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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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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眼瞥了一下,老耿站在我们身后不远,韩副将没有离开,他也不会大大咧咧走回柜台去歇息。韩副将口中的“他们”,就是耿家父女。老耿那张满是皱纹的面皮固然看不出什么颜色,但眼皮却微微跳了一跳。
  他终究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
  “小娥,拿一坛酒来!”他沉声吩咐道。
  我和林滕、胡江、漆明四人面面相觑,都是一样复杂的神色。
  “一刀死了也就算了,眼下这局面,倒真不知怎么办。”胡江的性子最直,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不说这个,”我向他使了个眼色,“我们还是先回卫所吧。”
  其实胡江这话不过是卖个便宜,要是在引颈就戮和被韩副将发落里面选一个,他一定会选后者。
  “四位小将军不急,喝碗酒祛祛寒再走吧,”说话的功夫,老耿已经在我们后面的桌子上一字排开了五只大土碗,耿小娥从后院里抱出来一坛还没开泥封的酒,老耿一皱眉,“不是这坛,拿上好的冰泉酿来。”
  耿小娥应了一声,又掀开通往后院的蓝色门帘回去了。
  我心下冷笑,老耿这杀才的窖藏酒有多少,向来都是个迷。我猜不论耿小娥拿出哪坛酒,他总能斥责自己女儿一顿,然后拿一坛更好的出来。
  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他早已是炉火纯青。
  但林滕和胡江这两个粗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也好,他们皱起的眉头明显平复下去不少,显然对于老耿的“上道”,也极为受用。
  老耿并不亲自倒酒,而是让耿小娥效劳,大大的坛底抵在她贲凸的胸口上,清澈的酒液像甘泉一样流淌下来。看到林滕的神色,我知道就算这是一碗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老耿两手端起土碗,朗声道:“这碗酒,老朽敬四位少年将军,天下纷扰,四位的急公好义,古道心肠,老朽没齿难忘,今后但有用得着耿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请了。”说罢他一饮而尽,把土碗稳稳地放在桌上,向耿小娥点了点头。
  我们四人也端起土碗,老耿这话文绉绉的,我只能大概听得懂。我看了林滕一眼,他张了张嘴,却又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不自禁地暼了几眼耿小娥。大概他真把老东西的话当了真,正在心里做着老东西为求报恩把女儿嫁给他的美梦。
  我咳嗽两声,说道:“今天这事,既是咱们决意要做,耿老爷也不必挂在心上,这些年承蒙照顾,我们也无以为报,以后还请耿老爷多多保重吧。”
  说完我也端起碗饮尽,旁边的三人和我一样,都一口干了,我听见了林滕的咳嗽声。这冰泉酿着实有些劲道,一口喝完,只感觉一团火从喉咙处烧到了肚子里,又在肚中炸开,辣刺刺的。
  老耿的意思以后咱们还要多多往来,而我最后一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这次以后咱们两清,他不用觉得欠情。他口口声声说是他欠我们的情,但除了脑子发昏的林滕和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胡江,这酒馆里谁不知道老耿想把我们拉到他的船上。
  谁知此时耿小娥又抱着酒坛将五个土碗倒满,她把酒坛往桌上一杵,端起了林滕喝过的那个碗,脆生生地说道:“今晚多亏四位阿哥,救了我父女二人性命,这碗酒,是我该敬阿哥们的,以后小娥是好是歹,也不劳烦阿哥们费心,各听天意吧。”说完她也把酒一口喝完,但她毕竟是女流,喝完后脸上立刻红得像熟透的蜜桃一样,还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到她这副作态,我心下觉得不妙。
  果然林滕情不自禁端起了另一只碗,动情地说道:“即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这个头,小娥,以后有什么事,我豁出这条命也护你周全。”说完他也干了碗中酒。
  我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三个碗,犹豫了片刻。
  不过我随即想明白了,这次回到卫所,下场如何,谁也说不准,更不用谈什么以后了。于是我自嘲地笑笑,再不去想老耿收买人心做人情的把戏,也端起土碗,又喝了一碗。胡江和漆明也学着我再次喝干。
  “走吧。”我说。
  于是在我的带头下我们走出了酒馆,门外少了火炉和墙壁挡风,一下子冷了不少,我搓了搓手,跺跺脚,一头扎进寒风里。
  我没有再去管老耿,也没有说林滕什么。从酒馆出来走到卫所,沿途要穿过整个雁栖镇,走上一顿饭的时间。这条路的终点有什么在等我呢?
  路上我们四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默中。
  世道乱了,到处都是割据的军阀和土匪。以前卫所守将李将军和老耿的关系一直不错,但这次颜汶敢公然动手,很难说不是李将军的主意,若果真如此,我们帮着林滕强出头,就大大地坏了事。回去追究起来,依李将军的脾气,我们大概也是个死。但就像韩副将说的,这雁栖镇周围荒无人烟,不是个能随便离开的地方。很多地方甚至已经开始积雪了,沿途的山林间还有豺狼虎豹,冬季随着风雪南下的风鬼,我们要逃也逃不掉。
  要怎么办?
  我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只能一步一步地走。我从未像今夜一样,觉得这条平时走过很多次的路会走得如此艰难。军靴踏在雪地上,压断了雪下的枝丫,偶尔发出“咔嚓”声。有的地方积雪化了一点,形成一个水坑,天上的明月映在里面,一脚踩下去像是把月亮也踩碎了。
  这种时候了我竟然会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实在可笑,但也很无奈,我没有什么计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安,一股绝大的危机感似乎正在笼罩过来。
  我们此时已经走到了镇上,两旁都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我注意到脚边的一个水坑里,明月的倒影被一个黑色的影子遮挡了大半。
  “谁!”我抬头的时候顺手就按到了刀把上,有人一身皮甲,正是卫所军的装束,他从屋顶上跳下来,手中是一杆长枪,正向我砸下来。。
  我已来不及抽刀,就地一滚,躲过了这看起来威力无匹的一枪。枪杆砸在地上,溅起雪花,我在地上翻滚,被模糊了视线。我没来得及站起,只觉左边似乎袭来一团黑影,那是从两座房子的间隙里埋伏的一个人。但此时我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只得勉强拔刀挡了一下,随即只觉手腕上被一股巨力击中,单刀立刻脱手。手上的痛麻感还来不及体会,我就听到后脑上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我昏了过去,在最后一刻,我的脑袋磕到了地上。借着这个角度,我看见有人从背后狠狠给了胡江一下子,他壮硕的躯体在刹那间就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先是无力地跪下,而后重重地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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