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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偷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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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贤侄,毅力惊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承寅虎客居宋府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几个月来,每日按照此前所定计划,勤加苦练。无论何人都不能打乱他的修炼安排,每日所行,只有练功、用膳、沐浴此三件事。
  本来练武一事,一张一弛才是正道,一味苦练,只会让人心生焦躁,容易走火入魔。
  起先两个月,宋承道有事无事之下,还会去劝导承寅虎,让他休息一二。然而每次看见修炼时怡然自得的承寅虎,让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一生所为者,除武道外别无他物,终是让他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虽然放弃了劝说想法,还是命下人每月回报一次承寅虎状态,以防不测。
  时值十一月初,书房内,刚刚下人回报,这位承公子,与此前一般无二,活像个木偶。
  唯一让人奇怪的就是,从来不见承寅虎修炼武功招式。本来还以为这一位身体未有定型,害怕损害自身根基。
  但是承寅虎,每月会用石块试功。起初是一尺大石,到今日为止,一掌之下,一丈巨石四崩五裂,让人直呼不可思议。
  白虎炼身总共三层,第一层虎嗅筑基,第二层虎食炼体。虎食大成,可做到一日开山。
  至于第三层,承寅虎前世也只是初入第三层,目前只是武道概念。
  “夫人,洵儿与漓儿这几日如何?”
  宋夫人叹道:“这对兄妹受了大刺激,也是每日苦练,不见休息。”
  宋漓本来担心承寅虎一人客居宋府,天天前去找他。然而承寅虎每每告知他要练功,本以为是推脱之辞,旁观几日,发现果真如此。宋漓受他刺激,至此之后也是每日苦修。而宋洵却是另有原因。
  “下月初雪试召开,也不知道洵儿是否改变主意。”宋承道皱眉道。
  南山域北部有五大门派——琅琊水阁、丰源派、初雪派、归藏剑派、洗砚剑派。
  初雪试,本为南山域北方大派初雪派的年轻弟子比武大会,其后发展为北方五大门派的内部论武大会,再之后变成了由五大门派牵头,邀整个北方武林各派年轻弟子参加,是为北方武林年轻一辈弟子的一大盛事。
  此会只邀年二十五以下,先天境界以下的年轻一辈参加。每年举办地点不一,由五大门派分别做东。
  宋洵年十七,已经行走江湖两年,参加过两次初雪试。身为年龄最小一批,每次前去基本就是看个热闹。这次闻听妹妹在南方被劫,这才赶回家中。本来此事已了,就应该继续出门历练,然而被宋承道拦了下来。
  两人才说及宋洵,便看到他走进书房,心知他已有决断。
  “你可想好?此次罗百盛失手,十年左右便要元寿耗尽,你此时出门,恐怖其会铤而走险。龙泣剑是我宋氏根基,你若被擒,我宋氏定不会相救于你!”
  宋洵脸色不变:“孩儿这几个月已经想清楚了!”
  眼见父母还要再劝,宋洵接着道:“阿漓身为剑主,元婴不愁,更有寅虎这等人天纵奇才。孩儿不甘心十年后做此辈背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只想放手一搏,虽死无悔!”
  宋承道想到了自己,眼见同辈中人,一个个远去,只留背影映入眼中,个中滋味让人实在不好受。
  欣慰一笑:“你有此决断就好,我与你母亲,不会再拦你。此次初雪试,准备的如何?”
  “孩儿刚劲小成,此次定能一鸣惊人。”
  宋承道正色道:“这是授道之恩,你离府前,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宋洵点头答应,随后辞别了父母,赶往承寅虎所住别院。
  承寅虎这几个月修炼速度喜人,然而随着外功修为加深,如今每日夜晚行功所得内气,已经不够半日修炼消耗,只能将内功修炼的时间加长。
  受此影响,内功进展缓慢,如果想靠内气冲破体内经脉,以现在速度,怕是要十五年以后才行。所幸外功修炼一样有疏通经脉的效果,而承寅虎对内功威力全无所谓,只求快点功行大周天,得先天真气滋养身体。
  宋洵来到时,见承寅虎正在修炼,也不打扰,待其行功完毕,才施以大礼。
  “多谢寅虎授道之恩,宋洵无以为报!日后若有事能及,定全力以赴。”
  说来宋洵和承寅虎之间的缘由,无他,承寅虎在其身上看到了百罗的影子。
  一样的认真,一样的绝望,一样的坚持。余心之所向,虽九死其尤未悔。
  人的成功,总是有原因的。
  “看来你已经决定去面对罗百盛的威胁了。”承寅虎淡淡的道。
  宋洵点了点头道:“我准备三日后动身前往丰源派。”
  “明暗三劲,你练的怎么样了?”
