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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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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龙迁心绪起伏不定,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魔灾体!”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他心里有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魔灾体是一种极特殊的体质,这种体质被天地排斥,体内无法铭刻天地秩序的纹路,也就是无法使用任何魔法与一些特化能力。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一切修行的基础就是掌握天地秩序的纹路,俗称秩纹。
  秩纹分类有很多,仅元素系就有地、水、火、风等等多种,更别说其他一系列的分支了。
  所以简单来说,魔灾体根本无法修行。
  博龙迁记得很清楚,他五岁那年,在齐叔、大伯等人的帮助下,准备在体内铭刻秩纹,继而踏上修行之路。
  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期待,毕竟是博钧的儿子,天赋方面应该是有保证的。
  铭刻好第一道秩纹对一个人将来的修行之路非常重要,一般都会选择在三岁到五岁之间进行,由家中强者主导。
  如果家里没有强者,也没有强大的秩纹,那就只能花重金去购买秩纹图纸,或者稳妥起见干脆去请求强者相助,那个花钱更是没底了。所以有些强者会选择把这个当做一种职业,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好在博家本身足够强大,不用花那些没必要的钱。
  铭刻第一道秩纹的过程相当繁琐,博家的人为博龙迁选择的是家传的水元素秩纹图,博家几乎所有人都以此为起点。
  “别想了,走吧。”齐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走出仓库后发现博龙迁没有跟上来,于是折返回来催促一声,以为博龙迁正在想刚才提到的事。
  博龙迁回过神来,回道:“马上就好。”
  回忆有些酸苦,他第一次铭刻秩纹毫无意外以失败告终,外界元素根本无法进入他体内,更别说凝聚成秩纹了。此后博家的人又用其他的元素与其他的秩纹图进行了多次尝试,结果自然还是失败。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魔灾体了。”博龙迁记得当时他大伯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眼神,有些无奈,有些失望,但更多的似乎是嫌弃?他也无法确定那眼神中的意思,但是之后他所遭受的待遇说明了一切。
  从那以后,博龙迁是废物的传闻散播开了,甚至他去学院学习的时候也遭受着异样的目光。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被定义为废物之后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博龙迁早就习惯了这些,他前几年从学院退了学,然后去向大伯申请搬到了这间仓库。
  “离开以后当个普通人,能来这世上走一趟也不坏。”
  这是博龙迁这些年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这份有些酸楚的平淡似乎即将被打破了。
  “我还有机会!”
  说不憧憬那些强者是不可能的,博龙迁小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执掌元素,驰聘于天地之间,力斩邪魔,勇渡轮回,于破败中前行,最终成就神位。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等他真正明白魔灾体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梦想破碎了。
  “明天!”
  齐腾给了博龙迁希望。
  博龙迁挑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很快换好,快步走出房间,跟在齐腾身后走向主楼。
  此时他的眼神不再死寂,仔细看其中似乎还有星芒在闪烁,就如夜空中的星路,绵延不绝,不知通向何处。
  那才是他今后真正该走的路。
  仓库到主楼并不远,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
  主楼装饰豪华,上下共三层,一楼为大厅与会议室,二楼三楼共有大小房间近三十间,具体有多少博龙迁也没去数过。
  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但主楼内的灯已经全开,整栋楼光华流转,显得气派且张扬。
  特别是有几盏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吊灯,上面刻着几道简单的秩纹,可以凝聚天地元素,一旦开启,各种元素笼罩其上,就像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薄薄的轻纱,灯光透过这层轻纱照射而出,整个房间犹如沐浴在极光下,置身其中,如梦似幻。
  博家的身份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齐腾带着博龙迁穿过大厅,来到餐厅门前,齐腾伸手扣了三下门,力度掌控的正合适,不会太响,也不会让里面的人听不到。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道男声,平静而浑厚。
  齐腾推开门,把博龙迁先让了进去,之后自己再走进房内,轻声带上了门,走到之前发声的人身后就站着不动了。
  博龙迁看了一眼房内,除开他与齐腾,还有五人围绕长桌坐着。
  “大伯,伯母。”博龙迁躬身行了一礼,接着看向旁边微笑点头示意:“大姐,大哥,炼宇弟弟。”
  “哼,谁是你弟弟,废物不配喊我的名字,你腿瘸了吗?居然敢让我们等你?”博炼宇一脸冷傲,开口不带一丝情分。
  “坐吧。”坐在长桌一头的博盛淡然说道,他瞪了一眼博炼宇,但是并没有去指责。
  博盛就是博龙迁的大伯,他话语不多,眼神又转向博龙迁,紧紧盯着,如同一头蛰伏的雄狮,正准备捕食猎物。
  博龙迁被盯得气血翻涌,险些呕吐出来,勉强扶着身前的椅子坐下。
  博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再用气势压迫博龙迁,说道:“吃点东西吧。”他内心有自有计较,他至今不相信他的弟弟,也就是博钧会有一个废物儿子,所以每次见到博龙迁都会使用探查魔法去窥探博龙迁的身体。
  “你身体还是毫无变化?”博盛问道。
  “多谢大伯关心,依旧那般。”博龙迁感觉好了许多。
  其实倒不是博盛关心博龙迁,而是他对自己的弟弟太了解。
  在他记忆中,博钧天纵奇才,一生征战诸多支世界,败敌无数,将来注定会成就神位,直到那次重伤归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博龙迁。
  博盛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
  “哥,我一生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我求你,帮我照顾他十六年,十六年后,路让他自己去走,生死由他。”博钧卧床两年,伤势不见好转,身体是越来越虚弱,某天突然与来看望的博盛说道。
  博盛点头答应。
  博钧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勉强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口角还在溢血,看得出身体已经在走向灭亡。
  “这些都给你,我以前没为家里做过什么贡献,都是你在主持家事,这个就当是我的补偿吧。”博钧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许多东西,有秩纹图纸,一些神器和特殊材料等等。
  “不是补偿,是报酬吧?”博盛看着博钧拿出来的那些,其中有的东西放外面足以让很多大势力都抢破头,要说他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呵呵……”博钧一笑,也没去回答,就安静的躺在那,隔了一会才说道:“哥,把我儿子带过来吧,我应该……”
  博盛看到博钧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血色,“回光返照了吧,看来是真的没时间了。”博盛心里明白,转身离开,脚步飞快,不消片刻就把博龙迁带了过来。
  “哥,你出去下,我想跟我儿子说两句话……”博钧此刻脸色红润,抱起了博龙迁说道。
  “嗯,你……”
  “没关系,今后他就拜托你了。”博钧知道他哥哥准备说什么,直接打断,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博龙迁开口说道。
  “咿呀……”两岁的博龙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伸着手去摸博钧的脸。
  博盛悄悄的退了出去,给那父子两人留下最后独处的时间。
  然而时间永远都是那么的无情与残酷,它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只会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行。。
  过了好一会,博盛听到了房内传出了哭声,他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博龙迁趴在博钧的身上大哭,咿咿呀呀的不停用手砸着博钧逐渐冰冷的身体。
  “我嫉妒你,也恨你,但你永远是我们博家的骄傲。”博盛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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