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人出战 天昏地暗

　　第十三章巨人出战天昏地暗
　　石国国王远恩看到大唐军队如此强悍，很绝望，整日垂头丧气，以泪洗面。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海深仇何时能报？高丽狗贼何时才能除掉？
　　昭武九国将领十分同情远恩，都想要化解目前所面临的困局。很显然，现在硬碰硬，只能是给大唐送人头。别的倒不觉得那么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盘刀小队。盘刀过处，如割禾麦，中之即死，碰之即亡，而且来去如风，行动迅猛。
　　怎样才能毁掉盘刀，赢得此次胜利呢？诸位将领经过深思熟虑，模拟推演，最后提出了四种解决方案。其一，承载盘刀的工具是车，车陷入泥潭和沙地就会行动受限，可以用饵兵引诱盘刀小队，佯攻佯败，把盘刀小队引入沙漠地区或泥泞小路上去，使其失去机动性，然后用火烧毁它；其二，挖掘陷马坑，引诱盘刀收割，将其诱入陷马坑中，使它动弹不得，然后纵火烧毁；其三，利用缴获的马槊、长枪和盾牌从侧面制造斜坡，让其翻车，再用火烧毁。其四，从正面和侧面攻击战马，这种攻击方法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也是最危险的，战马移动迅速，稍有不慎就会被绞杀，又有驭手使用陌刀劈砍，人还没靠近就先挂了。但是如果团队协作，用链锤和绳镖或者长绳困缚住驭手，再解决战马，焚毁盘刀，还是可行的。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彻底毁掉这恐怖的杀人利器。为什么非得焚毁盘刀呢？而不是缴获，利用盘刀进行反攻呢？原因很简单，大唐铁骑的长槊直接可以干掉驭手，反攻不成，盘刀又会回到唐军队伍中，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彻底焚毁掉。
　　但是无论用哪种方法，都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当饵兵才行。远恩急于报父仇，报国恨，毫不犹豫地要求自己带领石国军队来当饵兵，诱敌入圈套。诸国将领都不答应，他们众口一词地说道：“我等皆为你复仇而来，如果仇未报而身先死，教我们如何对得起石国王的在天之灵？哪怕是我等全都战死沙场，也要保住石国王的这根独苗。也不用再商量了，我们九国每国派一千人马由你指挥。分兵五路去袭扰李嗣业的盘刀小队。盘刀小队总共也只有五套盘刀装备，一千多人对付一驾盘刀，九千人马应该绰绰有余了。其余诸军，一同消灭拔汗那部和葛罗禄部，烧毁唐军的后勤补给基地。部署完毕后，各路人马分头行动。
　　高仙芝因屡屡遭受阿拉伯骑兵的骚扰，打也不能打，跑也不想跑，心情烦躁，焦灼不安。他让段秀实火速通知李嗣业前来，商议对策。李嗣业将盘刀小队的指挥权交给段秀实，只身前往指挥所中军大帐。
　　阿拉伯骚扰队伍看到了掉单的李嗣业，认为此时是杀李嗣业的最佳时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地，兴奋不已，呼啦啦地围拢过来，把李嗣业围在中间，不停地朝李嗣业放箭。李嗣业是何等英雄人物，小小弓箭焉能入他法眼？李嗣业陌刀前指，大喝一声：“尔等鼠辈休得猖狂，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李嗣业的手段。”说完，纵马驰骋，左冲右突，陌刀翻飞，血雨漫天，残肢断体堆了一地，无论是精甲骑士，还是神驹宝马，瞬间被斩断成两截，挡之即死，碰之即亡，一队人马顷刻间灰飞烟灭。李嗣业如此神勇，阿拉伯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不敢再稍稍靠近，恐遭不测。并且相互转告，让众人远离神通大将，不要骚扰和挑衅他，那样是自寻死路。李嗣业一路前行，阿拉伯人纷纷躲避，绝影如飞狂奔，不一会儿来到九宫大阵，众将士闪开一条通道，李嗣业纵马直奔中军帐。