  “只有刚劲小成。”
  四个月刚劲小成,资质不错。承寅虎心中默默赞了一句。
  宋氏家传武学,除核心内功外,还有三剑一掌。宋洵主修的就是宋氏移山掌。
  受武学发展影响,此界拳掌,主修内气发劲。对拳脚功夫而言,内、劲不分家,掌握劲力,就代表掌握内力,反之亦然。而劲力由自身而来,修炼劲力的门槛与时间成本,比内力要低的多。
  始源界劲力基础,分为明三劲:刚、崩、绵,暗三劲:冲、柔、听。
  刚主外,劲力爆发于体表。
  绵主内,劲力透体而发。
  崩主乱,劲力混杂乱人气息。
  冲主发,调度全身劲力。
  柔主卸,分散转移受力。
  听主查,探查敌方发力。
  明劲伤人,暗劲护身,是每个始源界人必学基础。
  承寅虎传授给宋洵的百罗散手发力之法,乃始源界修炼劲力变化的巅峰法门,刚劲与移山掌相合,故宋洵先修刚劲以备下个月的初雪试。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在这稍等片刻。”
  说完,承寅虎步入房中,找来纸笔开始书写。片刻功夫,书写完毕,将方才所书交给了宋洵。
  宋洵一看,又是一本秘籍,名为食气心经。
  “此秘法,待你六劲小成,才可练习。”
  此秘法,是虎食核心秘术。始源界外气虽然匮乏,但是不代表不存在,高手仍然有许多借助炼化而来的内力所发的强绝招式。
  柔劲可卸内外掌力,却卸不得敌方真气。此秘法乃承寅虎汲百家之长所创,练功时,可以加快精气消化速度。对敌时,可吞噬敌方透体真气。虎食其名,因此而来。
  虎食小成,即是指可以在骤然对敌之时,行食气之法,却不是指肉身强度。
  债多不愁,宋洵也不推辞,直接收下,再向承寅虎施以大礼,告辞而去。
  “我护身之法已成,是时候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此前,宋承道早已告知承寅虎,宋氏所传内功是为土行,而宋氏所有的木行功法,皆为下成,没有一本书记有分气之法。
  同时,宋承道告知,南山域最出名的木行功法,就要数林风小筑的岁寒三决。
  林风小筑与道元帮、玄黄刀门、宁静宫为南方四大门派。加上居中龙城,与北方五派,为南山域正道十大魁首。
  承寅虎此次虎食小成,就准备直奔林风小筑,看看能不能换得岁寒三决。
  然而承寅虎客居宋府数月,连别院都没出过,身上连个钱也没有。想要出门,身上没有盘缠却是不行,当下不再犹豫,找了个下人问了下宋漓行踪,就去找她。
  至于为何不找别人要?整个宋府,除了宋漓,怕是任谁都要考虑承寅虎反常动机。
  时值上午,宋漓正在演武场练习剑招,眼神一瞥,瞄到了不远处正在给她使眼色的承寅虎,顿时剑招走形,被教习师傅一顿臭骂。
  “看到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宋漓骂道:“你这个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五个多月第一次出闺房,当然让人吃惊。”
  承寅虎当时就想回骂,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忍住,嘴角一撇,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我想买把宝剑练习剑招,不知能否借我一点银两?”
  身为剑藏锋弟子,练习剑招也是正常,而且这家伙连丈长巨石都能一掌劈碎,肯定不存在筋骨方面的问题。
  宋漓不疑有他,回道:“府中这么多宝剑,你随便取就是。”
  干笑一声,承寅虎道:“我才五岁,哪有我适合的剑?肯定要找人量身打造。”
  承寅虎来宋氏时身高三尺五寸,虽然虎食壮大筋骨,现在已经四尺,然而想找到适合他这等身高的剑,还是不太现实,连宋漓此时所用之剑,都是专门打造。
  “这好办,我带你去锻造所,让他们给你打一把就是。”
  宋氏除了龙城薄税,盐铁生意也是一项重要收入。
  心中暗骂道这丫头智商渐长,不好骗了,承寅虎只好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他用……”
  “我就知道你有所隐瞒。”冷笑一声,宋漓又道:“你这家伙,从来没和我说过真话,你要钱干嘛,不说清楚别想我给你。”
  这种事情哪能说出来?宋漓就是再心大,知道他想翘家,肯定要和宋承道说的。
  心下没辙,承寅虎只能作罢,随后又生一计,直接去找宋洵。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十一月四日,宋洵用完早饭后,收拾好行李细软,就辞别了父母,骑着一批高头大马,离城而去。
  一人行走江湖,自然不会骑着宝马良驹。宋洵辰时出发,酉时停宿,不赶时间,又体恤马力,一日所行不过一百五十里。
  时至夜间,一道人影破窗而入。出门在外,宋洵行功不敢深入,立时收功。
  此人背对月光,宋洵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是一身高四尺的矮小之人。
  先下手为强,宋洵内劲凝于掌上,提步上前,对准此人胸口拍出。
  谁知此人不闪不避,硬吃一掌。宋洵掌上劲力犹如石沉大海,不见此人有丝毫晃动。
  突然,心感不对,体内真气不受控制的涌向此人。宋洵有心收掌,却发现自己左手无力,整个手掌“黏”在此人身上。吓的他赶紧退后,“拔”下手掌。
  “意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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