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杆子帮

　　杆子帮其实就是丐帮，百年前发源于北都国西郡的坤城，如今全国各有分派，各自独立，活跃在南郡盐城的这支便叫做杆子帮，帮主又叫大杆子，就是那天在柳乘风府上的郭凤仁。
　　“那个郭大杆子，今天一定还在柳乘风的府上，咱们现在就去找他问个究竟。”李大彪道。
　　“事情未必就是杆子帮做的，众所周知郭大杆子乃江湖中的侠士，义薄云天，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贸然前去，不但得罪了杆子帮，恐怕柳乘风的面上也不好过。”宇文逸道。
　　“郭大杆子不做，不代表他手下的人就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身为一帮之主，也应该知道这些事儿，好好整顿帮中事务，别因为个别人，毁了声誉。”李大彪道。
　　“仍需三思。”宇文逸道。
　　“不如找他们青山分舵的舵主问问。”牛智鹏想到死去的夫人，心中不由得犹如刀割一般，这种滋味恐怕到死也会时不时涌上心头。
　　“杆子帮就是一群叫花子，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虽说在盐城每个地域都有分舵，但每次聚会的地点都是不同，咱们如何寻找？”李大彪道。“不如在大街上找个叫花子问问。”他继续说道。
　　“若如此容易就能找到他们的分舵所在，恐怕杆子帮在盐城就不会发展成如此大的势力了。”宇文逸道。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当你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下一步”就有可能自然而然地找上门来了，或许我们的人生也是由这么多偶然的、没有预期的、没办法回避的“下一步”所组成的。
　　牛智鹏等人正在房间商量如何寻找青山的杆子帮分舵时，客栈的店小二突然急匆匆闯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客……客官，楼下有帮子人找……找各位。”小二看上去有点儿惊恐。
　　牛智鹏等人闻讯一同下了楼，大部分客房的门都已经紧闭着，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倚着门往下看，时不时还被屋里的女人往回拽，“有什么好看的。”男人总喜欢凑个热闹，女人总害怕惹祸上身。
　　客栈的大门已经被一群人堵住了，堵着门的那群人，个个手里拿着个杆子，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他们排成一个半圆弧形，中央是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上头坐着两个人，看上去穿得稍微体面点。
　　“胡长老、陆长老，就是他们把二狗子给打死的。”一个小叫花子，看到牛智鹏等人缓缓下楼，指着大声喊道。
　　看样子这就是杆子帮的人，华文海感叹杆子帮消息之灵通，办事之迅速，那小叫花子被李大彪打死还不到一个时辰，现如今那尸体还躺在牛智鹏的房间里，谁知已经被杆子帮得知，而且把这里围得个水泄不通。这样的组织，哪有不壮大的理由。正在思忖的时候，华文海忽然感觉头顶上掠过一个黑影，极为迅速，当他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他们众人的面前。
　　“你们为什么将我杆子帮的人无故杀死？”这个黑影是一个男子，黝黑的皮肤，十分健硕，他的手中正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二狗子的尸体，而边上的其中一名长老正指着尸体愤怒地问道。
　　“今日清晨，在下夫人无故在房中遭人杀害，而贵帮弟子正鬼鬼祟祟在窗口窥探，故……”
　　“所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打死。”
　　“贵派弟子行踪实在可疑。”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杆子帮何时做过。”
　　“这……”
　　“你也不用多说，杀人偿命，只要牛域主把杀人者交出来，我将他带回分舵，给我帮中弟子有个交代，今日也就不为难你们了。”胡长老将一个铁棒子抗在了肩上道，这个铁棒子细细常常，头上挂着个勾，后头还坠这个铁砣子。
