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晨，张牧之早早的起来了。简单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他决定今天去那个报社找这个叫陈华的记者。看能不能从他口中，了解一些三年前白雪凝失踪案的细节。
　　出了门，张牧之发现个尴尬的事情。公寓附近非常难打车。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出租车过来。张牧之想：看来得买辆车了，毕竟是帮白雪凝办事，估计买车她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正想着，背后有人说话了，“你要去哪里吗？”
　　张牧之一回头，发现是老王，回答道：“是啊，王大叔，想去城南办点事。”
　　“嗯，这边不好打车。去哪里，我送你吧。”老王说。
　　“那就谢谢你了，王大叔。”张牧之感激的说。
　　老王去车库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一辆老款的桑塔纳轿车。坐进车里，张牧之闻到车里一股子腥味，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差点把他熏吐了。
　　老王看到张牧之表情不太好，嘿嘿的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比较爱钓鱼，车里经常放些渔具，可能味道不太好。”
　　“没事，王大叔。”
　　两人系好安全带，老王发动车刚准备走，突然小玉跑了出来，对老王喊道：“爸爸，公司来电话了，说今天会有新的员工住进来，让你务必在公寓接待。”
　　老王看着小玉，没说话。小玉也盯着老王，表情很坚定。半晌，老王开口了：“你确定没弄错？”
　　“没有。”小玉回答很简短。
　　老王看着小玉，沉默了良久，脸色更加阴沉了，说：“好吧，既然公司安排工作了，那我就先忙工作吧。不好意思了小子，看来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去了。”
　　“那您先忙您的，能不能把车借我，我自己去？回来给您把油加满。”张牧之试探着问。
　　“不行！”这次老王和小玉竟然异口同声的说。
　　张牧之有些无奈，只好下车，步行往容易打车的地方走。
　　老王停好车，回到了公寓里，进了休息室，看着小玉。突然，他伸出手抓住了小玉的脖子，一把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小玉哼了一声，表情痛苦，不过眼神依然很坚定。
　　老王把脸凑近了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在救你，也在……救我自己。”小玉痛苦的说。
　　“你这是在玩火，一个不小心，我们都会死。”老王说。
　　“额……那个人……他下了命令了……不能……”小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老王看着翻白眼的小玉，突然松开了手，呼吸到空气的小玉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小子了。”老王问。
　　“咳……咳……”小玉咳嗽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吗？我只是不想这唯一的希望被你断送掉。”
　　“唉”老王叹了口气，说：“你我都只是棋子而已。可惜你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站错了队，会输的一无所有。你真觉得你支持的那位，能站到最后？”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成为被吃掉的棋子而已。谁能站到最后，听天由命吧。”小玉说。
　　老王看着她，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回到了大厅。
　　休息室，小玉低着头，可是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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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四人组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大早，眼镜就和林子更摆弄起电脑。王智敏则是直接去了死者家里。
　　小琳没有出发，而是在领导办公室。
　　“曹队长，这次的案件的线索大概就是这些。今天我们决定分开行动，把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跟进一下。”小琳说。
　　“嗯……”曹队长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他没想到本来一个简简单单的自杀案变得这么复杂。
　　“死者家属这边可以放心的去查。并且要好好把安抚工作做好。不过关于华海公司的调查……”曹队长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必须低调一些，不能轻举妄动。华海公司是本地的纳税大户，政府高层很重视他们企业的发展。你们之前去他们公司调查，已经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昨天晚上，上层领导已经开始给我施加压力了，要求我们尽早结案。如果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华海公司涉案，就按自杀案件处理。”
　　“可是现在案件疑点重重，就这样结案，真的对死者公平吗？”小琳气愤的说。
　　“小琳同志，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真正的正义卫士，把同犯罪的斗争视为终身的事业。可是我们警察，要用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一切怀疑都只能是怀疑。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本市的经济发展，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顿了一下，曹队长又说道：“更何况，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我也想安稳的落地。”
