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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于墨转头看到两个不大的小孩站在那里,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将剑绑在腰间,转身走到小孩儿身边,蹲下。
“怎么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是不是迷路了?”
“大哥哥,你没事吧?”小女孩儿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听,问出的问题却好像一块石头,让刚刚努力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泛起涟漪。
于墨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笑道,“我很好呀。”
“可是大哥哥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是因为刚才的姐姐吗?”
这次说话的是和小女孩儿站在一起的小男童,奶声奶气,颇招人喜欢。
“不是哦,跟那个姐姐没有关系,是哥哥自己的问题。”
两个小孩儿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小女孩又问道:“大哥哥,你喜欢那个姐姐吗?”
自己喜欢白一一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从两个人第一次说话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最初她的行为确实让自己有些困扰,但是后来也是真的看出来她是认真地,是真的想对自己好。
明明是个名门之后,却偏偏喜欢上他这样一个身份普通的凡人,她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没有感动绝对是假的。
桃花开了,非要一起去赏花,到最后也没答应,结果几天后她带着一群人出现自家门前,看着门内一脸迷茫的自己,傻傻的笑着。
“桃花真的挺好看的,你不去看真是可惜了,我本想摘几支给你可又觉得桃枝过于可怜,所以我决定把一整棵树移过来,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然后指挥着家仆在自家院内忙活起来,不到两个时辰,一颗漂亮的桃树就这样种在了自己家里。
除了像这样大动干戈的事情,白一一也总是会做一些一般大小姐不会做的事情,下雨天站在衙门门口几个时辰就只是想在自己回家时送上一把雨伞;冬天的早晨会塞来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明明自己也很忙,却仍然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来跟自己说话。
“喜欢啊。”
脱口而出的沙哑的声音让于墨自己也为之一愣,眼睛也不由分说有些发红。
注意到两个孩子正认真的看着自己,赶紧微微的咳一下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朗一些。
“你们要去哪儿,哥哥带你们去。”
小女孩儿却没有搭这个话茬。
“哥哥,刚才姐姐走的时候哭了,既然哥哥喜欢姐姐为什么还要让姐姐伤心呢?”
于墨一时不语,只是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良久才一声叹息,
“你们还小,可能还不懂,这个世上不是两个人喜欢就能在一起的,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原因,太多不能说清楚的情愫。”
“那哥哥的理由呢?”
于墨收回双手,左手习惯性的抚上腰间的剑,指尖传来锦绣细滑的触觉。
“哥哥和姐姐不合适,虽然我知道她对我的好,但是我们身份悬殊,我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一个小小的捕快,一个众星捧月的大小姐,身份太过悬殊,她跟着我只会受罪,既然这样那就放她离开,希望她能够找到更喜欢的人。
心绞在一起,痛的呼吸有些困难,但是心再痛也要忍着。
摇摇头,缓缓站起,“你们家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大哥哥,我们知道怎么回去。”
于墨觉得两个孩子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并不像迷路的孩子,点点头。
“好,那你们两个人快点回家吧,下次记得不要单独出来玩。”
“恩恩,好的,大哥哥再见。”
于墨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开,也走出巷子,招呼远处的另外两个捕快过来,对其中一人说道:
“阿药,去跟着那两个小孩儿,一直保护他们回到家。”
“是,捕头。”
阿药匆匆离去,于墨带着另一个人继续在城南地界巡逻。
往回走的七七和陆饶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路边的摊位,身上没有带多少钱,所以只能随便瞧一瞧。
“姐姐,刚才墨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七七拿起一把扇子,刷的展开,扇子上干净如新,想来是专门为那些想自己作画写诗的人准备的。
“墨哥哥的意思就是说,白姐姐是仙人,他是个凡人,虽然有心在一起,却因差距太大不能在一起,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了。”
陆饶一脸的懵懂,抱臂一手杵着下巴,若有所思。
“古话有言,结婚嫁娶要门当户对才好,这句话虽然被很多人批判,但是既然能几千几百年的流传下来必定是有它的道理的,相对白姐姐来说,墨哥哥不管是家境背景还是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不同的,所以他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姐姐觉得他们这样好吗?”
“好不好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人的思想是很不容易改变的,不过饶你知道吗?”七七将扇子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俏皮的对着陆饶眨眼睛。
陆饶也眨眨眼睛,“知道什么?”
“人啊,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动物哦,不管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富人也有,穷人也是,人的思想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改变的也是最容易改变的,在变与不变之间只是差一个助力而已。”
“伯伯~两个糖球~”
将糖球塞到陆饶嘴里,自己嘴里也放一个,虽然甜甜的却不腻,口感恰到好处。
“人总是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从这些事中反思然后学到新的东西,最后形成自己特有的为人处世的方式,虽然在很长时间中都是一直按固定的形式做事,但是一旦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在某个时刻顿悟的话,就会打破已有的思维方式重新建立新的思维结构,这就是人有趣的地方。”
七七呵呵呵的笑着,拍拍陆饶的小肩膀,“现在说你可能不太懂,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陆饶把七七的手扯下来抓在手里,“姐姐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七七表情狡猾的像只狐狸,“因为我比你多活了十几年呗。”
“什么十几年?”
“就是十几年啊。”
“姐姐,白姐姐说了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姐姐才比我大三岁,怎么能比我多活十几年呢。”
“我可没有说谎,哈哈哈”
说完,七七轻快的跑起来,陆饶也跟着跑起来,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梭,留下一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