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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琉璃咒 / 第十三章 漆明之怒

第十三章 漆明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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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五个人发了疯似的奔跑着。
  四个裹着一身铺盖的男人,一个穿着喜服的女人。
  我想此时我们五个人看起来恐怕都很狼狈,但这不重要。只是想到韩副将发现自己的新娘不见了,卫所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们就不敢停下来。
  心脏跳动得像一面快要被锤烂的鼓。
  咚咚,咚咚,咚咚……
  跑到一半的时候林滕想去扶耿小娥,被人家一把推开了。她从小就帮家里干活,不是没有力气的大家闺秀。
  我们跑到了耿小娥家的酒馆。
  今日是她大喜,不营业,大门紧闭着,老耿也在营房里和一群丘八畅饮。
  我们绕到后院,胡江冲在前面,一脚就踹开了木门,跟在后面刚刚摸出钥匙的耿小娥不禁喘着粗气看了胡江两眼。
  我们要在这里换一身衣服,毕竟裹着铺盖可没法逃命。我们还要拿干粮,足够支撑我们逃到一百里外的干粮。
  耿小娥也换了一身常服出来,那是晋北很常见的灰色棉袄。她又从衣柜翻出了五顶风帽,让我们都戴上。干粮是几条腊肉,还有提前烙好的饼,全部放在她闺房的床底下。今天这酒馆是早就决定不营业的,能提前烙好这许多饼,只能说耿小娥是打定了主意要救我们,这令我心下十分复杂。
  我们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去,路过后院旁边的厨房时,林滕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听到耿小娥成婚的消息,他可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这时候倒饿了。
  他看了耿小娥一眼,随即冲进厨房,抓了一只卤猪蹄膀来啃。
  那是一只都卤黑了的蹄膀,一看就咸得要命。开酒馆的人,卤水每天要烧开一次,老耿的卤水一年到头就没冷过,里面一般都会炖着一些蹄膀肥肉来保证香味。
  耿小娥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催我们快走。
  林滕吃了这只蹄膀,齁得厉害,后来一路上起码抓了四五斤雪含在嘴里。
  漆明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后院,忽然问道:“有刀没有?”
  耿小娥睨了他一眼,说道:“砍柴的柴刀,剁骨的剁刀,切肉的片刀。”
  “那就柴刀。”漆明说着又走回后院,从墙壁间堆着的柴垛里翻翻找找,在一捆薪柴中间找到了插在里面的柴刀。
  这把柴刀刃长一尺半,刀尖向内弯曲,形成了一个刀钩。刀把也有一尺半,是插的普通木柄。他将这把刀别在腰间,又紧了紧身上背的行李,迈步向外走去。
  雪已经停了,这样逃跑便很容易留下脚印,但我们没有选择。
  这次我们直接南下,他说可以去叶州商会看看。我知道他还记得李将军死前说的那句话,叶州商会有个曲先生,是李将军的好朋友。其实我担心那不过是李将军临终前的权宜之计,或许李将军和曲先生只是利益合作,并没有什么交情。
  但除了叶州,我们都说不出更好的去处来,也就只好由得他。
  去叶州就要南下,我们对南方的情况并不清楚,但总比待在这里好。
  出了雁栖镇不远,我们就进入了一片树林。冬天到了,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光,枝杈上堆着积雪。
  一路上我很想问问耿小娥为什么救我们,但想了想,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要听到的答案,或许说得更准确一点,我是害怕她真的说出答案。
  不论她是为了我们四人中的谁,我想另外三个人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如果她回答是为了我们四个人,我想我们四个人心里都不会好过。
  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些弯弯绕,我想得明白,漆明应该也想得明白,胡江是个二愣子,虽想不明白这些,却没胆子跟女人说话。只有一个林滕,他被所谓的爱情冲地昏了头。
  我们快步赶路的时候,林滕终于没憋住,他看了耿小娥一会,问道:“小娥,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耿小娥看都不看他,冷冷地说道:“谁救你,跟你可没关系。”
  我心里忽然觉得很烦,既烦林滕,也烦耿小娥。
  果然,林滕的脸刷得就红了,一下红到了耳根,他气愤地问道:“那是为了谁?”说完目光在我们剩下的三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两遍,我发现他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要长一些。
  我忍住了想抽他一个嘴巴的冲动,按下心中的不耐烦,尽量平静地对他说道:“林滕,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逃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谁知林滕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眉目都扭曲在了一起,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真个伤心欲绝。
  “我的苍天啊!”他大哭着呜咽道:“我……我听到小娥成……成婚的消息,我就……我就不想……不活了!”他的左手按着额头,慢慢地蹲下去,又断断续续地哭泣道,“可我现……现在要逃那么远,逃……逃出去了,还是要看小娥跟别人成婚啊!”