　　高仙芝看到李嗣业回去，急忙迎了出来，牵着李嗣业的手说：“你终于来了，这两天愁死我了，阿拉伯那些狗贼不敢正面对阵，专做些卑鄙下流的勾当，不停骚扰，搞得将士们疲惫不堪，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痞子队伍。以前，双方交战，每次都是双方列阵硬杠，谁实力不济谁就服输。这种痞子军队前所未闻，这样下去队伍会被拖死的。不知道李将军有何良策？”
　　李嗣业说道：“既然将军请我来商议解决方案，那我就开诚布公地直说了。其实，要摆脱目前的困局，有四种方案可行，其一，迅速撤退，返回安西，这个方案代价最小，也最实际；其二，寻找敌军主力，一战定输赢；其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不是痞子吗？我们就用痞子的方法来对付他们。阿拉伯人渡河的地点是固定的，可在阿拉伯人必经之路挖几个大的陷马坑，底部插上铁枪和长竹签，再往陷马坑前面一点撒上铁蒺藜，故布疑阵，让阿拉伯人以为只有铁蒺藜阻止他们渡河，而不防备陷马坑；其四，在阿拉伯人固定的渡河地点周围隐蔽处，伏兵三千，待敌半渡而击之，这样就没有不胜的道理。以上四种方案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望将军采纳。”
　　高仙芝说道：“我坚决反对方案一，我安西大军劳师远征，耗费钱粮，没有和敌军主力作过战而无功而返，在恩相李林甫和皇上那里没法交待。此事万万不可。方案二，敌军主力在河对岸，如果渡河与之决斗，万一对方半渡而击，我军岂不是会败得很惨，何况怛罗斯城的驻军如果倾巢而出，前后夹击，那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方案三似乎可行，但如果被对方斥侯探得实情，敌军不上当，那怎么办？方案四，伏兵三千人数太少，万一不敌，那不是白送人头。伏兵过多，无处隐藏，敌军容易发现，这也不可取。”
　　李嗣业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忤逆谁？这些方案唯有方案一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可行之道，其它的只是权宜之计，您认为不妥，那说说您的方案。”
　　高仙芝说道：“畏敌怯战，未战先遁，岂是为将之道，此事休得重提。至于解决方案我还没想好，此事日后再议。”
　　石国国王远恩带领着九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唐军后勤基地猛扑过来，段秀实接报，立即组织部队反击。盘刀小队带头冲锋，段秀实的座骑是一匹大宛神驹，速度极快，力道又猛，似一道闪电，转瞬间就冲到联军队伍面前。段秀实大喝一声“杀”。神驹如鬼魅一般钻进万军丛中，横冲直撞，一路上联军倒下了一大片，拔汗那勇士们忙着收割人头，地上血流飘杵，原野上鬼哭狼嚎。这恐怖的一幕让人胆寒，联军将士争相逃窜。段秀实见状大喜，以为已把联军击溃。为了扩大战果，乘胜追击。殊不知，已经中了圈套。兵法有云：饵兵勿食，穷寇莫追。段秀实这是犯了兵法大忌呀！
　　段秀实只顾冲杀，也没有来得及观察地形，误入沙丘，车轮深陷沙中，任凭神驹如何用力，也难以移动。远恩准备的火攻材料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拼命地往盘刀车上扔火把、硝石和硫磺。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段秀实赶紧砍掉辕绳，跃上马背，神驹四蹄腾空，绝尘而去。
　　盘刀小队在联军精心的设计下全部被烧毁，无一幸存。拔汗那部奋力死战，才得以回归后勤补给基地。远恩组织人马围攻军栅，拔汗那部和葛罗禄部拼死抵抗，双方均死伤无数。昭武九国继续增兵猛攻，眼看就要破栅而入。忽听一声大喊：“我救尔等性命，尔等反倒要来害我，今天休怪我无情，挡我嗣业者，人马俱碎。”
