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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此山行 / 第一卷 守得云开见月明 十二

第一卷 守得云开见月明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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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巍峨,百水浩浩,这里是青城,这里是道家文化的传承地,这里孕育了无数人杰与地灵。
  林三儿站在青城山内山山脚之下,抬首遥遥望去这座山,这座他想要爬上的第一座山。
  “秦王殿下,此处便是上山的入口,只是许久没有门中弟子进入,山路恐怕早已青苔遍布,落石当道,再加之山中镇压着诸多邪物,望秦王殿下这位朋友三思。”白玉躬身对秦天道。
  秦天点了点头,走至林三儿身旁同他一起遥望这座青山。
  周围的人一齐静静注视着这两人,秦王殿下于此,谁敢聒噪多语一句。
  许久,秦天缓缓道,“一定要登这座山吗?”
  林三儿点了点头。
  秦天继续欲言,林三儿摆了摆手,于是前者不再多语。
  “如果七日之后,见不到我从此山中走出,小天你便不必等我,离开青城吧。”
  说罢,林三儿便顺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踏去。
  何处忽有笛声吟,扰人心绪杂且乱。
  秦天心中心情复杂的望着渐渐远去的林三儿,不知作何感。
  刑天缓缓缓缓走至秦天身旁,低声说道,“这是他选择的路,纵然预料到身消玉陨,这位林三儿公子都会依然选择去的。”
  秦天静静站在远处,望着早已消失身影的山路,路旁有绿荫环合,看上去饶有幽深寂静。
  曲静通幽处,但不知道此径又会通向何处。
  林三儿缓缓沿着山路,一步一步的踏在前人一斧一凿夯出的青砖石阶。
  诚然,此处已经许久未有人来经过,遍布的青苔与横生的杂草早已满上石阶,道路两侧时不时散落着硕大从山上落下的巨石。
  林三儿仿佛闻所未见一般,缓缓迈着自己的步子。
  有野兔从山间跑过,有隼鹰从空中掠过,有山竹随风而动。
  但是,这些与登山又有何干?
  林三儿落下的每一步都坚定异常,虽然缓慢但是毫不动摇,心中,只有登山。
  阴风袭过,抖动竹叶阵阵。
  林三儿感觉到一股寒意。
  雾气开始缓缓涌上来了。
  似乎越往上去,雾气越浓。山脚下明明才依稀可见的雾气,眼下却浓若绸缎。
  即便如此,林三儿踏下的脚步却丝毫不因为这而改变。
  山行六七里,渐行七八里,复行数里路,林三儿仅仅能够看清身前三尺路而已。
  缓缓沿着肉眼可及的山路朝着峰顶缓缓迈向。终于林三儿注意到一方硕大的清泉落在山路途径之中。
  山泉之中矗立着一块石碑。
  林三儿走上前去,原来上面写着“长生”二字。
  他决定坐在这方山泉旁休息片刻,于是,倚在了山泉一侧的滑石之上。
  山空鸟语静,灵动风随止。
  林三儿缓缓阖上了双眸,感受着此处的宁静。
  很静,很静。
  他已经太久没有如此安静过了。
  所以,他很享受这一刻。
  突然,有声音响起。
  “他来了——”一声缥缈的声音飘进林三儿二种。
  “他来了?”一声不确定的声音再次飘进。
  “他来了!”惊恐声四起。
  “他来了!”这声却又是满是欢喜。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一瞬间诸多繁杂斑驳的声音贯入林三儿耳中。
  林三儿猛然睁眼。喧嚣吵闹声却又一下消失在耳中。
  山泉缓缓波动,时不时激起水纹打在石碑之上,落下点点滴珠。
  林三儿不再依靠在那方石块之上,站起注视着面前的山泉与石碑。
  山泉还是刚刚的山泉,石碑还是刚刚的石碑,只是,似乎有什么不同。
  林三儿静静打视着面前。
  风停了。
  竹林沙沙竹叶磨擦声渐渐消了下来。
  窸窸窣窣声也不再有。
  水纹依旧缓缓激起,打在石碑上,落下点点滴珠。
  似乎,就连那落下滴珠的都同之前一模一样。
  林三儿静静望着山泉。
  等等。
  这是一方山泉,风停了为何还有水纹激起,就算有水纹激起,为何打在石碑上的位置与落下的滴珠却毫无变化。
  林三儿缓缓踏步上前,蹲下身子来,静静看着那山泉的水面,其上倒映着与其毫无二致的模样,只是,有些诡异。
  轻轻探出食指,将之点在水面之上。
  想象中的涟漪没有出现。
  手指上也没有湿润的水凉感。
  似乎是应证林三儿心中所想,他从山泉旁站了起来。
  下一刻,纵身跃进泉水之中!
  果然,如同先前一般,想象中的淋湿没有出现,林三儿毫无阻碍的落进山泉下方。
  原来,山泉与那石碑都是障眼法,真正的奥妙在山泉之下。
  这是一处布置巧妙,寻常人等难以察觉的水帘洞天。
  林三儿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应该之前有人居住过,住所与寝具整齐的摆放在原处,一把斜挂在山洞之侧的剑鞘,两把青竹椅,一方石桌,一床榻。
  石桌之上摆放着一碟饮具,两盏别致的小茶杯落在碟子之间,更有一把青玉石壶。
  这里,应该至少有两个人。
  林三儿取下剑鞘,剑鞘中的剑已经不在,不过并不影响其上散发出的威压。
  剑鞘嗡嗡作鸣,似乎是感受到林三儿的到来,发出共振声。
  林三儿用手轻轻抚摸着剑鞘,随着手掌的拂过,剑桥的嗡鸣声缓缓降下来,脱离林三儿手掌,浮在空中,立在后者面前。
  林三儿看着悬浮的剑鞘,后者似乎示意自己将之别在腰侧。
  然而林三儿摇了摇头。
  嗡鸣声再起。
  剑鞘紧紧跟着林三儿,示意他赶紧收下自己。
  林三儿不会用剑,除了剑客之外,只有那些儒家卿客才会选择佩剑。
  他不是剑客,更不是儒家卿客,所以不会选择收下这把剑鞘。
  然而那剑鞘似乎不肯罢休一般,紧紧跟随在林三儿之后,丝毫不离开半步。
  林三儿不再去管那剑鞘,就让后者跟着吧,跟烦了自然会离去。
  他坐在石桌一侧,静静看着青玉石壶与那两盏小茶杯,思考着住在这里的人当年又是如何饮茶作乐的。
  林三儿望着那把青玉石壶,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抓住它的壶耳,将之提起来。
  青玉石壶中空荡荡的,其中没有当年沏进的茶水了。。
  林三儿望着石碟中的两盏小茶杯,突然心生想法,提着那壶空荡荡的青玉石壶朝着小茶杯中倒水开来。
  青玉石壶中已经没有茶水了,又倒得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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