　　“可是，这么多疑点摆在眼前，我们真的能视而不见吗？是，按照自杀结案，大家都可以皆大欢喜，可是死者的家属呢？死者的女儿都没能见她父亲最后一面。我们这么做不仅仅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也是对政府不负责。如果案件真的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政府在群众眼里，还有公信力吗。”小琳有些激动，加重了语气说：“您这样，就是懒政不作为，您觉得您对的起这身警服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也还是你的领导。你这样说可就过分了啊。”曹队长有些生气了。其实，他的内心也十分的纠结，自己曾经获得无数嘉奖，办公室还有群众送来的锦旗，自己曾几何时，不也是对犯罪零容忍吗。可是，昨天领导打电话来训斥自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自己越来越怕事，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自己也十分的不想在最后关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小琳同志，我曾把你的父亲当成我的榜样，这些年我无时不刻的在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可是我们深处这个系统之内，就要遵循这个系统运行的规则。你还没有牵挂，等你有了牵挂，你会明白，我这个位子很难坐。身不由己。”
　　小琳也感到有些抱歉，自己说话确实重了，毕竟他还是领导，也是长辈。
　　“对不起，曹队长，是我有些冲动了。我给您赔礼道歉。可是，调查不能停止，即便您要处分我，我也会继续调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小琳坚定的说。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完全的叫停你们的调查行动。去工作吧，记住，一定要低调行事。尽早破案，等到你们凯旋那天，我亲自给你们庆功。但是，在此之前，请你们也体谅下我的压力。”
　　小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出来之后，小琳看到眼镜和林子更还在忙碌着，也没打扰他们，出去开车，准备去公寓调查一下。
　　车子发动后，小琳犹豫了下，半晌，叹了口气。先开车回家，换了便服，才开车往公寓去。听了曹队长的话，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小琳心想：看来，接下来的工作可能困难重重了。
　　另一边，张牧之走了半天了，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累的气喘吁吁的他，边走边骂：“好你个老王，亏我天天喊你王大叔。就一破车，还不愿意借给自己，等有空，老子提辆豪车，天天在你面前显摆。”骂归骂，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玉也跟着老王一样，拒绝借车给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其实她对自己根本没什么意思？估计是老王平时就把那破车当宝，小玉知道她爸爸不会借，所以才拒绝的吧。
　　张牧之胡思乱想着，又有了一会，实在是走不动了，路边找了个护栏，靠着休息会。
　　突然他想到，自己第一天去公寓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当时张牧之还觉得司机莫名其妙的，可现在，真想亲他两口。
　　张牧之赶紧掏出钱包翻了一下，找到名片，按照名片的号码打了过去，响了几声，就有人接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说到。
　　“您好，我想打车，您现在有空来接我一下吗？”
　　“在什么地方？”
　　张牧之说了地址。
　　“好吧，我这趟跑完就过去，不过你得加钱啊。路太远了。”
　　“行，没问题，不让您吃亏。”张牧之现在还在乎什么加钱不加钱的，赶紧有人来带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等了一会，张牧之坐路边快睡着了，这时身边传来刹车声。
　　“是你叫的车吗？”司机问。
　　张牧之抬起头，说：“是我，是我。您总算来了。”
　　司机看着张牧之的脸，愣了一下说：“是你？”
　　“对呀，是我，前几天刚坐过你的车。”张牧之心说，这司机记性还不错。
　　“可以啊，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那天晚上就得找我呢。”司机说。
　　“啊？”这次轮到张牧之愣了，“您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快上车吧，烧着油呢。”司机催促着。
　　张牧之也没多想，就上了车，这会都快累死了，也没仔细听司机说的啥。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张牧之问：“您刚才说什么呢？”
　　司机看了看他，说：“你是住那个十八号公寓吗？”
　　“是啊，怎么了？”
　　“那在公寓里面，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牧之愣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问：“您是指什么呢？”
　　司机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出租车的同行间都知道，那公寓，不干净。”。
　　“什么叫不干净？怎么就不干净了。”张牧之继续问。
　　司机一脸神秘的说：“那公寓，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