　　绝影快如闪电奔袭而来，李嗣业如战神附体。重剑寒光一闪，敌骑裂开成两半。李嗣业横劈直砍，离鞍飞纵旋风斩，所过之处无人敢挡。一个人在万军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联军士兵哭爹喊娘，死伤无数。拔汗那勇士和葛罗禄骑兵看到李嗣业如此神勇，联军如此不堪一击，于是军心大振，一齐杀将出来，联军大败。万众齐呼：“神通大将，无人敢挡！神通大将，无人敢挡！”
　　远恩急令收兵，逃回怛罗斯城中，龟缩在里面再也不敢出来了，确实是被李嗣业揍怕了。
　　齐雅德听说盘刀小队覆灭，欣喜不已，仿佛胜利已在向他招手。对抗安西大军主力，仍然沿用他的疲敌之术，只袭扰不对阵，己方主力远离战阵，保持神秘，让对手被动挨打，而敌方始终难以得到和己方主力对阵的机会。
　　火寻国国主寻得一巨人，高近四米，重约千斤，壮硕结实，力大无比。但其有一嗜好，喜欢生食美女，每日无人肉不欢。想要他为己所用，必须多备美女供他食用。西域诸国决定接受他的条件，并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副盔甲和一条长约丈许，重约百斤的粗铁链当作武器。巨人此时正在营中享用美食，场面极其恶心。
　　齐雅德得报，万分高兴，终于可以硬碰硬的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了。他给巨人取名阿莫訇，让他去挑战唐军大阵。
　　阿莫訇身着铁甲，头戴铁盔，手持铁链，巍然屹立，如同一尊铁塔。他舞动铁链，如风一般冲向唐军阵前。高仙芝忙令投石机，车弩，床弩发射，阿莫訇左躲右闪，并用铁链猛击石砲和弩箭，石砲和弩箭偏离方向射向远方。阿莫訇狂暴地踢飞拒马，踩死了前排好几个盾牌兵，长枪手拼命攒刺，因其身着铁甲，刀枪不入，反被他夺过长枪甩到天边。长链横扫，拒马被砸飞，盾牌兵被砸死一大片。阿莫訇猛地伸手抓住一位长枪手，用牙咬住他的大腿，将其撕成两半，阿莫訇被淋了一脸鲜血，不住地狞笑着，本来就凹凸不平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了。唐兵吓得直往后退。
　　阿莫訇势不可挡，粗大的铁链在空中挥舞，啪啪如雷鸣，加上他恐怖的咆哮声和唐兵惊恐的哀号声，传入到金玉姬的耳朵里。金玉姬急忙升空查看，并将所看到的情况向李嗣业禀明。
　　李嗣业简单地嘱咐一下几位将军，跨上绝影飞快地向军阵奔去。
　　绝影迅捷如电，转眼就到了军阵。远远看到一个恰似蚩尤再世的狂野巨人，正在大肆屠杀唐军将士，虽然万箭齐发，却也丝毫奈何不了他。只见巨人手缠铁链挥拳四处猛击，中拳者口吐鲜血气绝身亡，扫中者飞出数丈，非死即伤；阿莫訇飞快地蹦来跳去，被踩中者，死状惨烈。眼看就要冲到中军主帅那里，高仙芝吓得直哆嗦，裤头一热，尿湿了一大片。高仙芝也不知道往哪里躲，只是大呼救命。护卫队不顾性命地往前冲，被阿莫訇如捏蚂蚁般要么给捏死；要么被抛到高空摔死。虽然死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始终没有让阿莫訇接近高仙芝。阿莫訇发出野兽般地叫声，让人心生恐惧。
　　李嗣业取出寻的箭，心中默念，一定要射中巨人的眼窝和大嘴。然后弯弓搭箭，三箭连发。寻的箭呼啸着直朝阿莫訇的双眼和大口而去，“噗噗噗”三声箭响，阿莫訇仰天倒下，压死背后两三人。一口老血从巨嘴里喷出，却仍未断气，李嗣业从陌刀手手中接过陌刀，离鞍飞纵，拼尽全力一刀斩落阿莫訇丑陋的头颅。并高高地一手举起巨人的头颅，一手举刀，高声大喊：“陌刀在手，屠尽胡狗？”众将士高声齐呼：“神通大将，无人敢挡。神通大将，无人敢挡！”声震寰宇，气冲霄汉。
　　刚才随阿莫訇杀入的阿拉伯人急速后撤，李嗣业率领陌刀手一阵砍杀，中刀者人马俱碎，死状惨不忍睹。阿拉伯骑兵大溃，纷纷趟过河去，掉入河中淹死的不计其数，河对岸的大部队人马赶紧接应。
　　此役惊险万分，李嗣业要是晚来一步或者没有寻的箭，唐朝安西大军估计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