年方十五，就被帝尊定为天机楼主人，师从钦天监监正杜元显！据说尽得老监正真传，一身修为惊天动地！”
　　秦牧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都是江湖谣言而已，当不得真的！不过，几位既然来了，又何必藏着掖着呢？有什么花不妨直说！”
　　空相指了指眼前的尸体道：“几位是来为范姜报仇的？”
　　向天巡扫了一眼尸身道：“我范兄弟的仇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何况他也不是两位所杀！”
　　秦牧听了这话，一颗心才算落了地，笑道：“既不是报仇，那不如我做东请诸位喝几杯？”
　　向天巡摇摇头道：“喝酒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只要两位将那黑匣子交出来，我等还是朋友！”
　　“黑匣子？”秦牧正打算佯装不知情。
　　就听向天巡冷笑道：“秦楼主，不用急着把话说死，不妨仔细想想交是不交！”
　　空相正要反驳秦牧并没有拿黑匣子，秦牧却摆摆手，笑道：“不错黑匣子我的确有！不过交与不交，我得好好考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