　　“原来是杆子帮的铁秤砣，胡安民，胡长老，失敬失敬。”牛智鹏这几年的域主也不是白当的，“那么这位便是江湖上有名的铜烟枪，陆游，陆长老了。”牛智鹏向胡安民边上的那个吸着烟的秃顶老头行了礼，老头只管吸着烟，没有瞧他一眼。铁秤砣、铜烟枪在盐城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人物，也是杆子帮里的重要角色。
　　“你也少来这套，咱们杆子帮在这地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帮中弟子无故被人打死，若没个交代，帮中之众如何信服，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这……”
　　“少废话，那小叫花子是我一拳打死的，别他妈像个娘们，唧唧歪歪，有本事就将我拿去。”李大彪总是会把局面弄地更遭，“没本事的话，一五一十地老实回答你爷爷我的问话。”
　　“好小子，那咱俩就比划比划。”铁秤砣也是爆脾气，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被李大彪这么一点，当然是爆竹扔进了炉子，炸了。
　　说话间两人一个蹬步便迎了上去，虽说两人身形高大，但确十分灵活，李大彪抽出了背后的大钢刀，十八路刀法施得虎虎生威，刀刀有力劈华山之势。胡安民一手提着称杆子，左避右挡，招架着李大彪的刀法，一手还握着一个带着铁砣子的链子，不时地向李大彪的要害打去。十几回合下来，李大彪节节败退，好几次都陷入危机之中。
　　“宇文逸，大彪似乎招架不了了。”华文海道。
　　“再看看。”宇文逸笑笑。
　　“嘭——”一记闷响，李大彪的左肩被胡安民的秤砣砸中，李大彪瞬间感到剧烈的疼痛，从空中掉落下来，倒退数步，坐落在地，胡安民乘势一个箭步飞来，秤杆子的头正朝着李大彪的死穴飞来。
　　一星微亮的银光闪过，胡安民感觉手中的秤杆子不停地振动着，振得自己手臂都发了麻，他落地一个踉跄，站稳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全身黑装，面无表情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柄乌漆的铁枪，站在他的面前，而那枪头的一丝银色却正在闪耀。
　　“你小子是谁？”胡安民甩了甩手，揉了揉肩，怒道。
　　叶寒当然不会搭话，他只会和华文海说话，他也只听华文海的话，刚才就是华文海担心李大彪会有意外，叶寒才出手帮他挡了一枪。
　　叶寒转身，连看都没有看胡安民一眼，这下可激怒了这位杆子帮的长老。胡安民怒喝一声，翻身向叶寒打来，叶寒侧身躲过对方一击，挥起铁枪，往胡安民要害点去。陆游一旁看得清楚，这胡安民哪是这冰冷黑男子的对手，一个呼吸，飞步上前，用铜烟枪帮胡安民挡住了叶寒的一枪，叶寒本无伤人之心，兵器撞击后，绽出了火花，分开后，三人对立。
　　“这位侠士是？”陆游问道。
　　叶寒也不会回答。
　　“不要欺人太甚，你们杀人在前，又没有交待，仗着有点本事，难道可以胡作非为了吗，真不把我们杆子帮放在眼里，咱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陆游当然也有脾气，虽然眼前的这个对手十分强大，但为了胸中这口恶气，他还是愿意拼上一拼，或许这就是这个老头还能当上长老的原因吧。他与胡安民一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上下夹击叶寒。
　　叶寒提枪迎上，胡安民降低重心走下三路，手中的铁钩子、铁砣子左右开弓，往叶寒腿上的要害打去。陆游身法轻盈，腿上功夫更是了得，在空中走上三路，陆家弹腿以快著称，招招往叶寒的命门而去。叶寒持铁枪，以一敌二，沉着应战，游刃有余，数个回合下来便寻到一个破绽，一脚踩住胡安民的右手，真元汇聚足底，疼得胡安民哇哇大叫，翻身一跃，转手一枪，枪身正好落在陆游的身躯，陆游只感胸中一闷，一口大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叶寒无伤人之心，手下留了几分，见胡安民、陆游摇摇晃晃站起，退往帮众之中，也无继续追打之意。那个先前提着二狗子的男子，见势早就安奈不住，他那副铁拳早已经撰出了汗水，他大步上前，刚要挥起而攻之，客栈外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却将他喝住。