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滑翔伞

　　第十八章
　　《天空的幻想视野》/《fancyeyesofair》——寒寂辉夜byrainbowshadow/庇护幽灵/wtta2048
　　暮色黑夜，黑暗中的影子，任何一处亮光都显眼，枝丫间惊飞的鸟带着叫声，在暗空中穿梭缝隙，没有星与月之光，偶有风的回响，那方向是山脉与夜空的分界处，浮动着草叶。
　　工程矩块本身带20米工具台，可它现在没有能量和材料，始终沉寂在森林上，阳光从未出现，寒夜使地面陷入无尽黑夜。我们不得不向这森林寻找原料，自然的森林储备着丰富的材料与能源。
　　我从工程块顶面速降到森林地面，光地面就有掉落的压缩枯叶，我想到用一旁的真空草和旋叶木枝丫捆上一堆压缩叶，这燃料用活结系在缆绳上靠草的真空膨胀与下面的旋叶木运输上工程矩块。原来蝴蝶结机体需要的是我对植物的了解，这也不枉我在山谷生存了这么久。
　　锂电池树就是块高强度的电池，我可没必要费劲砍倒这种难得一见的树木，我只需靠它充电就行，本打算用铁锈藤接上这树给矩块充电的，但想想看这效率太低，还是去找分泌液态燃料的树。灌木丛中的［磷火］正蜷缩在窝里冬眠，抵御着严寒，现在是冬季，寒夜对它们没影响。
　　我用了十几个小时找齐燃料和材料，蝴蝶结机体和fancy用工程块的设备组装出18m的滑翔伞。fancy的紫色眼瞳闪过操作线程，我们在矩块内部的垂直起降井里垂直面向出口。
　　“寒夜的边缘处会使能量对物体的动能影响增大，这滑翔伞可以贴着寒夜边缘滑行。”fancy解释，我很好奇这寒夜上空的边缘是哪里。
　　有缆绳拉着滑翔伞离开矩块，那是矩块顶面预先铺好的海绵草膨胀后在空中浮起充当气球，绿色的海绵草是森林地面联合生长的苔藓，本来用作装饰的，但它们一大膨胀后可以在空中浮起。就这样，滑翔伞被空气浮力拉起，渐渐远离地面，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夜风吹着我们，没有其他参照物，连若大的工程块也离开视野，我们在滑翔伞里如静止在纯正的黑暗里。
　　下面什么也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缓慢上飘，空气越来越寒冷，我用星光感应看见了面前的地平线及云层。100％的湿度，日出风景显现，我们如潜艇浮出水面，寒夜上空边缘感觉如黑色的海洋，纯净天空的云层也贴着飘在寒夜上空边缘，滑翔伞如纸船一样稳稳浮在被空气与寒夜领域压住的云层上。
　　光与暗在这面上分层，下面是纯黑“海洋”，上面是全部的星空，那阳光就在平直的地平线上。“水面”平静，寒夜似乎淹没了世界，可在左边能看见黑色海洋的海岸线，那是几百公里外的大陆——真正的装置主城，大陆上的机体大多不知道主城的真实面目，机体的文明集中在那地面上找不到的地方，渺小的身影消失在宏观中，这平面是理想平面，广阔没有尽头。
　　这打破了我所知的常规，滑翔伞的羽翼在fancy的机械操控下展开，压缩草燃料在左右驱动机里燃烧，滑翔伞以百米秒的速度朝一个方向飞去。我隔着玻璃能感受到空气流过的震动，云层如水面泛起云丝，前面有应下空的夜风而翻滚的云团和云端漩涡，侧面不时翻起云墙，这和海啸类似，暂且叫云啸。
　　“注意方圆千里内的空中基地，我们可没光速快，一旦被发现，七分之一秒内我们就会变成风中的尘埃。”蝴蝶结机体对我说，就只有我可以使用星光感应。她说的空中基地不会是机场吧，难道机场的作用是击落像滑翔伞一样的飞行物吗，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这可真是个奇迹。
　　从未见过这宏观的场景，整个世界向四周平坦无限延伸，我们是在黑色海洋还是在万米高空，这问题和地平线上寒夜覆盖面积的边缘的云一样，随着时间在白天被风吹得消散，又在夜里风中被吹醒。
　　装置世界不会有多少机体会看见我面前的景象，即使我已在万米的天空仰望，看到的还是我的意识唤醒时看见的星空，还是我每天夜晚看见的星空。