  此时我们四人都停下来了,耿小娥皱着眉,明显心中憋了一股气没有发作。胡江被林滕这场面弄得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漆明则像变了一个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林滕。
  我却按捺不住了。我两步向前,用力一脚将林滕踹倒在地,狠狠踢了他两脚。我仍不解气,跨坐在他肚子上,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扇着他的耳光,边打边骂道:“你就这出息!就这出息!就这出息!”扇了几个耳光后我停下来,把他的脑袋扳来正对着我,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已经害死过我们一次了,还要再来一次吗!你尽管喊,尽管叫,颜汶不带人过来我跟你姓,跟你林大爷姓!你林大爷能耐啊,为了一个女人能把三个出生入死的弟兄害死两次!啊?卫所都被你搞地变了天了,你就他妈这点出息!你还念过书,你念的什么破书能教出你这种杂碎!你就这点出息!就这出息!”
  最后几句我尽管已经刻意压抑声音,但面目狰狞的表情和接近咆哮似的怒吼,也让林滕有点懵,他不再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此时忽然一片积雪落在了林滕的脸上,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树上的积雪又往下掉了几片。
  “怕不是追兵来了,我们躲在树上碰碰运气。”漆明说道。
  他们一定是顺着脚印追上来的,我们把地上的脚印踩乱,才小心翼翼踮着脚尖走到树旁。
  我们一人找了一棵树,大家各自爬了上去。其实这是一场豪赌,追兵追到此处,见到满地散乱的脚印,情急之中大概会有两种判断。
  其一,我们踩着脚印倒退回去了,然后换了一条路逃跑,并刻意抹去了脚印。这是森林里猎人常用的法子,猎物往往因为没有看到脚印而失去戒心,结果被猎人抓到。
  其二,我们躲在了树上。
  追上来的人如果做出了第一种判断,我们就有机会逃命,如果是第二种,我们就只有死。
  半柱香的时间后,远处有数十个小小的人影往这边赶来,我们各自站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待那群人跑得近了,我看清了领头的那人,不禁望了藏在旁边树上的漆明一眼。
  那人又是颜汶,带了约莫四十人,面色铁青地骑在一匹枣骝马上,后面四十人都是跑步跟在他的马后。
  他在我们弄乱的脚印处拉住了马,带着马来回绕了两圈,神情凝重地看着地上脚印。
  我站在树上,离地不过数丈,连马鼻子喷出来的热气都清晰可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要他往上抬一抬脖子,没准就能发现我们。
  只见颜汶四周环顾了一下,凝思片刻,忽然一挥手,拨转马头,就带着人往回疾赶。
  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一群人马就要绕过前面的转弯,离开此处时,漆明忽然纵身一跳,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的双腿弯曲着降低了冲击力,地上也尽是积雪,他慢慢站直了身子,正视着前方,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柴刀。
  “颜汶!!!”他怒吼!
  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下来了,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只有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和马脖子上挂的铃铛声。。
  颜汶催了几鞭子,那匹马发了力从队伍前面疾跑过来,在距离漆明五丈远的位置,颜汶猛地一拉缰绳,那马吃痛,人立起来,发出一阵“咴咴咴咴”的马嘶声!
  颜汶坐在人立起来的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马鞭,扭头森然地看着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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