　　“你在写日记吗？看右边是什么，乌云？”蝴蝶结说着，那右边的是寒夜云层中微小的闪电在聚集，并汇聚成更强的光亮。滑翔伞侧翼偏转，整个俯冲潜入寒夜云海中平滑前进。
　　fancy说：“滑翔伞干扰了上层的气流，矩阵要在空中摧毁我们。”高速的滑翔伞外部积着高温，内部却低于冰点，云层出现水的冰晶磨损着滑翔伞。“我要600％的电力。”fancy拉着我吸收我的电力，此时滑翔伞撞上渐渐变多的冰晶，火花擦过滑翔伞外翼，驾驶室前的玻璃被云中大块冰块砸得全碎开，滑翔伞内外被冰晶云埋没，连我也被大大小小的冰块砸中。
　　可滑翔伞没失去平衡，是蝴蝶结用她自己未知程序能力，冰块直接从我身上和滑翔伞各处毫无阻力地穿过，滑翔伞与我们变得半透明，如影子一样成为微光中虚拟的幽灵。“滑翔伞50％的透明怎么样，我就是靠这个在寒夜中生存，可惜无法减少我自己的透明度。”蝴蝶结用一半清晰的声音在云里说，我们又被黑暗淹没。
　　如果是100％的透明，物体就会消失，我不知其中的原理，我只是相信这事实，滑翔伞因蝴蝶结而变得50%透明，那蝴蝶结现在的透明度是多少？50%的50%吗？
　　黑暗中很不安，我们如穿行在暗屋中，突然见打开一扇门，强光将适应了黑暗的我看见周围一片空白，几秒后才看见白云和青绿的大地，山脉延伸，细线藏在树冠地皮下，我们像在一对滑翔于天空的羽翼上。
　　寒夜在一瞬间消失，阳光突然照于数万公里的世界。我和fancy还在滑翔伞上，蝴蝶结呢，是太透明而隐身了吗？fancy依然操控着滑翔伞，她说：“滑翔伞已坏，没有了寒夜，一旦透明解除，我们就会被气流扰乱直接坠毁。”说着，fancy驾驶滑翔伞从这万米高空向地面俯冲。
　　地面升其如烟花的火焰，不过其速度极快，蝴蝶结的50%透明延迟为我们争取了10秒的反应。烟花在我们面前炸开，彩色烟雾呈线条四散展开，滑翔伞被彩色烟雾线条拦住不动，这片空域出现临时的烟雾织网，织网飘在空中。上空飘来棉花云朵，精确朝我们周围下雨，雨水与烟雾线网结合，使线间出现泡泡水面。我和fancy离开驾驶仓，烟雾线团越来越重，开始加速下坠。
　　天空很快阴暗起来，乌云密布，冷雨中的空气气流吹袭着，我和fancy站在雨中，远处山间的浓雾也在雨中变白芒。我感觉逻辑一片混乱，现在是阴雨天呐，蝴蝶结可透明消失了。
　　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淋着冷雨跟着fancy，对于蝴蝶结的透明消失，fancy不在意。我感到疑惑，因为就像看了一场木偶戏一样，蝴蝶结是fancy的木偶，50%透明？她可真会编呐。雨让我静下心来，我想着现在该做什么，其实现在我感受雨的温度，在雨中漫步也不错。
　　“到了，这是我的庄园小屋。”fancy说着走上楼梯。漆黑雨夜中，我也爬上楼梯，来到一个阳台。fancy坐在阳台上说：“好了，你看到的蝴蝶结机体是我在你视觉上的投影，因为我们都寄生在噬金属上，我有紫色眼瞳，你有红色眼瞳，所以我在视觉上弄出了虚拟的半透明蝴蝶结机体。”
　　“这又是什么逻辑？欺骗吗？你没必要煞费苦心扮演两个角色来骗我，直接说我也会帮你。”。
　　“不，是我在救助你。我到森林采蘑菇时发现你神志不清，这是被噬金属感染的症状，你给我讲着你的同伴和经历，bark、菱、noth、mind、garden、only、root、vic，我都能背下名字了，可问题是其中几个同伴明显是你精神错乱幻想的，你自己也分不清楚了，而我是好心善良的庄园主兼心理治疗师和噬金属感染者兼幻想梦境制造师，外加有使命感的装置主城授予的荒原生灵检测师兼植物学博士——X-fancy，然后我配合你用滑翔伞带你来这庄园，虽然我的演技拙劣，甚至糟糕，不过你还是有救的。”fancy拿梳子搭理着凌乱的头发，她的一段话对我来说信息量巨大。
　　不过，看来我可以在fancy的庄园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理清思路，恢复活力，然后像聪明的猪一样蹭吃蹭喝，好好安抚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